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峰轻轻咳了一声。
“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部长。”苍庸把头放在寅峰的颈侧蹭了蹭。
寅峰就知道苍庸会喜欢:“行了,你自己带回办公室。”
下班之后想要留下来看寅峰笑话的白究垣:……
见了鬼的,他还以为苍庸不可能被这点吃的哄好,会哭着咒骂寅峰不是人。
这就被哄好了?真没意思。
苍庸高高兴兴地带着食物回了办公室。
寅峰说着让苍庸自己拿,可他发现苍庸拿不下之后还是出手帮苍庸一起拎了。
【你这就不愁了?】系统问他,【你要杀人的问题可摆在你面前,没有消失哦。】
苍庸喜滋滋地在烤肉上挤蛋黄酱:【船到桥头自然直,明天有明天的事做,今天的我不必愁。】
察觉到寅峰在他头顶摸了两把,苍庸笑着抬头:“部长,这个肉排好香哦。”
寅峰抿唇把笑容憋回去。
“部长~你真好。”苍庸差点流出眼泪。
寅峰强压着心里头喷薄欲出的浓烈情绪,他好想把这孩子的头用力揉搓一顿。
这孩子养着真带劲。
……
第二天下午,一间苍庸经常光顾的甜品店内。
【我恨昨天的我自己。】苍庸腰间别着枪,他欲哭无泪,【为什么他什么心理准备都没做?为什么他就那么心安理得地吃完就睡了?】
系统:【你问我啊?】
【我好痛苦,昨天的我怎么舍得让一只无助的小熊这么痛苦?】苍庸吸溜鼻子。
系统无话可说,他只是觉得苍庸的改造之路遥遥无期。
他耳朵里传来了寅峰的声音:“注意表情,目标进餐厅了,他正在往你包厢的方向走。”
寅峰带着行动部的人藏在苍庸隔壁的包房,他们监视着刺杀者的一举一动,苍庸的房间也有微型摄像头,一旦出现不测,他们能第一时间冲过去。
“一定要表现得凶神恶煞一些,特安局的人肯定也在通过设备监听。”寅峰说,“尽量表现得不好惹。”
表现得不好惹?苍庸?
几个特研局的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到了忧虑。
苍庸只能努力板着脸。
他在等待。
他的腿在发颤。
忽然,大门开了。
一个侍者打扮的男人笑着推车走了进来:“苍先生,这是给会员提供的赠品,是咱们餐厅研究出来的新花样,希望您吃完之后给个反馈。”
好!就是现在!
一枪打爆他的头,然后掏出他身上的监听器,一边放狠话,一边给这男人的尸体几枪。
寅峰给他准备的狠话他都背好了。
隔壁房间,特研局的众人精神极度集中。
苍庸起身,掏枪,随后按下扳机。
砰的一声——打歪了。
【苍庸!!!】系统急了,【你在干什么?!】
【对,对不起,我看到他的眼睛了!】苍庸没法把枪对准对方。
那个侍者打扮的男人反应很快,立刻掏枪就要回击:“呵,草包。”
隔壁房间里,寅峰把枪掏出来就要往苍庸的包房赶。
忽然,他们听到了苍庸“啊”了一声,随后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
寅峰心里一跳。
苍庸受伤了?不,不对,没有枪声。
“部长,苍庸把那个人的枪打掉了。”一位女同事提醒寅峰。
寅峰定睛一看,苍庸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男人的面前,而男人的枪已经飞了老远。
男人要去捡枪,苍庸死死拖住男人。
“对,对不起!”苍庸很紧张,“我,我不想杀人的。”他手足无措,重新把自己的枪对准男人的后脑壳。
苍庸抖了好几下,还是没能成功开枪。
男人看出了苍庸的胆怯,冷笑一声,居然一个肘击把苍庸的枪也打出去了。
苍庸:“哇啊啊!”
“我,我枪没了。”苍庸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
男人试图和苍庸近身搏斗,但他压根起不了身。
苍庸闭上了眼:“对不起,对不起,你是坏蛋。”
男人一拳打在了苍庸面颊上。
“啊!你真是坏蛋!”苍庸闭着眼在男人身上摸索,他摸到了脖子,男人想要挣扎,却挣脱不开。
“我看过你的资料了,你是个坏蛋,你杀了很多人。”苍庸喃喃自语,安慰自己,一边安慰一边拧男人的脑袋。
男人:“啊!!!”
他的惨叫太凄厉,苍庸的手又松开了。
不行!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等一下,等一下我再杀。】苍庸深呼吸。
系统:【……你好吓人啊。】
【是啊,杀人这种事好吓人。】苍庸连连点头。
【你当时一枪打爆他的头不就屁事没有了,我的天!你现在在做什么?!】系统都觉得恐怖。
【怎么可以把枪口对准另一个个体呢?】苍庸不认同。
可他也没做好准备。
苍庸深呼吸,压着男人的力道轻了些。
男人连忙朝枪的方向跑过去。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枪托时,他被人拖了回去。
“我,我准备好了,你忍一下。”苍庸摸了摸腰间的小刀,这是部长给他以防万一,近身肉搏用的,“我,我看电视都是捅一刀就死了,你不会痛苦的。”
男人:?!
之后寅峰他们看到的画面是需要打马赛克的,而他可以确保特安局正在监听的那些人已经被吓坏了。
男人不断哀嚎,而苍庸在男人的哀嚎中越来越惊恐,行事越来越慌乱。
男人:“啊!!支援!支援!!他想剥我的皮!!”
苍庸:“这个让你觉得我是想剥皮吗?对不起,我不用小刀了。”
说完,苍庸又替自己辩解:“我不是剥皮,我是为了一击毙命,想抠个大点的伤口出来,确保刀能刺进你的心脏啦。”
苍庸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好东西:“我用这个长长的针戳进你的太阳穴好不好,这个应该不痛苦。”
男人:“啊啊啊啊!变态!他是个变态!”
苍庸不知所措:“我,我,我不是!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你别哭了好不好!”
“你是坏蛋你哭什么啊!你还杀过小孩!呜呜你别吓我了!”苍庸怕得要命,他不断复述男人罪行,以此安抚自己。
他们两个人都在哭。
而这场折磨持续了一个小时,最后男人还是死了。
不说特安局,就是寅峰他们听到苍庸和男人的对话都觉得后背发冷。
监控里,男人的身体都看不出原型了,四分五裂,东一块西一块的。
苍庸蹲在角落处哭泣:“呜呜,怎么这么难杀啊?”他心里发慌,寅峰教给他的那些台词他已经忘光了。
另一边的特安局临时监听站,十几个人围在设备前,气都不敢喘。
在长久的沉默过后,终于有人开口。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这人的牙齿在发颤,“哭着虐待了这么久,他是变态吗?”
“特安局的变态也不少,可他这样的……”另一个人想要往嘴里塞电子烟,可塞了好几下都没对准自己的嘴唇,“他这样……”他无法形容。
他们都是来执行刺杀任务的,原本以为刺杀不成就是一死,可这个“一死”也太不容易了。
苍庸一直都在行动者清醒的时候虐待他。
刚才行动者晕过去了片刻,苍庸还用茶把行动者泼醒了。
行动者看到苍庸之后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苍庸也哭着来了一句:“你真的还没死,你怎么还不死啊?”
然后苍庸又开始杀人。
监听的众人再次陷入沉默,他们对自己的未来感到绝望。
这事儿必须上报,他们必须先撤退再说!
情报有误,这个特助压根不是个善良货色。
已经被定义为变态的苍庸终于等来了寅峰。
寅峰开门的瞬间,苍庸就扑向了对方:“部长!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