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天海充满热情地出发,打算在小梓姐姐来之前帮她准备好一切东西,顺便修一下前两天有些摇晃的老椅子。
当他推开门的时候,空调刚好将人体最适宜的温度吹到天海身畔, 店里窗明几净, 所有的一切都在应该摆着的位置上, 连亟待修理的椅子都完好如初。
香浓的咖啡和吞拿鱼三明治的味道包裹着整个空间, 连路过的小猫都在门口探头探脑。
还能是发生什么了呢?
——当然是他最喜欢的安室先生回来上班啦!
“透君透君你回来啦!”
天海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飞到柜台旁,手撑着桌板,大半个身子探进柜台里面, 叽叽喳喳地讲自己有多么思念他。
系着围裙的安室透笑着转过来接住他, 获得了一声响亮的脸颊吻,和一个心情超好的天海。
“虹吃早餐了吗?”
他端着盘子投喂天海, 盘子里是被他切成小块的三明治, 一个一个,刚刚好。
天海张大嘴巴,故意做出夸张的动作表示自己完全没吃早饭, 现在超饿,就等着安室透这份及时雨一样的投喂!
嚼着鱼肉,天海单手撑下巴,他怎么感觉今天的透君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似乎衣服的搭配精致了一点点,配饰多了一点点,嘴角高了一点点, 还有……天海嗅嗅空气,“透君今天居然喷香水了!”
小狗震惊!
怎么回事,透君怎么突然收拾的这么精致?难道是有约会,才精心打扮还比较顺眼?
可他本人就是透君的恋爱对象啊!
他怎么完全不知情!
难道说是那种, 那种“今天发现老公要去和他的女朋友约会”剧情,走NTR路线的禁忌之恋?
说起来他确实没问过安室先生到底还是不是未婚单身,对方也完全没否认过自己的感情状况有可能十分复杂,细思恐极,他想到这段话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不要啊——
“不要什么?难道是今天的三明治不符合虹的口味吗?”
发现安室透秀气好看的眉毛皱起来,甚至隐隐想要拿走盘子,销毁里面的失败产物。天海立马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赶在安室透反悔拿走美食之前,把盘子里的早餐吃得干干净净。
打了个饱嗝,天海没有把脏盘子推给安室透,自己跑进柜台里勤勤恳恳当洗碗工。
柜台的地方不大,站一个人还算宽敞,两个人挤在一起就有些狭窄了。
天海洗盘子的时候,安室透刚好从他背后经过,去拿放在储藏柜里的新鲜咖啡豆。两个人交错的时候,天海赶紧收腹往水池边缘靠拢,看上去十分紧张和疏离。
察觉到这一点,安室透的脸上虽然还挂着微笑,眼神却低沉了许多。
难道是太久没见面,天海在生他的气吗?
或者是他的手艺下降了,今天的饭不够好吃,让天海连点评夸赞的心思都没有;抑或是他今天的穿搭不够完美,香水的气味过于浓烈,让天海觉得不喜欢了?
总不能是他太久没有用这一招收集情,能力下滑了吧!
拿到咖啡豆,安室透特意靠近天海,见他果然又做出了闪躲的动作,更是心情不佳,偏偏还要特意凑近天海的耳畔,逼问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表露嫌弃。
“虹怎么这么紧张?”
他温热的吐息洒在天海耳廓上,小狗脖子一下子红了一大片,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盘子。
天海努力避开安室透刻意营造的这种暧昧氛围和亲密接触,他口是心非地说:“安室先生今天打扮的这么完美,一定是要去跟人约会吧?要是被我蹭到泡沫就不好了。”
“嗯?”
安室透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故意装作不解,“我怎么不知道我今天已经和别人有约了?”
“明明,”他惩罚性地咬了一口天海的耳朵,在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声音暧昧,“我打算约会的对象只有虹一个人。”
好诶!
透君没有其他约会对象!他的担心都是空穴来风!
天海想忍住不笑,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控制比较疯狂上扬的弧度,“既然没有和别人的约会,那透君今天为什么要特意打扮自己啊?”
小狗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这个答案嘛,安室透总不能跟小狗直说:自己是吃醋天海的老朋友们和他关系那么好,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早上闹钟还没响就起床开始挑衣服打扮,连用什么香水都选了三次……咳咳!
再不努力一点,他的彩虹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安室透虽然很自信自己的魅力,可是涉及到爱情这个课题,再有魅力的人也难免会忧心忡忡,辗转反侧。
“今天收拾衣柜的时候,刚好翻出来这些东西,还有一瓶快过期的香水……”他想潇洒地编出什么谎话圆上这个话题,可是一出口就是这样漏洞百出的拙劣故事。
“这些都是借口。”
他把头靠在天海的肩膀上,两个人脸颊贴着脸颊,双臂也抱住天海的腰窝,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根本没办法藏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声。
“其实我打扮成这个样子全都是为了让你再多喜欢我一点,是希望虹的眼睛里面装的都是我,只装着我一个人。”
安室透知道对待天海的时候必须打直球,因此,他毫不隐瞒说出自己的感受,“我只是吃醋了。吃虹和你的那些朋友们的醋。”
他在嫉妒,嫉妒那些人可以光明正大走在天海身边和他嬉笑打闹,而他只会给天海带来不断发生的危险。
他吃醋自己为什么现在才遇到天海,错过了对方颠沛流离的前半生,吃醋天海的朋友见证了天海的过去,而他又无法确定自己能承诺天海的未来。
天海很好,好到让他忍不住患得患失。
从安室透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天海的大脑直接迷糊了,听到这句话,他更是懵了半天,才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原来透君是这么想的,原来透君也会吃我的醋,原来透君的喜欢有这么这么多……他刚才的担心、怀疑、沮丧,只需要一个拥抱就被一击而碎。
天海干脆放下盘子,脱掉橡胶手套,在安室透怀抱里转了个身,同样伸开双臂抱住对方。
“嘿嘿嘿,好喜欢透君!”
