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上次什么事？
眼看着陈记眼睛乱转，一副八卦但是又不敢的样子，Ada在桌子下面悄悄踢了他一脚。
谢谨言摇头：“举手之劳而已，总裁不必谢我，今天这顿饭是陈哥请客。”他把手里的菜单转过去放到厉寒知面前，“总裁点菜吧。”
两人视线对上，又同时移开，厉寒知将菜饭翻了一页，“说得对，既然要谢也不该借花献佛，下次我单独请你。”
陈纪本来八卦的心这会儿心惊肉跳的。
他本来还以为是他们私下有交情，他们环星这位总裁大人也算得上是个交友广泛的，就这身家地位，这能力，谁遇到都能愉快的聊上几句。
他上次听得清清楚楚，Ada说这次上“大小星”的机会很总裁有关，这话就差直说了，谢谨言能做什么事情，一个资源都不够还人情？
他现在瞧着……怎么倒像是谢谨言不想要，总裁偏要追着给……
陈纪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出了鸡皮疙瘩。
他赶紧抬头去看Ada，结果人家低头看手机，根本不抬头，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谢谨言有几分奇怪的看着厉寒知€€€€对方就差把对自己感兴趣写在脸上了，打量他时的视线根本毫不掩饰，可谢谨言自认自己不过是一个炮灰，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他还没有真的单纯到，觉得这就是一个单纯的偶然，就像电视剧里那样的情节，无意中就会吸引了别人的注意。
那都是主角的特权。
那么最有可能的结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可能存在的“系统”。
谢谨言感觉自己的心跳忽然有些快，也突然意识到自己那天做了一件非常不谨慎的事情，那就是他居然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自己同时暴露在了，可能拥有系统的女主乔若心，和厉寒知的面前。
想到那日乔若心一切如常，谢谨言觉得问题还不是很大，可厉寒知呢？
如果真的存在系统，他的系统到底具有什么功能，又是那一种？
技能提升、检测好感度，又或者别的什么，那他穿越者的身份呢……谢谨言想到那天他第一次见到厉寒知，对方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让Ada送来的节目资源、今天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饭局……
谢谨言忽然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他已经很久没有因为什么事如此紧张了。
厉寒知刚刚准备叫服务员点餐，就看到谢谨言放在桌子上手指，忽然抽动了一下。
他一愣，抬头看向已经收回视线的谢谨言，半真半假的问了一句：“这么了，你好像在紧张？”
谢谨言无视自己的心跳：“嗯，在你面前，我想能完全不紧张的人，可能也不多，更何况是我这个新人。”
他神色如常，绿色双眼在傍晚室内的灯光下，像是蒙上了一层光晕，厉寒知只要一跟他对上双眼，就忍不住要仔仔细细的看上一次。
他想起那天，他随口问Ada，谢谨言是不是混血。
Ada回答他的是：不清楚，谢谨言是孤儿。
他点好餐，才转回头接上尴尬紧张的话题：“不用紧张，虽然现在还是新人，但你一定会火的。”
你当然要火，才能成为一把好用的武器。
厉寒知这话一出，连Ada都绷不住了，转头看他的表情，她也想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正好今天我们两个人的经纪人都在，以后有什么合适的资源，可以先问过Ada，”以自我为中心的反派配角，正旁若无人的说着自己的决定，“如果Ada不能做主的，可以直接来问我。”
Ada的脸上还勉强维持着笑容，她偏过头，眼神犀利的看着厉寒知：“寒知，这件事，你该提前跟我打招呼的。”
谢谨言余光瞥了下陈纪，陈纪觉得自己跟不上这个桌子上其他人的节奏，已经在低头装死了。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谢谨言在心里叹了口气，也觉得自己需要缓一缓，他抱歉的点了下头：“我去趟洗手间。”
他一起身，陈纪的经纪人血脉条件反射的就重连了他的大脑：“戴口罩。”
谢谨言一走，陈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声道：“要不……我也去趟卫生间……”
还不等Ada拦他，陈纪已经跑出去了。
Ada看着厉寒知，长长的叹了口气：“你……怎么回事？”
厉寒知无奈的摊了下手：“没什么，我觉得谢谨言不错，公司可以安排捧他试试，反正不是他也是别人。”
Ada伸手摸了下厉寒知额头：“没烧啊，你说什么胡话，你要是找别的理由我还能听一听，你说谢谨言不错？这话陈纪听见都不信！”
厉寒知哭笑不得：“姐，他哪有那么差？”
Ada心说完了，真病了，还病得不轻，她压低声音，拉了一下厉寒知的袖子，低声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
她话没说完，后半句尽在不言中，厉寒知摆手：“你想多了。”
Ada信吗？Ada不信。
陈纪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那天厉寒知让她送大小星的本子给谢谨言的经纪人，她就问过前因后果了，这两个人在那之前根本没什么交集。
今天来吃饭也还能理解，可听听他刚才这说的都什么？要不是厉寒知除了是她的艺人还是她老板，她能把他后脑勺打秃！
“要是别人我可能想多了，可就谢谨言的模样……你要是真见色起意，我还真就说不出什么来。”
厉寒知不可能告诉任何人他关注谢谨言的真正原因，也没想到Ada反应这么大：“我要是真有想法也不会瞒着你，可他是个男的。”
