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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沈伯年自尽,长兄掩身份

清晨,叶局长带着沈柏年走出了沈宅。

沈放得到音讯才赶回来,两个人在门口打了照面。

沈放一脸焦急,但沈柏年却满脸欣慰:“不用担心我,我以前为自己的信念做事,如今我还是在为我的理想努力着。”

说完,沈柏年回头看了沈林:“走吧。”

沈林一如往常,面无表情地陪着父亲走到党通局汽车前。

汽车消失在夜色之中,沈放转头看着满连泪痕的胡半丁说道:“胡伯,我想跟您谈一谈。”

一杯热茶下肚,茶气氤氲,沈放久久才舒了一口气

“我爸泄密你早就知道对么?”

“我只是沈家的一个门房,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是知道的。”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胡伯,您是看着我长大的,你必须给我一句实话,家里有一个让我想不透的人,我不踏实。”

“我爸的事儿不应该只是泄密这么简单,那个清除计划里一些主要人物已经被安排离开南京了,有些人离开的时间甚至和报纸刊登那个计划的时间是同一天,这不可能是巧合,这些人都有严重的共党嫌疑。送走他们可不是我爸能做到的。”

沈放盯着胡半丁:“但是一个老门房也许有办法。”

胡半丁叹了一口气:“你想的没错,老爷的事儿,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而我的事儿老爷也清楚,只是我们都小看了老爷。”

胡半丁将事情始末全都说了一遍,文件是沈伯年送出去的,而且沈伯年知道他的身份,特地嘱咐他用他身后的力量安排将那些人送走。

最后他还说:“二少爷,我们是一路人。”

沈伯年最后被送往了紫金山别墅软禁,监察院副院长泄密这么大的丑闻,消息也很快被封锁了起来。

不过以沈伯年的地位,是审也审不得,问也问不得,倒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党通局里对于沈林的议论开始沸沸扬扬起来,说这是沈处长为了往上爬拿自己老爹当垫脚石呢。

沈林听到这些也不为所动,只忙嘱咐李向辉:“告诉吕步青让他们停止对那些记者是审讯,而且不能再用刑了。”

李向辉点了点头:“是。”

转而他又想起别的事情来:“对了,还有个事情要跟您汇报。顾志伟一家有下落了,在新加坡。有个侨务委员会的人到南京来述职,是他说的,不过局里忙着别的事儿,没人搭理他就给耽误了。”

沈林转头看着他,意味深长。

梁纪明查到了那笔钱还在香港,不过在几个月前已经转到了其他几家公司的户头上。

这几家公司的背景比较复杂,但有个共同点就是都和共产党做过生意。从这方面可以推断出,顾志伟一家应该跟共产党有联系。

这样看来那笔钱要追回来绝非是易事,沈林安排他尽快回了新加坡,想办法跟顾志伟一家接触,试图掌握他们是通过什么人能离开南京到了香港又到了新加坡的。并强调他的调查只能跟沈林汇报,不可跟走漏风声。

一直到傍晚时候沈林才离开党通局,跟着李向辉去看了沈伯年。

车子开出大门,突然旁边一个角落冲过来一个人,一个警卫拦住了他,把他拉到一边,那人的喊声含混着让人听不清楚。

沈林回头看去,是个消瘦而落魄的中年人,并没认出来是陈伟奎。

可行到半路上他似乎才终于想到了什么。

“刚刚党通局门口那人,对了,他很像两年前被交换过去的共党分子陈伟奎。”

李向辉似乎知道,一面开着车一面点头:“可不是他,从延安逃回来了。”

“逃回来了?他背叛了共产党?来投奔我们了?”

李向辉不屑:“对,他说在延安太苦了,想用手里的情报换点钱,回老家过日子。”

沈林似乎有些累,用手按了按眉心:“这样左右摇摆的人没什么价值,如果真有价值,他也早就交待干净了,不会等到今天。”

沈林说完这话,突然回过神来:“向辉,你不用送我了,在前面路口把车停了,我自己开车去老爷子那里。”

辗转回到沈宅,沈林远远地就看见陈伟奎在门口徘徊。

陈伟奎脸上病怏怏的,看着沈宅的匾额,有些失落,回头却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沈林。

沈林走了过去,陈伟奎脸上显现出讨好的笑容:“沈处长,我是特意来找您的。”

沈林知道他的意图,不屑从西服内口袋里掏钱出来递给他,一面冷静地说道:“如果需要钱我可以给你,但不要再来了。”

可意外的是,陈伟奎却没有接过钞票,只看着沈林:“我为了知道你家在哪儿,花的钱都比这多。”

