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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数字模糊得厉害,想要看清只能不断凑近,一厘米,两厘米……路骁眼眶开始发热。
一声轻笑响在头顶,本该自然站立的席昭突然上前一步,路骁被吓得后退,后腰抵上桌沿,无路可逃的空间里,薄荷苦香和龙舌兰酒浓郁翻滚。
一手撑在路骁腰侧,膝盖微曲抵进某位同学快要站不稳的腿间,席昭低头靠得更近,温热气息拂来,身前琥珀眼瞳红得愈发明显,眼帘颤动着几乎要被逼出泪珠。
“路同学,”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扣住路骁下颌,他笑着,“你好像特别紧张啊?”
“我,我没€€€€唔!”
拇指压着下唇缓缓探入,不是上次冷酷无情的催吐,是一种更加难耐接近于狎昵的逗弄,路骁不敢合上牙齿,舌尖挤出异物失败反倒被彻底压住,呼吸都粗重几分。
他仰着脸,看眼前的人歪了歪头,像一只发现新奇玩具的猫,极黑极黑的瞳眸透着些玩味,以及,说不出的恶劣。
猫最大的特权,就是极尽优雅地弄坏一切,但只要对上那双神秘深邃的眼眸,又心甘情愿为他奉上世界。
胸膛起伏,路骁眼底猩红愈盛,张开嘴近乎挑衅般地吞进了一大截,一动不动地盯着席昭。
轻轻咬了下。
黑眸眸光深暗几分,原本挡在腰侧的手撩开衣摆,触上小腹的瞬间怀中身体像被火星灼烧,喉头溢出一声呜咽,激烈弹起又被强硬按下所有挣扎。
席昭又笑了:“还没问你,很喜欢今天那套衣服吗?”
微凉触感顺着腰腹沟壑寸寸上移,按揉,碾压,蹭动。
嘴巴被堵,路骁呜呜哼哼地摇头,分不清自己是想靠近还是逃离,电流在脑海狂舞,每一寸被触碰的皮肤具象到每一个微小细胞都颤栗尖叫不休。
“不喜欢?”席昭状似疑惑地挑起指尖勾了勾湿软上颚,看着一滴滴滚落的眼泪“恍然大悟”,“哦,应该问,是喜欢看我穿成那样吗?”
棕发少年眼泪滚得更加汹涌,游移在衬衫下的指尖随意一拧,他喘出一声破碎气音顺着桌沿无力滑落,席昭拦腰搂住,直接将人抱上了桌面。
重获空气的口腔还没来得及发出喘息,胸膛便贴上另一个人的胸膛€€€€交颈厮磨,席昭低头咬住了那通红滴血的耳垂。
“呃哈€€€€”
砰€€€€!
猛地抬头撞倒台灯,路骁大口大口喘息着,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是梦。
是梦……
他缓缓抬手,缓缓捂住眼睛。
捂住湿漉可怜、又猩红疯狂的眼神。
真要疯了。
……
*
这天半夜,原本快要休息的席同学打开501的大门,看见了一只可怜兮兮抱着枕头的小狗。
“那个,我饮料不小心洒到了床上……咳咳,收留一晚行吗……”
见他挑眉打量,沉默片刻,某人抖着指尖扯了扯他的衬衫衣角:“就,就一个晚上……”
黑眸扫过那不知为何残留在眼尾的泪痕,还有眼底未能完全收敛好的滚烫,席昭觉着,这不像是求收留€€€€
他看着路骁,勾起点玩味笑意。
€€€€像求着被弄坏。
第96章
席昭很早形容过,路骁就像一场车祸,火车脱轨,汽车失控,所有秩序都被撞得七零八落,本该肃然安放此处的“禁止通行”教人用番茄酱画了一个大大的鬼脸,旁边还立着一个老式音箱循环播放重金属摇滚。
