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alpha的臣服对决 第145章

“小昭,你还记得上次你那个小同学提出的疑问还有我说过的Gift吗?”接住少年眼底的深邃,小老头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晚下班一会应该也没事吧,就当陪陪我这个孤寡老头了。”

耳畔语气是上扬的,可不知为何,席昭却从中听出了一股化不开的悲伤。

……

“二十五年前,一群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为探寻ABO分化的秘密聚集在一起,成立了一个叫' Gift'的研究协会,他们本意是想通过这项研究解决因分化产生的疑难杂症,极短时间内就取得了许多支持。”

林教授的眼神落不到实处,实验室也随着他的讲述笼上一层老旧滤镜。

二十多年前,一切设备还没有如今这般先进,少了外力工具,人与人的交流也就更加紧密热切,那群年轻的天才日夜激烈讨论,或拍手,或笑骂,他们可以为了一个数据不眠不休争辩上几夜,也可以为了一手实验结果把自己当成“观察样本”,竭尽全力之下,一项又一项成果为协会取得了巨大声望。

如果一切都停在这里,“Gift”协会无疑会被载入史册受后来学习者们景仰,可惜历史从来就不允许“如果”。

林教授拿起一张白纸:“你们小学老师应该都讲过一个例子,假设未知的区域是空白,你拥有的知识是白纸上的黑点,随着你知识的增加,圆的边界越大,未知的东西同样也会越多。”

越探索,“ Gift”的核心成员就越难满足€€€€到底为什么会产生ABO分化? beta为什么不能拥有AO一样的信息素?信息素的本质究竟是什么?能否对信息素进行人工合成和注射? beta退化的腺体如果后天催化成熟,是否属于新型跨性别?

终于,他们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他们开始研究能否人为干预性别分化。”

席昭眉心微动,诚如他上次对路骁解释, ABO分化的实质是腺体与生殖腔的成熟与退化,但决定性别的因素绝不只有这些,可如果以二十年前的研究水平来看……

“小昭,如果是你,你会从哪个方向开始研究这个问题?”林教授问。

席昭想了想:“腺体改造。”

闻声林教授毫不意外地笑了:“你知道,你这个回答就足以超越大多非法实验组织吗?”

“所以您说的是'如果',”席昭说,“我也只是想想。”

可空中无声漫开的凝重,还有林教授眼底悄然流露的涩意,无不都在告诉席昭,曾经的“Gift”绝不只限于“想想”。

仿佛被记忆怪物魇住,暴脾气的小老头脸上的皱纹都深了些许,他想同往日一样老顽童似地逗趣,可扯扯嘴角,最后也只能叹息一声从抽屉拿出一本杂志,上面刊登了他五年前发表的一篇论文。

“性别分化在十二岁时开始,但据我们团队的研究,十二岁以前,人类的身体就在为分化做准备了,且此阶段每个孩子体内都存在微量的信息素,可那时的Gift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他们提出了一个更为激进的观点,'天赋人定'€€€€后天二次性别改造。”

林教授拂过书页:“为什么不能人为控制性别分化,这个问题, Gift的领导人早已用自己的死亡做出了回答,那个beta给自己注射了Gift研究出的'分化药剂',尝试能否将自己从beta转化为alpha ,最后在手术台上死于恐怖的'信息素爆发'。”

若将信息素比作水流, ABO的身体就相当于储存水的容器,早在分化开始之前,基因就对容器胚子进行着玄妙的修改,二次性别改造,无异于将过量的水注入不匹配的容器,结果就是容器被水流冲垮。

“这影响太过恶劣,所带来的伦理道德问题也不是现有的法案能够应对,Gift及其种种研究就被上面彻底封禁了,如今干预性别分化的研究已经等同于刑事犯罪。”

其他人员早早离开,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空寂实验室中,寥寥几句便带走那段岁月里的无数动荡风烟,天才、疯子、狂热、偏执、极端组织……

