徐鹿鸣的母亲杨秀莲更是把徐鹿鸣给她买的护膝拿了出来:“上门哪能空着手去,你给我买的这个东西,我也用不着,一起带去吧,好歹是个心意。”
婶婶钱惠芳见状立马回屋将徐鹿鸣给她买的布匹抱出来,跟杨秀莲说:“鹿鸣给你的心意怎好送出去,还是拿我这匹布走吧,这颜色太鲜亮了,我也穿不上身。”
“拿我的。”坐在炕上的徐奶奶见她俩推辞来推辞去的,颤颤巍巍地走下床,也想把自己的皮衣拿出来。
“哎呀,奶奶,你快歇着。”徐鹿鸣见再不出声,家里为了这事儿都能吵起来,赶紧道,“给章大哥家的东西,我都备好了,用不着拿家里的,大家都快把自个的东西收回去吧。”
徐奶奶还怕徐鹿鸣匡她,抓着徐鹿鸣的手问:“真的都备好了?”
“真的!”徐鹿鸣把徐奶奶搀扶上炕,想起他从姜辛夷那儿给爷奶求的药还没拿出来,赶紧拿出来,倒上两粒,给爷爷奶奶,一人喂了一粒,“爷奶,这个是我那救命恩人配的治腿的药,你们每天吃上一粒,走路就不疼了。”
对于徐鹿鸣喂过来的药,两老人连犹豫都没犹豫,张口便吃了。吃完听徐鹿鸣这么一说,徐爷爷问:“可是那个叫木兰的孩子?”
“是哩。”徐鹿鸣不遗余力地夸姜辛夷,“爷爷我跟你说,他医术可好了,什么疑难杂症到了他手里都能药到病除,只要你们好好吃药,你们的腿也肯定会好的。”
两个老人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年轻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又要干重活,到老了就骨质疏松得厉害,一动全身关节都在疼。
他给姜辛夷说了这个症状后,姜辛夷没两天就给了他几瓶这个药,让他爷奶先吃着看看效果。别人他不相信,但姜辛夷,徐鹿鸣没有不信任他的道理。
徐爷爷徐奶奶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说起姜辛夷,两人很默契地相视一笑。
可能,徐鹿鸣自己都没发现,他每次一提起姜辛夷,整个人都在发光。
“……”
章鹏家在距离徐家囤子二十里地外的章家囤子,那里比起徐鹿鸣家这边还要偏一点。如果说徐家囤这点还有点绿茵茵的山,章家囤那边可就全是黄沙了。
好在他们那边有地下水,家家户户有在门前种杨树,日子倒也能勉强过下去。
徐鹿鸣一路踩着冷飕飕的风沙抵达章家囤村口,从空间里取出五两银子并两斗大米两斗面粉和一条足足二十斤的猪大腿肉,放进背篓背着。
说起这猪,还是徐鹿鸣在西南的时候跟姜辛夷在山里收的野猪。最开始的一批没有煽,味道很腥。但它们下的崽,徐鹿鸣全给煽了,拿空间里的谷物和灵泉喂养,仅仅半年时间,就跟吹皮球似的长了起来。
现在正是宰杀的好时候。
徐鹿鸣不假思索地杀了一头,用冰块冰在空间里,快过年了,家里多少也要准备点猪肉,到时候拿出来也方便。
一开始徐鹿鸣是不打算给章家粮食和肉的,觉得直接给银子比给这些东西实在。但他转念一想,他给了银子,章家大概也是舍不得花的。
而且银子给多了,财帛动人心,章家若没个厉害的人也守不住。还不如多给点嚼用,至少他们今年能过个好年。
刚办过一场丧事还有些冷清的章家压根没想过,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上门,见到带着礼上门的徐鹿鸣,愣了又愣。
得知徐鹿鸣是章鹏生前嘱托之人,原本都已经接受章鹏离开了的章家人,又哭了一场。
大概军囤的人都要入伍参军,章家人口也不丰,章父,章母,章鹏的弟弟章瑞,以及章鹏生前留下的一个五岁大的孩童,便没有旁人了。
徐鹿鸣没有很没脸色地问嫂嫂去了哪儿,在西北这儿,死了男人的寡妇、寡夫们日子很难熬的,章鹏年纪不大,如果他的妻子没有出事的话,大概率是改嫁了。
于是他问章父章母:“叔、婶,接下来你们有甚打算啊。”
章父章母揩了眼泪回道:“我们这样的军户能有甚打算啊,只祈求瑞儿不要像他大哥一样,进到个再出这样危险的差事的军营里。”
说起这事儿,两人再次掉起眼泪来:“我们只有这一个儿子了啊,一个儿子了啊。要是他也去了,留下我们这老的老,小的小,可咋活。”
十八岁的章瑞见到父母这样,不忍地上前抱住他们:“爹!娘!”
