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就这样吧。其他的等他明早自己起来收拾。”
“坐会吗?”栾也问。
大姚摆摆手:“太晚了,快一点了,改天。”
樊青看了眼时间,居然真的快一点了。
过得太快,完全没感觉到。
把大姚送到门口,看着对方走远了,樊青转过身,看向栾也。
“那我也先回去了。”他说。“明天再来。”
“……啊。”栾也愣了一下才回答。“太晚了,路上慢点。”
在大姚来之前,按照栾也成年人的思维逻辑,他一直以为樊青会留下来€€€€就算什么都不干,毕竟刚才樊青的黏人程度,应该不会轻易想走。
“早点休息,这几天过节挺吵的。”樊青说,“你应该没怎么睡好。”
栾也明白过来,看了他片刻,眼里露出一点笑意。
樊青已经出去了,临了又转身。
“那个茶。煮太久。”他说,“别喝了。”
“知道了。”栾也说。
樊青还是有点不放心:“要不我帮你拿下来吧。”
“不用。”栾也被逗笑了,“明早我拿下来。”
“怕你睡到半夜不清醒渴了就喝。”樊青说,“隔夜冷茶,喝了容易拉肚子。”
栾也看了他几秒,笑着轻叹:“你真是……”
他伸手捏了捏樊青的耳朵,又顺手在他脸上蹭了一下才放下。
“去吧,晚安。”
第42章
大概是今晚不管是情绪还是经历都太过跌宕起伏,樊青一晚上睡得都不是很安稳,做了很多零零碎碎的梦。
梦大多是关于栾也的,但场景很跳跃,还有一些乱七八糟不太和谐的场景,湿热的接吻以及触碰,但樊青有点记不清了。
他唯一记得清楚的是最后,他梦见了那天晚上在雨崩看到的星空。星空下只有无尽的山野,他和栾也一起往前走,不知道要走到什么地方去。他潜意识里有些不安,开口问对方要去哪儿。
栾也转身看着他,指了指前方:“我男朋友在前面等我呢。”
就算在梦里樊青也能感受到自己心里一空,顿住脚步停在原地,拉住栾也的手却没有放开。
于是栾也跟着停了下来,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拽着樊青的衣领让他俯身,轻柔的吻了吻樊青的眼睛。
然后栾也起身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很轻快:“好了,你先躲起来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凭什么啊?!
就这么做了一晚上不着调的梦,这一觉睡得太久太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看见房间里透过窗帘投射进来的日光,樊青还有点愣神。
拿过手机一看,显示已经快十点了。
生物钟失灵,樊青有点痛苦地摸了一把脸,起床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手机多了两条信息。老和说最近有几个徒步者要挑战一条刚被开发的路线,正在包向导,问樊青能不能带人进山。
这种专业的团队包向导是不带其他人的,带开的价格也更高。但是那条路线樊青知道,大概要走个三四天。
如果是以前进山三四天也没什么,但是现在……
他犹豫了一下,回复:这几天有点忙。
婉拒后又给对方推荐了几个经验丰富的向导,发过去的同时微微叹了一口气。
有点堕落了,樊青。
过节这几天外面人太多,来福没被带去咖啡店。樊青洗完澡下楼,对方扑过来围着它打转。
上次生病时栾也带过来的牛奶还剩半箱,樊青喝了一瓶,随便吃了两块饼干,又给来福倒了半碗狗粮。来福终于消停了点专心埋头苦吃,背上还系着栾也上次买的禁止投喂小围巾。
樊青看到这条围巾就想笑,然后又想到了栾也。
也不知道对方起床了没有。
现在阳光强烈,光线明亮。让昨晚梦一样昏暗迷幻的场景回忆起来都有点像做梦。
自己说的话现在想想也道德沦丧到有点不真实。
但是栾也居然答应了。
算答应了吧。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十点多了。
他拍了一张来福埋头吃狗粮的背影,给栾也发过去,等图片发送成功,又点进栾也的主页。
栾也的微信名就是一个点,头像是第一次去徒步那晚拍的夜里雪山。没有朋友圈,也没有任何其他信息。
干干净净的,像是对方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窥探不出过去的任何痕迹。
樊青返回聊天界面,对方的消息刚好跳过来。
栾也:是不是瘦了点。
樊青:前几天称瘦了7斤。
栾也:孩子辛苦了,7斤一减背影都清秀了。
樊青笑了一会儿才问:你醒了?
