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挟持了少爷!保护少爷!”
书房里,队长带着的那批人也赶了过来。
林天被吓得一激灵, 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肾上腺激素飙升, 一脚踹开面前的陌生人。
闻时朝他打了个手势。
“我们先走一步!”
两人默契地跑开, 一眨眼便不见踪影。
“我们也走。”
贺锦年抓起安乐的手。
安乐没说话,乖乖地跟在他身边。
身上的伤口犹如消失了一般, 贺锦年感受不到疼痛, 拉着安乐跑到了走廊角落的一个小屋子里。
小屋没有灯,但不影响贺锦年的动作。
他对这里很熟悉。
突然,他手里的动作一顿, 额头受伤的地方传来剧痛。
只一秒,又恢复原状,贺锦年站起身, 没有显现出来。
“安乐,帮我把墙角的的椅子搬过来。”
“好。”
椅子并不轻,安乐将椅子搬到指定的地方。
“你先站上去。”
安乐听话照做。
“能摸到天花板吗?”
不知为何,这间屋子的天花板比外面的要低不少。”
“能。”
“靠近窗户的一边有一个隐藏的把手,你按住一边,另一边会翘起。”
安乐果然摸索到把手,“真的有!”
“你往下拉,小心一点,可能有灰。”
安乐将方形的木板拉开,才发现顶上是空的。
靠近边缘的地方有一个折叠的梯子,安乐将梯子放下。
“你先爬上去。”
“嗯。”
安乐沿着梯子爬上中空的阁楼里,然后转头,看向下面的贺锦年。
“你不上来吗?”
“当然要。”
贺锦年将椅子归位,沿着梯子缓慢往上爬。
安乐有些着急,他仿佛听到走廊外那些人的脚步声。
“你快点!”
快爬到顶时,贺锦年突然放开一只手,吓得安乐险些叫出声。
他伸手,朝着安乐的方向。
“安乐,帮帮我。”
不知怎的,明明只是让自己搭把手。安乐却不禁眼眶一红,他连忙俯身拉住贺锦年,用尽所有力气将他往上拉。
终于,等到贺锦年也爬上来,安乐快速将梯子收好,木板拉起,将一切都恢复原状。
原本还有一点光线的阁楼瞬间变得漆黑,哪怕有红外眼镜,也完全无法看清任何东西。
既然眼镜不再起作用,安乐顺势摘下眼镜。
他抬起手,能够感受到贺锦年就在自己面前。
安乐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贺锦年的手,他抓起他的手,紧紧握住。
贺锦年有些无力地靠在阁楼的柱子旁,任由安乐握住自己的手。
他很想紧紧回握住,可身体的力量正在流失。
“锦年?”
安乐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安乐一直都是这样,软软的,又很坚韧。
贺锦年张了张嘴,想要说话,身上各处的伤口就开始撕扯着他。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忍不住的委屈。
“你亲亲我。”
“安乐,你亲亲我……”
安乐心里一软,他凑上前,找到贺锦年额头的伤处,对着渗血的纱布轻轻一吻。
感受到安乐的气息,贺锦年微微偏头,朝着安乐的方向靠近。
“再亲一下。”
安乐又亲了一下。
不等贺锦年再开口,安乐又亲了亲他的眼睛,还有鼻尖,耳朵。
贺锦年红着脸,等着安乐再亲他。
“还有吗?”
“还有的,”安乐心疼地触碰到他胸口的伤,“要等到你好起来。”
贺锦年动了动手指,想反握住安乐,却使不上力。
“我明天就能好。”
安乐一时没说话。
贺锦年奇怪地抬起头,想要感受他的情绪。
小阁楼不大,但也不是完全密封的,有一扇小小的窗户,会透入月光进来。
安乐逐渐适应了里面的黑暗,望着小窗的方向,能稍微恢复一点点视线。
“这里是哪里?”
安乐坐在贺锦年身边,感受着身下冰凉的木板。
“一个小阁楼。”
安乐能闻到阁楼里腐朽的木头气息,他隐约看到,小窗边有一张床。
“这里也会住人吗?”
安乐实在想不通,贺家竟然会让仆人住在这种地方,未免有些太过分。
这里空间狭窄,光线极差,进出也不方便。只是在这里坐了一小会儿,安乐就有些不舒服,心中微微压抑。
“偶尔会。”
“偶尔?”
安乐不能理解。
“嗯。”
贺锦年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疼痛,自虐般地放任不管。
“偶尔……犯错的时候,就会被关在这里。”
黑暗中,安乐意识到什么,血液有一瞬间的凝固。
握着贺锦年的手渐渐收紧。
感受到安乐的紧绷,贺锦年抿住嘴,他不喜欢这样。
“安乐,你帮我去找个东西。”
“就在窗户旁边,靠近角落的地方。”
“好。”
安乐循着微弱的光源爬过去。
小阁楼很矮,不足以让安乐站起身,而且顶板是一个尖角,安乐只能弯着腰爬行。
很快,他来到窗边,顺着墙壁摸索了一阵,在墙角找到了贺锦年要的东西。
安乐一开始没感受出这是什么。直到他将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拖出来,放到窗边,隐约看到是一个蘑菇状的的物体。
“这是什么?”
安乐一边问着,一边搓了搓指尖。
手指和掌心都很干净,没沾上一点灰尘。哪怕是常住的房间,角落里都不免有一点灰尘。
可安乐从中间爬行到角落,顺着墙壁摸索,这一路,皮肤跟地板墙壁接触了许多,却一点灰尘都没沾上。
说明有人经常来。
还细心地打扫了。
安乐心中一痛。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着东西回到贺锦年身边。
“我找到了,这是什么东西?”
“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