沈林凝眉,他带着笑脸继续说道:“我有沈处长特别感兴趣的情报。如果沈处长不感兴趣,我可以想办法去找叶局长。我想叶局长也会有兴趣的。但如果叶局长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怕对您就不太好了。”

沈林迟疑了片刻,想了想才应下:“好吧,可以进来吃顿饭。”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来的时候,胡半丁见陈伟奎,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但转瞬即逝,沈林没有注意到。

苏静婉赶去看沈伯年,屋子里现在就他们三个人。

“别客气,只是我家生活一向简单,希望你能吃得惯。”

到了饭厅,桌上四菜一汤,只是看着比较简单。

沈林一直在审视着陈伟奎,普通的寒暄几句之后,他直言道:“我很难理解,当初那么用刑你都扛住了,现在居然你会逃回来。”

陈伟奎脸色写满了无奈:“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以前在南京工作时,过的是衣食无忧的日子,到了延安,才知道什么是艰苦。”

军调时被换回,好不容易通过了审查,随后就发生了国军对延安的大规模围剿,终于胡宗南撤走了,可因为要打仗,一切为了战争而存在。粮食、食盐、日用品一切都要定量,而且是最低的定量。

天天粗粮果腹,他的身体终于吃不消了,一次外出的机会,他去看了大医院,医生说顶多三五年的光景,当他的生命快要走到头的时候,他就一咬牙就逃回来了。在南京辗转了一个多月,他想拿手上的情报换点钱,回老家娶个媳妇,也许还能让老娘抱上孙子,过几年普通人的日子。

他说完这些,沈林眉头微蹙:“我不想听你诉苦,这些话就算能让我同情,但并没有多少价值。”

陈伟奎抬头看着沈林:“但我要跟你说的,对你会很值钱。”

他一边说着一边舀着汤喝,沈林冷冷的:“你的胃口不小,可我很怀疑你真的有那么有价值的东西。”

陈伟奎表情自信地看着沈林:“那是你不知道我的底牌,如果我要说的是关于您的弟弟,沈放的情况呢?”

沈林不动声色地看着陈伟奎,陈伟奎放下碗说道:“我需要看到沈处长的诚意。”

沈林与他对视了几秒钟,随即起身,拿起一边的电话打给李向辉。

“去局里支取两千大洋来我家……现在。”

挂了电话,他耐心被耗光:“说吧,圈子绕太远了。”

“好,我现在告诉你,沈放是潜伏在南京的共产党。”

“我要证据。”

陈伟奎笃然:“1945年6月,抓捕共党分子方达生的那天早晨,我也曾去过方达生的屋内。出来时,曾遭遇过汪伪特务的袭击,是沈放救了我,而沈放正是要去方达生接头。那天死的是乔宇坤,汪伪政权南京军事委会政治保卫总监部南京直属区主任,沈放不久后替代了他成为了主任。”

沈林冷冷的看着陈伟奎。

“不用怀疑,当北平军调处置换人质,把我换回去时,沈放曾重重按了一下我的肩膀。回去之后,我曾核实过沈放的身份,一切都如你我的猜测。”

这话说完,屋里安静的掉下一根针都听的到。

沈林许久才开口:“也就说是你给我机会让我把你说的情况变成我的家事来处理。”

陈伟奎语气依然平静:“没错,我拿到我要的就会离开南京,这件事儿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起码我不会再说出去。当然如果您不答应,我只能再去找对这情报感兴趣的人,我相信会有人更愿意给我钱。”

但是我念你曾经对我的帮助,所以我想这事情应该到此为止。

沈林点了点头:“好吧,你说的的确对我很重要,你想要银元金条我都可以满足你。不过事关重大,如果让沈放过来,你能当面与他对质么?”

陈伟奎:那就好。

“只要你给钱,让我怎么做我不在乎,一个背叛的人还能在乎什么呢?不过你能保证我的安全么?”

“会的,如果你死在我家里,难道对我不是麻烦么?”

这时,门推开了。胡半丁端着盘子又进来。

他将茶杯一杯放在沈林面前,一杯放在陈伟奎面前,然后突然一把拽住陈伟奎的头发,向后一带。

陈伟奎整个人往后一仰,胡半丁以极快的速度拿起桌子上的的筷子对着陈伟奎的喉咙用力的刺了过。陈伟奎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堵塞住了喉咙。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沈林呆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来:“老胡,你这是干什么!”

