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爬山很是轻松,韩泽玉一点都不热,倒是把苏时恩热出一身汗。
来爬山的人还不少,因为在半山腰处有一座皇家寺庙,定云寺。
途径土地庙的时候,韩泽玉倒是进去拜了拜,简单充个电便离开了土地庙。
天子脚下,这羊毛可不是随便薅的。
其实皇上都该给他嘉奖,不仅仅是因为他放了土地庙一马,还有就是他在逛地道的时候,顺便将四通八达的地道给加固了两遍。
听说在京城,地龙翻身的事情偶有发生,韩泽玉单方面认定自己功德无量。
苏时恩督促他,不要玩物丧志,沉迷美食,练一练异能吧!
韩泽玉承认自己的确懒惰,想想铁东铭那样的练家子,京城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个。
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就要拥有绝对的武力。
轻松超过其他爬山的人,两口子站在了定云寺的山门前。
韩泽玉注视良久,久到一位大师主动询问:“这位施主,敢问您有何……”
话都没说完,韩泽玉摆摆手,转身离去。
白白了您内~
苏时恩对着大师拱了拱手,转身追上韩泽玉,担忧的问他是怎么了?靠近寺庙会感觉不舒服吗?
韩泽玉摇摇头,不是不舒服,而是里面的诱惑太大了,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苏时恩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果断拉着玉哥儿快速下山。
“咱眼不见心不烦,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即便咱是伪君子,也不能明抢。”
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偷也不行。
韩泽玉啧啧感叹,不愧是皇家寺庙,好东西真多。
“以后不来了,万一大和尚干了臭道士的活儿,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啊?和尚跟道士怎么了?”
“抓狐狸精啊!我这么好看,多危险€€!”
苏时恩……
他常常因为接不上自家夫郎的话而感到自卑。
二人甫一下山,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铁东铭,一看钟叔也在他身边,顿时明悟,这是来摊牌的。
苏时恩摸摸鼻子,早知道铁将军会到这里来逮人,昨天就该敷衍他一下。
铁东铭也不想的,面对一个苏时恩,总比同时应对两只狐狸要轻松许多。
无奈他昨日回府后,父亲母亲找他商议,快到大哥的祭日了,他们想给大哥过继一个承嗣之人。
他都不用问,看看那个躲在母亲身后的三妹妹,肯定是她家的嫡次子无疑了。
她还有脸惦记大哥的东西?
当年若不是她通风报信,吃里扒外,哥嫂也不至于远走他乡,这一走便再也没能回来。
“二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我害怕。”
“你个臭小子,那是什么眼神?我还没死呢!你就敢这么对待血脉至亲!”
“你也快到了不惑之年,就不能放下过往的恩恩怨怨吗?云卿她知道错了。”
你看看,全家人一致对外,就他是外人。
“大哥的血脉还在寻找中,目前已经有了些眉目。”
老两口看了眼二儿子的黑脸,知道今日依旧是劝说无果。
深深的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这都过去十年了,那孩子丢失的时候,早就到了记事的年纪,他若是还在人世,为何不回来认亲?
铁东铭攥紧了拳头,铁柱为何不回家,那是因为他受了伤,脑子也烧胡涂了。
那么小的孩子,他怎么回家?他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他甚至没来过京城的家。
铁东铭霍地抬头,表情冷峻,眼眶通红。
“大哥也是你们的儿子,没有他的牺牲,也换不来将军府的荣耀与安稳。当年之事,你们就一点都不愧疚吗?”
老爷子沉默不语,老太太嚎啕大哭:“你这逆子,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责怪我们,现如今还要用刀子插为娘的心,东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当娘的能不心疼吗?”