也像橘子汽水, 又甘又苦的回味, 此后只要想起,都是那个夏天还有一句“太阳的味道”。
他没多少和他人睡一起的经历,上辈子即便在贫民窟里也有自己的小床和小毯子,路骁生日宴会倒是例外,不过那会两人都太累,没来得及不自在就已经睡过去了。
他也是第一次经历“喜欢一个人”这种事情, 所以并不清楚, 大半夜被敲门, 并看见一副“睡不到你就不罢休”的表情是否属于常规流程。
嵌在暗里的身影被夜模糊成一副水墨,寒风涌入,路骁耳尖都有些冻红,手指却还拽着衣角不放,可惜前方的路被堵着,想进也进不了。
怎么感觉我成了“坏人”呢?黑眸闪过一丝戏谑,席昭侧身靠着门框让开了位置。
“进来吧。”
话音刚落,刚才还可怜兮兮的小狗迅速抱着枕头挤了进来,目标明确地冲向床塌,脑海不知对这条路线模拟了多少遍。
里斯克林的单人宿舍很大,足以睡下两个alpha,路同学到底拿出了一分矜持, 没有直接窜上去,而是乖乖坐在床边等待安排。
“你睡外面还是里面?”席昭问。
本想回答“外面”,但考虑自己一紧张就想跑的怂样(他知道他怂),路骁咬咬牙选了“里面”€€€€为了更有说服力他可真把饮料泼床上了,事已至此,就别给自己留退路!
里面多好,跑都没地方跑。
席昭不置可否,示意路骁往里让让,掀开被子也淡定躺了下去。
明天还要上课,关了灯室内便被黝黑填满,与往日不同的是空气里多出了一道呼吸。
几分钟后,平躺的人忽然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再几分钟,他二次翻身一百八十度悄悄睁开了眼睛。
路骁用目光描摹着暗里朦胧的轮廓。
太近了。
近到好似伸手就能触碰。
入秋夜里凉,席昭给他另外拿了一床被子,但空间毕竟有限,温度总会透过布料不断扩散交融。
是的,扩散,路骁觉得自己真被席昭“洗脑”了,这个时候都在背物理名词。
“扩散现象”指的是“不同物质互相接触时彼此进入对方的现象“,那么组成“路骁”的分子和组成“席昭”的分子也会交换吗?它们在空中相遇时会不会点头打招呼,然后好奇地碰一碰对方?也许打量着打量着还会突然惊呼,欢欣雀跃到,很久很久以前,宇宙大爆炸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你啦!
明明来之前还因为荒唐梦境亢奋不已,可此刻轻轻嗅着被褥间苦涩冷冽的气息,他忽然就安定下来。
€€€€但还是兴奋,兴奋到像融化在过量的奶油苏打,午夜太长,清醒着却想回到梦乡。
拉起被子盖过脑袋,他又激动地滚了滚,正想战术性靠近,黑暗里忽然荡开一声轻叹。
“睡不着?”
路骁又往下缩了缩:“……嗯,有点。”
一阵布料摩挲声后,床头的小夜灯被打开了。
调节适宜亮度,席昭重新躺了回去,姿态比平日闲适不少:“要聊点什么吗?”
路骁已经用被子把自己完全藏住了,弱弱道:“不背历史重点就行……”
想起自己今晚补习抽背历史时,某人抓耳挠腮的崩溃模样,席昭笑了出来。
许是被笑得恼了,棕发脑袋幽幽探出被窝,幽怨看了他一眼。
他不躲不避地回望,路骁反倒先不自在地移开了脸,干咳两声:“那个,学姐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啊?”
“你看出来了?”席昭并不意外。
“很明显吧,”哼哼着路骁尾巴又翘了起来,“如果那么简单,你为什么突然什么都不做了?”
