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竹的肩膀被撞的生疼,刚想要破口大骂,想起来这是在门口,只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苏云竹揉着肩膀,没好气的询问小厮,那两人是怎么回事,赶着投胎吗?
知道他们俩把母亲气晕后,苏云竹恨不得追上去叫人把他们痛打一顿,不然都难解她心头之恨。
儿女守在身边,紧张的碎碎念,希望母亲早点儿醒过来。
苏王氏欣慰之余,又被郎中灌了药,休息片刻后,终于能把眼睛睁开了。
苏云竹姐弟俩很高兴,母亲终于是醒了。
苏王氏也很后怕,刚刚那种状态就像鬼压床了似的,她能听得到,能感受得到,可就是醒不过来,仿佛眼皮有千斤重,动一动指尖都成了奢望。
经过这么一遭,她也算是想开了,把这两个讨债鬼分出去,其余的年纪还小,生母的出身低微,成不了气候。
苏大老爷也没想到自己就是跟姨娘温存了一会儿,这苏王氏就能自己想开了,莫非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求和吗?
老夫老妻的何至于此,早些想通了也不会有这些龃龉。
苏王氏闭了闭眼,尽量心平气和的询问新姨娘的情况,她好琢磨一下如何安排这位外室娘子。
苏老爷闻言立马露出了笑容,连忙表态,到了分家的时候,自己绝对不会偏袒庶长子,就按照老规矩,该分多少就分多少。
第69章 好戏即将上演
潜逃二人组在阔别了半个月之久后,拉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罐子,再次回到了云山村。
现在村里人不说有多巴结韩家,可也没人会说些不好听的话,最起码在明面上表现的很和睦。
这次韩泽玉回来是准备酿制果酒的,冰糖买了一大袋子,花了他不少钱,万一酿制失败,那他绝对是损失惨重。
韩泽玉让铁柱晚点儿去找赵峋,他要问问果子收的如何了?
熟了的果子不好存储,赵峋才收了两天,都放在了阴凉的地窖里,听闻韩大哥回村,他赶紧召集小伙伴上山采野果。
原本赵峋只有一个小伙伴,可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现在已经有了五个小伙伴,而且还都是女孩儿。
村里最廉价的劳动力就是这些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丫头,别说给钱了,只要能提供一顿饱饭,她们能给你抬回来半筐果子。
赵峋把那一百文又还给了韩大哥,钱一分都没花,果子倒是收了好几筐。
韩泽玉好奇发问:“你都穷成那样了,你拿什么付的工钱?”
韩泽玉上下打量赵峋,心道总不能是个人魅力吧?可这小子很明显不具备此项技能。
赵峋来了精神,掀开他带来的竹篮,里面放着不少圆圆胖胖的土豆跟地瓜,他开出半亩荒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种其他粮食了,他就弄些好养活的洋芋蛋跟红薯,想不到收成还不错。
韩泽玉翻看了一下,个头还不错,应该都是挑品相好的给他送来了。
“还不错,你自己留一些过冬吃,剩下的都卖给我,你那半亩地也别荒着,拾掇一下再种一茬菠菜。”
赵峋点头如捣蒜,财神爷发话了,他这三天的努力没白费。
韩泽玉也没说什么,聪明又努力的孩子挺讨喜的。
酿果酒没什么技术含量,把坏果挑出去,好的清洗干净,自然风干后,放入无水无油的坛子里,一层果子一层糖,最后密封保存在阴凉的地窖内。
一般的果酒半个月就能喝,陈酿的话,大概得等上四到六个月。
要问韩泽玉是哪里学来的此项技能,那就要从他在末世腌咸菜说起,算了,不提也罢,说多了都是泪。
县城那边人手众多,干起活儿来特别快,韩泽玉还时不时的赶赶进度,现在前排的铺面已经盖的差不多了,只等到吉日上了房梁就算是彻底完工。
二进院落的后排是供人居住的,盖的比较晚,不过再有个四五天也能收工。
