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alpha的臣服对决 第152章

不接试探,席昭淡定反问到:“您既然知道我将来有极大概率成为令人民警察头疼的医学狂人,为什么当初要豁出半条命来救我?将'罪恶'遏制在萌芽阶段,操作起来不是更加轻松。”

“啧啧啧,凶残,真凶残。”

席昭回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前的心境,接连失去了与自己有关联的人,他看似毫无异样,依旧是外人眼中前途无量的“天才”,其实只有自己清楚,那点细微的厌世疲怠早就扎根在灵魂深处。

但他一直控制得很好,也不认为自己会走向极端。

席景臣没有插手的时间线上,这种状态如果又一直延续了五年,彼时再回到这个世界,说不准他真会因为无聊,权衡安危利弊后顺势研究起林凌未完成的实验,毕竟那会他面对是异教徒般狂热的第三代gift ,而不是准备和一群小学鸡竞争月考……

席昭默了默,这叫什么?高考拯救世界?

代入自己,《致命天才》中“教授”最后的举动似乎也能理解,他那时绝对清楚自己的研究会取得成功€€€€

然后就没什么意思了。

“教授”对那个世界没有半分归属,好心不把它闹得更乱,难说不是嫌弃太过麻烦。

“这两本书能用的信息现在已经全部用完了,”席景臣笑笑,“没有你这个'幸存实验体'提供的数据,那边研究肯定没那么顺利,但GZ1的雏型药剂还是被他们弄出来了,儿砸,后面就是全新未知的故事了。”

“您今天约我出来,不就是认为我有把握找出他们么?”席昭凉凉问到。

席景臣摸了摸鼻子:“别把我们大人说的那么没用嘛……你爹地我还是查到不少东西的……”

眼下就只剩最核心的操盘者还没浮出水面,而屠鬼的越狱以及做出的袭击,让席景臣意识到对方或许已经察觉了席昭的身份,与其瞒着他这敏锐近妖的“青春版”魔王崽崽,不如全都说开讲明白,席昭更能做好防备。

欲要聊聊更细的东西,席昭摆在桌面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拿起手机,看清联系人后黑眸闪过一丝疑惑。

“喂?”

席景臣蓦然生出不妙的预感,下一瞬,预感成真。

对面的黑发少年表情一沉,连道别都忘了就要冲出门去,但脚步一顿,很快又把目光定在他的身上。

“用最快的方式送我去贺家。”

意识到少年语气中的认真,席景臣张了张嘴,起身之际,那些轻浮散漫已经全部消失。

“走。”

一辆车牌连号的军用黑车自云鼎庄园开出,如利剑般直奔城市另一端的贺家。

赫利舍兰家。

第129章

赫利舍兰在枫市自然也有私人庄园,席景臣很快安排好了一切,车辆踩着最高限速一路飞奔,道旁景物匆匆流过,后座的黑发少年眉头仍旧未见舒展。

电话是贺子铮打来的,急吼吼地告诉席昭他家二叔救下了易感期失控的路骁,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饶是席昭也反应了片刻。

车辆开入贺家庄园的范围, 早有吩咐的管家立刻迎上准备接人进去,车门打开,他走出几步才发现席景臣也跟了过来。

重新伪装好的席景臣苍白笑笑,又找回了“张叔”的病弱人设:“我也很担心小路,说不准有能帮忙的地方。”

不再多问,席昭继续由管家领路,心里装着事,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alpha望向贺家别墅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光芒。

“席昭。”

回了家的贺大少要比在学校时收敛不少,狂傲墨镜摘了,霸总台词没了,眉眼间也含着些担忧。

席昭点头打过招呼, 视线落在一旁曾有几面之缘的长发alpha身上。

“贺先生。”

这位赫利舍兰的话事人掌心微蜷,又是那种令席昭感到过分珍重的眼神,但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带着一行人朝隔离室的方向走去。

“跟我来。”

