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林月动雪满空 野草蔓幽共惆怅（4）
瑟拉娜睁大眼睛诧异地说道：“我也不明白，我确实对你一无所知，居然就和你跑到这里来了，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瓦蕾莉卡怒道：“傻女儿，你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现在才想起来，不觉得太迟了吗？就算这家伙说的是真话，但他和吸血鬼猎人是盟友，随时会杀了你，你认为我会放心让你和他在一起吗？”
瑟拉娜的脸涨得通红，忍无可忍地喊道：“母亲，我确实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我知道他待我很好，他会关心我、理解我、容忍我，虽然我认识他才几天，但是他为我做的事情比你在几百年里面做的还要多！”
瓦蕾莉卡愣住了，小狼也愣住了，瑟拉娜喊道：“而你们呢，父亲一心只想用我的血去完成心愿，你却只想要他失败，你将我活埋在那冰冷的石棺里几百年，可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为何就不能开开心心地活着，为何一定要被你们摆布利用呢？”
小狼和瓦蕾莉卡都惊异地看着瑟拉娜，听着她发泄心中的愁苦：“我是吸血鬼，是‘冷港女儿’，父亲就认为我有义务帮助他完成那个荒诞的预言。而你呢，你为了保护我，不让父亲杀了我，就让我远离一切我想要的东西吗？！”
瓦蕾莉卡沉默了，面色渐渐缓和下来，对小狼说道：“真奇怪，瑟拉娜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乖女儿了，她似乎长大了，而且她说得对，作为母亲，我的确忽视了她的感受，一心只想阻止哈孔。但是你究竟是什么人，敢于和哈孔作对？”
小狼毫不迟疑地说道：“我是天际九大领地的男爵、是冬堡法师学院的大法师、是黑暗兄弟会的聆听者、是帝国军团的总督、我还是勃耶西亚大君和莫拉格.巴尔大君选中的勇士，要是你觉得我的身份多得记不住，那你可以只记住最后一样：我是不久前击败了世界吞咽者奥杜因的龙裔。”
瓦蕾莉卡听得呆住了，瑟拉娜睁大眼睛，惊异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这样出色的人，你为何没有告诉我呢？”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曾问起啊。”小狼温和地微笑着，瓦蕾莉卡忽然冷笑道：“难道你真的不是贪图瑟拉娜的美貌才跟她在一起吗？”
小狼立即就想要发作，又强行按下怒气，瑟拉娜已经幽幽地叹息道：“母亲，你又误会了他，小狼不是那样的人；况且他身边早就有个同伴阿尔瓦，也是吸血鬼，不知道比我漂亮多少，他怎会看得上我呢……”
这话令小狼感觉怪异，细细听来，似乎蕴含着无奈和伤感，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瓦蕾莉卡瞪着小狼，过了很久，才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愿意将上古卷轴交给你，希望你真的能够阻止哈孔得到奥瑞埃尔之弓。”
小狼大喜，连连道谢，瓦蕾莉卡叹道：“我只希望这件事情有个好的结局。”
“母亲，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好吗？”瑟拉娜问道，瓦蕾莉卡微笑着，面色变得很柔和，她说道：“瑟拉娜，你忘了我也是‘冷港女儿’吗，我回到天际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可能增大了你父亲达成那预言的机会。”
小狼不安地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困惑，我知道吸血鬼是不会衰老的，瑟拉娜既然是你和哈孔的女儿，为何会是个少女呢，我是说，她应当在出生的时候就是吸血鬼了吧……”
瓦蕾莉卡笑了，苦涩地说道：“不是，其实我和瑟拉娜都曾经是人类，我曾经深爱过哈孔，所以嫁给了他，生下了瑟拉娜，按照传统，瓦奇哈家族的女性必须在莫拉格.巴尔的召唤日那天将自己献祭给他，多数人是……活不下来的，只有适合成为最优良的瓦奇哈吸血鬼的人才能生存，瑟拉娜和我都是在那时候才变成吸血鬼的。”
小狼吃惊地望着低头不语的瑟拉娜，忍不住问道：“难道瑟拉娜是自愿接受莫拉格.巴尔的……蹂躏吗？”