栾也:早醒了,躺着呢。
啊,躺着呢。
樊青其实挺想过去找栾也的,但对方还躺着……那就是懒得起来,懒得出门,大概率也懒得见人。
樊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
估计是他太久没回消息,过了几分钟,那边栾也的消息跟着发了过来。
栾也:我要吃鲜花饼,村中心那家,现烤的。
樊青立刻站起来,飞快回复:我去买。
昨晚刚过完节,清晨的村子里显得有点冷清。樊青买完栾也说的那家鲜花饼一路走过来,路上还有昨晚火把留下的炭灰遗迹。
他以为栾也还在楼上,推开门,对方已经躺在青树底下的椅子里晒太阳,整个人懒洋洋的,看起来好像还是没醒。
听见开门的声音,栾也扫了一眼门口:“我的饼呢?”
樊青把手里那盒饼拎过去放到桌上,又看了一眼栾也。
对方坐的椅子是类似于躺椅的款式,栾也整个人窝在上面,距离桌子还有一段距离。樊青干脆拿了一个饼,递到栾也嘴边。
栾也就着这个姿势咬了一口,果然是热的,表皮很酥。
樊青问:“其他人呢?”
“木阿奶出门了,乔飞白还没醒。”栾也从樊青手里接过那个饼。“就剩我看家呢。”
“哦。”
院子里确实只剩下他俩,樊青哦完了,过了两秒,俯身按住栾也肩膀亲了一口对方嘴角,还飞快地舔了舔。
鲜花饼味的。
“诶。”栾也被他这一流串流畅的动作先是搞懵了,紧接又笑:“你这是冲我来还是冲饼啊。”
废话。樊青说:“你。”
“我还以为你饿成这样呢。”栾也说,“虎口夺食。”
樊青问:“你是虎吗?”
栾也又咬了一口饼:“没你虎。”
樊青笑着撒开手,进茶室给栾也倒了一杯水,放在院子里的小茶桌上。
“太贴心了。”栾也都感觉自己像个残疾人了,“坐下一起吃会吧少年。”
上午的太阳没有那么毒辣,加上大青树遮挡,只稀稀疏疏落下了几缕阳光,两个人坐在树下椅子上,鲜花饼很酥,桌上那杯水微微冒着热气。
“过完节得进山了吧。”栾也问。“最近人应该挺多的。”
是不少,但是€€€€
“你想去吗?”樊青问。
“什么意思?”栾也转过头,觉得有点奇妙。“我不去你还不去了?”
“也不是。”樊青抿抿嘴,“就是……你能去的话更好。”
栾也盯着他:“不赚钱了啊。”
“没想挣多少,够这学期的生活费就行,加上之前存的差不多够了。”樊青说,“还有你给的那些。”
说到这儿,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叫我给的,那是你挣的。”栾也说,“你自己的钱。”
他笑了笑,声音轻快:“包你的钱。”
樊青立刻转头看着他,无奈里夹杂着好笑。
栾也顺手在他脸上动作轻浮地摸了一把,又抬手弹了下对方的额头。
“去给金主爸爸续杯水。”
樊青忍不住笑:“金主爸爸要求还挺低的。”
栾也闭着眼笑笑:“更过分的还没提呢,先准备着吧。”
两个人的称呼挺奇怪,说话走向也很奇怪,导致樊青的思维立刻往着奇怪的地方去了。
他咳了一声加以掩饰,拿起栾也的杯子,刚要转身,门口传来了两声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