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闹钟的嗡声响起, 阮旖噌一下睁开眼。
对上天花板上的模糊镜像画面时,阮旖脑海里就一个想法——要遭!他竟然还在迟戌床上睡着!
昨晚等他上完厕所,迟戌突然陷入魔怔, 非要帮他洗那里,说要把被别人用过的痕迹洗干净, 不给洗就冷着声音阴恻恻说话, 一副随时随地要黑化的癫样。
拒绝无果, 他只能软着身体任人摆弄。
洗完后,阮旖羞耻到脑袋直冒烟。
被抱着出来到卧室里,他也不许迟戌开灯, 将就着朦胧的光线继续演。
反正摄像机有夜视功能,关灯了也影响不大。
迟戌也是难得的听话, 还真没开灯。摸着黑将他抱回床上后,也没做其他的, 就把他搂在怀里摸来摸去, 亲来亲去。
再然后……阮旖就没了印象。
应该是白天工作太累了, 不知不觉中他就昏睡了过去。
打工人的紧迫感让阮旖顾不上复盘太多, 他试探性动了动胳膊,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不是还被绑着。
确定胳膊能够运用自如,阮旖心头的大石头落地。
还好,还好迟戌没变态到捆他一晚上。
猛地坐起来,阮旖大致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情况。
衣着整齐,胳膊腿儿上都没有红印。
看样子, 估计是他刚睡着,迟戌就松开了他,并帮他穿上了衣服。
虽然演戏时候的迟戌很变态,让他不太喜欢。
但一想到自己在帮忙搭戏的中途睡着了, 阮旖还是有点被自己的不敬业羞耻到。
怕什么来什么。
阮旖正尴尬着,让他尴尬的罪魁祸首就出现在了床边,伸手帮他关掉闹钟的同时,轻声问他:“软软你醒了,昨晚睡得还好吗?”
光听这温润的声线,阮旖就没有办法将正常状态下的迟戌和演戏时的迟戌等同在一起。
很割裂。
他顶着发红的耳尖,小眼神想看迟戌又不太敢看的样子。
“挺,挺好的。”
迟戌轻笑:“那就好。真的很感谢软软你昨晚对我的帮助。我的灵感好像回来了一部分。如果可以,今晚我们能继续吗?”
说完,他又一副生怕阮旖误会的模样解释道:“我知道,这个请求实在有些过分。软软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拒绝我,我都没关系的。我只是看到你,就像看到了缪斯,情不自禁就发出了贪婪的请求,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冒昧。”
阮旖知道灵感对导演的重要性 ,迟戌这一通解释下来,他早忘记了昨晚的羞耻,心里只剩被人需要的小得意、被人夸奖的小矜骄。
像是被人类用爱慕语言哄骗得头脑发晕的猫猫大王,阮旖矜持递出尊贵的猫猫爪,糯滋滋的声音发飘:“可以继续的。”
迟戌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而后变成压抑不住的欣喜,最后是克制的礼貌道谢。
系统点评:“啧啧,迟戌这演技有点东西。我觉得他当导演都屈才了,他应该又当编剧又当导演还当演员,一次性把所有奖项全部包揽到自己的头上。”
阮旖觉得系统这话酸酸的,怪怪的,还有点意有所指。
但他只当是系统惯常的毒舌吐槽,没往心里去。
对他来说,现在最要紧的头等大事是赶紧收拾好去上班。
再不快点,就要迟到啦!
迟戌看他着急,体贴表示:“软软你可以用我的浴室洗漱。”
这确实是个好提议,用迟戌的浴室,就可以不用急匆匆跑回员工宿舍,能省很多时间。
阮旖理智来回拉扯:“我真的可以用吗?迟老师你没有洁癖吧?”
迟戌肯定:“当然可以,我没洁癖。软软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都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能用我的浴室,我开心还来不及。”
在迟戌又哄又捧的强烈要求下,阮旖进到迟戌的浴室洗漱。
牙刷迟戌有备份,他直接拆了一把新的给阮旖用。
递给阮旖之前,他还很贴心地帮忙挤好了适量的牙膏。
阮旖接过来的时候,有点受宠若惊。
系统却说:“这都是宿主宝宝你应得的。你晚上出了那么多力,他白天要是再不对你好点,怎么说得过去?”
道理是这个道理。
可不知为何,阮旖总觉得系统这话说得有点耐人寻味。
“软软,我毛巾没有带多余的,你要是擦脸,可能需要和我共用一匹毛巾,你不介意吧?”