据贺聿声所言,他今日有事外出,意外在路边发现神色焦急的梁特助,询问才知道路骁易感期爆发,为了不失控伤害他人独自一人躲进了国道旁的林区。

beta闻不到alpha的信息素, 拨打急救电话也怕赶不上时间,贺聿声索性亲自下车找人,得益于成年alpha对未成年的压制,终于把神智混乱的棕发少年安全带了出来。

“把他带上车时我就给他打了抑制剂,效果似乎不是很好,按理说这种情况我该联系路先生和林夫人,”贺聿声微微一顿,打开了隔离室的防护门,“但他清醒和不清醒都是在喊你的名字,我就让铮仔联系席同学你了。”

有条件的家庭都会在家中修建隔离室,贺家别墅里的更是顶级,白炽光线挤满空间,隔着一堵厚厚的玻璃墙,只能看到一个极力蜷缩在角落的单薄身影,隔离室并不隔音,剧烈咳嗽和难耐干呕一声一声撞击着耳膜,像极了重伤幼兽濒死前的嘶吼。

指尖一痛,席昭下意识朝前走去,直至触及冰冷的玻璃,才发现自己脑中竟然产生了一瞬空白。

深深吸气,冷静重回身躯,他闭了闭眼睛:

“让我进去。”

“不行!”

贺聿声和席景臣同时出声阻止。

顾不得伪装异样,贺聿声示意席昭看看检测仪上的数据:“隔离室里的信息素浓度已经超过了警戒线,这种状态下他只会无差别攻击一切对他有威胁的活物,更不必说你也是alpha ,小€€€€“ alpha顿了顿,“席同学,我知道你很担心路同学,但也不该拿自己的安全冒险,我已经联系了贺家的医疗团队,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席昭:“再这样下去,他会把自己弄伤。”

贺聿声还想再劝,可黑眸定定望来,他瞬间忘记自己想说什么。

“爱恋”有时会蒙蔽人的理智,让人做出错误的判断,但相对这双眼睛有年少的决绝,更有一股可怕的冷静€€€€不是冲动,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仿佛一团被冰块包裹的火焰,燃烧也带着迫人的寒气。

“贺先生,”席昭眼眸微垂,“我不能丢下他。”

贺聿声像被什么狠狠击中。

沉默之中,原本也持反对意见的席景臣清清嗓子,上前打了个圆场:“咳咳,贺先生,我们小昭会这么说应该是有把握的,医疗团队不也快来了吗?你不用太过担心的。”

二比一完胜。

带着说不明的心绪,贺聿声输入隔离室的密码,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席景臣嘴上说着“不用担心”,临走前仍旧深深看了席昭一眼。

大门关闭,这方天地就只剩下两道呼吸。

宛若昨日情景颠倒,席昭想,那个时候,路骁站在他易感期的玻璃墙外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人与人的相处也好似隔着看不见的玻璃,但这一次,有人毫不犹豫地推门走了进去。

……

“我不能丢下他”。

少年清冽的声音响在贺聿声耳边,如此相似的语气,如此相似的场景。

€€€€“大老板,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的。”记忆中的人褪去了玩笑神色,将承诺说出口时,眼神专注得仿佛天地唯你一人。

遭变沦落至此,贺聿声比谁都清楚人心险恶,可鬼使神差地,他还是信了。

“吊桥效应”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都无暇去想,唯一确定的是这个人在这个地方等同于“安全”。

贺聿声不认为那是“爱”,那分明是一株畸形的、长在角落的花,雄狮的手脚被缚住,不得不变成菟丝攀附在逃离地狱的石柱上。

后来被实验室强行注射药物,难说那个留在对方肩头的牙印,没有带着几分对自己无力境遇的“破罐子破摔”。

但他还是相信的,信了那个人口中被实验室抱走孩子没能留下来,毁灭的火焰顿时挤满心脏,发誓一定要让这群混蛋血债血偿,更相信那个人把他交救援人员手中,转身说自己很快就回来找他。

然而命运总爱玩笑,昏迷之中他被赶来的大哥和三弟接回了Y国,在了解那个实验室的性质后,没有人敢想贺聿声都经历了什么,贺老爷子更当机立断封锁消息,绝不允许这段遭遇成为他人攻击赫利舍兰下任家主的把柄。