不说那天元心粟的解释路骁都感觉别扭,以席大魔王恐怖的行动力,绝不可能在事情没完全解决前来个“中场休息”,说要考一百个单词就一定是一百个,说三十下挨不完别睡觉就不可能让人缓一缓……
路骁沉默了,这么一说,他也有够坚强的。
没听见小路同学的悲愤心声,席昭不知想过什么,忽然提了一个看似没有关联的问题:“那次我问你怪不怪徐子夜杨雨他们是被你父亲故意安插到身边的眼线,你说不怪,”他微微侧首,借着夜灯的柔和望进琥珀眼瞳深处,“但那个时候,难过么?”
路骁张了张嘴,眼眸垂下,像疲惫收拢翅膀的蝴蝶。
“难过啊,”他故作潇洒地耸耸肩,“主要难过他们两个竟然不是被我的人格魅力折服,我明明也可以凭实力当老大好吗?”
怎么可能不难过?虽然他后来想通了犯不着跟小孩计较,但路骁那时又何尝不是个小孩?才上三年级的棕发小团子半夜躲在被子里哭到眼睛发肿,第二天直接发起了高烧€€€€他们依旧是朋友,只不过,有些隐秘私人的情绪,他不会再对杨雨徐子夜说了。
比如两年前的遗憾,比如此刻坦然道出的难过。
路骁笑了笑:“当时为了不那么快去学校见他们,我还装病装了一个星期,这是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
宿舍没有别人,两人说话依旧放低了声音,被小小的空间包裹着,人也仿佛缩小回到幼年,调皮的小鬼会背着大人,偷偷躲进被窝打起手电翻阅新买的漫画€€€€虽然他们都不曾体会这样的感受。
没人反驳,就单方面宣布被子和床会这个世上最神奇的魔法,暖烘烘地带来安全,心也不自觉地柔软下来。
席昭接过这个秘密,黑眸泅泳着烟波,是秋夜雷雨降落前,闷湿空气里扑进呼吸里,粘稠又荡漾的水雾。
夜深得好难过,却有什么在阵痛的雷声中萌芽复活。
他问:“那作为交换,想听十七后来的故事吗?”
路骁愕然瞪圆了眼睛。
……
*
十七后来的故事其实算不上特别,世上有千种苦难,他所经所历也不过其中尔尔。
席昭进入少年班时有媒体挖出了他的从前,赞扬贫民窟的苦难磨练了他的意志,他觉得那些报道堪称恶毒。
贫民窟让他成长了什么?让他成长的是那时熬过去的自己。
老头死了,小狗没了,青姨麻将馆的工作能够维持温饱,却给不了他太多庇佑,因此他不得不经常和那些街头流窜的混混打交道,直至那伙人丧心病狂地决定绑架某个富家小少爷。
脸上一道刀疤的混混“大哥”把他打扮干净,让他去接近那个常在公园玩的小孩,十七知道绝不能和这些人同流合污,真要做了,一辈子就算烂在这里了。
他开始思考脱身之计。
不能报警,混混头子明显盯上了他的脸,现在他身边每时每刻都有人盯着;不能在接近时提醒那个小孩,那孩子才五六岁,万一没藏好事情他们两个就全完了,思来想去,只能在这伙人得手松懈时逃走。
混混头子的计划很顺利,打扮干净的十七杀伤力巨大,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安静坐在公园长椅上,那个小孩就忍不住来找他搭话,几天后,混混头子觉着时机差不多了,让他把小孩带去小巷,一伙人顺利绑架了后者,十七也做好了所有准备。
混混们把小孩绑到了郊外一所废弃仓库,一部分前去交涉赎金,一部分留在这里看管人质。
“喂,小鬼,去给我们泡个面。”
接过黄毛混混丢来的泡面桶,十七转身去倒开水了。
许是觉着两个小孩翻不出花来,混混头子只留了三个黄毛在这里, 三个人无聊打着牌,各种脏话接连不断。
“呸,都不知道大哥还留着那个小鬼干啥?不会真要给他分钱吧?”
“咱敢给,那小鬼敢接吗?妈的,长得真邪门,那眼神有时我看着都€€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