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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里希,我终于找到你了。”那人用北大陆语说道,语音混沌难辨,有着某种特殊的嗡鸣声。
居然还有理智和思维,海因里希看了对面人几秒,也用北大陆语言回道:“请问阁下是谁,我似乎不认识你。”
“我是红月神使,听说过你。”来人说道:“想用你的公平的天平做一次交易。”
海因里希倚靠在巨大的天平旁,手中随意抛着一个黑色的小罐子:“我是一个商人,诚信就是我的原则,公平就是我的信誉,既然阁下从北大陆追着我跑到了赫恩,我很愿意做这次交易。”
“但是。”海因里希说道:“阁下也看到了,公平的天平它坏了,一方略有倾斜,一方略有翘起,想要交易,阁下就必须拿出更多的东西给我,如此,阁下愿意吗?”
奥洛维斯的确看见了那座巨大的天平,他望着一高一矮的两个砝码盘,很难不怀疑海因里希的黑心。
他看向海因里希,年轻的,最多二十五岁的青年海因里希,返老还童还是某种秘术,还是魔法,奥洛维斯一边思索,一边点头:“可以。”
“那么,签下天平契约吧。”海因里希手中浮现一张金色的下拉条,说道:“签下天平契约之前,我要提醒客人一句,请务必用真实的姓名,和您灵魂链接,认可的唯一真名,这样交易才有效果,如果你使用假名或者外号,违反了公平契约,客人会变成天平的一部分。”
“这是命运之笔,请签下吧。”一只黑色的笔飘到奥洛维斯身前,金色的下拉条在他眼前展开,上面是繁多的交易规则和违反交易规则的惩罚,已经有一个签名了,是和他做交易的海因里希。卡诺瓦,在天平契约下,他们都要遵守各自的规则。
奥洛维斯问道:“如果公平的天平无法交易怎么办?”
“客人不用担心,公平的天平会交易一切。”海因里希说道。
“我想要他恢复声音和听觉。”奥洛维斯说道。
“站到低位砝码盘去吧。”海因里希说道。
塞缪尔按照奥洛维斯的手势,飞到低砝码盘里站住,天平倾斜的越发厉害,像是压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海因里希的神情微不可察的变了变,他召回金色的下拉条,看见另一方签名位置有一行神秘的文本。
海因里希立刻看向红月神使,因为他不认识那行文本,无法呼唤出真名,也就意味着无法利用公平的天平控制他。
“我签下了属于我的名字,请履行公平的天平交易原则。”奥洛维斯说道。
海因里希召回命运之笔,一张金色的真理之书空白残页漂浮在他面前。
他的神情冰冷,像是一只秃鹫。
”交易开始,永不反悔。”
第89章
万万里的高空之上,巨大的公平的天平,自从塞缪尔飞站上去之后,它就倾斜的越发厉害。
公平的天平两端的砝码盘,早已失衡。
这场交易从来就不对等,奥洛维斯必须要拿出更多的砝码来帮助天平的平衡。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血红色的云海翻滚着,绯红月华浓稠似水包裹着他,被红月侵染的半边天空下,奥洛维斯看向手拿命运之笔,真理残页的海因里希,他们两人刚刚签订了天平契约,这场交易一旦开始,两人都无法退出,直到交易成功或者失败。
海因里希手里的东西超乎他想像的多,他除了真理残页,居然还有命运之笔。
掌握规则,书写命运,不,暂时应该还没到改变命运的那一步,但这两样搭配起来使用,就足以让奥洛维斯把警戒心再提高了一些,他握住手里的王后棋,这个外表是儿童玩具的棋子,王冠上的宝石硬硌在他的掌心里。
红月的月华轻轻的拂过他的周围,冰凉,湿润,又带着某种说不清的安宁感,
奥洛维斯心冷静了下来。
海因里希抬头望着砝码盘上的人:“你的交易内容是让他恢复声音和听觉?”