看得徐鹿鸣眼睛也红红的,在这个没人权的封建社会就是这样,他们这些军卒就算是为国捐躯,也至多只给五两银子的€€金,没旁的了。
五两银子,再省吃俭用,也只能花销一两年。像章家这样的家庭,若是没有章瑞这个小儿子,一两年后,家里没有劳力,又都是老人小孩的人家,确实过不下去。
他问章瑞:“你入伍被分去了哪个军?”
章瑞红着眼睛,脸色难看道:“前军。”
徐鹿鸣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你没给入伍官说,你家只有你一个了吗?”
按理说,这种大哥牺牲,家中只剩他一个独子的新卒,入伍都会被分到后军,怎可能一上来就被分去前军。
章瑞愤恨地磨了磨牙,向徐鹿鸣吐出一件事:“大哥在军营的时候,惹怒了一个押队官,就是因为他老挑大哥的刺,大哥忍无可忍才走了张校尉的路子,心想出去送个嫁躲一躲,回来再换个队伍,谁承想……”
他说到这里眼泪滚了下来:“都说人死债消,大哥都已去世,那押队官还不放过我家,不知他跟入伍官说了甚,我就被分去了前军,使银子都使不通。”
章瑞倒也不是怕死,军户这样看不到头的苦日子,他早就过腻了。可他家现在这样的光景,他若是死了,他爹娘和小侄儿如何是好。
因此他恨死那个押队官了,究竟是甚么样的仇,才能让他这般恨他家,恨得他们一家死绝了才好!
徐鹿鸣明白了,章家这是得罪了人,被人给算计了。他想,既然一个小小的押队官都能左右入伍官的名额去向,那他家的澡堂子开业,请自家上峰来家里洗洗澡,让上峰向入伍官要个人到后勤,应该不是问题。
但他也没把话说死:“近几年战事频频,前军真不是好去处,既然章大哥托我照顾家里,我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这样,你等我前去通融通融,能成就成,不能成,咱们再想法子。”
好歹章鹏大哥也替他拖延了会儿追兵,让他有时间能够跑进丛林里跳崖。只是将章瑞从前军换到后军这事儿,徐鹿鸣没有理由袖手旁观。
章父章母脸色大喜,但又怕为难徐鹿鸣,又问:“这会不会太过为难你。”
徐鹿鸣轻松道:“不会,我也就是试试,若是成功了,自然皆大欢喜,不成功,也没甚。”
“哎哎哎,好,谢谢你啊,娃子。”章父章母听后,这才连连欢喜。
徐鹿鸣坐着又跟他们说了会儿话,见他们要偷偷去旁人家借肉招待他,谎称自己还有事,赶紧溜了。
他一走,章家人这才查看起徐鹿鸣带上门的礼来。见小小的背篼里塞满了东西,章父章母愣了会儿,才把背篼递给章瑞:“快快快,快去追,哪能让人家替我们办事,还给我们送这么重的礼。”
章瑞背起背篓就往外追,但跑到村外,哪里还有徐鹿鸣的身影。
“……”
徐鹿鸣出了章家囤,就拿着姜辛夷给他画的地图,往一条鲜有人烟的分岔路而去。
从这条道往里再走上个二十里地,就是姜辛夷给他标注的一个浅层煤矿脉区。
徐鹿鸣在这条道上走了五里路,没见四周有人烟,便放出神识往地下探去。
早在徐鹿鸣隔空能取牛腹中的胆石,他就发现他的神识还能这般用,不过消耗特别大,用一次头能晕好几天,徐鹿鸣一般不用这个能力。
这次他想试试,他能不能像看到牛身上血管那样,看见地里的其他东西。
西北地下可不只有矿脉,还有水脉,玉脉,还有各类金属脉,若是他的神识连这些也能探知到的话,以后要找东西,就方便了。
可惜,地下太黑了,神识扫过去,全是黑乎乎的一片,至多能触及石块、树根等物,压根就分不清煤和土。
徐鹿鸣失望地收回神识,赶到姜辛夷标识的地方,在周围翻找起来。
因为神识看不到地下的场景,且这么大片地,不可能徐鹿鸣一翻就能找到浅层的煤炭。
所以徐鹿鸣每走过一亩地,就往空间里收一把土,再往空间瞄一眼查看土的颜色。
终于,在徐鹿鸣都快把这片地方给翻完的时候,找到一把带黑色的土。
他眼前一亮,一点都不挑的,顺着刚才的位置,将那一片的土壤连带石块一起收进空间,果然收到一大堆煤炭。
怕收太多这地儿塌了,徐鹿鸣收了两亩地的煤便打算收手了,但他刚一停下,空间便传出轰隆隆地打雷声。
“不是吧€€€€”
意识到空间要升级的徐鹿鸣,四下看了看,虽然四周荒无人烟,大概率不会被人捡尸,但十月的西北,昼夜温差大。就这样在外面睡上一夜,他肯定会被冻死的。
且别看这地儿没有树,但是有狼啊!他就算从空间里取出衣裳来裹得厚厚的,一个毫无危险的大活人在这儿躺着,若有路过的狼,能不过来啃两口?