“获得莫拉格.巴尔的血脉，被选中成为他的后裔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她是不敢也不能拒绝的。”瓦蕾莉卡淡淡地说道。
瑟拉娜的头垂得更低，浑身都在发抖，小狼叹了口气，对瓦蕾莉卡说道：“好吧，根据圣蛾祭司德西昂看到的景象，我们需要找到三卷上古卷轴，现在就差你手里的那一卷了。”
“我将它放置在内殿的深处了，我偷走它们之后，哈孔一定暴跳如雷，因为就连瑟拉娜也不见了，”瓦蕾莉卡怜惜地看着瑟拉娜，想了一下，对小狼说道：“我总是怀疑你的真实企图，不过既然瑟拉娜信任你，我也会尽量帮助你。可是我得先告诉你，吸灵魔派了一条名叫杜耐维尔的巨龙守护着那地方，它们也很想得到上古卷轴，而我坚决不同意，所以那条龙是在监视我的，假如你要拿走上古卷轴，就一定要击败它才行。”
小狼吃了一惊，随即微笑道：“想不到这里也有龙，就交给我吧，除非它比奥杜因还要难缠，否则我一定能解决它。”
瓦蕾莉卡将信将疑地说道：“那么，你们跟我来，我倒想见识下你如何杀掉那条据说是不会死亡的龙。”
她推开了身后的大门，当先走了进去，小狼对低头不语的瑟拉娜说道：“来吧，别再想了，我很抱歉提起令你难受的事情，这是我的错。”
瑟拉娜抬起头强笑道：“这哪是你的错呢，是我不该降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咱们跟上母亲吧。”
这宫殿很大，但是四处一片漆黑，瓦蕾莉卡走在前面，小狼与瑟拉娜跟在身后，她的脸上渐渐恢复了平静，小狼低声问道：“瑟拉娜，见到母亲之后，你的心情好些了吗？”
瑟拉娜诧异地说道：“被你看出来了，确实是这样，刚才那些话，你不知道我很久之前就想要说出来了，但是一直没有勇气，可是你在我旁边时，我不知怎地就全说出来了，我觉得心情舒服多了。”
瓦蕾莉卡低声叹息着，瑟拉娜并没有察觉，只顾跟小狼吐苦水：“你不知道，我曾经深爱着父亲，他是个了不起的家长，但是自从他听到那则预言，它就成了他生命的全部，其他的人，无论是母亲或者是我，都变得微不足道，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
小狼苦笑道：“当然不能了，我没有遇到过那样的事情。”
瑟拉娜并未听清小狼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我曾经跟母亲的关系十分密切，但我现在才开始怀疑，我是否一开始就只知道接受她的思想和主张，因此忘记了自己呢？”
小狼看出来了，瑟拉娜此刻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倾吐的对象，并不在意自己是否听明白，也就默默地任由她说下去，“我将自己奉献给莫拉格.巴尔的时候，跟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很冷淡了，我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成为吸血鬼，我也不明白他们为何都沉迷在找寻力量之中，我现在才明白他们两个是一样的糟糕，都是病态啊，最后我不得不承担起他们所有的期待来，你一定无法想象生活在那样的家庭是何种滋味吧？”
此时，三人已经走进一个露天的大院，瓦蕾莉卡忽然喊道：“当心，它来了！” 瑟拉娜吃了一惊，惊惶地抬起头来，小狼早已将弓箭握在手里，停下脚步望向天空。
一条巨龙掠过头顶，尖啸着在空中盘旋，与此同时，地面上冒出好多个黑色的骷髅，瓦蕾莉卡和瑟拉娜大声怒喊，施展闪电术往骷髅击去，她们手中发出的电光照亮了黑洞洞的大院，小狼却只盯着巨龙，它看起来就像奥杜因或者帕图纳克斯那样古老，小狼想象不出为何在这种地方也会有龙。
只见它悬在空中，急剧地拍打着双翼，大嘴已张开，就在这一瞬间，小狼用全部的力量对着它发出一声怒吼：“约尔——扎——弗鲁！”
这一声龙破曾将翱翔于世界之喉上空的奥杜因击落，也同样重创了这条龙，它沉重的身躯堕落在地面上，小狼立即张弓搭箭对它射去，杜耐维尔发出一声狂吼，竟然裂成无数细微的尘埃，继而消失得无影无终，令正准备吸收龙魂的小狼愣住了。
瓦蕾莉卡与瑟拉娜齐声惊呼，瑟拉娜用惊讶而敬佩的目光看着小狼，瓦蕾莉卡微笑道：“啊，我失态了，不得不承认我想不到会目睹它在我面前被打败，但我非常怀疑它是否真的死掉了。”
小狼收起弓箭，纳闷地说道：“我也不知道，除了奥杜因之外，还没有哪一条龙被我杀死之后就这样消失的，我并没有吸收到龙魂。”
