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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严呼吸急促，眼睛半闭半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扎他。
扎的他头好疼。
心口好疼。
全身好疼。
他像是一个瞬间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心口空的喘不上气。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
裴珩慌张而难受的抱住沈严，紧紧的抱着，“不怕，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我在呢，没事了。”
沈严被裴珩抱在怀里，发着抖，“不要，求你们了……”
裴珩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
密密匝匝的吻落在他鬓角，脸颊……
沈严急促的呼吸慢慢的平稳。
就像是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稻草。
紧紧的揪着裴珩的衣裳，浑浑噩噩，睡着过去。
等到怀里的人彻底不动了，裴珩裹着满目的心疼，难受，恨意……将沈严的车椅一点点放平，让他躺好睡。
下车。
点了根烟。
裴珩给好朋友兼沈严的私人医生打电话。
手机拿出来的时候，他手指哆嗦的厉害，摁了好几次才拨出那个号。
那边很快接通。
裴珩简短的说了一下刚刚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他这次忽然发病，但你只是抱着他安抚他，并没有给他吃药，他就平静了？”
裴珩吐出烟雾，烦躁的不行，“嗯。”
更心疼懊恼的不行，“是不是我当时要是说，裴宁认识谢黎，他就不会发病？”
是他太着急了。
得到了一点。
就想得到更多。
大夫沉默了一瞬，道：“也不一定，他发病，可能是他脑子里的剧情线和现实有冲突导致的，也可能是情绪激动导致的，甚至也有可能是药物副作用，都有可能，但你做的没错，适当的时候调整一下剧情线，是对的。”
裴珩想着沈严刚刚绝望而无助的眼神。
可怜而哀求的那些话。
心里憋闷的透不过气。
“而且，这一次，他不是都没有吃药就平稳度过了吗？是好的开始。”
裴珩手里夹着烟。
想要吸一口，但那烟不听话，他手指抖着，怼了好几下，烟才怼进嘴里。
“他醒来，会不会又不记得了我了？”裴珩问。
声音都在颤。
虽然答案很残忍，但大夫只能如实说：“这个，不好说，他可能会像以前一样，觉得自己喜欢陆行川，也有可能记得你。”
裴珩靠着车。
闭了闭眼。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但他眼角，有泪珠子滚下来。
那么烫。
“用吃药吗？”过了好一会儿，裴珩问。
“不用，只要不是情绪激烈到控制不住，都不用吃。”
电话挂断。
裴珩靠在车上抽完那支烟，等烟味儿散了，才又重新回到车里。
刚坐进去。
沈严睫毛颤了颤。
裴珩动都不敢动。
连呼吸都快僵住。
唯恐这人睁开眼，瞪着他，问他是谁。
沈严只觉得心口疼。
更让人砍了一刀似的。
疼的他上不来气，一下睁开眼。
“艹！”
一睁眼，就见裴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半条腿还在车外面踩着地，但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看、
吓得沈严一个激灵坐起来，“你是不是真的有病啊！你去看看吧！谁好人家的人，天天这么盯着人睡觉啊！”
裴珩那提在嗓子眼的一口气。
略略松了下去一点。
好歹还记得他。
他装作若无其事，将那条腿收回来，坐好，假装平静，道：“想去哪？”
沈严无大语，“不是去北洋小卖铺吗？你年纪轻轻就失忆啦？”
裴珩一手心的汗，密密麻麻，但心里轻快到发酸，“嗯，去北洋小卖铺，现在去。”
他竭力的克制着情绪，转头看沈严，“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沈严一脸警惕，“你该不会又要找借口亲我吧？”
第89章 正道的光
裴珩克制不住。
一下松了方向盘，转头一把将沈严抱进怀里。
不知是恋人依旧记着他的喜悦，还是劫后余生后脚不着地的惶恐无助。
把人紧紧的抱住。
裴珩眼底有泪涌出，他又不落痕迹的抹掉。
最后只在沈严耳根狠狠的亲了一下。
抬手在他脑袋上呼撸一把，“猜对了，就是想要找借口亲你。”
松开人，又是那个风轻云淡中带着些混不吝的裴总。
沈严摸了摸自己被亲的耳根，十分不理解的看着裴珩，“你为什么每次亲我，都不亲我嘴巴？”
裴珩一颗心，要被沈严干废了。
偏偏有人不知死活，还要促狭的问，“你是不是，其实不会接吻？”
裴珩眸光幽深，裹着克制不住的浓情，声音哑的一塌糊涂，“你会？”
沈严一脸得意，“当然。”
裴珩眸底火苗窜动，“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经验？和陆行川？”
沈严当场翻了个白眼，“那我还不如找条狗！”
裴珩暗笑自己够小气。
什么歪门邪醋都吃。
但这几年，沈严不要命的追着陆行川，他偏偏只能暗中护着人不让他吃亏，却不敢明着做任何一点，唯恐刺激到沈严脑子里的剧情再伤到他，真的快把裴珩逼疯了。
能有现在的相处，裴珩感觉自己已经用光了一辈子积的德。
他不敢更多的刺激沈严的情绪，更不敢真的把人抵在那里吻，甚至连“你还记得刚刚见过裴宁吗”这样的话都不敢问。
只笑道：“算是侮辱狗了，先带你去吃饭？”
沈严啧啧嘴。
他是不是真的不太行？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蹭也蹭了，甚至在卧室还亲了一下他胸口……
怎么不来接个吻呢？
有些遗憾。
沈严摇头，“不，我要去北洋小卖店。”
他倒要看看裴珩说的那个也卖橘瓣糖的北洋小卖店，是不是真的存在。
要是没有刚刚的意外，裴珩必定带他去。
本来就想带他去，带他一点点去接受这是个现实的世界。
可现在……
裴珩不敢妄动一点。
只能暗戳戳的一边将车子启动，出发，应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