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场特别行动,所有涉案人员真的全被缉拿归案?”席昭问。
席景臣深深看了他一眼:“小秋对我说了你的猜测,仔细想想,不是没有道理。”
特勤小队卧底成功后,第二代gift元气大伤,可就在军区以为他们彻底消失时,市面上突然多出一批特殊药剂,即GZ1的雏形,这才有了十二年前席景臣“假死”的特别行动,屠鬼正是协助gift非法实验的国际雇佣兵,而仅仅过了两年,又发生了恶性绑架。
假使路骁真在当年见过屠鬼,这两件案子就得放在一起讨论。
“可是儿砸,你要先回答几个问题。”
“第一,”席景臣竖起一根手指,“屠鬼最后落网不假,可我们的同志也一直在严密追捕他的行踪,他没有时间去策划十年前那样专业缜密的绑架案。”
席昭翻至档案里的“背景总结”,经稽查司的调查,绑匪们很早就盯上了路家,甚至买通了庄园里的一个佣人,这才知道齐宙在生日当天带着路骁去了游乐园,包括后来关押两人的地点也是一早租好的,绝非什么“临时起意”。
“第二,你家小路同学是怎么活下来的,” alpha笑眯眯地,语气却凝出几分不近人情的冰冷,“别生气,我们和屠鬼交手了很多次,他全盛期的实力远远超出你的想象,清河街那次在我看来不过是耍小孩的试探,如果十年前真在绑架现场,那种程度的爆炸要不了他的性命,为了掩盖踪迹,他绝不会留下路小子这个活口,你更不可能十年后听到一句'眼熟'。”
黑眸落在当年的现场照片上。
从游乐园将齐宙路骁带走后,绑匪将两人关进了附近城中村的一栋居民楼,尔后厨房煤气泄漏,齐宙和对方打斗时不慎点燃明火,这才引发了煤气爆炸,但因爆炸源在密闭空间内,除了距离最近的齐宙和几个匪徒当场毙命,其余同伙和逃出来的路骁只被爆炸余波震昏了过去。
事后稽查司进行了DNA比对,死者身份基本都已确定,其中并没有屠鬼。
“第三,也算是我给你们的一点小礼物。”
席景臣示意席昭打开资料最后一页,那是只有内部人员才可以查阅的《监狱人员体检报告》,席景臣直接把屠鬼十几年的监狱体检数据都给席昭拿了过来。
“如果路小子比较幸运,屠鬼在当年同样被炸昏了,可他既然能成功越狱组织这场绑架,且逃过稽查司的追捕,为什么又要主动回到监狱?”
照片上的alpha男人长着一双阴狠的三角眼,和那天冷雨中的疯狂依稀重叠,监狱会在每个季度对囚犯进行一次全面体检,身高体重包括信息素采集,并及时用新数据覆盖旧数据,务必确认监狱中的是囚犯本人。
“信息素不会说谎,直到越狱前屠鬼都还在监狱里好好待着,他要真在当年被煤气炸死了让路小子成功逃过一劫,那监狱里包括后来袭击你们的是谁?”
寒风吹动窗帘,席景臣高大而瘦削的黑影投射至茶几桌面,脸色在灯下泛出几分青黑。
“难道是鬼吗?”
阴森语气回荡空中,席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您可以把手电筒关了吗?”
晃得眼睛疼。
给自己打光的席景臣:……
“咳咳,”收回手机, alpha调整好坐姿假装自己还是严肃正经的席少将,“总之儿砸,这三个问题都是必须解决的,就看你能不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文件有二指厚,席昭略略看过脑中便已构建起大概的体系,将最后一页放入记忆宫殿里名为“绑架案”的抽屉,唇边浮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也不是不行。”
席景臣没有泼冷水,不如说他出手帮忙调阅资料,本就是相信席昭能找出不一样的东西。
假期难得,席睿楚€€抓紧时间出门旅游了,扫过有些空荡的别墅客厅,他随口提醒到:“我看路小子的信息素没那么快稳定,你也小心点,别让易感期撞到一起了。”对着凉幽幽的黑眸,不正经的大人笑得揶揄,“年轻气盛,注意分寸。”
默了默,席昭道:
“空巢老人,保重身体。”
席€€空巢老人€€景臣吐血暴击。
……
“绑架案”没那么快查明,眼下最重要还是让路骁先安全度过被GZ1催动的易感期,席景臣的提醒倒也没错, alpha失控的信息素本就很容易引起其他alpha的易感状态,不过……
席昭给自己量了个体温,偏高的数值说明这个提醒不太及时,但好在他有所预料,情况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二楼卧室很暗,只开了一盏朦胧的小夜灯,光线泼在暗红色的绳索上面,晕出丝绒般的质感。绳索一端系在床头,通体紧绷,交织缠绕,不时扯出一阵轻颤。
绳索的另一端困着他的小狗。
棕发少年仰躺在床上,两只腕骨并排绑在一起,红绳一股绕过床头,两股从后背勒下,尾椎处交叉打了个活结,又从腿弯穿回身前,层层圈圈连接束缚,最终呈现的结果就是路骁两腿向后屈着,脚踝无助悬在空中轻抖,稍一动弹就引得全身颤栗不休。
拜此君自找,席昭下楼前还让他报完了三十个数,揍得腰下到腿侧都漫出一片糜烂潮红,此刻正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正对房门晾着屁股,暖风一吹,又麻又烫。
拎起戒尺拨了拨两团下肿起的硬块,席昭冷笑一声:
“老实了吗?”