又是这套说辞,铁东铭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徐氏撇了撇嘴,不屑的看向铁云卿,她生的歪瓜裂枣还想往府里送,当真是异想天开。
铁东铭想了一夜,早起便去找钟叔商议,一直瞻前顾后的也不是个事儿。
不然就先把铁柱认回来,其他的只能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钟叔点点头,就冲着府里这两位拎不清的老主子,真要是给他们时间,还指不定能答应什么离谱的要求。
于是就有了铁东铭等在山脚下的情景。
四人没去酒楼茶馆,而是去了苏时恩分到的小院。
兹事体大,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郭榜眼今日也休沐,正要带着长子出门买书,就看见了跟在苏时恩身后的铁东铭。
这不是归德将军吗?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只可惜光临的不是他的寒舍。
苏编修的人脉背景不简单,之前是他有眼不识泰山了。
铁东铭随意瞟了一眼,原来是那个跟自己岁数差不多的新科榜眼。
就这一眼,可吓了郭子慕一跳,妈呀,这气势当真骇人。
苏时恩朝他点了下头,打开小院的门,让几人先将马匹牵进去。
铁东铭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上,看着对面那个笑眯眯的小狐狸,竟是有些紧张。
“您先喝茶,不急,慢慢讲。”
铁东铭组织好语言,终于进入了正题。
二十一年前,铁家嫡长子跟武兴伯府嫡次女定了亲,那时的将军府没有现在风光,因此两家基本上算是门当户对。
定亲后,铁东锐接受调令,被当时的老皇上派去执行秘密任务。
刚定了亲的未婚夫妻,还没来得及培养感情,就先分隔两地。
一年后,传出了铁东锐下落不明的消息,铁家人焦急万分,武兴伯府那边也是十分忧心。
第269章 李代桃僵
实际上铁东锐下落不明只是烟雾弹,放出这个消息是为了迷惑敌人。
做戏做全套,老皇帝下令,派御林军去铁府封存了铁东锐的院落。
官方说法是找东西,可私下里众人却传的五花八门。
这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因此老皇帝并没有加以制约。
稍微有些门路的,都知道在御林军走后,铁东锐所在的院落被封了,门上还贴着明晃晃的封条。
铁家人都慌了,也不敢随意出门,外面的流言蜚语太过猛烈,他们承受不住。
眼瞅着婚期将至,铁东锐生死未卜,武兴伯府开始琢磨起如何退亲了。
按理来讲,还未成亲,这门亲事应是好退的。
趋利避害,人之本性,这本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铁府虽不愿意,但这种时候他们哪里有话语权,只能选择忍气吞声,息事宁人。
好好的亲事走到了这一步,谁也没办法,只得道声遗憾。
但是,有办法的人他站了出来,这个人就是当朝皇帝。
当时老皇帝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私下里召武兴伯下了盘棋。
两炷香的棋局,老皇帝明示、暗示、外加提示,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中心思想,人无信不立。
身为勋贵,受皇家庇佑,享高官厚禄,更应该以身作则,不可出尔反尔,背信弃义……
后面的话就有些重了,武兴伯吓的连连擦汗。
老皇帝的意思就是你顶着勋贵的头衔,吃着皇粮,不事生产,不能为皇家分忧,那要你们有什么用?
皇亲国戚、勋贵子弟、文武百官,说白了都是皇帝的棋子。
身家性命,家族兴亡也仅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
武兴伯出了宫,连忙去找老爹商议,将皇上的话都复述一遍。
老伯爷听后,思索良久,拍板决定,婚约不能退,婚期也不能改。
即便是将人送过去守望门寡,佳楚也必须得嫁。
徐佳楚身为伯府二小姐,从小受尽宠爱,原本退亲这事就让她挺郁闷的,结果得知自己要嫁去守寡,立马闹了起来。
老夫人出面,训斥了伯夫人和这个不懂事的孙女。
既然享受了家族荣耀,就该为了家族的安定做出贡献。
武兴伯也跟着劝说,铁东锐只是失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说她嫁过去就一定会守寡了?
徐家楚又不是傻子,岂是长辈们能轻易说动的?
武兴伯府,家里最不缺的就是习武之人,看都看腻了,她就喜欢白面书生。
老夫人见劝说无果,就下令将徐佳楚看管起来。
徐佳楚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家里人绝对做得出绑她上花轿的事。
假意服软后,徐佳楚得以重获自由,但身边总会跟着丫鬟和小厮。
高鸿作为徐佳楚的表弟,外加小跟班,自然得为表姐出谋划策。
若是实在不想嫁过去,那就让人顶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