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冰湖断肠处 长天远山意缠绵（3）
“真想不到，父亲一直是落入这人的算计之中，还以为自己无意中听到了远古时代的传闻，原来不过是他精心策划的圈套。”瑟拉娜的目光终于落到尸体上，带着厌恶恨恨地说道。
小狼安慰道：“但是他的计谋终于还是失败了，你现在应当能够彻底地原谅你母亲了吧，虽然她不顾及你的感受，将你藏在幽空地穴几百年之久，但是你当时非常危险，无论是哈孔还是维苏尔，都想要得到你的血，瓦蕾莉卡总算是保全了你的安危。”
瑟拉娜长叹道：“你说得对，等我们办完最后的事情之后，我一定要将她接回来。”
小狼看着维苏尔的尸体说道：“很明显，奥瑞埃尔之弓并不在他的身上，一定是被他藏起来了，我们找找吧。”
瑟拉娜高兴地点头，只听得一阵长笑，一个声音说道：“不用找了，我能告诉你们。”
“盖勒布！”小狼和瑟拉娜吃了一惊，只见地面上缓缓升起一间凉亭状的小石屋，盖勒布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他笑道：“恭喜你们，大功告成了，维苏尔的尸体在哪儿呢？”
小狼不动声色地说道：“就在我脚边，他是个吸血鬼。”
盖勒布动容道：“吸血鬼？我倒是不知道，那么我明白他为何要与那些被背叛者勾结在一起，原来是想要独占这把神弓，应该是想要对抗太阳吧。”
小狼向他走去，瑟拉娜跟在后面，“现在真正的雪精灵也就剩下你一个了，有什么打算吗？”小狼问道。
盖勒布惆怅地说道：“我曾经发过誓要用生命来守住这里，我必须坚持誓言，直到死亡，”小狼点点头，他接着说道：“但愿还有一些未曾被矮精灵毒害的雪精灵能够得知这里发生的事情，如果他们能够找到这里来，那么教会可以重建，我们的种族也才有希望延续下去。”
小狼叹息道：“但愿如此吧。”
“但是非常可能的是，我和维苏尔是最后的雪精灵了，”盖勒布悲伤地说道，“那样一来，我只希望那些被出卖者们能够渐渐淡忘心里的仇恨，我同情他们，矮精灵确实让他们变成了瞎子，但是他们是经历了很长时间才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的，也许他们再也不会回到原来的模样了，可是……”他忽然诧异地问道：“你就不问一下那把弓藏在什么地方吗？”
“你会将它交给我们的，不是么？”小狼淡淡地说道，“否则我就没有办法原谅你了，你突然出现，说明瑟拉娜的想法是正确的，的确有一条秘道从黑瀑山洞通到这里来，但是你却不说，让我们走了几天几夜。”
盖勒布呆住了，小狼的语气变得异常阴森，目光充满愤怒：“你的目的是利用我们杀了维苏尔，夺回这里而已，我们不是奥瑞埃尔的信徒，没有必要接受你的试炼；而且在冰湖上我还失去了一个同伴，要是我们得不到那把弓，只怕雪精灵族现在就要灭绝了。”
“它就在这个祭坛里，”盖勒布立即说道，伸出手指着那间小石室，小狼与瑟拉娜走过去，只见在一个石柱的上方，一柄闪着火焰光芒的精灵弓悬在空中，缓缓自转，看着这把属于神的弓，瑟拉娜发出轻微的惊呼声。
“它就是奥瑞埃尔之弓，”盖勒布微笑道，“据说它是在上古神话时代，奥瑞埃尔与另一位叫洛克汗的神交战时使用的弓。”
小狼伸出手，轻轻地将它取下来，只感到手掌中传来温暖的感觉，这柄银光闪闪的弓出乎意料的轻盈，小狼将它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又试着拉开弓弦，想了一会儿，终于摇摇头，说道：“这把弓还有很大的改良余地，可令它威力加倍，只要有一块精制月长石就足够了。可是我敢断言，即便是我的老师，天际锻造大师厄林德.灰鬃亲自出马来改良它，也不可能比我现在用的魔族弓更具杀伤力。”
