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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凛川极其敏锐地抬眸看了贺晟一眼。
温砚先是有些诧异,紧接着很快反应过来,柔和地笑了笑说:“谢谢贺学长。”
学长?第一次见面就叫得这么亲切?
顾凛川的眼睛危险地半眯起来,指尖在膝盖上方扣紧。
随着这一声甜甜的”贺学长”,贺晟很明显地感受到落在自己脸上的那道目光变得越来越阴冷,他硬着头皮故作淡定,没看回去。
但贺晟心里却清楚地知道:如果眼神能刀人,他现在应该已经被€€迟了。
这人还用试吗?这不是醋的挺明显的?贺晟感觉自己都闻到味了。
才说了一句话而已啊,他甚至和温砚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这吃人的眼神……至于?
贺晟心里苦。
然而他的想法却没人知道,他毕竟一米八几,身材好,还很野性,一看就不像是容易被吓住的样子€€€€其他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沈跃他们哪怕旁观也能看出来顾凛川的这一眼十分冷厉,其中还带着警告。
但出乎意料的是,贺晟他竟然脸色未变,硬生生扛住了!
二十出头的年纪,挺拔的大个站在温砚对面,肩背挺直,一手插在裤袋里,洒脱不羁,唇边带笑,甚至都没低头看坐在轮椅上的顾凛川一眼。
没错,贺晟完全无视了顾凛川!!!
沈跃眼睛都亮了:学长不愧是学长!这气场!这魄力!
几个人都没说话。
就此,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空气与空气的摩擦间彷佛都要碰出噼里啪啦的火星子来。
沈跃的内心紧张且期待:喔唷!打起来打起来!
一向温婉的晏一蔓难得地将唇边笑意敛起一些,眉心微拢,看向沈跃,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放心。
沈跃用口型对自己未婚妻说:故意的。
晏一蔓并不能放心。
她担忧地看了眼以温砚、顾凛川,贺晟三人形成的三角形局域,明显比周围压抑得多,彷佛谁敢踏进一步就会迈进死地。
来之前沈跃没和她说过有这么一出,晏一蔓的目光下意识求助在场唯一能缓和局势的第四人,也就是钟茗择。
结果发现钟茗择在看戏。
他双手抱臂,姿态放松地靠在别墅环廊的木质扶手上,斯文的脸上带着笑意,薄薄一层的镜片下,眼底盎然有趣,明显正看得兴起。
晏一蔓:“……”
她以手抵唇轻咳了下。
钟茗择终于察觉到晏一蔓求助的视线,这才后知后觉地站直身体,指弯在鼻尖蹭了下。
“温砚。”
他的视线从三个人身上绕了一圈,最后落在温砚身上,低声道:“先选房间。”
这一句话彷佛在脆弱不堪的单薄冰面上用力丢了一颗尖锐的小石头子,“铛”地一声,冰层从中心蔓延瓦解。
温砚也终于从紧张的氛围中缓出一口气来,“那我就……”
他本打算听贺晟的话选左边,但顾凛川看穿了温砚的想法,先一步开口,冷声打断道:右边。”
温砚抿了下唇:“……哦。”
他看向贺晟,右边被贺晟挡住了。
贺晟明白他的意思,不甚在意地笑了下,什么话都没说,非常潇洒地侧身给两人让开了路。
钟茗择隐晦地多看了贺晟一眼。
这人似乎从始至终都没看过顾凛川啊……
“谢谢学长……”
温砚说完被脸色阴沉的顾凛川拉进房间了,手腕被握得很紧。
房门在余下四人面前紧闭。
沈跃低声一句“卧槽”,扭头夸贺晟:“厉害啊学长!”
然而贺晟却是苦笑一声,终于坚持不住地双腿一软,被汗打湿的手从裤袋里抽出来,力竭似的扶着栏杆,有些后怕地重重喘了口粗气。
“你这是……”沈跃瞪大了眼。
钟茗择是看明白了,以手抵唇轻笑出声。
贺晟听到笑声后看了钟茗择一眼,这人连笑起来都感觉如沐春风的,不会令人觉得冒犯。
但贺晟古铜色的俊脸上还是诡异地飘起一点红,神情略有些尴尬地摆了两下手,“…可别说,太丢人了。”
说完就撑着扶杆站直了身体。
沈跃这个二傻子后知后觉地惊呼:“所以你是不敢看顾……嘶!蔓蔓你干嘛……”
晏一蔓的手绕到沈跃背后轻拧了一下,然后对其他两人微笑着说:“那我们先下楼了,待会儿见。”
贺晟没说话,他虽然身体站起来了,但心里还没完全从顾凛川的威压中缓过来。
“好。”钟茗择目送沈跃和晏一蔓离开,随后带着笑意的目光重新落回到贺晟身上,“你还好吗?”