于是等他修养好身体,国内已是天翻地覆,实验室全盘覆灭,由于性质恶劣,相关资料被军方高度保密,贺聿声到最后一刻都不确定那个人究竟是军方卧底还是某个良心未泯的研究人员,也没有等到说要来找他的某某。

他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我?贺聿声在深夜怀疑自己,不,他给对方的那颗钻石上有赫利舍兰的家徽,那么多暗示,以那个人的才智,他不信对方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还是说……只当露水情缘一场,别后各生欢喜?

那个晚上,贺家二爷信息素失控,炸碎了书房里所有的古董花瓶,尔后更疯了一样扩大赫利舍兰的生意,仿佛要把他们的家徽展示到世界上每一个角落。

再然后,十二年前,特别行动,他在军方投资的渠道给了他一份牺牲名单,黑白照片下熟悉的名字逐渐模糊起来,天地都为之颠倒动荡。

人人都说赫利舍兰的老二最近疯了,疯狂打击一切非法实验室,商场相见更疯狗似地逮着谁就咬,直至几天几夜不曾合眼,贺老爷子一巴掌狠狠打偏他的脑袋,痛心质问到“你要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子”?

父亲花白的头发,大哥担忧的眼神,三弟通红的眼眶,还有才五岁的小侄子一句怯生生的“二叔”……

贺聿声泪如雨下,哭出了此生所有无助和绝望,他抱着他的小侄子,嚎啕得像一个委屈的小孩€€€€

他的小昭如果还活着,今年也该五岁了。

如果不是Y国政策改革,家族生意重心需要转移,贺聿声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回到这片土地,如此便可假装心口空洞并不存在,假装终有一日,某个人会来找他,笑吟吟地说一句,“好久不见啊,大老板”。

直至今日他依旧不认为那是“爱”……

那不过是由执念演变而来,一道永不愈合的陈伤。

……

待客厅中,记忆的漩涡犹在翻涌,管家端上茶水,贺聿声这才回神家中还有一位“贵客”。

沙发对面,满脸病容的张九少爷姿态从容,唯有不时投向隔离室的目光暴露出一分担忧心绪,察觉到他的注视, beta扬起一个礼貌笑容,看着倒毫无异样。

贺聿声眸光微动。

上回里斯克林的元旦晚会他也见到了这位“张九少”,不过那时大半注意都放在席昭身上,自然没有过去攀谈,而今深思细想,以对方的身份,怎么会对一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如此关注?

悄无声息打量过beta每一寸轮廓,血色淡薄的脸,虚浮无力的动作,短促不稳的呼吸……无一不在验证“缠绵病榻”的传闻。

不过……贺聿声侧着身体,微微支起了额头,长发如流水般自肩头滑落,冷不丁防摄来惊心一眼:

“席景臣。”

尾调在空中溅起经久不绝的回声,肃容端坐的人毫无反应,片刻后似乎才意识到贺聿声喊了一个陌生名字,茫然递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贺总?”

太自然了。

贺聿声指尖摩挲,起身亲自替人倒了杯热茶:“抱歉,刚刚想到了些陈年旧事。”见beta接过茶杯,他眼中笑意更盛,“说起来,这还是我同九少第一次正式会面,我家不成器的侄子和那两个孩子是同学,不想您也和他们关系匪浅。”

“贺总言 重了,”浅茗一口清茶,张九放下杯子,“我恰好住在小昭那孩子的附近,也算是看着€€€€”

狠戾拳锋自脸侧擦过,战斗本能使他完美避开,倏然扭头:“贺€€€€”

一双通红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耳垂€€€€那枚镶有钻石的耳钉。

席景臣心头一沉,刚想开口解释些什么,下一瞬所有冷静都被打破,几乎手足无措起来。

“你,你别哭啊!”

……

开门的瞬间,一道身影粗喘着奔袭过来,席昭一手制住砸向自己的拳头,脚尖向后抵上大门,轻轻一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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