瑟拉娜愣住了，随即放声大笑，笑得花枝乱颤，眼角隐隐有泪光，她喘息着说道：“我相信你，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努力有什么意义呢？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来找寻它，结果你却告诉我，它还没有你打造的弓好用！”
小狼一本正经地说道：“瑟拉娜，事实如此，这件事告诉我们，不要盲目崇拜神明，以为他们用的东西必定就是绝无仅有的神兵利器，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就不来了。”
盖勒布涨红了脸，终于忍不住说道：“等一下，我还是将这把弓的好处告诉你们吧，省得你们以为堂堂的神竟然连一把像样的弓都用不起！”
“你说吧。”小狼微笑道，盖勒布大声说道：“你们知道奥瑞埃尔居住在哪儿吗？这把弓能够通过太阳的光芒，从他所在的艾瑟瑞斯位面汲取力量，当你用它射出一支箭，它将带有类似火焰燃烧的魔法力量，想想看，那是多么可怕的伤害。”
小狼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算什么好处，我的魔族弓不但有火焰伤害，还有闪电伤害的力量呢，你知道我用它杀过多少条龙吗？”
“这个嘛，问题是你并不是神，所以你的武器没有收藏价值，还是不提这事了吧，”盖勒布讷讷地说道，“对了，要是你有精灵箭的话，我可以给你的箭加以祝福，让它们成为圣光箭，可以使用太阳的力量对你的敌人施加额外的伤害；阳光对我们是无害的，但是对于吸血鬼那样的不死族却是致命的，我猜测，你是要拿奥瑞埃尔之弓去对付吸血鬼吧？”
“算了吧，我的箭要祝福干什么用，我能依靠自己的箭术对付吸血鬼。”小狼不感兴趣地回应道。
瑟拉娜轻轻拉了小狼一把，然后走开了，小狼跟着她走到远处，瑟拉娜有点难为情地问道：“我说，你需要用我的血涂到箭头上吗？”
小狼瞪大眼睛，吃惊地问道：“瑟拉娜，你怎么了，我要那样的箭有什么用呢？”
“如你之前告诉我的那样，你的名字已经响彻整个天际了，但也许你还想要得到全世界？也许你想要让所有人害怕？谁知道呢，”瑟拉娜叹道，“要是你真想那样做，我会乐意帮你的，当然啦，你必须先成为吸血鬼才行。”
小狼愣住了，问道：“瑟拉娜，从我认识你开始，你花了不少心血来阻止哈孔，现在却要支持我做跟他一样的事情吗？”
“你跟他不一样，你是你，他是他。”瑟拉娜柔声说道，目光几乎是含情脉脉了。
小狼一时不知所措，怦然心动，不是因为瑟拉娜勾绘出的前景，而是感受到她的情意，想了一会儿，终于说道：“瑟拉娜，谢谢你，我曾经在世界之喉上跟一条名叫帕图纳克斯的巨龙谈论过该如何对待权力，它告诉我，身为龙族，它时时刻刻在与自己对权力的向往抗争，它不得不极力克制心中的欲望，想必那一定非常难受。我不知道成为世界的主宰是怎样的感受，但我很清楚，我是小狼，既不是奥杜因也不是哈孔，我从未想过要得到全世界或者令所有人畏惧。”
瑟拉娜凝视着小狼，不做声地笑了，小狼忽然想起了在雪漫城天空熔炉地下的洞窟里，斯科月割破艾拉的手腕取狼血的情景，叹了口气，微笑道：“而且，我还答应过你母亲，要保护你不受伤害，如果我总是需要你割破手腕或者手指头来取血，还像个男人吗？那样的话，就算你是心甘情愿，就算你母亲不吸干我的血，我也会看不起自己的。”
“好吧，好吧，本来今天心情好，打算帮你一把的，可是既然你这样说，那就算了。不过你要是改变了主意，记得随时告诉我哦，”瑟拉娜笑得很开心，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欢乐，她眨着眼睛，神情渐渐严肃，说道，“那么，来谈谈另一件事吧。现在，是时候去面对我父亲了，你说呢？”
