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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炒青梅 第40章

第34章 酿十三颗青梅

尤愿情绪很敏感, 眼泪也总是很多。

意识到这点时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主要是她也没见过郁凌霜哭,所以觉得郁凌霜这样更酷。

于是在初三那年的暑假, 她心血来潮想要挑战网上说的那些看了必哭的电影,她觉得自己看完不哭以后就不会轻易掉眼泪, 就去店里买了不少相关碟片回来。

暑假燥热不堪,但有空调和风扇就还好。

她隔三差五就去找郁凌霜,每一部都跟郁凌霜一起看。

结果她的挑战自然是以失败告终,看一部哭一部, 哭到咳嗽哭到眼肿哭到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郁凌霜就会抱着她,揉揉她的脑袋轻轻拍着她的背以做安慰。

十八岁之前,她许多次掉眼泪的时刻, 郁凌霜都在,郁凌霜的行为会让她觉得自己流眼泪也没关系, 而且在她察觉到自己对郁凌霜的心动后, 还会趁机以这样的时刻跟郁凌霜有亲密的接触。

她几乎是养成了如果郁凌霜在身边就会窝在郁凌霜怀里哭的习惯。

可现在, 郁凌霜在遥远的欧洲,她觉得自己的眼泪很讨厌。

她好不容易才跟郁凌霜有了半小时的视频时间, 她为什么又要流泪让郁凌霜担心?这些话如果不能心平气和讲的话, 那么她完全可以在视频结束过后跟郁凌霜发文字, 起码文字看上去不会一眼就被看出来她在流泪。

现在倒好,郁凌霜还要反过来哄她。

果不其然,在听完她的话后,郁凌霜的第一反应是担心地说:“怎么还哭了。”

尤愿别开脸,不想吭声。

她鼻子上盖着的洗脸巾本来都快干了,现在被她的眼泪打湿,不太舒服, 她扯床头的纸巾给自己擦眼泪,最后把纸巾铺自己脸上,用嘴维持呼吸的次数多些。

郁凌霜看着尤愿这幅不理人的模样,放在腿上的指节曲了曲。

好几秒后,她尝试着说:“我没觉得我对自己很差,我也没有因为愧疚而纵容你、迁就你。”她很想穿过屏幕去擦掉尤愿的眼泪,可惜现在的科技做不到这一点,她只好再度张唇,“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相处的吗?小愿。”

尤愿看着窗外飘落的雪,只觉得绝望。

是啊,她们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郁凌霜处处包容她照顾她,她在郁凌霜的温柔里荡漾、沉浮,一点点沦陷。

也让她意识到原来她这两天的所想还是在错觉的范畴。

她就是在自作多情。

因为她跟郁凌霜的友情太具有迷惑性,她们从小到大的相处模式都是这样,腻歪且旁若无人,还有强烈的排他性,根本没有第三个人插进来,她们的关系看上去就跟其他朋友有很大的差别。或许是机场分别时的氛围太像她看过的偶像剧,才让她误以为郁凌霜喜欢她。

可是,两个人那天凌晨都穿着那么厚的衣服,她又要怎么通过拥抱确定郁凌霜的心跳?

再往前一看,她们这样的时候并不少,她凭什么就觉得是爱情了?

纸巾粘在脸上,氛围静默下去。

尤愿摘掉它们,沉沉地吐了口气,她眼睫上还挂着湿润的泪,眼里蒙着一层水光,一张脸哭得发红,又因为京城天气干燥而皮肤绷着,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她看向视频里不那么冷静的郁凌霜,叹息一声,带着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真的。”

尤愿把手机拿近了些,鼻音浓郁:“对不起,我最近情绪不是很稳定,可能是激素带来的影响,我……”

“不要跟我道歉,你只是担心我,你没有做错什么。”

郁凌霜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小愿,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可惜那句给我千万次机会原谅我没有录下来,否则以后在我犯错的时候,我会拿出来放给你听。”

“我有说过这话吗?”尤愿脑袋一歪,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

郁凌霜整理了下自己的围巾,刚刚的话题仿佛揭过,气氛轻松起来。

视频结束,郁凌霜的唇角放下去。

过去出差的次数也不少,可这一次让她分外煎熬,她无法隔着屏幕擦尤愿的眼泪,也无法感受到尤愿靠在她怀里哭时滚烫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汇聚到这小小的手机屏幕里,冰冷刺骨。

她低着眼,下一秒,收到一条尤愿的语音。

一愣,点开。

耳机里传来尤愿还带着鼻音的声音:“因为你是郁凌霜,所以我可以给你千万次机会原谅你。”

郁凌霜听了好几遍,把这句话收藏,回了句:【我很快就回来,晚安。】

【晚安。】

郁凌霜捏着手机偏头,看向办公室外。

贝尔格莱德今天气温依旧很低,不止如此还雨夹雪,雪下得很小。

第一次,她想看京城的雪。

可以落在尤愿头顶、长睫、肩头的雪。

-

栾明穗在周日下午有个摄影交流会,她作为业内知名摄影师,尽管被许多酸里酸气的同行说世俗,但架不住她人气高粉丝多,这个交流会现场在一个场馆,现场有几百人来上课,跟一场小型粉丝见面会差不多。

这样的场合比较官方,协会那边派了摄影师记录现场。

而尤愿也被栾明穗委以重任,让她也跟着拍,到时候发到“扶桑”的官网。

下午两点到五点,足足三小时的时间,这场摄影交流会迎来收尾。

栾明穗分享了一些拍摄经验,底下的摄影爱好者们不是拍视频就是拿备忘录记下来,掌声起了好几次,整体氛围非常好,就连尤愿这个正在尝试入门的人都很触动。

最后一个问答结束,本次活动也不再有新的进度。

尤愿来到后台时还有人在这里找栾明穗签名,栾明穗好脾气地跟人笑,签完名看见她,招了招手。

“辛苦了,去玩吧。”栾明穗拿过相机包。

尤愿笑笑:“栾老师怎么在赶我走的感觉?”