展示实力是证明自己的最好办法，现在瓦蕾莉卡的态度友好了许多，眼神也变得亲切起来，“唔，你很诚实，我现在相信你刚才说的是实话，你的确有挑战哈孔的实力，”她看了一眼瑟拉娜，含笑道：“有你和她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小狼从未想过要挑战哈孔，也许因为他是瑟拉娜的父亲，所以不曾想过该如何应付他，然而怎么看都觉得瓦蕾莉卡的笑容意味深长，偏偏又挑不出什么错处来，只得含糊地点头。
瓦蕾莉卡走到一个角落里，小狼眼见这儿摆着一套炼金术的设备，一个箱子，还有几本书，想必就是当日她进入灵魂石冢时携带的东西，心中感慨她竟然就这样躲藏了几百年，不免有些难过，瑟拉娜更是神情悲伤。
“乖女儿，别难过，我在这里唯一的不愉快是没有人可以聊天罢了。”瓦蕾莉卡柔声安慰道。
她打开了箱子，回过身说道：“现在，我将它交给你们，拿了就赶快走吧。”
瑟拉娜的神色颇为不舍，小狼劝说道：“我觉得你和我们一起回去比较好，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有什么用处呢？”
瓦蕾莉卡摇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忽然严肃地说道：“在我给你卷轴之前，我要提一个条件。”
“你说吧。”小狼没想到她还会有此一说，瑟拉娜莫名其妙地看着母亲，瓦蕾莉卡冷冷地说道：“我将瑟拉娜交给你了，你要一辈子对她好，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一定要吸干你的血。”
小狼愣住了，这话的意思无论如何不能装作听不明白，瑟拉娜的俏脸立即涨得通红，忽然俯身在炼金桌前假装捣腾药剂，再不敢看瓦蕾莉卡或者小狼。
瓦蕾莉卡在等待小狼的回答，小狼只得含糊地说道：“我保证，绝不会伤害瑟拉娜，并保护她不受伤害，如果她一直在我身边的话。”
瑟拉娜支起身子来，默不做声地走开了，小狼不安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瓦蕾莉卡叹息道：“诚实和勇敢你都全占了，真是可惜啊，好吧，当我没有提过刚才的事情。”她将手伸进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上古卷轴来，小狼轻轻接过，激动地将它放进背包里。瓦蕾莉卡微笑道：“现在，我送你们离开这里吧。”
小狼点点头，三人默默地走到内殿的入口处，瓦蕾莉卡站住了，强笑道：“孩子们，很遗憾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回去，咱们就此别过吧。”
瑟拉娜不忍地问道：“母亲，难道你要在这里住一辈子吗？”
瓦蕾莉卡缓缓说道：“瑟拉娜，我考虑过了，哈孔不但必须被打败，还应该被消灭，那样我和你才会彻底安全，我也才能回到天际去。”
瑟拉娜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当然了，他毕竟是你父亲，也是我的丈夫，”瓦蕾莉卡苦笑，对惊愕的小狼说道：“你要明白，很久以前我嫁的那个哈孔已经死了，现在的他是个疯子，他只会给瓦奇哈族吸血鬼带来灾难。”
小狼吃惊地睁大眼睛，瓦蕾莉卡接着说道：“想一想，要杀了自己的妻子或者女儿，然后每天对着太阳射一箭，让世界从此陷入黑暗，会招来怎样的后果？没错，从此吸血鬼不再畏惧阳光，可以统治整个大陆了，但是其他的种族会怎么想？我敢说无论是精灵族、诺德人、帝国人还是虎人、亚龙人，都会凝聚起来，用所有的力量来阻止我们，摧毁我们，直到最后一个吸血鬼被消灭为止，但是这个简单的道理哈孔就是听不进去，他以为力量可以征服一切，却不知道力量也能带来毁灭。作为吸血鬼，我们本该生活在黑夜里，这是吸血鬼的生存之道啊。”
小狼点点头，为她的见识而感到敬佩，微笑道：“那么，等到哈孔垮台的那一天，我们会来跟你说一声的。”
瓦蕾莉卡叹道：“等你办到再说吧，再见了，瑟拉娜。”
瑟拉娜一边跟着小狼往外走，一边频频回首，瓦蕾莉卡就倚在内殿的墙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像是一尊石雕。
小狼微笑道：“瑟拉娜，别难过，要是一切顺利的话，你们很快就会有相见之日的。”
“是的，但那将意味着我失去了另一个曾深爱的人，你认为孰轻孰重呢？”瑟拉娜反问道，小狼顿时哑口无言，瑟拉娜强笑道：“好了好了，卷轴拿到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在走向外殿的时候，小狼终于忍不住问道：“瑟拉娜，刚才你似乎夸大了一些事情吧？”
“我夸大了什么事？”瑟拉娜无精打采地问道，