天海也趴在安室透耳边说话,脸上的傻笑怎么都停不下来,让人见到他的样子都会一起嘴角上扬。
他宣布,他现在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快乐小狗啦!
第125章
被安室透哄好的天海更加充满动力, 早上的订单刚刚做好,他就推上自己的小黄鸭电动车,一溜烟跑了出去。
今天是快乐修勾,要给所有人带去美味餐点!
路过一个红绿灯, 天海一脚撑住地, 掏出手机准备抽空看一眼今天的消息。消息就像微波炉加热后的爆米花, 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还都是来自同一个人的信息。
草壁哲矢给他发了许多长语音消息,在一堆语音矩阵的衬托下,天海的头像被紧紧包围, 显得及其无助。
草壁哥给他发了这么多条消息, 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天海赶紧把车停在路边,一条一条点开听。
从草壁哲矢着急的声音里, 天海终于梳理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云雀恭弥突然从国外飞回了霓虹, 现在找不到踪迹。因为天海之前求助了云雀恭弥,草壁哲矢才发消息来他这里碰碰运气。
云雀学长难道不应该先去并盛吗?
天海不解,而且云雀学长把草壁哥的联系方式推给他, 不就是让他有事就找草壁哥吗?怎么想都没必要亲自来米花找他吧?
他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街道上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四下看不见云雀恭弥的身影。天海卸下手套,准备打字回复:“草壁哥,我也没见到云雀学……”
最后一个字还没打完, 他顿了一下。
自己面前的这颗树上是不是有一个熟悉的影子?
天海假装没发现,偷偷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软软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举到最高!看招!
潜伏在树上的黄色身影果然一冲而下, 连喙带鸟全部冲进他掌心的面包堆里,把自己变成了一只沾满面包屑的蓬松团子。
“云豆!好久不见呀,你怎么在这里?”
名叫云豆的小鸟是云雀恭弥养的宠物,常年和他形影不离,几乎是云雀恭弥的防伪商标。
“云雀云雀。”
云豆像是在回应他,叫了俩声,又重新撅起屁股,把头埋进松软的面包里,看上去相当沉迷。
“云豆——”,天海戳戳云豆的屁股毛,“就算你自认为回答了问题,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啦。”
“既然你在这里,就代表云雀学长也来米花了,对吧?”
天海一只手举着云豆和它的美餐,另一只单手打字,把回复框里的内容全部删掉,重新给草壁写:“是的,云雀学长来米花了。我还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我见到了云豆。”
他附了一张自己和云豆的合影,草壁哲矢立马回复他:“知道恭先生大致的位置就可以了,谢谢天海君。”
发现云雀恭弥突然回国,彭格列那边还以为霓虹或者并盛有什么突发情况?草壁哲矢个人猜测云雀会到米花来找天海,因此才找他求证。得到准确消息后,他联络立马彭格列,告知他们霓虹没有意外情况,恭先生只是来见一位老朋友。
思考了一下,草壁哲矢又把天海的名字汇报了上去。
彭格列的现任首领沢田纲吉和委员长以及天海曾经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既然委员长都愿意来米花助天海君一臂之力,想来首领也不会袖手旁观。
他并不是不相信云雀恭弥有一个人单挑黑衣组织的实力,论单兵作战能力,彭格列的云守绝对不会输给别人。
但现在的草壁哲矢已经是一位优秀的财团秘书,他不得不考虑恭先生如果动手,会带来怎样的连锁后果。
自天海上次求助后,他就已经对这个十分低调的组织进行了相关调查。
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才发现“组织”掩盖在水面下的居然是如此庞大的冰山。一个业务范围遍及全球,横跨多国,从事极其危险药物和人体实验的冷酷组织,在天海寻求帮助之前,他们竟然没有察觉到太多线索。
不管是他们的伪装已经至入臻化境,还是有某种特殊力量隐瞒了这一切,草壁哲矢都为这个庞然大物感到吃惊,进而冷汗直冒。
如果有朝一日,云雀财团、乃至彭格列要和黑衣组织站在对立面,他们怎么能对自己的对手一无所知呢?
草壁哲矢不仅提起来一万个小心四处收集组织的情报,制定后续应对计划,也预感到云雀恭弥必然会对上组织的家伙。
他当然不会阻止云雀恭弥的行动,他只想做好辅助工作,比如让首领沢田纲吉同样参与进来,利用彭格列的能量彻底为恭先生铲除后顾之忧……
普通的mafia彭格列当然没什么出手管理的必要,倘若天海学弟遇到危险这一个筹码还不够,他想,天海提供给他有关人体实验的证据,应该足够心软的首领认定自己有义务解决这些人渣了吧?
天海并不知道,很快他就会在米花看到以沢田纲吉为首的意大利富豪投资考察团,他现在只关心手里的云豆。
吃饱喝足的小黄鸟非常识时务,天海收回手握住车把,它就自然而然跳上天海的肩头,假装自己只是一只胃口很小,无害乖巧的装饰物。
云豆不重,驮了一天,天海甚至感觉不到它存在的重量。
下班回家,直到他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云豆从他肩膀上跳下来,他才想起对方还没离开。
“欢迎云豆来我家做客,锵锵!”他打开门,向云豆展示自己温馨的小家。
云豆反应很热烈,兴奋地叫了两声“云雀”,摇摇晃晃往前飞。
它和天海的晚餐都是在波洛咖啡厅解决的,一人一鸟吃得肚儿圆,嘴儿光,云豆撑的几乎飞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