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明显带着情绪,拉开门的时候一阵起。
只是下一秒,秦起周身的冷冽气息像是夏日冰川,瞬间消融。
“宝贝,你怎么来了?”
秦起声音带着一丝极易察觉的欣喜。
“啊哈?”
江幸左右看了看,又扭头往后瞅了瞅,甚至连脚底也没放过。
什么宝贝?
藏哪了?
正当江幸寻找无果准备忽视,一抬眼却和秦起对上了视线。
……
你这么盯着我是几个意思?
江幸嘴唇微张,瞳孔微微放大,不可置信地抬手指向自己。
“我?”
第二章 一表倾心
秦起点了点头,揽了下江幸的肩,将人带进了病房。
江幸还沉浸在什么宝贝里,一时忽略了秦起的冒犯。
病房内还有一位目光锐利的女人,正站在秦起身后不远处。
江幸一下就觉察到了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攥着闹钟的手迅速背到身后。
“那什么……”江幸不想参与秦起的家庭纷争,连忙道,“走错了,不好意思啊。”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没想却被秦起一把拽住了后衣领。
江幸身体比较诚实,完全接受不了被秦起触碰,下意识侧身肘击。
要不是有长辈在场,江幸少说给秦起来个过肩摔,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老虎衣领拽不得。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秦起躲得很快,像是十分了解他会这样做。
江幸心中瞬间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人不会是六亲都不认了,但仍然记得两人关系很烂吧?
难道这就是没有长久的爱,只有长久的恨?
可是宝贝怎么解释?
江幸缓缓转头,想要表现的正常一点,但他看到秦起就笑不出来,和秦起比赛谁嘴角绷得更直。
短暂交锋间,女人已经从病房内走到了门口。
她看着很像是影视剧里高中时期的教导主任。
头发一丝不苟的扎了起来,眉头永远不会舒展,无框眼镜架在鼻梁上,嘴唇薄且平直,一看就知道秦起肯定是亲生的。
江幸很少和长辈打交道,每每遇上都不知道如何应对。
“你好,我是秦舒远,你是他朋友吧?”秦舒远主动伸出手,“这么晚还麻烦你跑一趟。”
江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硬着头皮回握:“您好,我是江幸,秦起的……”
江幸想说同学,但愣是说不出来,他最想说的还是仇人、死对头、宿敌……现在就想忽悠秦起叫他爸爸并且录音保存,每次见都要当着秦起的面取笑他一番的关系。
他卡顿的时间并不算长,就在他即将能克服心理障碍,以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出“同学”二字时,秦起突然一个转身,和江幸站在了同一线上,也就是秦舒远的对立面。
他转身太快,江幸看到他的肩膀即将贴到自己的,连忙往旁边一个大跨步。
只是右腿出去了,左腿还没跟上,一直藏在背后的手被秦起一把拽了出来。
于此同时,只听秦起坚定且冷静的对着秦舒远说:“他是我男朋友。”
江幸还没跟上的左腿完全卡在了空中,不知道落在哪块地板上合适。
他头扭得角度堪比自家楼下建筑工地的塔吊,原本狭长的眸子愣是瞪成了圆眼。
闹钟应声落地,水滴一样迸溅开来,九块九的使命就此结束。
江幸觉得自己就是那个闹钟,碎的体无完肤。
秦起应该不仅仅是失忆,大概率是脑子可能坏了,跳楼跳成了同性恋,不幸的是他恋的这个人还是自己!