“是的,我的诉求是,让站在公平的天平左边砝码盘上的长翅膀类人形雄性生物,获得声音和听觉。”奥洛维斯没有说出塞缪尔的名字,而是用准确的定位词语,身体显著特征来形容它。
“你的要求对天平来说有点沉重。”海因里希语气无起伏,像在陈述一个事实:“秉持着公平的对等原则,你将付出一个巨大的代价,这场交易才能完成。”
”红月神使,现在该你拿出砝码了,你的身上任何宝贵的东西都可以。”海因里希说道。
被红月笼罩的奥洛维斯知道这是这场交易中最关键的一环了,不管他前面如何使计伪装,谋划,但到了公平的天平上,他必须拿出相匹配的东西来,以换取塞缪尔的声音和听觉。
他慢慢伸出手,犹如血海翻滚涌动的云层静止了。
海因里希看了看天空,仍然是银月,但是他耳边似乎出现了红月母神的呓语,眉头控制不住的轻轻抽搐了一下。
对面的红月神使指尖鲜血淋漓,血肉如阳光下的白雪飞快消融,一个用神使血肉凝成的神明象征符号正在渐渐成型,原本虚幻的灵纹变成了真实的有血有肉的实物。
浓郁的月华下,一个红月之瞳具象化凝实在海因里希的眼前,它翻转着,丝丝缕缕的殷红月华溢出,耳边红月母神的呓语更清晰了,好像有无形之物在往海因里希的耳膜,脑浆深处钻,带来无法诉说的疯狂之意,海因里希暗紫色的眼睛在接触到红月之瞳外圈符文时,流出了血。
奥洛维斯放下手。
呼吸间,浸透了月华的血色云层重新涌动起来,将这片空间遮的严严实实。
奥洛维斯在红月之瞳外围复刻完王后底座的神秘符文后,才看向左边砝码盘上的塞缪尔,它的身形同样被红色月华遮掩住了,甚至更浓郁一些,像是一枚红色的茧,让它看不见下面发生的事,但它翅膀€€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明显是等待要耗尽的信号。
“有了这枚红月之瞳。”奥洛维斯让那枚血肉做成的红月之瞳落到右边砝码盘上,轻轻说道:“可以召唤母神降临。”
海因里希立刻看向天平右端砝码盘,以测真假。
奥洛维斯也在看着天平,他用他的另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掌心略有濡湿,但表情,语气仍很自若。
“完整的神降仪式咒语,等完成交易,我再告诉你。”
公平的天平左右两端晃了晃,右边的砝码盘逐渐升高,升高,再升高,最终停在一个比左边砝码稍高一点点的位置。
奥洛维斯说道:“现在,公平的天平已平衡,请履行我们的交易内容。”
海因里希捏着命运之笔,公平的天平已经认证这次交易是可以做的,过了一会,他隔空拿走了属于天平的交易物,将那枚红月之瞳收到魔法师长袍的口袋里,暂时封印了红月的气息。
“不,你现在就告诉我。”海因里希说道。
“我的砝码已经高出了交易内容的价值,只有等你这边实现我的要求,我才会告诉你。”
“我必须先见到效果。”奥洛维斯强硬起来。
“按照交易原则,你这边是不完整的,只有等你告诉我神降咒语,我才会履行契约内容。”海因里希说道,不肯让步一点,一定要先全部到手才行。
两方僵持了一会,对面的红月神使才说出神降咒语,海因里希记下来,立刻实验了一下,发现法袍里的红月之瞳有反应,这才拿起命运之笔。
他在真理残页上写下必定的事情,站在公平的天平左边砝码盘上长翅膀的类人形雄性生物将会拥有声音,海因里希用命运之笔在真理残页上慢慢写着,可是他发现越到最后,笔速越慢,他不由皱眉,红月神使带过来的果然不一般,滞涩的笔尖艰难书写着,金色的光芒从真理残页上喷涌而出,然后飞到天平砝码盘上的异魔身上。
在万千金色光柱的围绕下,塞缪尔漂浮到半空,奥洛维斯一直看向它。
海因里希手上的黑色命运之笔颜色越来越浅,真理残页越来越小,落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奥洛维斯单手接住落下来的塞缪尔,它双眼紧闭,似是陷入了沉睡,头软软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好了吗?”奥洛维斯不放心的问道。
海因里希咬牙道:“你带过来的究竟是什么怪物,我的命运之笔差点报废。”
“但还是值得的,不是吗?”奥洛维斯说道:“在这个时代,正神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前了,就连神谕,神迹都是书上的事了。”
海因里希摸着口袋里的红月之瞳,它还带着红月神使血肉的温度,笑道:“交易结束了。”
奥洛维斯点头:”是的。”
“你的名字很独特。”海因里希想起这件事:“能得了天平契约的认定,那的确是你的真名,每一种文化必定有着渊源的历史来源和书面记载,大量的人群使用和传播。”
“我自认为自己看的书不计其数,走过的国家也很多,连东方大陆精灵族的文本我也了解一些,却不认得你的文本。”海因里希好奇道:“所以,你的国家在哪里?”
