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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争,处理不好,会对帝国有超乎寻常的重大影响。”
“换句话说,我们正站在历史拐点。”
“如此具有宿命意义的大事件,我岂能夹着尾巴逃跑?说不定也能一战成名,拿满荣誉勋章,那样也有足够资格,正式追求殿下。”
奥托朝我挑眉,半开玩笑道。
“我见过那些报告。普兰巴图一族,除了拥有超强的生理机能,以及与生俱来的杀戮本能外,还可以通过神经队列共享集体意识,实现宛如一体的高度协调,和我们祖先的虫巢意识很像。”
我无视他的调侃,转而论述起普兰巴图一族的基本特性。
“论生理机能和杀戮本能,我们也不好惹。”
奥托双手抱胸,狡黠一笑,显出几分洋洋自得。
“……那寄生呢?”
我低头垂眼,轻声道。
“!”
奥托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若非我一直盯着他,定会错过。
雌虫装傻:“殿下在说什么?”
“那些机密信息我都知道。”我语气淡然,“所有。你不必装傻。我今晚过来,就是想当同你聊聊。”
“雅里布可是身经百战的S级战将。其他七八位指挥官,有些或许比不上当年,但仍是数一数二的战斗好手。前后不过几天,就全都战亡了?骗骗民众还可以,想瞒得滴水不漏,根本是天方夜谭。”
“真相就是:他们自相残杀了一半,剩余一半,被裁判所解决了。”
“原因?”
我直直看向奥托。
“你耗了大力气打探到的消息,是说雅里布被普兰巴图生命体寄生后发狂而死。但过程如何、寄生途径、辨别方法等有用信息,你一无所知。”
“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
“当然,我有条件。”
一时无声。奥托沉默。
这次时间稍长,待他再开口时,声音沉闷:“你想让我做什么?
*
我站在门外,向里看去。
床头一团暖光亮着,宽敞的四柱大床上,侧躺着一条黑影。外套不知丢在哪里,衬衫解了大半,露出一截麦色紧实腰腹。
动也不动。
看来还在睡。
我放轻脚步,合上门扇。
旁边一个亚雌侍从,等待许久,见我过来,躬身将手中银盘托举至我面前。
“莱伊殿下吩咐,当面交予您。”
是一串泛着锈迹的黄铜钥匙。
亚雌碎步在前,引着我在走廊里穿梭,穿过半个庭院,走下陈旧的石梯,来到一处隐秘的大门前。
大门开着一条小缝。进入后,信道变得极窄,灯光晦暗,墙壁凹凸不平,很浓的霉味。
侍从停步,抬起手臂朝一侧示意,随后躬身行礼退去。
我迈步向前。很快,我便知道钥匙要用在何处。
前面约有数十个圆形合金小门,门上有小窗,可以打开。
只有前三个门边,亮着灯。
凑上前看了看,因为太过有趣且在意料之内,不由笑出声来。
第一扇门后,是一张奢华大床。
两个穿着暴露的身影跪在床脚。
脑袋两侧有毛茸茸的尖耳自头发里冒出,还有一条同样毛茸茸的粗大尾巴,自臀部垂落在侧。
异种半兽人。
被虫族征服的偏远星原住了民,雌雄同体。
因这新奇的耳朵尾巴,半兽人被疯狂贩卖至各文明当玩物。
近五十年被星际联盟立法禁止,经历了几波严查严打后才稍有好转。
现在一只成年健康的半兽人,可要价不菲。
为了哄阿尔托利开心,莱伊可是大出血啊。
第二扇门和第一扇门里布置的差不多。床,裸着的肉|体。
不同区别在于他们都是虫族雌性,数量多了一些。
第三扇门后,很空旷。
就着角落一点点灯光,仔细打量,能看到一个身影,被锁链扣在墙上。
是一只雌虫。
蒙着双眼,戴着颈环,穿着又薄又紧的皮裤和皮衣,艰难地跪着。
在他旁边,泛着金属冷光的是一排置物架。置物架上分门别类,工具齐全。
我打开这扇门,缓步走进。
“……殿下?是您吗?”
嘶哑干涸的嗓音,似乎好几天都没喝水。
呢喃出声的话语,小心翼翼,满是卑微。
“……属下,一直在等您……”
科尔€€舒尔希颤抖着仰头:“只要您能原谅我,属下做什么都愿意。”
我不发一语,挑出一根鞭子,移到眼前。确认好它的材质足够让人满意后,我扬手一甩。
“啪”的一声脆响,鞭子袭上科尔侧腰。雌虫身子蓦地僵直,随即发出一声哀嚎!
送上门的报仇机会,当然是要好好尽兴!
感谢莱伊。
……
……
昏暗的地牢,压抑的痛哼,灼热的空气,以及满手的血。
待我回过神时,眼前的雌虫已经出气比进气多了。
他垂着头,肩膀向上被拉到最大限度,明晃晃的粗大锁链被体重坠直,上身和下-身,破烂的皮革和交错的鞭痕混杂难辨,翻着血肉,向下滴滴答答地淌血。
阿尔托利不是嗜血之徒。他讨厌脏污,也并不喜欢听虫哀嚎。
科尔和莱伊合计此计画时,一定没料到会弄到如此血腥。
却倒方便了我。
过去半月,噩梦几乎从不离开。
套路很是相似,愉快的前半段,以及急转直下,被掐死、被砍伤、被穿胸、被溺死,死法多变,将我记忆中亲眼见过的来了个遍。
恨,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阴暗、潮湿、冰冷,像蛇爬过咽喉肠胃一样恶心,又同时如烈火灼心,被超出感知范围煎烤、撕裂,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哀嚎。
简单地要了科尔和莱伊的命,太轻松,太仁慈了。
拿起鞭子前,我在终端上定了倒计时闹钟。
时间一到,手腕持续不断地震颤,将我从头晕目眩的世界里拉回。
我才能僵硬着松开手指,任粘腻无比的鞭柄从手心滑落,大口喘气、心跳如擂。
科尔超出寻常的惨叫,早引来了侍从,候在门外。我朝那边招手,黑影迟疑着上前,抖得彷佛筛子。
"殿下……”
“一桶冷水,让他清醒。”
一桶没用。三桶,浑身上下湿透的雌虫才有了点微弱动静。
我在他面前蹲下,解开他手腕上的锁链,用手指撩开他垂下的棕色额发。
科尔掀开肿胀的眼皮,努力看我。
我将手中杯子递到他口边:“深度恢复剂。”
雌虫凑过来,一接触到杯子边缘,立刻像放生的鱼,大口大口贪婪地汲取。
“今天晚上,我是和西恩一起过来的。”
待他喝完,仰靠在墙上喘气,我开口说道:“如你所知,我们的婚约定于十六年前,他是我的未婚夫。除了西恩€€萨提洛斯,我不会有其他雌君。”
“阿尔托利!”
科尔蓦地坐直身子,刚刚还彷佛一具死尸,现在已变作异化的僵尸,浑身颤栗、眼神凶狠地朝我吼道。
“我对你一片真心,你玩腻了,就要这么扔掉我?你说过的誓言、答应过我的事情,都是在骗我吗?!”
一句吼完,科尔捂着胸口,痛苦地跪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血水从他身下漫出,鲜红浓郁。
“我拒绝过你……拒绝过你……”含糊哽咽的声音从雌虫喉间漫出,绝望、悲哀,“可你那么坚持……让我有了期待……”
第14章 入梦
我听着科尔的告白,心口泛出一种奇异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