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彪悍小夫郎 第226章

小太监收了辛苦费,对于庞少卿的请求也未多加置喙。

这一态度让庞云贵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圣上并未要求他“即刻”进宫,想必事情也没有他想的那般糟糕。

钦天监监正拿到退回来的奏折,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蒋大人,昨晚乌云遮月,想必是观测到的星象不够准确。”

蒋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道完了,圣意体察的不到位,必须重新观测。

见蒋大人诚惶诚恐的接过奏折,王公公好心提点一二。

“都这个时辰了,想必庞少卿也该接到传召,进宫奏对才是。”

蒋大人心头一动,忙拱手作揖道:“王公公且慢,请稍等片刻。”

蒋大人回到桌旁,拿起未干的毛笔,重新草拟奏折。

等到晚上夜观星象,明天再重新上折子,黄花菜都凉透了。

这种时刻必须上强度,定要在庞少卿入宫之前将奏折补上。

丁御史那个老家伙太鸡贼了,论政治敏锐度,他还真是自叹不如。

二人资历相当,甚至他还要虚长两岁,可人家就是四品官,他才混到正五品。

可钦天监最大的官职就是正五品监正,蒋大人觉得自己就是黄连水抹脑门儿,苦到头了。

王公公捧着怎么折都有面儿的奏章,一路上快步疾行,力求将纸上的墨迹吹干。

从宫外赶来的庞少卿终究是慢了一步,本就对他不利的局势,现在更加是雪上加霜。

对于丁御史弹劾他的罪名,庞云贵肯定是不能承认的,但也不好全盘否认。

比如说御下不严,看管不力,运输马匹的过程中损坏农田,这些不痛不痒的罪名还是要认下的。

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谁都不肯让步。

皇上也没开口,兀自撵动着手中的珠串,心情颇佳的看着两人的表演。

论嘴上功夫,丁御史绝对是个中翘楚,根本没在怕的。

凭借绝佳的记忆力,超强的逻辑思维,善于抓住对手话里的漏洞等优势。

再加之三寸不烂之舌的辅助,直把对方辩友气到脸色发白,问到神智混乱,喷到怀疑人生。

这优秀的专业素养,不得不让人为之深深叹服。

若是这老家伙平时也能如此体察圣意,让他再多干几年也不是不行。

短暂休战后,皇上轻飘飘的扔下两本奏折,示意庞云贵打开看看。

旁云贵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小心翼翼的拾起地上的奏折。

一本是监察御史从特殊渠道递上来的罪证。

庞云贵的脸色越发惨白,豆大的汗珠自脸颊滑落。

颤抖着手翻开第二本奏折,钦天监监正的大印明晃晃的盖在奏折之上。

庞云贵摇摇欲坠,心如死灰。

原来丁御史弹劾他只是一个由头,皇上的手里早已拿捏着他的罪证。

钦天监的奏折则是皇上的授意,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给他一个玄之又玄的理由,让他卸下官职。

至于为何不是抄家问责,因为还没进行到那一步。

当晚,苑马寺少卿庞云贵失魂落魄的离宫,这一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入京中各府的探子耳中。

有人不以为意,马政系统的四品官而已,掀不起什么波澜。

有的人则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这个人就是躲在侯府养伤的宁远晨。

他本想去赛马场看看那匹黑马,让它吃点苦头。

一匹资质平庸的马,也敢抢他的风头,当真是跟它的主人一样不自量力。

出身县城商贾之家,即便是做了京官又如何?

翰林院最不缺的,就是苦哈哈翰了一辈子林,也没出任何成绩的七品官。

待他先出了这口恶气,之后再找机会收拾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两口子。

宁远晨想趁着天黑之前出城,结果刚踏出院子就碰上了蹙着眉头的武安侯。

“都这个时辰了,你还想去哪里?我告诉你,好好在家养伤,最近别出门,更别联系你那些狐朋狗友。”

宁远晨嬉皮笑脸道:“我就是在家待着无聊,想去庄子上小住几日。”

武安侯叹了口气,不忍苛责儿子,可该交待的也必须告诉他。

“庞云贵被停职了,你离他远着些,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明面上的理由是让庞云贵回家陪伴病重的父亲。

说好听了是回家尽孝,可谁也不是傻子,实际上就是让庞云贵回家停职反省。

不过看皇上对他的处罚结果,顶多也就是降级或革职。

要是真到了抄家流放那一步,庞云贵肯定就被下狱了,哪还能让他体体面面的回家。

武安侯是不愿意长子背上任何污点的,因此才警告他要远离庞云贵。

又叮嘱几句,见儿子已经打消了出门的念头,武安侯这才放心离去。

宁远晨愣愣的坐在窗边,面上一片平静,实则早已是心如擂鼓。

他倒不是怕庞云贵下台会牵扯到他,而是怕庞老头开口让他帮忙。

虽说二人相交的前提是互有对方把柄,但他的把柄似乎是更为致命一些。

倘若庞家真的倒了,老家伙狗急跳墙,用把柄威胁他,那他岂不是变得很被动?