奥洛维斯变出红月之翼,搂住塞缪尔的腰,在绯红月华的遮掩下,极速后退。
直到看不见天平和海因里希。
然后坠落,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当奥洛维斯回到多伦三楼房间时,他把塞缪尔放回床上,拉上窗帘,自己再也忍不住跪在床边大口大口粗喘着气,极致的痛楚让他额头,脸上都是冷汗,金色的长发湿透了,黏在他的耳边。
“奥洛维斯,你还好吗?”乔担心问道。
“不是太好。”奥洛维斯摘下眼镜,放到地上,这一个动作让他脸色更加苍白。
“你今晚的举动太疯狂了,奥洛维斯,我原本以为你会交出王后棋的。”乔说道,又不自信的问道:“母神真的会降临吗?”
奥洛维斯闭上眼睛。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半透进房间里的时候,塞缪尔睁开了眼睛。
它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看向靠在床边的奥洛维斯,坐了起来。
奥洛维斯察觉到动静,从浅眠中醒了过来,看向黑发黑眼的异魔,它恢复了本来模样。
奥洛维斯观察着它,不太确定海因里希是否完成了交易,安静的房间里,奥洛维斯对着塞缪尔说道:“塞缪尔。”
异魔耳朵瞬间动了动,就连眼睫毛都跟着动了起来,翅膀上的毛都炸开了,眼球乱滚,塞缪尔紧紧盯着奥洛维斯,眼睛都瞪大了一些。
奥洛维斯这次放下心,再次说道:“塞缪尔。”
他说的很慢,每一个音节吐出,都让塞缪尔的眼睛黏到了他的嘴巴上。
“早上好。”
奥洛维斯笑起来,摸了摸它的喉咙和嘴巴,笑眯眯的:“来,发出你的第一个声音吧。”
黑发的异魔头发疯狂生长,耳廓变大,听着和以前不同的音频,不是音频,是声音,真正的声音。
奥洛维斯的声音。
塞缪尔扑到奥洛维斯的怀里,奥洛维斯单手后撑着地板,低头笑看着它,很是期待。
塞缪尔身体一僵,手抓了一下奥洛维斯空荡的衣袖,用手触卷起右边的衣袖,露出了一条只剩下些许残肉的手臂,白生生的骨头伶仃的晃着。
塞缪尔看向奥洛维斯,张大嘴巴,像是被痛到了极致,脸部表情已经完全扭曲,它在愤怒的痛苦着,受激到了失声的地步。
奥洛维斯坐在地上,放下衣袖,慢慢揽住它。
黑发的异魔抓着他的肩膀,两个眼眶黑黑,嘴巴张成了黑洞,抽象,诡异,荒诞,从喉管深处,挣扎着,用尽全力发出了一个模糊的音节。
“奥……”
奥洛维斯的肩膀被它异化的手紧紧抓着,深陷到了皮肉里,这一瞬间,塞缪尔彷佛又回到了无法控制自己力道的时候。
“奥……洛……”塞缪尔用舌头,用牙齿,用嘴唇,用喉咙,用所有的发音器官喊他的名字,导致它的声音如此怪异,不协调,嘶哑无比。
奥洛维斯将塞缪尔汗湿的长发捋到脑后,温和包容。
塞缪尔抠着自己的嘴巴,终于说出了奥洛维斯的名字。
“奥……洛……维……斯”
像是某种兽类的哀鸣,怒吼混杂在一起。
第90章
清晨,在阿尔贝托骑士长家独栋三层小洋房里,奥洛维斯坐在地上,用一只手狼狈的抱住浑身颤抖的塞缪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