大家还挺舍不得,干活儿的都是熟人,中午的伙食也不是一般的好,车接车送又不累,以后韩家还招人的话,他们一定踊跃报名。
殊不知苏府的人在这边已经转悠三天了,根本就没看见苏时恩两口子的身影,想必这二人是知道自己闯了祸,悄悄的躲去了乡下。
韩泽玉也在跟夫君合计,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回事儿,估计大夫人跟老头子已经达成了共识,就等他俩现身便能把家给分了。
按照现行的规矩来看,嫡子分家占七成,庶子只能分得剩余的三成家产,即便是庶长子也没有任何优待。
可实际上分到苏时恩手里的应当是连两成家产都不到。
一是苏家具体有多少产业跟积蓄,只有苏大老爷夫妻二人知晓,且他们是不会如实相告的。
二是家中的女儿虽不能参与分家,但在她们出阁的时候会带走一笔不菲的嫁妆,且不论苏云竹这个嫡女的待遇,即便是如透明人一般的苏时念,她的嫁妆也不算少,因为苏时恩没要母亲留下的嫁妆,全给了姐姐傍身。
再有就是那辆马车中的婴儿,据两口子分析,苏老爷如此谨慎行事,很可能因为那孩子是个男丁,老来子自然要金贵一些。
如若苏府多出一位庶子,那他势必也要分去一部分家产,这对于苏云松来讲,即便是再来十个庶子,也对他造不成多大的影响,真正受影响的只有苏时恩这个倒霉蛋。
“夫君~你好可怜€€~人家勉为其难的让你抱一会儿,安慰安慰你。”
苏时恩从善如流的接住突然砸向他的某人,他现在反应能力突飞猛进,完全得益于小夫郎时不时的对他搞偷袭。
入手颠了颠,这份安慰似乎是有些沉重了。
他家玉哥儿是不可能变胖的,即便是真的胖了一些,那也绝对不能说。
于是乎,苏时恩换了个方向,委婉道:“玉哥儿,你的身高是不是又长了?
什么?谁长个儿啦?韩泽玉可听不得这个,他的两大雷区,一是身高,二是肤色。
说好了小小的很可爱,怎么可能突然长高?
嗖的一下站起身,拉过夫君仔仔细细的比量着,还是最萌身高差,那就说明即便是自己长高了,他家亲亲老公也在同步长高。
扬起娇羞的铁拳把人捶了一顿,让你吓唬我,现在就去院子里弄个单杠,让苏时恩锻炼起来,刻不容缓。
苏时恩被砸的生疼,总结出了又一条保命经验,那就是不能提身高。
他就纳闷了,身高有那么重要吗?他家玉哥儿从前到底有多高啊?为什么一提就炸毛呢?
这可是天大的秘密,韩泽玉才不会告诉他,自己是怕夫君自卑,绝对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苦命的苏时恩还得去哄他家顺毛驴,想必苏府那边很快就会主动出击,他们绝不能被动挨打。
一说起正事,韩泽玉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二人又开始谋划起应对之策,这大好的时机,说什么都得把家给分了,至于能分到多少家产,那就得看苏府还要多少脸面了。
做好准备工作,两口子第二天一早便坐着马车去渡头那边视察工程进度。
今天该给后院的墙体上三合土了,这东西是由细砂、黏土和石灰混合而成,跟水泥的功效差不多。
韩泽玉看着地上的石灰,想起来可以给墙面刷两层白灰,既美观又便宜,最关键的是会显得屋里亮堂许多。
正跟村长的大儿子沟通去买白灰的事,身后就响起了管家平静的声音:“大少爷,大少奶奶,老爷和夫人等了三天了,二位主子跟奴才走一趟吧!”
苏时恩缓缓转身,尴尬的笑了笑。
韩泽玉小心翼翼的问:“大夫人她好些了吗?”
管家点了下头,韩泽玉顿时松了口气,拉上自家夫君上了回府的马车……
第70章 剑拔弩张
苏老爷跟苏王氏坐在主位之上,下手是苏云竹和苏云松两姐弟。
陈姨娘抱着苏时愿坐在一旁,她的上手位置空着两个椅子,看样子是给大少爷两口子留的。
这俩人也乖觉,知道自己畏罪潜逃的行为不妥,因此也没敢造次,请安过后,灰溜溜的坐了过去。
对面的苏云竹咬牙切齿的瞪视着二人,就是他们害得母亲晕倒,之后还敢一走了之。
苏云松疑惑,那个清冷的大哥何时变成了现在这样?为何总能做出这些匪夷所思的行为?