贺晟不太好,但不妨碍他嘴硬:“没事。你住哪间?”
“右边吧。”钟茗择弯了下唇,慢条斯理道:“那间阳光好。”
贺晟:“……”
古铜色的脸好像更红了。
“对了,”钟茗择开门的时候突然侧了个身,对旁边人道:“你不适合温砚。”
贺晟手一顿,随后爽朗一笑,他长相其实有点”凶”,但可能是肤色原因,令他笑起来却会给人一种憨厚直爽的感觉。
“我知道,他有顾总嘛,但万一呢?多谢提醒啊。”
看来这位钟先生似乎不知道也没发现他们的计画,贺晟就顺便非常称职地演了个全套。
钟茗择不再多说,只“嗯”了声,抬手打开房门。
贺晟额角突然跳了一下,一点一点看着钟茗择的房门合到连一点缝隙都没有,才进到自己的房间。
他挺宽的后背往门板上一靠,重重叹了口气。
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
他是造了什么孽才来帮沈跃这个忙。
-
“顾凛川,你抓得我好疼!”
温砚皱着眉,用另一只手去扒顾凛川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很轻易地就扒开了。
或者说是顾凛川听到温砚喊了好几次疼,就主动放开了。
温砚皮肤又白又嫩,此刻纤细的手腕处印着一圈明显的红痕,刚好印在之前割腕留下的疤痕上,两者叠在一起,乍一看有点吓人。
他心疼地揉揉自己的手腕,红着眼圈,有些生气地瞪了顾凛川一眼。
“对不起。”顾凛川冷静下来,看向温砚的手,眼里顿时流露出愧疚和心疼,“我刚才没控制住。”
温砚眉头还皱着,眼带怒气地默默地瞅顾凛川一会儿,然后没搭理他,扭了个身跑到床上坐着。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对顾凛川感到生气,明明回房间之后他都那么挣扎了,顾凛川就是不放开他,还越握越紧!还对他那么凶!
温砚又气又委屈,脸都涨红了。
顾凛川自知有错,默默跟了过去。
温砚一屁股坐在床尾,顾凛川的轮椅就停在他面前,两人膝盖略微错开一点地抵碰着。
“生气了?”顾凛川看向温砚那双因为含着怒气而泪盈盈的眉眼,声音不由自主地缓下来,诚恳道:“是我的错。”
温砚倔强地转了个身,还是没理他。
顾凛川脸上难得有一点无措慌乱的神情,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哄好眼前的如此珍贵的人,也不太会,于是就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让顾大总裁连续认错三次,外面的人但凡有一个看到都得吓得魂儿没一半。
但温砚却完全没买账,他别着脸看向窗外,就是不看顾凛川。
沉默良久。
顾凛川忽然叹了声气,试探性地去握温砚的双手,发现温砚只是手指动了下,却并没有收回去,漂亮的小脸依旧绷得很紧。
于是他很小心地握着温砚的双手,弯下腰,将额头轻轻地抵靠在温砚热乎乎的掌心,声音低而闷哑:“真的错了。”
这个姿势近乎是虔诚的讨好,顾凛川却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卑微。
也或许意识到了,但他不在乎。
温砚随着他的这番动作而愣住,红红的眼睛因为受到震撼而睁圆,指尖也不由自主地颤了两颤。
他指腹碰到了顾凛川的高挺的鼻梁,也摸到了顾凛川的眼睫毛,脑海里就闪过之前对方看向他时那温柔到能令人深陷其中的眼神。
温砚叹了口气,手没动,喊了声:“顾凛川。”
“嗯。”顾凛川应了声。
“你……你先起来。”温砚对突然示弱的顾凛川有些不适应。
顾凛川又”嗯”了声,嗯完了却没起,额头还在温砚手心轻蹭了一下。
“你……”温砚有些不可置信,轻声诧异:“你不会是在撒娇吧?”
“…你说是就是。”顾凛川顿了下,终于抬起了头。
他俯身低头太久,脸颊上方主要是在眉眼和额头处浮现出薄薄一层充血的红。
向来冷清的眼睛里面也有点红晕,不太明显,跟蒙了层雾似的。
温砚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