腰身疼得四处乱扭,路骁眼皮染上艳红,呜呜咽咽地侧过脑袋,少年鼻头沁着薄汗,和小狗湿漉漉的鼻尖简直一模一样,雾气氤氲的眼睛急急望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呜……席昭…哈……我错了…真的,呼哈…不行了……”
不做理会,硬尺在痛呼声中一点点碾过高热,猝不及防又是一记狠抽,小麦皮肤蒙着水光,红绳剧烈晃动中某人终于难耐至极地哭了出来。
这里或许要正经澄清一番,席昭还真没绑人的“爱好”,虽然细数相识也就绑了路骁一二三四次,但每次都是事出有因,更是为了不让路骁弄伤自己。
易感期的alpha容易犯浑,席昭不太想被路骁半夜弄醒和他来一场自由搏击,于是冷酷拒绝了小路同学一起睡的邀请。
路骁天都塌了!
尽管席昭平时也没少拒绝他,但他现在易感期诶!任性一点难道不可以吗?浆糊般的脑子灵光一抽,顿时提出了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方案€€€€要不你把我绑起来吧!绑起来就不用担心我晚上闹腾了!
席昭呵呵一笑,无情驳回不予通过。
可要轻易放弃了那还是路骁吗?和大魔王相处这么久,路某人也终于学会了什么叫“惊人的行动力”,偷摸着下单了道具,自己对着“绝密视频”尝试了起来。
当天晚上,席昭上楼叫人吃饭,客房大门一开,只见某位同学把自己绑成了“毛巾卷”,正在床上一拱一拱地蠕动,脸色潮红,急得满头热汗。
看他望来,顿时放声哀嚎求救,喊着“救命啊”“我解不开了”“它好像越来越紧了”!
颇有一种泥头车创飞人群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嘤嘤嘤”的地狱幽默感。
席昭沉默了。
解开绳索,摸摸脑袋,在那心虚笑容中扒了秋裤直给人揍得喵喵叫,他承认,人类的想象力真是远远不及路同学的创造力。
事情要到这里那也就算了,毕竟席昭知道易感期会影响智商,但坏就坏在路骁脑子依旧犯懵。
捂住高高肿起的屁股,小路同学流着荷包蛋眼泪,怒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做出了一个可以被历史铭记的决定€€€€
他要把大魔王绑起来!给他扎蝴蝶结小辫!
勇者出击!
安分了半天,次日清晨,席昭从迷蒙中苏醒,眼眸懒懒半阖,依稀发觉晨光中有一道晃动的影子。
某人€€€€动作着,嘴里不时发出“嘿嘿嘿”的笑声,幽暗环境都遮不住那兴奋的表情,易感期的潮热好似都更加剧烈了些。
从睡衣袖口露出的手腕泛着白瓷般的冷光,却又丝毫不显瘦弱,因为主人的沉睡透着蓄势待发的侵略感,更别说路骁早就切身体会过那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红色绳索比普通麻绳更加柔软,小心翼翼地绕过皮肤绑在床头的栏杆,红与白的极致对比,他感觉自己心跳得飞快,指尖都在发抖。
抖着抖着头顶忽然响起一道冰冷嗓音。
“路骁,你在干什么?”
路骁:! ! !
棕发脑袋颤巍巍地抬起,对上大魔王极具压迫的凝视。
啊啊啊啊啊!
