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光是看着就心疼,谨小慎微地完全不敢闹他,甚至说温砚在书房做题的时候,他连呼吸都是下意识放轻的。
坐在小窝里的温砚眉头一皱,顾凛川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气氛的不对。每天只有他抱着温砚睡觉的时候,怀里的人看起来才是安心的。
但尽管顾凛川如此注意,温砚的状态还是不太对。
顾凛川偷偷联系了心理医生,对方说每一茬的高三学子都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属于正常的考前焦虑。温砚起码能吃能喝,不算严重,高考完了发泄一下就好,还让他放心。
顾凛川并不能放心,他惯来看温砚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他听了心理医生的建议,带温砚放松,去游乐场玩了一下午,一起坐了摩天轮,还在最高处拥抱接吻。
玩得时候挺开心,温砚笑得像太阳花一样,还拉着顾凛川拍了一大堆照片。
顾凛川当时松了口气,结果一回家温砚就钻进书房叹气。
顾凛川一头雾水地问他怎么了。
温砚愁眉苦脸地说浪费的时间都够他做两套试卷,并且当天晚上熬得更晚,非要把落下的补完。
倔得劝也劝不住,语气稍微重了点就要掉眼泪,问顾凛川是不是不爱他了。
顾凛川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在旁边陪着。
之后他再也不敢“耽误”温砚的时间,每天恨不得山珍海味的给温砚补身体。
幸运的是温砚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吃东西,顾凛川就每天各式花样地给他弄回来,再监督他每样只能吃一点。
这种情况顾凛川也和心理医生反馈了,对方就建议他换别的放松方式,尽量不要离开温砚认为的“安全范围”。
比如就在家里,而且每次放松的时间不要太长,以此来减缓温砚的时间焦虑。
于是顾凛川这段时间就隔三差五换着法儿地给温砚“解压”,有时候是陪他玩会儿游戏,拼图,或者刷会儿短视频,弹会儿钢琴……每次消耗的时间往往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对此,温砚适应得适应还算良好,情绪平稳许多,前段时间基本就已经好了。
但是如今眼看着还有一周就要高考,温砚就又有点紧张,总在潜意识里面觉得自己在学校学了一年的,和人家在学校学了三年的比,差距太大。
其实并没有,他的成绩比班里很多人要好。
可温砚就是担心。
而他每次紧张焦虑的表现都不太一样,这回大概就是揪叶子€€€€顾凛川晚上一回来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今天,他给温砚换了种放松方式。
温砚是被顾凛川抱出来的,身体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海绵一样软乎乎的,额角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一点,贴在脸侧。
顾凛川把他抱到沙发上,俯下身子,高大的身影将人整个拢住,沙哑的嗓音中带着点笑意:“怎么还不放手了?”
温砚鼻尖脸蛋红红,勾着顾凛川的脖子不说话。
“那给你两个选择……”顾凛川轻笑了声,额头抵着他的:“要么我陪你回书房学习,要么,你跟我回卧室,嗯?”
“乖乖,”顾凛川语气蛊。惑:“你想怎么选?”
温砚还是没说话,双腿却悄摸摸地缠上了顾凛川的腰。
这个选择让顾凛川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梢,暗沉的眸底瞬间灼亮,起身将挂在他身上的“树袋熊”的带回房间了。
也许是温砚紧绷了太久,顾凛川又没有像之前那样隔三差五地闹过他,怕以为温砚一心扑在学习上,没有精力,所以一直是他克制着自己。
但今天顾凛川却惊奇地发现,似乎对于温砚而言,某些特殊的“放松”方式也是可以延长时间的。
可见心理医生的话并不完全准确。
某个小高三生今天晚上的主动缠人程度让顾凛川的内心又惊又喜,兴奋喜欢得头皮发麻。
可他却又不得不在温砚哭着喊他名字的时候放缓力道,俯身轻柔地亲吻他的眉眼,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爱意。
后来温砚睡过去了,顾凛川给他吹头发人都没醒,睡得很沉。
他的唇角某人咬破了一点,但是脸色很红润,平时因为繁重课业而微微蹙起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一副还算舒坦的模样。
顾凛川用轻轻摸温砚的脸颊,不觉得今天这样全是因为自己,毕竟温砚这段时间实在太累太紧绷了。
当然他也……所以是两人一时间都没太控制住。
顾大总裁满足之后开始担心另一件事,他怕温砚醒了之后会生气。到时候再跟他来一句“耽误的时间够写几套卷子”,他诉苦都没地方诉。
只能主动认错再准备挨一顿骂。
顾凛川怀揣着这个想法,贪婪地抱着温砚睡了一宿。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按照平常时间叫温砚起床,没想到温砚居然破天荒地跟他赖床。
不仅没有生气,还跟他撒娇,还不让他起,非要抱着才行。
这可是自从温砚紧张备考后从未有过的稀罕事,顾凛川有些暗喜,当即给赵秘书发消息说上午不去公司。
赵秘书习以为常。每个周日上午,公司里都看不到他们顾总的影子。
所以她已经不把任何行程或者会议放在这天上午了,省得每次都得推时间。
赵秘书继续敲键盘,眼睛的余光不经意扫过显示屏一角,忽然顿住。
奇怪,今天不是周日。
那是……未来总裁夫人今天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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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砚虽然没放假,但是顾凛川在取得本人同意后给他请了一上午假,让温砚在家睡了个够。
今天刚好是六月一日儿童节,外面天气早就在一个多月前就转热了。
温砚真正睡醒的时候披了满身明媚的阳光,衬得他皮肤白净透亮,给人一种牛奶丝绸的质感,很想让人小心翼翼地轻柔抚摸。
“顾凛川……”他睡眼惺忪地喊。
“嗯?”顾凛川就在旁边靠着床头,手里拿着平板看电子文档,听到动静后就第一时间把东西放下,低头亲亲温砚的眼睛:“醒了乖乖,睡好了吗?”