苏时恩没理会对面的二人,只管低着头不说话。
现在就是在比谁的耐力好,谁最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很显然,火药桶苏云竹就是最先沉不住气的那个,在众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的时刻,她率先发难,逼问苏时恩二人,为何对嫡母不敬?为何见死不救?为何一走了之?
疑问三连,只可惜这招对于二位滚刀肉来讲,有些弱爆了。
苏时恩抬头,疑惑道:“姨娘在我还没有记忆的时候便离了世,而我也一直在嫡母手下讨生活,我又何谈不敬,何敢不敬?”
韩泽玉阴阳怪气道:“呦~不愧是大家千金,给人扣帽子的本事当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大夫人明明活生生的坐在主位,这见死不救的罪名又是从何而来呢?再说我们一走了之,不过是相公陪我回娘家小住几日而已,既然大小姐觉得此举不妥,那请你在成婚之后也少跟姑爷回苏府走动。”
苏云竹气的要死,拍桌而起,几步走到韩泽玉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阴阳怪气给谁听呢?成婚前不还嚷嚷着要顶门立户、娶妻生子吗?这会儿变的倒是挺快,这是真拿自己当女人了?”
韩泽玉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摊手道:“反正都是被花轿抬进苏府的,是男是女有何区别吗?你说我是女人,那你会对我恭敬有加,拿我当长嫂看待吗?你说我是男人……”
韩泽玉顿了一下,古怪的看向苏云竹,严肃认真道:“那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你的名声不要了?”
苏云竹捂着心口,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接连退后几步,指着韩泽玉“你”了几声,由于没能组织好语言,不知道该如何回怼,只得不甘的坐回椅子上。
韩泽玉耸了下肩膀,你看吧,!吵架就讲究个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犹豫就会败北。
苏云松乃端方君子,且年龄不大,对于这些事情也插不上话,因此他持保留意见。
苏王氏将目光投到了陈姨娘身上,无奈陈姨娘压根儿就没理她,佯装自己听不懂。
苏王氏气结,这白眼狼,当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不过分家这事她也不好开口,只得看了下一旁的老爷,等他先开这个口。
苏大老爷头疼,这小哥儿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嘴皮子刁钻,专说扎心的话。
叹了口气,看来还得是他来开这个口。
“时恩€€,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也是有秀才功名的人了,为父老怀大慰,一直觉得你还是个孩子,可一转眼你已经成了家,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该是放你独自出去闯荡的时候了。”
苏时恩讷讷道:“父、父亲,您这是何意?”
苏大老爷状似无奈道:“为父的意思是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出去自立门户过日子了,正好趁着今天大家都在,便商议一下分家的事情。”
苏时恩闻言如遭雷击,踉跄着跌坐回椅子上,抿着唇,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苏云竹觉得父亲这番话是在替母亲撑腰,想要将这二人彻底赶出苏府。
思及此,苏云竹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得意的望向对面,心道这会儿怎么不说了?刚刚不是还挺能狡辩的嘛~
苏时恩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时间接受不了他敬爱的父亲要将他赶出家门的事实,只管颓丧的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韩泽玉似是才理解了话中的含义,顿时学着苏云竹的样子拍案而起,激动道:“我不同意!凭什么说分家就分家?我才嫁进来不到两个月,你们苏府这不是骗婚吗?早知如此,当初我便应当抗争到底,抵死不从,从一而终的反对这门亲事。”
听到“骗婚”二字,苏大老爷不悦的皱着眉头,呵斥道:“闭嘴!没规矩的东西,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休要污蔑苏府的清誉!”
韩泽玉嗤笑道:“清誉?不是我说,公爹您老人家能说点儿你有的东西吗?”
苏大老爷怒极反笑:“你……好好好,当真是好极了,我作为一家之主,今天不仅要把家给分了,我还要让时恩把你给休了,你不是说苏家骗婚吗?那正好,我们苏家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今天就放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