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白皙的脸庞浮现在他面前，女人有一双清润又锋利的眼睛，被水打湿，警戒恐惧的同时，如水洗般清亮，更重要的是，这双眼睛和常睢有七八分相似，面容和神态也有七八分相像。
揭开这双眼睛的瞬间，相和颂僵住了，他瞬间以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常睢，但是对方面庞柔和，无论怎么看都是女子。
“小睢？”不确定地呢喃声。
03
常睢没想到他都变性了，相和颂都能认出他来。
他面上装作被看穿的模样，谴责地看向相和颂，挣扎地动了下身体。
身上的捆仙绳在他挣扎下顺从地被挣开。
相和颂静静地看着他。
得到自由，常睢立即朝着相和颂抬起手。
半浸泡在水中，拥有和常睢相似面孔的女子求助地向他伸出手。
相和颂没有办法拒绝，仍由少女抓向他的肩膀。
但是下一秒，利芒闪过，尖锐的匕首朝着相和颂的脖颈逼近。
叮€€€€匕首撞向灵气防护罩在夜色中，独独照亮了相和颂的眼眸。
相和颂霎时间杀气四溢，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掐住常睢的脖子，将他狠狠按在水里。
水花四溅。
迸溅在相和颂脸上，他眼中杀意丝丝缕缕地弥漫。
那张和常睢相似的脸上出现对他的杀意，一瞬间激起了他的恶语。
身体中蛰伏的红色灵气涌动，他眼中也隐隐泛着红光。
身下的人不断地挣扎，相和颂脑海却久久徘徊着灵光燃起的瞬间，这种眼神和常睢的面容重合，仿佛是常睢对他的仇恨、对他的不屑一顾。
瞬间，红色灵气开始快速在经脉内攻城掠地。
他内心深处对常睢的恶意开始快速弥漫。
是的，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杀死常睢！
他相信宋小五，相信他和常睢曾经是关系十分和睦的兄弟，可是谁也不知道，他的魔气根本消散，玉曦说，他只是将魔气封印在自己体内。
而自他醒来后，他的情绪就会被常睢牵动。
一开始，他只是在常睢的事情，情绪起伏有点大，后来，在魔气的影响下，他开始渴望用锋利的匕首滑过常睢血肉的感觉。
这种感觉仿佛填补了他内心的空洞，让他满足。
然而当那股情绪散去，他又清醒地明白，他珍爱着常睢这个弟弟，并不想伤害他。
伤害他、保护他……两种想法来回在他心中交替，时不时地操控着他的想法，让他喜怒不定。
所以弄到最后，他只有远离常睢。
相和颂轻轻地垂下眼眸，他的失控只有一秒钟，他习惯了这种突然的情绪失控，也习惯了如何去压制他们。
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杀死眼前的敌人，所以在察觉到自己失控后，他面上古井无波，缓缓松开了手，然后拉着常睢的衣领，把他扔在在浅滩之上。
常睢呛咳着从水中坐起来，他知道相和颂会反击，但没想到他的反击那么厉害。
有一瞬间，他真以为自己要死在相和颂手里了。
他眨掉眼睫上的水，瞥了一眼相和颂，似乎知道自己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青年长身玉立地站在水里，轻轻地揩去迸溅到脸上的水花。
他好似从始至终都很安静，仿佛方才那沸腾到滚烫的杀意，不是从他身上爆发的一样。
这是常睢从未见过的一面。
即使和相和颂疏远至此，他也从没有见过相和颂这么锐利、又咄咄逼人的一面。
似乎察觉到他投注过去的目光，相和颂轻轻抬眸扫了过来。
常睢装作受惊的模样，连忙站起来，踩在没入脚踝的溪水，坐在了溪边一块圆润的大石头之上，像是害羞的姑娘般，他把兜帽戴在头上，遮挡住自己的面容。
他的披风和发丝都浸满了水，一动之下，水珠不断沿着发丝滑落。
而直至在这种小小的遮挡中，常睢才恢复了自己原本的神态。
方才相和颂喊出了他的名字，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解释，都无法打消相和颂的猜疑，所以只能用常睢绝对不会用的行动，让相和颂否定自己的猜测。
他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伤口，只能说目的达到了，受的折腾也不少。
接下来，他得让相和颂相信，他真的只是无辜路过的路人。
常睢双手攥住兜帽边缘，透过湿漉漉的发丝，兜帽合拢间的小小缝隙去看相和颂。
却突兀地发现相和颂也在朝着他的方向望过来。