“你说我关心你、理解你、容忍你，为你做了好多事情，”小狼纳闷地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啊。”
瑟拉娜微笑道：“我说的是真心话，是你自己没当一回事而已。那一天在独孤城，你为我打造武器，这就是关心；在黎明守卫城堡你选择信任我，这就是理解；我提出的种种无理要求，你全都答应了，这就是容忍，你别当我是个不韵世事的小丫头啊。”
小狼默默地听着，瑟拉娜接着说道：“至于你为我做的事情就更多了：你将我救出幽空地穴，送我回家；陪我进瓦奇哈城堡找寻母亲；危难时刻救了我一命；为了进灵魂石冢宁愿失去一部分灵魂。你本来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对待一个不相干的吸血鬼的，你却做了，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能说你没有为我做过什么吗？”
她的语气很激动，小狼惭愧地笑了，没有想到瑟拉娜天真无邪的外表下，有着非常敏锐的心思，正要对她说点什么，只见在殿外的巨石上竟然盘踞着一条龙，正是刚才被自己一箭射杀的杜耐维尔，大吃一惊之余立即拿出弓箭，踏上两步，挡在瑟拉娜身前，喝道：“你果然还没死，不妨再斗一场吧。”
“我不想和你较量，都瓦克因，如果我知道是你来到这里，刚才一定会更友好些，” 杜耐维尔毫无敌意地说道，“现在我只想和你谈一谈，也许你还能帮助我呢。”
“你知道我？”小狼感到意外，收起弓箭向它走去，瑟拉娜睁大眼睛躲在小狼身后，惊讶地看着巨龙。
杜耐维尔说道：“当然了，即使是被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空气污浊的鬼地方，我也能得知世界吞咽者奥杜因灰飞烟灭的消息，你那一记龙破明白无误地告诉我：都瓦克因来了。”
“嗯，杜耐维尔，”小狼走到它的面前，问道：“我也很想知道，你本该是翱翔于天际的龙，为何会在这里。”
巨龙叹息道：“你说得对，都瓦克因，我本是强大的龙，在战场上从未落败，可是我从不安分守己，只想要变得更强大，我开始探索被你们称为死灵法术的力量。后来，吸灵魔诱惑了我，同意给予我召唤亡灵大军的能力，而且只要呆在灵魂石冢，我便能获得永恒的生命，所以刚才你那一箭射不死我。作为回报，我需要成为灵魂石冢的守护者，在那个叫瓦蕾莉卡的女人死亡之前，我不可以离开。于是我来到了这里，一呆就是几百年。”
小狼失笑道：“原来如此，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吸血鬼，除非被杀，否则是不会死亡的？”
“当时我确实不知道，等我看出来时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不能背叛自己的誓言，也不能杀了她，”杜耐维尔无奈地说道：“我被困在生与死之间，现在，我已经成为灵魂石冢的一部分，要是离开这里，我很可能会死掉，我几乎已经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但是我非常不甘心，哪怕能再看一眼天际的蓝天也好啊。”
小狼同情地问道：“原来如此，那么，你要我怎么帮助你呢？”
“我愿意传授你一种龙吼，你在天际的原野上吼出我的名字，我就能响应你的召唤，使我能够暂时离开这里，我能为你战斗，” 杜耐维尔恳求道，“你能同意吗？”
“当然了，我答应你，我会的，”小狼肃然答道，“你是巨龙，你应当获得自由，不该被困在这个地方。”
杜耐维尔高兴地喊道：“谢谢，啊，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在雪原上翱翔，还有，我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想要告诉你，那一枚束缚了你部分灵魂的黑色灵魂石，就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一个祭台上，有几个骷髅把守着它，对于你来说一定不成问题，只要你拿到它，就能取回属于自己的灵魂，你会完全复原的。”
这是个好消息，小狼欣喜地说道：“很好，我也要谢谢你，我会去夺回那灵魂石的，但你还是先教会我召唤你的龙吼吧。”
在小岛的对岸，阿尔瓦还在等待，在纷飞的大雪中，她宛如披着银装，显得凄凉而孤独，看着小狼和瑟拉娜走下小船，她放心地叹了口气。
小狼微笑道：“阿尔瓦，我们回来了，我很抱歉让你等待，现在我们离开这里吧。”