干坏事的小狗吓得转身就跑,然而跑到了门口才发觉有什么不对€€€€席昭怎么没有立刻把他揪回来?扭头一看,黑发少年正蹙眉打量着手腕上的绳结。
仿佛见到什么新鲜玩具,好奇猫猫用肉垫碰碰,还试着挣脱,不成想这玩意真有些技术,席昭一时竟不能完全挣开。
路骁愣了,天又晴了,他又行了!
脑子反应过来前身体已经兴冲冲地扑了过去,卷毛小狗“嗷呜”一声跨坐在席昭腰上,脸颊烧得滚烫,跟小流氓调戏大美人似地往人腹肌上满足摸了一把。
席昭“啧”了一声,晃晃红绳,似笑非笑到:“路骁,易感期我放你一回,现在下去,给我解开。”
“有本事你就自己解啊!我昨晚学了好几个小时呢!”路骁下巴得意扬着,耳后那块神经兴奋得一突一跳。
真棒啊,说了易感期要好好休息还偷摸着起来玩手机,黑眸眸光渐深。
危险无声蔓延,可被热血冲昏脑袋的人已经完全意识不到了,席昭腰身窄瘦,肌理线条流畅锋利,一收一紧中透着难以言喻的侵略张力。
眼前小狼崽子呼吸都重了,耳垂红得能滴出血来,席昭任他指尖顺着腹肌沟壑向下滑去,摸到睡衣边缘抖动幅度更加明显,再往下……路骁脑中嗡嗡作响,没敢继续往下,还把坐姿往前调整了几寸,离那股若有似无的热源更远了些。
席昭胸膛震出轻笑。
被惊动,棕发少年表情更显羞恼,故作凶狠地挑眉瞪来,是相当叛逆的姿态。
黑眸好整以暇地望着,俊朗面容隐没在清晨颠倒无明的幽暗里,肩颈却盈着光亮,席昭年后黑发长了不少,发丝洒落额前,鸦羽眼睫于冷白皮肤上映出一道细细长长的瘦影,像飞蛾扑火后留下的凄艳飞灰。
他疏懒问到:“真不下去?”
乌发墨眼,姝丽诡谲。
€€€€一只美丽又危险的大猫。
路骁只觉喉咙干涩得要命,心脏快从胸口破出,每个志怪传说里都有意志薄弱的书生被情网捕获,任旁人如何劝说都不肯回头。
真是怪了,情欲向来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要什么旁人棒打鸳鸯多费口舌,路骁不想回头,席昭也没给过他退路。
指尖烧出粉意,视线交织,他被蛊惑似地摸摸眼尾那点殷红朱砂,恍惚低头,献上一吻。
笑声越发明显,路骁晕晕乎乎地给自己打气,怕什么!现在占据上风的是我,能绑住大魔王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啊!他不自觉地搭上席昭肩头,感受着那肩颈薄肌因发力而绷出€€€€
等等,发力?
琥珀眼眸懵懵朝魔王被绑住的右手望去,悄无声息地,那只手直接掰断了床边横栏,轻而易举地甩开了束缚红绳。
路骁:……
路骁:“嘿嘿,我作业好像还没写完,我先走了哈哈!”
长臂伸来精准扼住后颈,小狼崽子“呜”地一声被向下按到了床上,席昭莞尔:“小少爷,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点,都敢伸爪子挠人了?”
路骁立刻慌了,软声软气地求饶:“我我我这是易感期!我脑子不清醒!啊€€€€”
疼痛毫无预兆地炸开,苦薄荷的冷冽香气亦悄然攀升,他们的易感期终究还是撞到了一起。
一手牢牢按着颈骨不由人挣脱半分,一手接连不断地扬起落下,掌下身体很快就开始哆嗦起来,路骁眼神涣散,嗓子眼里溢出似哭似叫的喘,脊背弓起又舒展,“呃呃啊啊”的叫唤就没停过,疼到了临界又哼出几分小兽发情似的甜腻,双手胡乱抓挠着,床单都被揉成一团。
狂风暴雨般侵袭过一轮,席昭勾着唇,声线骤然一厉。
“路骁,我给过你机会了。”
说罢不容置疑地给人拦腰拎进了浴室。
……
易感期的alpha会比平时更加凶戾霸道,席昭当然也不例外,但“理性克制”已经成了他的本能,除却“明诚杯”那次,他少有在这个时期失态。
不过,对于尾巴都快翘出天际的某人,特殊情况,当然要特殊对待。
浴缸注满热水,路骁跪在水里,腿软得撑不住身体,身后心脏隔着胸膛敲击上心脏,鼓动诉说着那份掌控和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