“我是在赶你走啊,我还有京城的朋友要见,你要是想跟上也可以,就怕你不自在。”栾明穗一边说一边往通道外走。

尤愿在她身侧跟着,也缓缓说:“我也有朋友要见。”

“山黛?”

“您怎么知道?”

“很难猜?你心上人又不在这里,那就见跟心上人有关的人。”栾明穗很明白的口吻,“至于别的可能性没有,之前来京城出差几次没见你要见谁。”

被看穿的尤愿:“……”

栾明穗睨她一眼,笑了声:“学的还多着呢,小朋友。”

但尤愿没有直接到山黛的大平层,她还是要请人吃饭。

至于吃饭的地点由山黛来定。

山黛这次没定在高级餐厅,而是来到了生意红火的烤肉店,这家烤肉店距离京财不远,现在这样的天气过来正合适。

烤肉店没有包间,她们就挤在角落。

山黛现在又是大明星,出门戴着帽子和口罩,但吃饭时口罩不能戴着,就坐在不那么对外露脸的位置。

“对你会不会太麻烦。”尤愿在她对面坐着,看着她勾着菜单。

山黛摇头,勾着自己爱吃的菜品,说:“麻烦什么,我好几年没吃了,冬天正是养膘的季节,等我节后再运动减掉。”她说着把笔和菜单递给尤愿,“你看看你吃什么,郁凌霜没告诉我你的口味。”

尤愿一听这话,双眼弯起,笑了笑:“那她告诉你什么了?”

“没什么。”

尤愿看了眼菜单,多点了两样蔬菜就喊来服务员,店里的烟火气太旺盛,各地语言都有,没人注意到她们这边。

这让她的心稍微安定下来。

等菜的间隙里,山黛捂着耳朵跟经纪人打着电话。

等挂断电话时,尤愿已经拿起夹子烤起了五花肉,她吃烤肉这类需要自己动手的餐食时,大部分时候都是等吃的那一个,尤其是跟郁凌霜在一起的时候,郁凌霜基本上不会让她操作这些。

但现在郁凌霜不在,她看山黛那样也不像是会动手的样子,就先操作着。

只是她的猜测有误,山黛在收起手机后就拿起另一个夹子跟她一起操作,还拿着剪刀剪肉。

五花肉被烤得滋滋冒响,香气扑鼻,很有饭张力。

“我以前其实对你虚空索敌过。”山黛又夹着牛肉粒放烤盘上。

尤愿一愣,品了下这个词:“虚空索敌?”

“对啊。”

山黛看向尤愿,冷艳的脸上覆盖着清浅的笑意,她说:“我看郁凌霜独来独往的,还以为我就是她最好的朋友。结果,居然还存在一个那么远的你,我知道的时候气死了,而且你们隔那么远,怎么还能是最好的朋友?这玩意儿不是很容易被距离打败吗?我中学时候那些最好的朋友,去往不同的大学就跟我散了,等我当演员了才跟我聊得频繁了点,只是……早就不一样了。”

说到后面她叹口气,往嘴里放生菜包五花肉。

尤愿刚好咽下食物,想了想说:“这玩意儿是很容易就被距离打败,但我跟小霜不在之列。”她翘了下唇,“也可能是因为我跟她认识太早了,所以不会那么轻易就结束。”

山黛不由得问:“没担心过吗?”

“担心什么?”

“就是……”山黛只能从友情的角度去聊跟郁凌霜有关的事情,“关系会越来越淡?云城我也去过,跟京城相差这么远呢,两三千公里,来回也折腾。”

尤愿抿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牛肉粒快夹,再不夹就太老了,影响口感。”山黛在这时出声。

尤愿照做,目光沉沉地落在烤盘上。

周围的吵闹被她隔绝,照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照着她的分神。

当然担心过,郁凌霜没在大一下学期来找她之前,她一直都活在跟郁凌霜不会再有以后的恐惧里,她们明明认识了那么久,难道就要那样断掉吗?她不甘心,却也没办法去联系郁凌霜。

郁凌霜的话那么伤人,她还要流着血去找郁凌霜再求证一遍吗?

所以她只能忍着,去交其他朋友,可一旦闲暇起来就会想到郁凌霜,不知道郁凌霜在京城做什么,在好好上课吗,有没有跟她一样交到关系不错的朋友,有没有不小心碰到薄荷而引发过敏……

三月,云城的寒意还有残余。

她在跟温觅她们周日聚餐结束回去的路上,接到了郁凌霜的电话,她本来是把郁凌霜全方位拉黑了的,可在那么多次不能表达的想念里,她又把郁凌霜给放了出来。

挣扎再三,她让温觅她们先回宿舍,她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对面电话一共打了好几通,她才接听。

太久没联系,太久没听见彼此的声音,谁也没有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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