“但是你不会后悔吗，父亲可只有一个啊，”小狼当然知道瑟拉娜的意思，心情立即变得很沉重，“而且你说的是我们，难道你也要去吗？”
瑟拉娜苦涩地说道：“当然了，难道我会让你独自去面对他吗？”
“我们能否跟他好好地谈一次，今后大家相安无事呢？”小狼问道，瑟拉娜立即摇头，说道：“这不可能，我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会不遗余力地追杀你和我，为了夺回这把弓还有我的血；即使你变成吸血鬼，他也绝不会放过你，因为你是他的障碍，”她忽然笑嘻嘻地说道：“况且，你还拐跑了他唯一的女儿。”
小狼很想笑，却笑不出来，只听得心头发寒，被一个强大的吸血鬼家族追杀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立即就下了决心，“你说得有道理，好吧，那就让我们去消灭了他。”
瑟拉娜微笑道：“是的，但是我们不能就这样贸然前去，城堡里至少有几十个吸血鬼，你一定不愿意成为一顿丰盛的晚餐吧。”
小狼目光闪动，想起了之前在瓦奇哈城堡被哈孔用法术逐出门外，自己并未与他直接交锋，虽不知他究竟有多厉害，但是哈孔部下众多，光是凭自己和瑟拉娜的力量，确实没有胜算，于是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找帮手？”
“对了，你难道忘了伊斯拉恩他们了吗？”瑟拉娜叹息道，“你要不要跟我打赌，他们会很乐意参加的？”
小狼顿时感到一阵心酸，想不到身为吸血鬼，瑟拉娜会主动提出找寻吸血鬼猎人的帮助来对付自己的族人，这真是一件最悲哀的事，瑟拉娜的目光非常无奈，低声道：“咱们走吧，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将事情办完了。”
“知道了，”小狼答道，转身向还站在祭坛面前的盖勒布挥手道别，他高声喊道：“记住，这里永远欢迎你们！”
离开了这个令人终生难忘的山谷，两人花了很长时间才回到裂谷城，眼见已经是深夜，小狼说道：“瑟拉娜，我打算天亮之后再回黎明守卫城堡，也省得吸血鬼来找我们的麻烦，你说呢？”
“没问题，”瑟拉娜倒是神采奕奕，大眼睛好奇地注视着裂谷城的街道，守卫们惊讶地看着小狼男爵和一个有着黄色眼睛的美女走在一起，瑟拉娜惋惜地说道：“真想不到，这里越来越破落了，只有那玛拉神庙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变化。”
她忽然浑身发抖，恐惧地注视着玛拉神庙的大门，小狼诧异地问道：“瑟拉娜，你怎么了，这里并没有任何危险啊。”
“我，我一看见这象征着婚姻的神庙，就觉得心里发冷，”瑟拉娜低声说道，“你知道吗，我甚至不敢踏入里面半步。”
她的面色苍白，惊慌绝不是装出来的，小狼想了很久都不明白她为何对玛拉神庙有着深深的恐惧，忽然笑出声来，问道：“瑟拉娜，莫非你之前曾经在这里举行过婚礼，还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吗？”
“你别胡说，本姑娘从来不曾结过婚，”瑟拉娜笑了，神态非常扭捏，但是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她低声叹道：“你不是‘冷港女儿’，所以我说了你也不能明白，那……那真是个非常可怕、非常痛苦的过程啊。”
