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个……】
站在一地死尸的中心，伊尔迷神态平静。
他拿出手机，目光对着屏幕，被风吹拂的发丝有时会遮盖那双夸张而可怕的眼睛。
他在翻看着什麽信息。
【数量已经超过老爸。】
伊尔迷勾唇。
【看来是我赢了。】
第129章 枯枯戮山日常X实习管家X新果蔬
他最近都住在揍敌客。
一开始是为了观察伊尔迷与席巴的比赛，直到伊尔迷终于接管揍敌客的部分话语权，他开始探索这座距离波比镇有几公里远的……邻居。
枯枯戮山面向山门那一面的树林还很年轻，后山则遍布古树林，虽然就连家族成员都鲜少踏足，那里依然被清扫的很干净，断裂死去的树下没有如地毯般厚重的腐植，但树桩上有苔藓植物，和一些菌菇。
他还发现一处泉眼。自地底涌出的泉水顺着树根和低洼出流下，山里巡视的猎犬们喜欢蹲在这里河水。
是的。白色的猎犬不止一头。
仅有一只是用来看门，其他的则生活在这片山林，同时担任巡视的工作，毕竟人总会有疏忽的时候，但猎犬的鼻子不会，它们会在第一时间将潜进来的入侵者吃掉。
富江除了在后山闲逛，还在主宅附近的局域找到了一处儿童玩乐区，但那里的大象滑梯已经掉漆，半埋在沙子里的恐龙玩具积累了厚厚一层灰，显然荒废很久了。
这应该是揍敌客为子女们准备的游乐场。
不知道伊尔迷孩童时期有没有去那里玩过。
这样想着，等到伊尔迷再次完成任务回来，富江忍不住问出口。
“那个啊。其实是家里后期打造的，算一算是在糜稽出生大概5年之后吧。那时候糜稽因为资质问题被家里放弃，随后爸爸打算再要一个孩子。”
这是富江第一次听对方说家里人的事。
“是吗。那伊尔迷的童年是怎麽度过的？”
“训练吧。”
对方说的轻飘飘，但得知自己用来散步的后山，早期是用来玩以性命作为赌注的捉迷藏游戏时，富江忍不住生出一丝同情。
但他又绷不住的笑了：“真可怜。”
“富江是在幸灾乐祸吧。”伊尔迷回问时的反应不大，证明他并不觉得这是什麽值得关注的事。
“哪有。”
因为伊尔迷难得回来，他们又在山里逛了一会儿，期间富江在高处望见了管家培训的房子，正巧一群人正在空地上训练。
令他感到疑惑的是，这次训练的人都没穿统一的执事服饰。
“那是新来的实习管家。”
伊尔迷站在一边，指了指远处两两对战的人。
“大部分都会被淘汰，所以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为他们准备衣服。”
富江注意到训练的人群中，打的最猛反而不是成年人，几乎都是一些穿着破烂的小孩。
“那些都是来自流星街的，成年人的部分来自孤儿院。”
流星街，富江没听说过。
“两边有什麽区别吗？”
“能力强的，一般会担任家里重要的职位，而差一点的……”伊尔迷动作迟缓地抱臂，又撑住下巴，看起来是在查找合适的形容词。
“算是耗材吧。”
他想到了，自然而耐心的向富江传达。
富江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落在远处还在为了不被淘汰而奋力厮杀的众人。
伊尔迷在前方路口叫他了：“走了，富江。”
“嗯。”
富江收回视线，但在收回之前，他看到人群中，一个金发的男孩突然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但富江还是随着伊尔迷走了。
“第一轮被淘汰的人会怎麽办？”
“他们是自愿签署协议成为这里的人的。”
伊尔迷好似回答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但富江听懂了。