？
他顺着相和颂看过来的方向过来，只见披风下，他脚踩在溪水中，敞开的披风垂落在溪水中，把他小腿肚露了出来。
变成女人后，他的腿上原本因为修炼就所剩不多的腿毛几乎没有了，小腿变得光滑又细腻。
常睢惊讶地看向相和颂。
相和颂轻轻移开目光，不再看他。
常睢：……
他怎么忘了，相和颂是男主角，在男频文的一大爽点是什么€€€€美女的投怀送抱。
所以他现在的角色定位是男主角的艳遇？
他真的无语了。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扯住披风衣角，遮住自己的小腿。
也怪他，没有当过女人，顾头不顾腚，只记得女子娇羞时会遮住脸，却忘记遮腿了。
不过看来，他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危险了。
因为美女是有特权的。
相和颂的视线从女人的小腿上移开。
即使被女人见面就捅刀子，那张相似的面容，也让他心神不定。所以自从女人站起来后，他就一直默默地观察着他。
他看着女人像是受惊的猫儿般快速后退，又不敢逃跑地坐在了石头上，看着她双手抓着兜帽的边缘，像是观察什么危险人物般，偷偷透过侧脸看过来。
在月光下，她的面容真的和常睢很相似，和现在的常睢有些差异，但是和常睢的少年时又有九成相似，柔和的面部线条，微微上扬的灵动双眸。
只是他的眼神很陌生。
相和颂听到了风中传来的沉甸甸布料挪动声，应该是‘她’遮住了自己的腿。
相和颂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然后她听到了女人传来的声音：“你想做什么？”
他的声音和常睢的也不一样，带着女人的轻柔。
眼前的人是敌人，是狡猾的仙杀组织的人。
相和颂所有的情绪冷却下来，侧眸看过去。
这一次，女人整理好了黑色的披风，结结实实挡住了身体，此时他乖巧地坐在石头上，抬眸看向他。
只不过因为被水浸泡过，披风黏在女人的身上，若隐若现地露出她身体的曲线。
相和颂再次转过了眼神。
说起来，他阴差阳错遇到过不少女修的窘况，也不小心看到过她们露腰、露腿的模样，常常是她们脸红心跳，他只觉的无所谓，美色不过粉红骷髅。
但见这女人顶着常睢的脸庞，露出肌肤亦或身体曲线，他心中便怪异难受，不敢多看一眼。
他从储物袋中找出女修的衣服，扔给了常睢。
“你先穿上衣服。”
相和颂不是变态，他自然不是特地备的女修衣服，只等遇见哪位没穿衣服的女修，将衣服赠与她们，和她们发展一段露水情缘。
这件衣服其实来历非凡。
它是一件极品灵器，是相和颂出任务时，帮助一位地方修士时，对方赠送给他的炼制品。
相和颂不需要这件衣服，但那修士一定要他收下，为了安那位修士的心，于是他就收下了衣服，随手放在了储物袋中。
此时想起来，于是就把这件事情衣服扔给了常睢。
常睢接过衣服，愣了一下。
他一直在追小说，掌握各种情报，自然也知道相和颂获得的这件衣服的事情，更不用说这件衣服发生的剧情就在不久前。
这段剧情发生时，他们已经遇到了闵怜怜，那修士看穿闵怜怜喜欢相和颂，为了撮合两人，于是特地把这件自己的得意之作给了相和颂。
并对相和颂说，这是他炼制的天衣，具有防护的作用，希望相和颂能将这件衣服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看着闵怜怜，明显是暗示常睢把衣服送给闵怜怜。
可惜相和颂是个榆木脑袋，只想着研究这位修士的服饰灵气炼制手法。
闵怜怜也想尽办法试探相和颂愿不愿意把这件衣服送给她。
只不过到最后，这件衣服依然在相和颂的储物袋中待着。
然后，这件衣服就这么扔给他了？
这是一件鹅黄色的淡色裙子，裙摆边缘绣着清丽的淡蓝色小花作点缀，腰带是红色的，在腰部两侧长长地垂下落到裙摆，作为点亮裙子的亮色，裙摆层层叠叠，飘逸又不显得膨胀，非常有少女心。
确实没错，就是小说中描述的那套衣裙。
常睢：“……”
他没有犹豫太长时间，他总不能上身穿着里衣到大腿，外面就披个披风吧？
他看了眼相和颂。
他知道按照相和颂的品性，是不会做出偷看的举动，所以放心地穿上衣服。
他高估自己了。
他没穿过女性衣服，折腾半天，才勉强把衣服穿上去，还不知道穿得正确不正确。
常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只希望没有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