席昭好似看见一场流星,来时璀璨绚烂,坠落得也仓促短暂。

这光芒在视网膜上留下的痕迹太重,连他都敛眸许久才从Gift的种种理论中挣脱。

“您为什么知道这些,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小老头揉揉眼睛,仿佛被风吹进一粒无形的沙子,硌在眼眶,催人鼻酸:“因为Gift协会的创始人叫林凌……”

“他是我的孩子。”

席昭的天赋已经足够惊艳,可林教授越是看他,越是想起曾经一个丝毫不输于席昭的天才。

€€€€“父亲,我认为人类不该被信息素划分或掌控。”

这是那孩子十八岁成年,也是大学毕业那天对他说出的结论,此时离Gift成立还有半年,离其覆灭还有五年。

岁月流转,二十五年后,他又一次见到了一个不世出的天才。

“小昭,”林教授笑着,“你就当我人老了容易€€嗦多想吧,人类对知识的探究永无止境,可永远也不要走入极端,否则就将泥沼缠身,再也无法抽离。”

曾经他没能及时看出那个孩子的偏激,只欣喜于对方获得的种种成就,以至后来端倪初显也无法挽回悲剧,如今说是杞人忧天也好,思虑过多也罢,林教授只想给眼前这个令他熟悉到恍惚的少年一点提醒。

他也曾年少轻狂,不觉为理想献身有什么不对,可作为一个失去孩子的老人,风烛残年之际,只愿未来这些孩子能好好走过一生。

天才疯子,从来都说“一念之间”。

“对了,你是不是快成年了?我记得你资料上写着生日是在年后,日子倒赶巧…… alpha成年时可能因信息素不稳出现不适症状,其中就包括头疼,可以去药房开点营养稳定剂,小孩子家家要早点睡觉,别成天熬夜不把身体当回事,快回家吧……”

也不需要席昭回答,小老头摆摆手就闭上了眼睛,身边沉寂片刻才响起脚步离开的声音,故作释然的是他,又在心里吹胡子瞪眼的也是他。

哼,没良心的小崽子,老头我都自揭伤疤了,也不知道多留一会陪陪我……忙,都忙,忙点好啊……

暴脾气小老头偷偷抹起了空巢老人孤寡泪,公益广告都放完一支后,离去的脚步忽又折返停在了面前。

席昭选择性忽视掉小老头的“怒目圆睁”:“如果您不介意,可以来我家里一起过年。”

说着递来一块手工小饼干。

焦糖饼干被做成了Q版小人的造型,林教授一眼就认出这小卷发小虎牙是上次来CBM的那小同学,看看过分可爱的小饼干,又看看自己这酷到没朋友的天才学生,一时竟没太反应过来。

席昭倒不觉着画风有什么不搭,最近路骁沉迷和阿姨还有楚€€一起做手工点心,从最简单的圆形到现在的两头身小人,每天都故作轻松地递给他一个打包精致的饼干盒,得意哼哼着其实也没什么难度嘛,我一次就成功了。

席昭没说,某人拼命用肚子销毁那些“失败品”的样子早就被楚€€拍给他看了。

“中华小当家”还差点火候啊。

刚才递给林教授的是一只饼干路小骁,顿了顿,他又多拿了一块放在路小骁的旁边。

“这个味道还不错,提前祝您新年快乐。”

林教授低头一看,对上一只表情酷酷的席小昭。

路小骁:泥嚎!

席小昭:嗯。

林教授:……

不要用你们年轻人的狗粮来虐待老人啊!

小老头气乐了,乐着乐着莫名又鼻酸起来。

他想,席昭和那孩子或许还是不一样的,某位席同学啊,瞧着冷冷淡淡,其实拥有极为温柔的灵魂底色。

€€€€也并非什么都不在意。

最后林教授还是没去桐花别苑过年,但提前给席昭发了两个红包,席昭把其中一个转给路骁,棕发少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哭丧着脸问,该不会收了以后我就要去学医吧?我不想以后一直都算红绿色盲QAQ 。

席昭:……

你错了那么多生物题,只记得一个红绿色盲吗?