小狼隐隐地想到一些事情，但是问不出口来，脸庞不由自主地红了，咳嗽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快点走吧，去喝酒也行，到我的家里休息也行。”
“不，我想要在这里站一会儿，”瑟拉娜态度坚决地说道，“我是很怕这里，可是我总不能怕一辈子啊，你能陪我站一会儿吗，有你在，我似乎没那么害怕，真的。”
“好吧……”小狼同意了，两人默默地站在神庙前，各怀心事。瑟拉娜神情迷惘，小狼想到的是曾经在这里委婉地拒绝了阿尔瓦的请求，之前她从未求过自己，仅此一次还被自己拒绝了，不由得生起一阵悲凉之意。
两人回到黎明守卫城堡，伊斯拉恩迎上来，微笑着问道：“龙裔，你回来了，你背后这把银光闪闪的弓是……”
“奥瑞埃尔之弓，”小狼将它取下，问道：“我们得到它了，你想要吗？”
“不，我完全不懂箭术，要它也没有用，还是你来用吧，”伊斯拉恩笑着说道，“我听过这把弓的名字，可是我从未想过能够见到它，它真是美丽啊。”
小狼认真地说道：“必须感谢瑟拉娜，她和我一起经历了非常艰险的旅程，才拿到这把弓。”
“是吗，我也许是错看她了，”伊斯拉恩喃喃地说道，“对了，你那位漂亮的同伴阿尔瓦呢，怎么没见回来？”
小狼顿时感到一阵酸楚，缓缓说道：“她死了，就在找寻这把弓的路途上。”
伊斯拉恩抱歉地说道：“我很遗憾，这消息令我很难过，相信你比我更难过，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你愿意和我们一起面对哈孔吗，我指的是冲进瓦奇哈城堡去面对他。”小狼问道，伊斯拉恩稍作迟疑，说道：“当然了，只要哈孔不死，瓦奇哈吸血鬼的危机就不会解除，所以我们都会去的，这是黎明守卫的职责，但是……”他的目光落在瑟拉娜的脸上，不做声了，瑟拉娜叹了口气，走得远远的。
小狼不悦地说道：“伊斯拉恩，你完全没有必要怀疑她。”
“龙裔，她会给我们通风报信，会陪你去找到上古卷轴，还会陪你去找到奥瑞埃尔之弓，”伊斯拉恩非常严肃地说道，“但这一次，我们是要去杀她的族人，以及她的至亲，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痛苦、非常困难的事，何况她是一只吸血鬼？”
小狼冷冷地说道：“你太不了解她了，别看她非常柔弱，但她的意志可比我们这些男人还要坚定，正是她向我提出来找你们帮忙的，你却认为这是她的圈套。要是你们不愿意，我不会勉强，我跟她联手足够了。” 伊斯拉恩立即满脸通红，沉声道：“别误会，好吧，我完全同意，但是请等一下，我得将大家召集起来。”
他走到大厅里中央高声呼喊道：“黎明守卫们，所有的人，拿起你们的武器，都到这里来！”
从各个角落里跑出来好几个人，小狼数了一下，连同伊斯拉恩在内，这里一共只有九个战士，不由得笑了，难怪他心中不安。只听得伊斯拉恩高声吼道：“听着，瓦奇哈吸血鬼残害民众，为祸人间，我们已经忍耐很久了，是时候让它们血债血偿了。”
瑟拉娜走到小狼身边，不安地看着眼前的吸血鬼猎人们，小狼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伊斯拉恩接着说道：“龙裔和瑟拉娜已经找到了奥瑞埃尔之弓，它是吸血鬼的克星，我认为这是神对我们的恩宠，我们必须用行动来回报。当然了，瑟拉娜也是瓦奇哈吸血鬼，可她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她是可敬的朋友，而不是敌人，大家可别弄错了。”
人们一阵沉默之后，对着瑟拉娜欢呼起来，她反而显得手足无措，小狼微笑着对她眨着眼睛，瑟拉娜也笑了，用力点点头。
伊斯拉恩吼道：“是时候给瓦奇哈吸血鬼最后一击了，目标是瓦奇哈城堡，我们要杀入那肮脏的地方，清除那些邪恶的家伙，这样，它们就再不能威胁天际了。”