只见陈伟奎脸孔已经憋得发紫,全身抽搐,眼见活不成了,可胡半丁却异常冷静:“很简单,除掉一个背叛的人。”

沈林震惊的看着胡半丁,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胡半丁语气平缓:“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大少爷别急,我老胡杀人从来没有失手过,他不会再说话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跟沈家的缘分今天算到头了。打往后,老胡不能再照顾你们兄弟俩了,大少爷要注意休息,你打小就腰寒,还是小时候在江里游泳受的寒气,你操心劳神的事儿太多,别太累自己。现在,你应该把我抓起来,我不会反抗的。”

胡半丁一边说着一边靠近沈林,伸出双手似乎等着沈林把他铐起来。可又突然猛地上前一步,再次出手从沈林的腰际将沈林的枪抢了下来,举着枪对着沈林。

“大少爷,你还是心眼太好了,别忘了你在狼窝里,上次你受伤的教训还小么?”

这时候李向辉拿着钱从院子里走了进来,餐厅门是开着的,她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境况,忙掏枪往里走着。

胡半丁举着枪走到陈伟奎尸体旁,确认他死绝了,然后迅速将枪放到了陈伟奎的手里,握住陈伟奎的手对着自己胸口开了几枪……

沈林冲过去,想抱起胡半丁。

胡半丁将他推开,血从衣服里汩汩溢出,勉力支撑:“大少爷别害怕,答应我照顾好你弟弟。我不死,这事儿你交代不过去,你的秘书很快就来了,你必须有个合理的解释。我给你想好了,这事儿有两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是陈伟奎说的,你可以去抓二少爷,说我和他都是共产党。”

“不,我先送你去医院,等我去叫救护车。”

胡半丁没理会他,抓着他的衣服:“第二个版本是,因为你一直在抓共产党,抓亲共人士,让共产党忌恨,这个陈伟奎投诚过来说有情报要交待是假的,实际上他是要来暗杀你。他趁你不备抢了你的枪,而我救了你,杀了他,但我被他打中了。这么解释天衣无缝,没有人会怀疑你家这么多年的老门房是共产党。用哪个版本你自己想……只是别忘了……我是……我是……为了你和你兄弟死的……”

说完这些,胡半丁气绝身亡。沈林有些呆愣,眼泪簌簌落下。门外的李向辉也呆住了,想移动步子往后退,却不小心碰到一边架子上的花盆。响声惊动了沈林,他抬头看到了李向辉。

四目相对沈林转头看向他,他说话结结巴巴:“我刚到,我……什么也没听见……”

沈林冷冷地看着他,一步步的逼近:“你不是刚到,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

“您可以放心,我看到的听到的一定会跟你向局里汇报的一致。”

沈林依旧死死地盯着李向辉:“你如果想立功,没必要听我的。”

“我知道,可我跟着你时间长了,我不想换一个吕步青那样的上司。”

关于胡半丁的死,沈林的选择了后者的解释,党通局这边,李向辉在叶局长处也帮沈林掩盖了过去,但现场疑点重重,叶局长并没有完全相信,而是暗示吕步青进一步调查着。

而且沈林试图用这个解释来瞒过沈伯年。

他专门走了一趟,到的时候沈柏年正在刻印章。

沈林酝酿片刻,硬把那句话憋出:“胡伯死了。”

沈柏年随之手一抖,刻刀划破了手指,鲜血把下面的宣纸殷红了一片。

“发生了什么?”

“胡伯的死,怪我。我没有想到那个陈伟奎投诚过来说有情报要交待是假的,是为了刺杀我。他趁我不备抢了我的枪,如果不是胡伯,死的可能就是我了。”

他一边给沈伯年包扎着,一边说道。沈伯年呆立了半天,却是一副笃定的模样:“老胡的死,你没跟我说实话。”

“那个共产党应该不会到家里来杀你,这不像共产党的作风。”

沈林急促“父亲……”

沈柏年却举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老胡是为了你弟弟死的。你跟不跟我说实话都没关系,只是别忘了,你答应过,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不要为难你弟弟,你们是一家人。”

这一句话后,两个人似乎都察觉到了门口的沈放,停止了对话。

沈放走了进来,沈林却转头离开,沈柏年又开始用刀子刻石头,只是动作更加缓慢,沈放就这样在一边看着不说话。

过了一会,沈柏年开口了:“你来了也不说话?”

“胡伯的事情,大哥跟你说了吧。胡伯的身份……”

沈柏年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刻刀,脸上有怅然的神色,他回头看着沈放,缓缓点了点头,沈放即刻了然。

“我早就该猜到了。”

沈柏年看了看沈放:“你怎么看老胡?”

