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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三思啊 第11章

闻时颂讨厌年糕,

他每次吃都觉得它黏糊糊的,€€嗓子,过于有存在感了。

真的很讨厌。

看着盒中表皮金黄的炸年糕,闻时颂都不用问,就知道这到底是谁点名想吃的:“长秋殿点的?”

掌膳的宫人也不敢隐瞒,忙不迭的点头回禀,太子妃殿下今天突然说想吃炸牛乳,膳房也不知道这是何物,只能猜测是点心一类的炸物,研究半晌便研究出了这么几样。

因为炸的实在是有点多,但确实还挺好吃,就给今天东宫衙署的午膳里多加了一道新颖菜式。

大家都吃的很开心,只有闻时颂再也忍耐不住,决定去和他吵闹的邻居好好聊什么叫沉默的美德。

当听说太子放下朝事,要摆驾长秋殿时,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因为这实在是太罕见了。

罕见到自太子妃嫁入东宫,还是头一回,让人一度怀疑太子殿下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去长秋殿的路要怎么走。

太子身边的人对太子的突发奇想毫无准备,长秋殿这边自然就更没有准备了。

尤其是沈里。

他自觉自己那一日的表演足够卖力,太子的崆峒也直接写在眼底,按照他从春华秋实口中探查出来的规律,至少半个月内,他都不用再担心会见到闻时颂这个大启知名神经病。

说真的,沈里当下也没空去考虑对方。

从太极宫出来之后,他就得知了清河公主杀夫的惊天一刀。这位公主殿下虽然已经被从封地清河押解回京,但如今正被软禁在大启皇室历朝历代关犯错宗室的宗人塔内。

沈里哪怕是太子妃,也不可能无故进入其中去探望啊。

偷偷溜进去的可能性就更低了,至少比见大熊猫要难,毕竟要见大熊猫只需要通过七香饲养员,而宗人塔却有重兵把守,以春华连东宫十卫的卫率都躲不过的能力,肯定也躲不过皇帝的亲兵。

可他都答应太后了啊。

沈里并不想当一个食言而肥的人。到底要怎么才能见上一面呢?他很努力的想啊想,想啊想,然后想的又睡着了。

没办法,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暖,实在是太好睡了。

太子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象,与他前两天见到的紧绷太子妃截然不同。金相玉质的少年,随意而又慵懒地躺在藤条躺椅上,盖着绒毛小被,在午后和煦的阳光中一派濯濯光明,整个人就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猫,正在享受着他快乐而又肆意的人生。

讲道理,闻时颂一想到自己今天一天忙到脚不沾地,先在朝上看傻逼拙劣地演戏,又在朝下看傻逼写的狗屁不通的公务,而沈里却只需要每天像这样躺在这里……

他真见不得他这么无忧无虑!

作者有话要说:

瞎扯淡小剧场:

闻时颂(当下):我才不喜欢他,他眼里只有我皇兄。

沈里:太好了!

闻时颂(未来):……过去的我,又不是现在的我,他说了不算。

PS:↑这里说的是攻视角啊,只是他觉得受喜欢他哥,小时候觉得受和他哥关系更好而已。

*御史监察不明,被罚到举债,甚至是倾家荡产的是在唐代初期真实发生的事。古代社畜上班也是不容易,要么上着上着命没了,要么上着上着钱没了。

*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引自百度。

第15章 入主东宫第十五天:

“咳。”

闻时颂放轻脚步上前,一直快近到沈里的耳边才停下,在与他平缓而又顺畅的气息交融之后,突然猛地清了清嗓子。

成功把沈里惊醒。

沈里其实睡得并没有很沉,更多的是在享受半梦半醒间的假寐,他很喜欢这种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的小憩,只有自己的大脑一片澄明,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仿佛在温暖中得以舒展,那让他有一种什么都不用思考的满足。

然后,他大脑平滑的平静便被打破了。

沈里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滚圆的眼睛里满是迷茫,迟钝,还有一种好像脖颈处被谁吹了一口气的炸毛。他怒目而视,把领地被侵犯的不爽直白的写在脸上。