迟戌说话的声音让阮旖走神的思绪唤回,嘴巴里含着牙膏泡沫,不好说话,他就猫咪甩头似的左右摇脑袋表示自己不介意。
摇完头,阮旖继续刷牙。
想到什么,他的脸上飘过一丝不自然,悄悄抬眼瞥了迟戌一下。
而且迟戌现在才说共用毛巾的事情也晚了啊。
昨天晚上,他都已经被迫用过迟戌的浴巾擦身体了。他身上现在穿的衣物,从里到外也是迟戌的。
要真介意,哪里介意得完?
稀里糊涂刷完牙,阮旖又在迟戌的帮助下洗了脸,整理好了发型。
确定自己一切打理妥帖之后,他悄咪咪打开了房门,一溜烟跑出了嘉宾住的楼,奔向食堂,假装也是才从员工宿舍跑出来的一员。
结果早饭还没吃完,又被领导逮到,提醒他别忘记了去开商岐之房间的摄像头。
嘴里的奶黄包顿时不奶也不甜了,阮旖假笑说好的,心里一个劲喊着自己命好苦。
命好苦的阮旖不敢耽搁,吃完最后几口早饭,立马又像安了弹簧似的,噔噔噔往恋爱小屋跑去。
气喘匀了,他才敢抬手敲商岐之的房门。
开门,对上商岐之黑沉的视线,阮旖莫名有点心虚。
他乖乖打招呼:“商先生,早上好。”
商岐之视线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低嗯了声,开门让他进去。
门一关,商岐之体内的恶劣因子就不再压抑,开口就是有点耳熟的变态发言:“衣服脱了。”
阮旖:……
阮旖麻木,不敢不从,只能绷着小脸把身上禅意风的长袖长裤脱掉。
他还是第一次穿这种风格的衣服,还没稀罕够呢,这就又要脱下了。
漂亮少年脸上的遗憾和不舍太明显,商岐之想忽视都难。
这么不舍,是因为这身衣服的主人吗?
眸光湛冷,商岐之凛声说:“内裤也脱了。”
这话一出,阮旖自己抱自己的动作都僵硬了好几秒。
他看向商岐之,眼里印着请求。
“商先生,我可以不脱吗?”
商岐之心里聚着火,铁石心肠,就一个字:“脱。”
两人对视,眼神对峙。
想到自己的憋屈人格,最终还是阮旖先败下阵来。
他抿紧唇瓣,在熹微的朦胧晨光中,缓缓拽下不太合身的白色底裤。
商岐之继续说:“走出来。”
阮旖耳尖通红,低着脑袋照做,两脚一前一后从堆在一起的裤管里走出来。
确定阮旖完全独立站在一边,商岐之抬脚,毫不留情将那团衣服堆踢到角落。
看起来像是嫌弃得要死。
踢完衣服,商岐之目光如有实质,紧紧盯着阮旖泛粉的肌肤。
阮旖被看得很不自在,也很羞耻,没忍住伸出白皙的手掌,交叠在一起,遮住了自己最后的尊严。
却不知,这样欲盖弥彰的朦胧,才最诱人。
商岐之喉结不自然滚动了个来回后,强行压制住某些欲望,沉声说:“去打开我的衣柜,找一身衣服出来穿上。”
能穿衣服,自然再好不过。
阮旖眼睛亮起来,重重嗯了声,遮掩着前面,小跑着往衣柜去。
想穿衣服的念头太迫切,像是一颗熟透的水蜜桃,跟着他的跑动一起颤啊颤,跳啊跳。
视线跟过去,商岐之毫不顾忌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阮旖,喉结滑动的频率更加急促。
看着阮旖挑衣服,他也生出再换一身衣服的想法。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很合身的衣服,突然变得不合适起来,又绷又小,箍得人难受。
这般想着,商岐之便走近阮旖,淡声贴在阮旖耳边说了句:“帮我也选一套。”
阮旖正挑衣服挑得认真,根本没有注意商岐之的靠近。
商岐之突然出声,吓了他一大跳,完全是肌肉记忆般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他就直接退到了商岐之的怀里。
商岐之身上穿着黑色的衬衣西裤,很凉皮肤。
刚挨上去,阮旖就被冷得一激灵。
他哆嗦着身子想退出来,商岐之却掐着他的腰,哑声说:“别乱动,小心又摔了。就这样挑。”
阮旖哼哼,小声说:“凉。”
怕商岐之不理解,他补充:“你的衣服,好冰。”
商岐之回:“嗯。”
阮旖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个嗯是什么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