江幸顿觉自己全身汗毛竖起,后背渗出薄薄冷汗。
要不是秦起的眼神非常认真,他会以为这人是故意摆他一道。
他没瞪秦起太久,实在是不想多看,等视线挪到秦舒远脸上时,他又后悔了,突然发现秦起还能看。
秦舒远的嘴角已然呈现出下垂趋势,脸上刚浮现的社交式笑容已经全然消失,锐利的目光径直刺向秦起。
江幸只隐隐庆幸,接受眼神凌迟的人不是他。
“我只记得他,可以肯定他就是我男朋友。”秦起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说出来的话却犹如滚滚天雷,劈的人避无可避。
江幸三魂七魄被劈的归了位,他一把甩开秦起,恨不得对天发誓:“他记错了!我和他关系很不好!今天来就是看他笑话的。”
秦舒远视线反复在两人身上逡巡,可能是三言两语无法定论,于是她让两人坐着准备详谈。
江幸不是很想继续掺和,想找个借口溜走。
没成想秦起却蹲下身开始捡闹钟碎片,完全阻挡了他逃离的路。
秦起现在的样子和平时大相径庭,不像是在捡垃圾,反而像是在捡什么宝贝。
完了,秦起可能不是失忆,而是被夺舍了。
江幸曾经亲眼目睹他将别人送的蛋糕毫不留情地打翻在地。
也听过很多人暗地里吐槽他说话做事完全不顾及任何人感受。
现在竟然连个闹钟都心疼?
江幸还是没能走成,他被秦起诡异的行为震惊到忘记撤退。
“说说吧。”秦舒远坐在床边,有些疲惫的抬眼看向自己儿子,“据我所知你一直都是异性恋。”
“那只是您觉得。”秦起说。
“你现在还处在失忆状态,我不跟你计较。”秦舒远说,“我希望你在记忆恢复期间不要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说着她转头看向江幸。
江幸发现她极为努力的挤出了一抹笑:“小江,谢谢你这么晚过来看他,他记忆出现了错乱,可能认错人了,你不要在意。”
江幸迫不及待的点头。
是青天大老爷,他有救了。
“江幸是我男朋友。”犹如魔咒一般的话语再次从秦起嘴里传出,“他只是怕您不能接受才说我们不是情侣。”
像是觉得只单单用嘴说不够真实,秦起还指了下江幸:“您看,他这么着急过来,扣子都扣错位置了。”
江幸低头一看,暗骂一声。
死手,扣的什么扣子!
“而且,”秦起捧起那一堆闹钟碎片,“他专门带了东西来看我。”
江幸:“……”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秦舒远听着自己儿子一句句说完,终于克制不住,她也抬手,不过是指向了闹钟:“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秦舒远极其无奈:“你俩如果是情侣,他会赶来给你送钟吗?”
江幸正好在重新扣扣子,被提及时倒吸一口凉气,秦舒远还挺敏锐。
他偷偷打量了下秦舒远,发现她好像没准备向自己宣战,心里松了口气。
发展到这江幸觉得已经十分明显了,他也不再掩饰,整个人自在了不少。
但他死活也想不到,脑子坏掉的秦起是个纯犟种。
“这是表。”秦起掀起眼皮,说的跟真的似的,“他是想说一表倾心。”
江幸:我去你大爷的一表倾心!
第三章 加好友吗
江幸现在大概能猜到自己来之前他们在房间内吵了什么。
他发现秦起和秦舒远的性格极其相似,两个非常倔的人凑在了一起,势必分出胜负对错一般的焦灼。
只怪自己来的不凑巧,不仅没让秦起叫他爸爸,也没骗秦起干些蠢事以供他录视频嘲笑,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
江幸尝试开辟出一条新的路,于是寻了个档口插话:“阿姨您和秦起早点休息,我就先走……”
江幸尝试往门口挪动,不料秦起迅速跟上。
江幸:?
“妈,我不记得所有人,唯独记得江幸。
我甚至还记得我俩这周三刚因为到底要给宝贝喂多少玉米粒闹得不太愉快。
如果您非认为他是来送钟,那也是因为我惹他生气在先,可您也看到了,他这么晚还急着过来,我们怎么会关系不好?”
秦起说的极为认真,似乎非要和秦舒远作对。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之前没跟您提起过,可能是我太过软弱,但我不可能一直隐瞒,既然今天提到了,那我的态度很坚决,我俩不可能分手。
我知道您一时半会儿可能无法接受,但没关系,我会带着江幸时常回家,您迟早会适应。”
苍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