掌声雷动，黎明守卫们在鼓掌，伊斯拉恩振臂高呼道：“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出发！”
随着一阵欢呼，黎明守卫们跑出了城堡，伊斯拉恩转身对小狼和瑟拉娜和气地说道：“我们先走一步，在瓦奇哈城堡的大门前汇合吧。”
“我们也会立即出发的。”小狼庄重地说道，瑟拉娜不做声，目光惘然，显得非常伤感。
这是小狼第三次来到通往小岛的渡口了，小狼在整理着自己的装备，说道：“瑟拉娜，从黎明守卫城堡来到这里，你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更没有笑声，有话不说憋在心里，可是很难受的。”
瑟拉娜幽幽地叹道：“我的心情，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小狼毫不迟疑地答道：“我想我至少能理解一点儿。我是诺德人，却加入了帝国军队，参加了攻灭风暴斗篷的多场战斗，杀了许多同胞，官至总督；对乌弗瑞克的最后一战，正是我带路攻入风盔城的宫殿，亲手杀了乌弗瑞克，打倒了这个象征着诺德人尊严的政权，结束了长期的内战，天际从此平静下来了，但却不知道有多少人私下里称我是诺德人的叛徒、帝国人的走狗，你说我心里是何种感受呢？”
瑟拉娜吃吃地笑了，“真想不到，你和我都是同一类人，都不是好东西。”
“不，我反对的是外人，而你反对的却是至亲骨肉，”小狼遥望着瓦奇哈城堡，叹息道：“你做出的是更加艰难的选择，也许你的痛楚我是永远无法真正体会到的。瑟拉娜，说真的，我非常佩服你，我从未遇见过比你更坚强、更无畏、更乐观的女孩子。”
瑟拉娜愣愣地注视着小狼，轻叹道：“我也从未想象过，会有人能像你这样理解我。”
小狼笑了，“所以啊，你说我能不能明白你的心情呢，不过，我相信我们做的都是正确的选择，不要再为这件事伤感了。”
“很好，那么我们到城堡去吧，”瑟拉娜微笑道，“伊斯拉恩他们跑得好快，已经在对岸等我们了，倒是很客气地将小船留在这里，难道他们是游泳过去的吗？”
小狼有点犹豫，问道：“你确定你也要进去吗？”
瑟拉娜喊道：“当然了，那里是我的家，你总不会比我更熟悉地形吧？”
“当然，当然，”小狼看见她生气了，连忙赔笑道，“别生气，你说得对，不过……”
“你放心，我不会手软的，”瑟拉娜神情变得很轻松，笑嘻嘻地说道：“别废话了，快点来划船吧，谁教你是男人呢。”
在瓦奇哈城堡前面的大桥上，八名黎明守卫手执兵器一字排开，伊斯拉恩双手握着一柄大锤，站在最前面，凝望着远处的城堡，沉声道：“你们来了，那就让我们一鼓作气杀进去吧。”
小狼手持奥瑞埃尔之弓，说道：“可有吸血鬼出来应战吗？”
伊斯拉恩冷笑道：“只有一个看门的，已经被我们杀了。”
瑟拉娜叹息道：“倒霉的文加墨大叔……可是要当心，桥头那些雕像，全都是机关，只要走得再近一些，它们就会变成怪兽对你们展开攻击的。”
伊斯拉恩动容道：“谢谢你，瑟拉娜，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他提高了声音，吼道：“大家听着，小心前进，准备战斗，要留意那些雕像，它们是石像鬼！”
正如瑟拉娜所言，随着黎明守卫们越走越近，一个又一个石像活了过来，与早有准备的黎明守卫斗在一起，桥上一阵大乱，就在这时，城堡的大门打开了，一群吸血鬼冲了出来，扑向冲锋在前的伊斯拉恩。
兽人拉杜克手忙脚乱地装填十字弓，站在他身边的小狼却轻松自如地射出一支又一支的乌木箭，等到他终于举起十字弓的时候，大桥上已经没有吸血鬼了，他气呼呼地看着小狼，做声不得。