温砚“嗯”了声,昨晚疯狂的记忆浮现在眼前,他有点脸热地用被子遮住脸,抱着顾凛川的腰。
“不舒服?”顾凛川手从他单薄的脊背下绕过去,给他揉腰。
这人揉得温砚很痒,他按住顾凛川不是那么安分的手,脑袋钻了出来,小声道:“我饿了。”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温砚这半年都没有这么晚吃过早饭,加上昨晚消耗的体力有点多,他刚才其实差不多是被饿醒的。
不过他确实犯懒,顾凛川心里也清楚,就抱他去洗漱,十分习以为常。
早餐是简单的小米粥配小包子,都是温砚平常上学喜欢吃的。
顾凛川从温砚清醒后就一直处于冷静观望的状态,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吃饭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时候看了好几次温砚的脸色。
生怕温砚突然叹气,好预备着及时认错道歉。
不过一直到温砚吃完饭,他的眼角眉梢都是微微扬起来的,还兴致勃勃地说要去花房把那株“一枝独秀”搬到书房养。
顾凛川自然是跟他一起。
所以温砚是真的没生气,也没觉得耽误时间?
“现在不觉得紧张了?”顾凛川手里捧着个花盆问温砚。
温砚想到什么,轻咳了声:“现在好多了。”
虽然离谱,但确实经过昨晚的一番放肆后,他今天就没那么紧张了。
就感觉脑子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科学依据。
顾凛川没说话,他有些诧异地想:能让温砚放松下来的方式,还真挺…出乎意料的。
他抚了下被衬衫领口遮住的颈侧,隔着布料能感受到几个不太规整的牙印儿,那时候温砚咬得他很紧。
顾凛川冷不丁额角一跳。
所以昨晚乖乖咬了他这么些口,是纯粹为了解压?
不是爽吗?
第66章 番外二:醉酒小鹿
七月,温砚高考成绩出分这天,顾家别墅有点小热闹。
主要是指听觉上的。
温砚的手机开了个群聊通话放在计算机旁边,里面钟茗择和沈跃、贺晟他们都在,群情激动地等着他出查分。
连小钟离都软萌软萌地通过电话喊温砚漂亮哥哥。
“叫叔叔。”顾凛川原本在旁边听着,冷不丁开口,语气听起来有点凶。
小钟离被他吓到,有些怯懦又乖巧地喊了句:“顾叔叔好。”
“……”
沉默一秒,顾凛川嗓音凉凉:“钟茗择,你到底会不会教小孩?”
钟茗择电话那头的笑声很愉悦:“那肯定没有顾总会教。”
毕竟温砚这都要高中毕业要念大学了。
“阿离,你也要喊我叔叔。”温砚觑了眼顾凛川,手伸过去牵他,腼腆地小声嘟囔:“我和你顾叔叔是一家的。”
顾凛川听完后勾了下唇,低头凑过去,无声亲了温砚脸颊一下。
电话那头,钟离不吭声了,明显是不太愿意。
漂亮哥哥就是漂亮哥哥,顾叔叔就是顾叔叔,两个人怎么会是一家的呢?
小阿离想不明白,最后还是钟茗择揉揉他的脑袋,温声解释说:“因为他们是爱人,就和爸爸妈妈是一样的关系。”
“爸爸妈妈?”钟离好奇地仰着脑袋:“可是谁是爸爸谁是妈妈呢?”
钟茗择顿了下,刚要开口,温砚赶紧抢道:“我!我是爸爸,阿离宝贝,快叫小叔叔。”
“小叔叔~”
“哎,宝贝真乖。”温砚夸了一句,然后歪了下脑袋,看见顾凛川正在对他挑眉,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温砚本能地感觉到危机,伸手捂住了顾凛川的嘴。
“那顾叔叔就是小婶婶嘛?”小阿离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问了个很有灵性的问题。
本就沉默的语聊通话瞬间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