“不管他是什么人,他都是沈家的人,沈家的一份子,是我的胡伯,这个改变不了。以前我以为一个人只要他愿意,就能将过去的经历全部抹掉,就能选择一份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现在我明白了,那是不可能的,我的过去已经融入到我的血液里。就拿您和我来说,您的性格,脾气,为人处事的方式,都在我身上体现了。”

确定了胡半丁的身份,沈放去见了任先生。

“胡半丁同志牺牲了,他是我们的人。”

任先生这边也已经打探到了,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为确保安全,大家都是单线联系,很多同志一直到牺牲的时候别人可能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两人黯然,看着玄武湖远方的水面有水鸟飞过,掠过平静的水面荡起涟漪。

许久,任先生才开口:“看来你的身份沈林已经知道了。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你离开南京。另外一条是……”

沈放没有去看任先生,淡淡地说道:“对付沈林么?”

任先生没说话。

“我看过党通局的案件记录,沈林掩护了老胡,也就是在掩护我。”

“但我们无法掌握沈林的动作,你现在没暴露,不代表以后他不会说出来。当然,于情于理,对付沈林,对你来说是很难的,组织上也不觉得沈林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所以,你还是离开南京吧,越快越好。”

沈放摇了摇头:“不,除去这两条路外,还有第三条。”

任先生意外,看了看沈放,面露疑惑。

“说服我哥,让他走到我们的队伍中来……”

他话刚说出口,任先生当即否决:“这太危险了……”

沈放争取着:“希望组织上能给我这个机会,我想试一下。现在的沈家,我的父亲被抓了,胡半丁也死了。这对沈林的触动很大,如果能策反沈林,也许我们可以获得更多。”

任先生思考了一会儿,似乎考虑到了其中利弊,继而缓缓说道:“我会向组织汇报,但这期间只能你自己承担风险。”

沈放坚定:“相信我,他既然在掩护我,我就有机会。”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但或许对沈放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一个雨天,兄弟两个相约而至。

别墅里,沈柏年一面泡茶,一面问:“老胡的后事料理妥当了么?”

提到老胡,两兄弟都有些伤感。

“他在徐州有个侄子,我给了些钱,让他侄子把胡伯的遗体送回了老家安葬了。”沈林如是说。

沈伯年叹了口气:“那就好,人终究是要叶落归根的。”

沈林忙跟话:“在最后的归宿到来之前,总要活的好好的才行。”

就这一句话中的迫切,沈伯年便立刻就看出了沈林的奇怪。

“你今天有心事。”

说完他又看了看沈放,从进屋到现在都没有讲一句话,他又改口道:“不对,你们俩兄弟今天都有事。”

沈林正在倒茶,听沈柏年这么一说,手抖了一下,茶壶里的水洒在了茶海上。

他在家中收拾沈伯年的衣物。偶然翻出来一张诊断出,骨癌,晚期。并且他申请了让沈伯年去医院疗养,但是上面有个要求。

这就是他和沈放今日钱来的目的。

沈柏年微微一笑:“说吧,到底什么事,别把你们给憋坏了。”

沈林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爸……你的病历我看到了。”

沈伯年惊诧道:“就为这个?生死由命,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沈放忙跟着说:“既然余下的日子不多了,您不是一直说想出去走走么?我跟我哥都不想您再被关在这地方。”

沈伯年不以为意,喝了一口茶,沈林继续说着:“上面的意思是,让您写一份悔过书,就算把泄露的事儿交代过去了,这样您可以出去安心疗养,我和沈放也好陪您四处走走,在美国我也能找些关系,可以送您去看病。”

沈柏年没说话,良久后,他忽然放下茶杯。

“你们是我的儿子么?”

沈林和沈放不说话了。

“我是身体有病,但我这辈子从来就没有糊涂过,过去没有,现在也不会。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用劝我了,悔过书?嘿嘿,恐怕得让你们失望了。每个人在公理和正义面前都退缩的话,社会就不可能被改变。当年,我既然想好了去革命早就想通这一点了。”

沈放见他态度坚决,有些急了:“我能理解您,可您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现在为什么不能换一种方式接受这个社会呢?”

“接受?我问你,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你们不想让我最后的时间在软禁中度过,我能理解,可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了自己坚持的理想不顾一切,我一个垂死的人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兄弟两个皱眉,却不知道从何再说。

多次未果,上面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24小时内,沈伯年还是不写悔过书,恐怕也就不用写了,到时候一切也就成了定局。

别墅里,接到通知的兄弟两个再一次默契地撞在一起。

沈柏年正在篆刻,见两个儿子进来,将手里的刻刀放下了。

“你们又是一起,还要劝我写那个悔过书?”

来来回回已经不知道多少天了,他真的有些不耐烦。

沈林和沈放站在一边相互对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柏年放下刻刀:“看来你们的上司给你们的压力不小啊。”

他知道,上面看不上他这条命,相比于杀了他来振威,他道歉来正名似乎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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