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走到门口,门外就传来了刷卡的提示音。
叮的一声。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走廊明亮的灯光照射进来, 刺痛了阮朝的眼睛。
他用手指挡了一下, 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控制不住地往前倒。
来人接住了他。
对方的身上似乎自带一股沁人的凉意, 还有一股很好闻的香气,皮肤接触的地方, 就像触碰到了凉凉的冰块, 让浑身发烫的阮朝控制不住地想往他身上蹭。
阮朝咬了一下舌尖。
疼痛让意识清醒了一些。
原本想要拥抱的手臂变成了推拒。
他推着男人的胸口, 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点, 用含糊不清的声音磕磕绊绊地说。
“放…放开。”
他的手指微微蜷缩着,在男人平整的衣服上抓出暧昧的褶皱, 声音也软得厉害, 宛如含着一汪黏糊糊的水, 莫名透着一点勾人的味道。
在旁人看来, 他这样的举动,与其说是推拒,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
……
祁星宸依言放开了他。
阮朝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摔得有点重, 膝盖重重地磕在了地面上。
生理性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流出眼眶。
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脸上滑落下来。
他抬起眼眸,在模糊不清的视野中看清楚男人的脸。
大概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身形修长,肤色白皙,漂亮的眉眼如清风朗月,好看得过于惹眼。
陌生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鸦羽般的长睫低垂,眸子里神情冷得像冰,宛如在看着什么,微不足道的垃圾似的。
“你是谁?”
“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他忽然开口说话了,声线也是那种极清冷的,不含一点感情。
阮朝的状态越来越差了。
只看到他微微张阖的薄唇,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他忽然有点委屈,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黏湿了长睫,侧脸的发丝也湿湿地贴在脸侧,整个人都彷佛被水浸透了。
一种无法言说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
过于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少年,承受不住般的,带着一点哭腔的泣音。
……
是铃兰的香气混杂着糖果的甜腻,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浅浅的一点,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变得浓郁起来,势如破竹地席卷了整个房间,彰显着存在感。
在香气即将向外面渗透时,祁星宸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关上了门。
他向阮朝的方向迈近了几步。
然后俯下身,捏住了他的脸。
锋利的目光在他的面容上来回打量。
“你是Omega?”
阮朝被迫顺着他的力度仰起头。
浅色的漂亮眼瞳中,布满了浓浓的水汽。睫毛也颤得厉害,宛如在狂风暴雨中不住振翅的蝴蝶。
有一滴眼泪恰好落到了祁星宸的手背上,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动作微微一僵。
说不出是厌恶还是什么别的情绪,他皱紧了眉头,冷声说。
“你发情了。”
是肯定的口吻。
陌生的Omega忽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还恰好赶上了发情期,问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仰起一张漂亮的小脸,用那双湿漉漉的,沾着水汽的眼睛,茫茫然地盯着他看,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很难不让人猜测,这是一个蓄意为之的阴谋,是一场刻意为之的勾引。
祁星宸打开房间里的排气扇,随着气流的涌动,空气中那股甜腻的气味终于消散了一些。
“你等一下。”
“酒店里应该会有抑制剂。”
他刚想放开手,去翻床边的抽屉,已然神志不清的Omega,忽然像只小猫一样在他的手心里轻蹭了一下。
“好凉快……”少年的脸被热气蒸腾的粉红一片,皮肤却细腻得很,宛若名贵的丝绸。
似乎稍微用些力气,就会将他弄坏。
祁星宸的眸色变深了一些。
他毫不犹豫地抽回手,冷着声音说。
“你清醒一点。”
“抬起眼看清楚。”
“我不是Alpha,更不会碰一个主动送上门的Omega。”
什么Alpha?
什么……Omega?
鲜明的数学记忆在此时冲进脑海里,让阮朝短暂地恢复了一点理智。
他是再背希腊字母表吗?
可是α后面应该是β才对……
“α……”
“要去找Aplha解决?”祁星宸听到了阮朝的声音,挑了挑眉,“我隔壁就住着一位Alpha,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阮朝没有回应。
发情热迟迟没有得到解决,他已然要陷入半昏迷的状态,只能张开嘴无助地喘气。
祁星宸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他两眼。
少年体型纤细,皮肤白得如同凝固后的牛乳,他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就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两个鲜明的红色指印……
他这样的情况,如果去隔壁找Alpha的话……应该会被弄得很惨。
会哭一晚上吧。
他冷漠地想。
床头柜的抽屉里确实放有抑制剂,还有气味阻隔贴,它们被封在半透明的盒子里,需要刷卡支付后才可以打开使用。
价格比外面卖得贵了十倍不止。
这点钱对祁星宸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右手手腕贴在识别光圈上,识别身份信息之后,会自动在他的账户上扣款。
咔哒一声。
一管崭新抑制剂和一沓气味阻隔贴,出现在了祁星宸的手上。
他晃动了一下管子里的药水,完全混合之后,来到了阮朝的面前。
娇弱的Omega此时已经完全没了反应。
只剩下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
被汗水黏湿的脸庞,紧蹙的眉头都在诉说着他所经受的折磨。
看到这样的场景,祁星宸的心里并没有什么触动,好看的脸上更是缺乏表情,眸子里渗出的依然是沉沉的冷意。
不过是一个处心积虑,故意送上门来的Omega……给他打一针抑制剂,替他避免发生被陌生Alpha强制标记的意外,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又怎么可能会去关心他难不难受。
祁星宸拆开抑制剂的包装,拔掉下面的密封盖,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扶起软成一摊水的少年,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将衣领往下拉……
露出已然红肿的腺体。
那里已经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包,馥郁的铃兰香正源源不断地从中涌出来。
有些过于甜腻了。
祁星宸的手指抖了一下。
他舌尖抵住了莫名发痒的上颚,抑制住了忽然而起的冲动。视线在微微鼓起的腺体上游走,寻找着合适下针的位置……
这里吗……
他用指腹轻点了一下边缘的位置。
被他半揽在怀里的少年瞬间有了反应,细白的几根手指紧紧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他像是疼得厉害,不住地低泣着。
“别…别碰。”
祁星低声说:“你乖一点,还能少受些苦。”
毫无感情的安慰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
他还是在哭。
一张小脸已经花得不成样子,只能看到透明的水珠从微尖的下颌处,一颗一颗地往下滴。
祁星宸没有再多说话。
冰冷的抑制剂压在了腺体上,锋利的针尖刺穿了皮肉。
因为阮朝抖得过于厉害,他又是第一次给别人注射这种东西,里面的药水洒了一大半,只有一小截进入了他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