怎么选都会死的徐鹿鸣一咬牙,闪身进了空间,他就算在空间里被雷劈死,也好过在外面被冻死,被狼咬死得好。
哪知,他一进去,刚还电闪雷鸣,地动山摇的空间,竟然奇迹般地稳定下来。
徐鹿鸣:“???”
徐鹿鸣想到先前几回都白晕了,气得想骂人:“你大爷的,升个级搞得这么吓人,这谁能知道你是在提醒我进来啊!”
吼出来,徐鹿鸣心里好受多了,这才细心留意起空间的变化。发现空间里多出来的东西和一些全新的功能后,他第一时间捉了只鸽子,给姜辛夷发去消息。
“木兰,我把煤收进空间,你猜我在空间里发现了什么!!!!!”
姜辛夷收到信,第一次见他连发五个感叹号,很给面子的立马回信:“什么?”
然后他发出去的鸽子,一连三天都没有回音。姜辛夷那被吊得高高的好奇心,迟迟得不到解脱,在第四天,他骤然冷笑一声,给徐鹿鸣也去了一条消息:“徐鹿鸣,我现在好激动啊,你知道我今天在街上遇到谁了吗?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除夕快乐啊,新年快乐啊[比心][比心][比心][亲亲][亲亲][亲亲]
第32章
煤炭引得空间许久未动过的山体,陡然扩张了五十平方,使得原来薄薄一片的山,粗壮拔高了许多,如同恍然间长大的孩童,不再稚嫩。
当然这还不是最令徐鹿鸣惊喜的,最令他惊喜的是,他好像可以操控空间里的气体。譬如,煤炭进入空间带进一团黑气,徐鹿鸣将这团黑气抽过来,惊然发现,这竟然是煤油!
先前徐鹿鸣给姜辛夷做玻璃灯时,就在想,要是有煤油就好了,煤油灯可比普通油灯要亮上许多。
现在这个想法竟真的实现了!
且,因着这团黑气的缘故,徐鹿鸣尝试操控空间里的其他气体。比如,将天上的云彩聚集在一起,使得它们下雨;再将空间某处的时间流速减缓,使得他放在空间里的肉类,不用冰的冷藏也可不腐。
能渐缓当然也能提速,但可能因为提速太有悖于自然规律,徐鹿鸣每次一提速,必须搭配姜辛夷的灵泉,才能令空间里的植物快速生长。
动物则还是不变。毕竟一个念头就能使动物快速长大、繁殖、老去,未免也太恐怖了。
但这些已经很跟令徐鹿鸣高兴了。先前他就在想,空间的产出越来越多,他却没法子延缓这些东西的存放时间,若不能及时清理,浪费的东西越多。
如今这个问题也解决了,他还能有甚不满意的。
本来他该第一时间将这些消息告知姜辛夷的,但他今天翻土太消耗神识,脑子过度疲惫,等他查看完空间的变化,眼皮再也支撑不住,靠着空间里的一块石头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昏天黑地的睡了三四天,期间姜辛夷放回来的鸽子在空间外打转了好几次都没找到徐鹿鸣,便放弃了送信,跑去跟其他鸟类玩了。
等徐鹿鸣从空间出来,回到姜家,将这些消息整理好给姜辛夷送过去,他正好收到姜辛夷“特意”写给他的那封信。
盯着信上,姜辛夷那从向他表达过的惊喜、激动的语气,徐鹿鸣的警惕心和好奇心一下达到了顶峰。
能令一向冷静的姜辛夷发出这样不冷静的语气,那个人定然不会是个普通人。
他立马问过去:“谁啊!!!”
可这封信发出去两三天都没个回信,徐鹿鸣心里犹如生了猫爪般,抓心挠肝。怕鸽子在路上遭遇意外,姜辛夷没有收到,期间他又陆续放出几只询问姜辛夷究竟碰到了何人的鸽子。
均没有得到回复。
就在徐鹿鸣臆测姜辛夷是不是遭到了什么不测之事,他的窑洞挖好了。
“……”
西北这地儿的土质本就很适合挖窑洞,加之徐鹿鸣的窑洞挖来也不是用来住人的,不用打磨得很精细。在他撒出大把的铜子后,全村老小齐上阵,仅半月时间,就把他的窑洞打造得极好。
洞里置着好些大大小小的水池,在这些水池的上方皆有条四指宽的进水槽,连接烧水的灶房,方便灌水。水池的最底下,则有条出水口,平时拿塞子塞着,换水的时候拔开塞子便能排水。
淋雨间直接就是隔板加木桶,要冲澡得自己提水去冲,看上去相当简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