为避免某同学惊恐得睡不着觉,他还是多解释了一句,你就当他很喜欢你的小饼干吧。

自以为厨艺已经炉火纯青的路小少爷瞬间开朗。

除夕前夜, beta特助又来到别墅门前,这回倒是成功把路骁接走了,不过琥珀眼瞳幽幽盯着,直把梁特助盯成了拆散牛郎织女的王母,盯得beta面瘫脸都险些维持不住。

看着后视镜里的棕发少年,那几分残留的稚气正逐渐化为成熟,特助忍不住发问:“小少爷,你和席同学相处得还好吗?”

支着下巴,窗外景色急速倒退,路骁想起告别时席昭拍拍他的脑袋,轻声道了句“再见”。

€€€€不再是他主动请求,而是主动期待同他的下次相见。

琥珀眼瞳坦然笑笑:

“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了。”

笨蛋才说反话,他就是喜欢席昭!

特助便不再多问了。

每年春节其实都大同小异,年夜饭、饺子、晚会、鞭炮……知晓席昭不喜喧闹,席睿楚€€也没整什么花活,吃过了晚餐,三人互道“新年快乐”后一起坐在沙发上观看春节晚会,今年晚会或许主打一个“抽象”,当穿着东北大花袄的机器人在舞台上甩起手绢扭起秧歌,席昭莫名觉着路骁要在这里肯定会捂着肚子大笑,外加叽叽喳喳疯狂吐槽。

他拿出手机瞥了眼时间,夜才堪堪浓重,以路氏的排面,这会肯定免不了各种应酬。

不太适合说话。

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刚点进和“ lululululu”的对话框€€€€

来电震动刚好响起。

€€€€提示,你的小狗向你发起了对话,此刻正在屏幕前面拼命摇动尾巴。

第124章

“尧尧, 准备好了吗?”

耳边呼喊响起,试衣间里的棕发少年这才堪堪回神,脸色有几分烦躁。

林钰歌了然笑笑,从旁选了条领带绕至路骁身后替他整理起了礼服。

“都是个大人了,怎么还不会给自己打领带啊?难不成以后都得麻烦你的€€€€”

“妈妈。”

路骁平静打断omega的念叨,并没有多说什么,态度却也足够鲜明。

压下指尖漫开的刺痛,林钰歌从容接过话头,语气还多了些俏皮:“好好好,妈妈不€€嗦了,这些天你一直没有回家,都找不到机会和你说话,上次的事情是妈妈不对,这里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尧尧€€€€”

林钰歌双手搭在路骁肩头同他一起看向镜中,美丽温和的omega母亲,逐渐成年的alpha孩子,一个微笑,一个缄默,试衣间的灯光在人物脸部分割出尖锐的明暗交界,那紧握在母亲手中的红色领带缠绕过孩子的脖颈,不像礼服的点缀,倒像上吊的索绳。

“€€€€原谅妈妈好吗?

眼底浮现一丝哀伤,林钰歌柔声问着。

领带打好,路骁低头替自己抚平外套上的褶皱:“都过去了。”

恰好佣人上楼提醒,试衣间里的交谈结束,母子二人挽着手臂款款走入宴会中心,优雅得体,其乐融融,路云琛在不远处点头,林钰歌对路骁叮嘱一句”玩得开心“,随后便放手过去同自己的丈夫一起应对各位来宾的新年祝福。

“不舒服吗?”察觉妻子脸色有异, 路云琛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将几缕碎散额发别至耳后,林钰歌笑得毫无异样,唯有她自己才清楚,自己握住酒杯时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道。

都过去了,所以不想纠结了。

都过去了……

而不是原谅了。

……

新年宴会节奏偏快,宾客向路氏两位主人祝贺之后就会告辞回家,饶是如此,热潮一时半会也无法结束。

路骁站了会木桩,抓准一个空隙面无表情地窜了出去,等林钰歌去一旁稍作休息,场内已经没了路骁半点身影。

他会去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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