闻时颂很难不承认,这一刻他是爽到了的。

面对眼底满是他倒影的沈里,闻时颂的手就虚虚搭在藤条躺椅的靠背上,似是习惯性地掌控,又好像只是以防沈里发脾气的动作太大,从不稳的躺椅上摔下。

当然,沈里并没有。

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的对视了足足有几息。

沈里始终没有退让,还在持续愤怒,他在面对闻时颂时大胆了不少。

不好说会故意得罪这位大启的太子殿下吧,但至少沈里终于意识到了他在穿越之初对自己处境的判断有误,以他姐沈青起现下的如日中天,他完全没有必要怕闻时颂。

他们之间并不是谁决定谁生死的封建上下级,更像是被迫合租的室友。

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闻时颂也发现了,沈里重新找回了刚嫁入东宫时有恃无恐的状态,甚至可以说是反客为主,比他这个东宫的主人还要熟悉这里。

在成婚的当晚,沈里就和闻时颂划定了互不侵犯条件,并提出了包括他在东宫要住长秋殿,秋天去北疆狩猎时的帐篷套瑙要榆木联结式的,冬天去京郊汤谷泡汤的庄子要风景好的,夏天去行宫避暑的院子要远离人群,理直又气壮,义正又词严。

因为这些并不是什么无理要求,而是皇室一年四季的标准行程,沈里只是提前对自己的未来进行了一些个人规划。

只是这种熟悉程度,让闻时颂总有一种对方是太子,他才是嫁进来的那个外人的错觉。

穿了一身绯红喜服的太子殿下,在那一刻有太多话想说,可连闻时颂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在最后脱口而出的是:“我不知道丽正殿有什么不好。”

那里才是历任太子妃常规会居住的场所。

也离太子的寝宫光大殿更近。

准确的说,丽正殿和光大殿才是属于一个宫殿群的,长秋殿则属于另外一个。从布局上来讲,丽正殿本就适合太子妃一人居住,而长秋殿更像太子的一众女眷一起居住的大杂院,当然,像这样的“大杂院”东宫还有好几个。

沈里当时给出的解释是:“因为长秋殿的阳光更好,离膳房更近,地方也更大更宽敞,我们可以互不打扰。”

闻时颂想说,你还没有去看过我让人给你准备好的丽正殿,你怎么就知道丽正殿的阳光不好?离膳房不近?我们就必须得彼此打扰了?

然后,他就反应了过来,沈里和他皇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来东宫的次数比他这个太子的亲弟弟还多。启蒙后,沈里更是直接就在弘文馆跟众皇子公主一同上的学,他时常因为不想早起,而耍赖宿在离弘文馆更近的东宫,当时住的就是长秋殿吧?

本来应该是一个多人居住的宫殿群,生生被他皇兄给改成了只供一人居住的院落。

哈。

闻时颂在那一刻只觉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任由秋风肆意穿过了他绸质的宽袖。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六岁,刚刚回宫,忍到极限了才小声说自己有些口渴,沈小里当下便热情又熟练的拿出了自己的小鸭子杯与他分享。

他在自己母后的宫中,还需要自己说出需求,才能让人意识到他已经许久不曾喝水。

而沈里在这里甚至有他专属的茶杯。

不管是六岁,还是二十岁,他永远才是那个外人。

太子殿下当场拂袖而去,只在隔天派人送来了沈里希望他能签署的那份互不侵犯条约,自认态度十分冷硬,因为他多余的一个字都没有说。

闻时颂重新冷下了脸,又变成了沈里熟悉的那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道:“太子妃在这里躺的挺舒服啊。”

沈里确实还躺的挺舒服的,“你怎么知道?”是他本来想回答的话。但紧接着沈里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态度努力放软,并主动关心道:“殿下怎么会来长秋殿?您没事了吗?头还疼吗?”

闻时颂却表示不吃这套,只环胸嗤笑:“我没死,你很失望?”

沈里:“……”你们这种反派人设的男主,就一定要搭配一个毒蛇吐信一样的说话方式吗?阴阳怪气不是太监的专属?但是没有关系,沈里在心里告诉自己,做人就要大气一点,他会像爸爸一样把闻时颂原谅,“今天朝事不顺?”