如果能一不做二不休的让他永远闭嘴就好了。

不行不行,此刻的庞家正在风口浪尖上,再说也不能确定庞云贵会被彻底革职,现在还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心里像团乱麻似的宁远晨,自是没有闲心去折腾黑马。

算了,让它再多蹦€€几天。

反正这种资质的马被送到那里后,也肯定好过不了。

只求他能自由出门那日,黑马还能剩口气吧……

第354章 斗兽场

韩泽玉裹紧身上的披风,倒不是真觉得有多冷,而是入冬后便时常刮起的北风,不仅吹乱了他的发型,更是钻进了他的领口。

冬天就是这点不好,树叶掉光了,庄稼和牧草都收完了,他连个隐蔽的地方都不好找。

自打小黑被转移到赛马场之后,韩泽玉害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别再没诓进去宁远晨,反倒把他家小黑折进去。

可天天在这里守着也不是个事儿,罗家母女的下落尚不明确,宁远晨那个孙子既然偷了马,为何还不行动?

最多再给他一天时间,若是明晚还不出现,他可就要直接经官了。

韩泽玉叹气,他又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良民,有事私下里决斗多痛快,非得走官方途径,整的我都不好意思出手了。

也不知道大理寺的官员,意外破解了京兆衙门的案件,能不能得到嘉奖,哪怕给记上一笔也是好的。

即便是被呼啸的北风吹成傻狗,韩泽玉依旧没忘记帮他的爱徒谋好处。

可此时的铁柱还在谋划着揭竿起义,嘟囔着不给他养老的事。

他的拳拳爱徒之心喂了狗,终究是他错付了……

说一千道一万,都怪该死的缩头乌龟宁远晨,反派都做不明白,活该被“药罐子”欺骗。

对于宁远晨爽约的行为,韩泽玉很是嗤之以鼻,一点儿职业道德都没有。

看看天色,城门快关了,韩泽玉拍拍小黑,将仅剩的一个苹果藏在饲料之下。

“小黑,这就是你的夜宵,明天我再来看你,最后坚持一天,或许两天,也有可能是三天,最多不超过四天,总之五天之内我一定会来解救你的。”

小黑心道你真拿我当不识数的文盲了?它万马之王的威严神圣不容侵犯。

韩泽玉摆摆手,钻进土里,消失无踪。

小黑探出大脑袋左右打量,又竖起耳朵,贴近地面听了听。

确定某人已经走远后,立马挺胸抬头,一扫刚刚的卑微嘴脸,朝着韩泽玉消失的位置,狠狠踩了下去。

“让你忽悠我!让你拿我当诱饵!就带这么点儿吃的,打发要饭的呢?”

怂怂的出了口恶气,小黑神清气爽的咔咔嚼着苹果,这脆甜的大苹果,就是这个味儿。

苏时恩回到家没看见玉哥儿的身影,心知他又去陪小黑了。

又等了半晌,人还是没回来,心里难免犯嘀咕,这是碰上了多么稀奇的热闹,能让他连晚饭时间都错过了?

韩泽玉的性子虽然野了一些,但他说话算数,说踩点就踩点,说迟到就迟到。

若是突然出现不准时的情况,那便意味着他肯定被什么新鲜事物给绊住了脚步。

要不说还得是苏时恩了解他,此刻的韩泽玉正躲在一个绝佳的观赏位置,兴致勃勃的看着野战现场。

不要误会,他韩泽玉堂堂正正写书,清清白白做人。

看人打野战的事情他从来不做。

好吧,他承认是基本不做,只是偶尔为之。

这回的野战现场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切磋交流,而是人与人、动物与动物、人与动物间的争斗。

这还要从韩泽玉跟小黑道别说起。

他看着黑马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珠子,就知道它肯定没安好心。

于是韩泽玉假装土遁离开,片刻过后果然感到头顶土层的异常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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