Ada没忍住，这次干脆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厉寒知，跟你姐玩聊斋是吧？都是娱乐圈的狐狸，你跟我说男女……”
她伸出手指点着厉寒知心脏的位置：“你摸摸你的良心，就他那颜值……”
Ada没继续往下说，多年的搭档，她当然知道厉寒知可能会瞒着她，但是不会说谎，倒不如说是她更想提醒厉寒知，打预防针。
“不过也好，捧就捧吧，不然他这张脸，日后不一定惹出什么幺蛾子来，光靠陈纪怕是不行。”她阴阳怪气的看着厉寒知，“现在有你这个总裁发话，以后公司也好护着他。”
厉寒知一笑，一双桃花眼就像醇酒一样醉人：“没提前跟你打招呼是我不对，谢谨言的事姐你多费点心，年末的奖金，让财务给你多记一份。”
Ada抱着胳膊，本来一脸高贵冷艳，闻言挑挑眉，心里对这个补偿是满意的。
“别放电了，看在总裁这么贴心的份上，我也不能装胡涂……”
另一头，陈纪刚追去的时候，没多少步就赶上了谢谨言。
谢谨言当然不是真的人有三急，这里的卫生间里外是两个空间，干净整洁，空气里也都是清新剂的味道。
谢谨言洗手，陈纪靠在旁边叹气，也不敢问，也不敢说。
他甚至都不敢给Ada发个消息，偷偷问他总裁是不是对他家的白菜有“兴趣”，万一Ada回他“是”，那他可怎么办啊！！！
陈纪想到以前的事情，瞬间感觉自己老了三岁。
他看着谢谨言，感觉自己的烟瘾都要犯了，特别想找个墙角，蹲着来一根。要说放在之前，他巴不得把谢谨言送走，可是现在他再看谢谨言……
他的白菜，这么大、长得这么好的一棵白菜……
等消磨够了时间，两个人才慢悠悠的往包间走，陈纪心事重重的，一开门，正好看见穿上外套，拎着包的Ada。
“回来啦，正好，走陈纪，咱们俩换个地方吃。”
谢谨言看了眼厉寒知，什么也没说，甚至没发出疑惑。
陈纪本来还指着他说点什么，结果谢谨言越过他坐到自己位置上去了，还在低声问厉寒知：“那，菜是不是点多了？”
Ada催他拿东西，陈纪收拾好，恨不得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走了。
啊啊啊，他的白菜！
第10章
谢谨言和厉寒知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了十分钟，谁也没说话，都等着对面开口。
谢谨言心如止水，厉寒知没想到他这么能沉得住气，就好像之前的紧张不存在一样。
厉寒知仔细一看，他一共没动几筷子的一条鱼，这会儿没了一半，谢谨言吃鱼有自己的习惯，吃头吃尾，中段除非剩了浪费，否则他不动。
厉寒知顿了顿：“爱吃？下次请你吃鱼头。”
谢谨言“嗯”了一声，就没写下文了，厉寒知放下筷子，好久没这么憋屈了€€€€他们到底谁是总裁。
他看着对面的谢谨言，其实完全是国人的长相，除了那双眼睛。他吃饭的速度不慢，可一点也不粗鲁，甚至还有几分优雅的气质。
厉寒知打过交道的上层人多得是，吃饭能这样赏心悦目的，真少见。
他忽然就想到了面板上的€€€€魅力120.
厉寒知下意识的开始观察谢谨言。
他脸盲，很少去细看一个人，大多数都是努力去记一个人的整体特征，甚至是形状。
谢谨言除了眼睛，睫毛又黑又密，厉寒知甚至能看清他的下睫毛。
他眼窝深，眼尾偏高，按理说是很容易有冲击性的眼睛，可他眼睛轮廓柔和，带着笑意看人的时候，就会让人一瞬间忘记这种疏离感。
鼻梁高挺，鼻翼很窄，嘴唇是刚刚好的厚度，能清楚的看到唇珠，嘴角很深，天生的唇线比纸上画出来的还要形状标准。
下颌线清晰，下巴位置靠前，就连吃东西时露出的牙齿都又齐又白。
厉寒知越看越内心复杂：谢谨言乍一眼看上去只是让人觉得英俊、帅气，可如果你仔细去看每一处……
一个大男人，居然处处精致，又不女气。
他面色古怪的将视线扫过谢谨言短却很有层次厚度的头发、标准的耳形、若隐若现的清晰锁骨、纤长的手指、圆润的指甲、目测有一米八五的身材、优秀的头肩比、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厉寒知开始怀疑，这个魅力120的人，是不是就连指纹的纹路，印出来都比别人好看。
他肆无忌惮的上下观察，可谢谨言又不是瞎子，对方的视线像X光一样，从上扫到下，从下扫到上，还时不时停留一下。
谢谨言真的想知道，Ada之前都跟厉寒知说了什么，他特意留下空间给他们说话，难道就没有半点提醒这位自我的总裁，就算是自己公司的男明星，该保持的距离还是一定要保持？
两个人中间不过一个四人桌的距离，这种目不转睛的盯人方式，如果不是对方不知道他喜欢男人，谢谨言已经一个“视线骚扰”的黄牌插他面前了。
厉寒知关掉眼前的系统面板，才发现自己保持这个看着谢谨言的姿势好像很久，对方已经放下筷子，表情莫名的看着他。
他清了下嗓子，下意识的提起刚刚看面板时注意到的问题，“你平时有没有做什么运动？”
这是他之前就注意过的问题，谢谨言体能80分，而这个系统的体能，并不是单纯的计算一个人的力量，而是会将一个人所有体能相关都包含在内，这个分数绝对不低。
可既然他需要他成为自己的力量，那么棋子当然是越强越好。
谢谨言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忽然关心这个：“最近只是普通锻炼。”
厉寒知打开自己手机，递给谢谨言：“这个电话记下来，可以联系他，看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
谢谨言觉得可能是私教之类的人，既然厉寒知会有电话，那就应该是他自己的关系，他虽然不知道厉寒知对他示好的原因，但是大概也猜得到。
厉寒知今天心情不错，意外的也沉得住气，他没有多说，起身道：“那就走吧，先送你。”
谢谨言跟着他到停车的地方，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今天他注意到的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