[既然自愿成为这里的一员，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第二天早饭后，富江果然看到一车车推下山的尸体。
风拂来树林中青草的味道，同时带来腥臭味。一只只白色猎犬随同而去，于是富江又领悟到，推下山的车，不是去埋人的。
这一次再去管家培训室，空地上的人明显清空了大半。昨天与他对视过的金发少年还在，和其他人一样，少年的身体带着不少伤。
今天的训练比昨日还激烈，就算有部分幸运儿昨日侥幸活下来，今日也会因为体力不支被淘汰。
明天剩下的人会更少。
格挡下对手攻击的金发少年，再次敏锐的转头，与山头上的富江对视。但他很快因为对手更加猛烈的杀招不得不拉回视线。
心灵已近崩溃，外加体力严重透支的对手企图在自己分心的那刻要了自己的命。少年露出笑，很快矮身将匕首刺了出去。
少年今天的二次筛选合格了，走向评审管家的少年再次向远处山头抬起头，这一次，站在那里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就是……这里的主人吗？
富江正在半山腰的凉亭，与基裘喝茶。
精美的骨瓷茶具如同艺术品，褐色的茶汤倒映着他的面容。桌上三碟瓷盘，分别放着不同种类的茶点。
富江扫了一眼：马卡龙草莓冰淇淋、樱桃鹅肝、卷着巧克力酱的小巧煎饼。
上面都撒着可食用金箔碎，精致的宛如橱窗里美好的模型。
“你最近很关注实习管家那边的情况。”
基裘放下茶杯，优雅的嗓音带着傲气。
伊尔迷告诉过自己，他们的妈妈掌握着家里所有的监控，包括整座山。
“夫人都看到了啊。”
富江没去喝杯子里的茶，转而将一块巧克力酱煎饼丢进嘴里。
唔，真好吃。
因为他随意的动作，基裘屏幕中的光晕收缩又恢复，她不悦的抿起唇。
“你最好不要再生出别的心思。”
富江面露意外：“怎麽会。我只是平平无奇的生意人。”
女主人没有说话，哼了一声，又轻酌一口茶。
一旁安静站立的梧桐总管家，走上前执起茶壶，为女主人斟满。
见面前的贵夫人不再有聊天的意思，富江起身，说了两句客套话，随后离开。
。
芭蕾躺在培训室地下一层的宿舍，身上多处见骨的伤口让他轻轻喘息。
“好疼……”
“呜……我就不该来这……”
这当然不是芭蕾发出的声音，而是临时室友因疼痛发出的啜泣。
“为什麽不给我们药膏……这种程度的筛选真的有人会留下来吗……”
临时室友已出现精神崩溃的症状，这样的情况芭蕾见到过很多次。没去看对方的情况，他觉得自己明天大概率又要换室友了，而这样的情景……他遇到过3次。
如果明天运气不好……自己应该也回不来了吧。芭蕾笑笑。
“好痛啊……”
“真的好疼啊……”
芭蕾闭上眼，伴着室友持续不断的呜咽声，芭蕾沉沉睡去。
睡着了……
就不痛了。
这是芭蕾入睡前唯一的念头，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口。
第二日醒来，芭蕾沉默的望着隔壁床盯着天花板的临时室友，起身来到门前，通过墙壁上的电话，告知了考核的管家。
“对……他死了……嗯。我会将他的尸体一起带上去的。”
今天，是枯枯戮山难得见到日光的一天，但有很多人都见不到了。
芭蕾笑着加入第三场考核。
这次是在后山森林进行猎杀行动，审核官明确表示只留10人。
后山的地形比想象中复杂，也没有给人熟悉地形的时间。芭蕾全身上下最重的伤来自肋骨，明显的血腥味自然成为其他人屠戮的对象。
这一次，运气是真的用完了。
芭蕾露出笑。
他生在流星街，不后悔见过外面的时候，虽然短暂，但也是因自己技不如人。
芭蕾闭上眼睛，疲惫让他决定不再隐藏自己，直到€€€€
眼前若隐若现的光影，被一道身影遮挡。
是要自己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