两个人说话,不管一个人再怎么夹枪带棒,另外一个都始终小意温柔,那这两人真的很难吵起来。

哪怕闻时颂是个神经病也一样,虽然他嘴上还在负隅顽抗:“说的好像你很关心似的。”

沈里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特长,但在得寸进尺方面却是一绝。在意识到闻时颂的气势有轻微的松动后,他便立刻展开了乘胜追击:“我关心啊,我当然关心。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虽然在春华和秋实的口中,小时候的闻小殿下大多扮演的都是一个阴郁蘑菇的角色,一个漂亮的毒蘑菇,只不远不近地看着,从不靠近。

“我今天去看了阿婆,”沈里真诚注视,再接再厉,“我真的希望你们都能健健康康的。”

提起力排众议,几乎算是一手促成了他这个嫡次子继任太子之位的皇祖母,闻时颂也终于开始学会说人话了:“皇祖母怎么样了?”

闻时颂也是想去看太后的,但他的身形太像他已逝的皇兄,容貌又与母后像了七分,在皇祖母犯糊涂的时候根本不能靠近,那容易刺激她本就脆弱的大脑,让她想起来她在意的人已经接二连三地离开了她。

沈里实话实说:“阿婆不太好。”

“御医都是干什么吃的?!”

沈里在心里吐槽,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治不好太后,就让整个太医院陪葬啊?拜托你们这些皇帝太子,能不能不要对太医的生死有这么强的占有欲?当然,沈里并没有这么说,只是暗示:“身病易治,心病难医。”

后面的话题也就自然而然了,都不需要沈里说清河公主,闻时颂就自己先想到了。

也很难不想到。年迈的太后在一次卒中之后,就渐渐有了这时不时犯糊涂的头疾,谁也不能肯定她下一次昏迷之后还能不能再醒来,亦或者还能记得多少。

当然了,某种意义上,太后忘了前尘反而是一件好事。那让因为忧思过重而日渐消瘦的她开始放下心中郁结,变得能吃能喝,没心没肺,最近几年整个人都丰腴了不少。

御医说,太后的心变得很小,在忘记了烦恼的同时,也只能装下很少很少的人。

有时候她甚至连皇帝都不记得,直言一看见皇帝那张老脸就堵心。之前有次她就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她儿子,只觉得安康等人在骗她,明明她的虫儿是那样的英俊帅气,这个老咸菜梆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儿子呢?

等好不容易意识到这真的是她辛苦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之后,太后那叫一个难受啊。

她也说不上来为何难受,大概就是不想看到这么丑的儿子吧,老太太一辈子爱美,就喜欢和长得漂亮的人说话。

总之,太后现下能够记住的,都是对她来说极为重要的人。好比亲如母女的皇后,爱重异常的长孙,以及……

她盼了数年不得一见的女儿。

虽然皇帝下了封口令,不允许任何人对外宣言太后此次糊涂的原因,但闻时颂也能猜的出来,肯定是他清河姑母杀夫的事情瞒不住了。

“皇祖母提到姑母了?”

沈里点点头:“她想见清河姨姨一面€€€€”

沈小郎君深谙想要开窗先破门的谈判技巧,努力演绎着他和太后之间的“讨价还价”,试图打破闻时颂心中的接受底线。

“€€€€但我劝住了。她答应我,由我前去代为探望。”

闻时颂想着,你的目的暴露的太快了,小傻逼。但他也没有拆穿就是了。对于别人来说,想见清河公主一面难于登天,但对于他来说还真的挺容易的。

因为身为宗正寺卿的皇叔祖从春天一直病到了现在,在闻时颂众多的朝事中,其中有一项正是暂代对方执掌宗正寺的一切事物。

宗正寺是宗人塔的直属上级单位,而清河公主如今就软禁在宗人塔里。

沈里从软乎乎、毛茸茸的毯子里露出一张不足巴掌大的小脸,对着太子眨眨眼,一排小扇子似的、又长又密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像是羽毛在人的心尖划过,这是他的惯用伎俩:“帮帮忙呗。”

闻时颂差一点就被说动了。

如果他没有下意识动用血脉力量,又一次在沈里的头上看到了那滚动播出的熟悉台词“……再说一次我心悦殿下,这狗太子肯定能气得一个月不来长秋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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