伊斯拉恩的大锤砸下，将一只石像鬼击得粉碎，呵呵大笑道：“龙裔，真有你的，好快的箭。”
小狼微笑道：“你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伊斯拉恩摇头道，“现在，我们杀进去吧。”
“瑟拉娜，咱们走。”小狼说道，瑟拉娜微笑道：“当心你手里的弓，可别射中我。”
小狼连忙赔笑道：“只要你躲在我后面，以我的箭术，一定不会误伤你。”
瑟拉娜苦笑道：“我会的，我是怕你杀红了眼，连我也不放过。”
一行人冲进城堡的餐厅，一场混战就此展开，瓦奇哈吸血鬼们就守在这里，它们手中发出的闪电照亮了原本阴暗的餐厅，伊斯拉恩身先士卒奋勇冲杀，大锤上沾满了吸血鬼的血迹，黎明守卫们手里的十字弓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强劲的铁矢不断地射杀一只又一只吸血鬼。
小狼手里的奥瑞埃尔之弓闪着银光，不停地射出致命的箭，瑟拉娜一直没有动手，只默不做声地跟着小狼，神情极其落寞，眼见剩下来的吸血鬼越来越少，黎明守卫们已大占上风，她忽然说道：“父亲不在这里，怕是躲起来了。”
“他为何要躲起来，你说他会在哪里呢？”小狼不解地问道，瑟拉娜目光闪动，说道：“他一定是在等我，你愿意跟我来吗？”
“好，带路吧，”小狼跟着瑟拉娜奔上二楼，穿过一道道走廊，来到一道门前，她回身说道：“这是城堡的小教堂，他肯定在里面，那是他每天向莫拉格.巴尔祈祷的地方。”
“但是伊斯拉恩他们还没有跟上来……”小狼当机立断，说道：“不管他们了，我们进去吧。”
瑟拉娜点点头，小狼已一脚踢开了门，冲了进去，怪物一般的哈孔就站在面前，他缓缓地飘过来，吼道：“小子，你终于来了，瑟拉娜呢？”
“我在这里，”瑟拉娜握着匕首，站到小狼身边，面容凄苦，紧紧地咬着嘴唇。小狼迅速地打量着这个被她称为小教堂的地方，几缕微弱的阳光从窗栏射入，照亮了一个盛满鲜血的祭坛，祭坛后面是莫拉格.巴尔的骷髅头雕像，小教堂的几个角落里堆积着累累白骨，恶臭扑鼻。
“父亲，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对吧，”瑟拉娜颤声道，哈孔冷笑道：“我当然知道，我对你太失望了，我将一切都给了你，你却为了这个卑微的生物放弃了，我一定要杀了他。”
小狼冷静地将乌木箭搭上奥瑞埃尔之弓，准备与哈孔一决高下，瑟拉娜一个箭步拦在小狼身前，大吼道：“你办不到，我绝不许你伤害他！”
“你真的对他动情啦？叛徒，你身子里留着和你母亲一样的血，你们都是叛徒！”哈孔咬牙切齿地说道，瑟拉娜冷笑道：“不，我和她不一样，我不怕你，再也不怕了！”
哈孔怒道：“竟敢这样对我说话！”他挥手发出一道夺目的黄光，小狼眼前一花，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了，只隐约见到瑟拉娜全身笼罩着一团火，痛苦地尖叫着。
吸血鬼最怕火，哈孔却用火焰魔法来对付瑟拉娜，小狼只觉得一股无可抑制的愤怒涌上心头来，耳边听得哈孔疯狂的笑声，立即拉满了弓弦，对着声音的方向，射出乌木箭。
随着这支箭穿透黄光，哈孔一声惨叫，眼前的光芒迅速消失了，小狼终于能够看见瑟拉娜单膝跪倒在地上不住地呻吟，哈孔不断地后退，乌木箭就插在他的肩膀之上，他嘶声吼道：“奥瑞埃尔之弓！”
小狼并不理会他，注视着瑟拉娜问道：“你怎样了，还好吧？”
瑟拉娜勉力站起来，喘息道：“我还行，死不了。”
小狼笑了，柔声道：“你出去吧，我来对付他。”
“这不可能，”瑟拉娜连连摇头，瞪着哈孔说道：“父亲，你还是觉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