“你若是真的过意不去，今后不要让我孤零零地等你就好，”阿尔瓦泛起苦涩的笑容，说道：“等待你归来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嗯，我答应你，今后不再有那样的事情，”小狼满怀歉意地说道，“我们已经拿到了第三个上古卷轴，可以回去找德西昂了。”
“那么走吧，路远得很呢。”阿尔瓦疲倦而朦胧的目光停在小狼的脸上，并不问是怎么取得的。
三个人继续上路，穿过莫萨尔城郊时，阿尔瓦有点迟疑，但终于什么也没说，小狼走在最前面，瑟拉娜心事重重，谁也没有留意到她的异样。
沿着大路来到风盔城北边的雪原上，小狼停下脚步，看着湛蓝的天空，笑道：“这里很不错，来帮助杜耐维尔达成心愿吧，它不是渴望在雪原上翱翔么。”
瑟拉娜拍手欢笑：“好啊，我还真想看看巨龙。”
随着小狼对着天空高声吼出杜耐维尔的名字，雪原一阵颤动，巨龙出现在地面上，它兴奋地吼道：“啊，这是清新的空气，我终于得到释放啦，多谢你，都瓦克因！”
阿尔瓦惊异地看着这条黄色的巨龙，小狼微笑道：“飞吧，杜耐维尔。”
杜耐维尔拍打双翼，飞上天空，在雪原上盘旋，发出高亢的吼声，它是那样的悠然自得、心满意足，小狼凝视着它的身影，感慨地说道：“真不错，我想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吧。”
瑟拉娜惆怅地说道：“看到这条龙，我就想起母亲，她独自躲在灵魂石冢里面，真可怜。其实永恒的生命又有什么用处呢，如果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就算让我当圣灵我也不愿意。”
阿尔瓦吃惊地看着瑟拉娜，似乎是被她的话触动了，小狼随口问道：“我倒是觉得吸血鬼并不是你向往的生活呢，是这样吗？”
瑟拉娜没有回答，只是发出短促的笑声。
三个人默默地注视着巨龙自由自在地翱翔，然而时间不长，它的身影便从天空中消失了。小狼叹息道：“自由是宝贵的。走吧，咱们到风盔城里休息一晚，我累坏了。”
“我也一样，”阿尔瓦和瑟拉娜异口同声地说道，各自看了对方一眼便转过脸去，小狼本来想发笑，见状也笑不出来了。
在旅馆里饱餐一顿之后，小狼领着两个美女回到海里姆，走上二楼，说道：“来，咱们谈一谈接下来的事情吧。”
阿尔瓦和瑟拉娜一齐点头，小狼来回踱步，沉吟道：“现在我们已经拿到所有的卷轴，应该能够得知奥瑞埃尔之弓在什么地方，但是找到它之后呢？”
“把它藏起来，或者留着自己用，它不是神的弓吗，正好适合你来使用。”阿尔瓦说道，小狼点点头，问道：“瑟拉娜，你的想法是什么？”
瑟拉娜低声道：“在来这里的路上，我一直在问自己，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母亲的话我听得很清楚，她说父亲必须死，而我总觉得，其实父亲也很可怜，而我夹在他们之间左右为难。”
小狼停下脚步，温柔地说道：“是的，我顾虑的正是这个，作为女儿你一定会很难受，那么你认为按照阿尔瓦的提议，将它藏起来不让哈孔得到，能够解决问题吗？”
“不能，我知道父亲的个性，”瑟拉娜冷静地说道，“他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找寻，甚至是追杀我们一辈子，他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阿尔瓦不做声，小狼叹了口气，说道：“那么，如果到最后只能选择杀了他，你会怎样？”
“我……我只希望那天来得晚一些，”瑟拉娜痛苦地说道，“但我相信那是我唯一的选择了。”
“可怜的姑娘，”小狼同情地说道，“命运对你太残酷了。”
“不一定，至少它让我遇见了你，不是么？”瑟拉娜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小狼没听清楚，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瑟拉娜嫣然一笑，打了个呵欠，说道：“没什么，我说我困了，需要休息，能给我找一张床吗？”
回到黎明守卫城堡，小狼见到伊斯拉恩正心事重重地站在门口，不禁对他微笑道：“宽心些，我们已经找到了所需要的上古卷轴，多亏了瑟拉娜的帮忙。”
伊斯拉恩显得很意外，他凝视着瑟拉娜说道：“是吗，也许我确实对她有误会，但是现在我们有新的麻烦了，你去跟德西昂谈谈吧。”
他叹息着走开了，小狼心中隐隐地感到不安，找了一会儿，才在城堡的角落里见到了德西昂，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正在摸索酒杯，小狼注视着他的动作，倒吸一口凉气，吃惊地问道：“祭司，你的眼睛怎么了？”
“哦，是小狼啊，你回来了，可有找到上古卷轴吗？”德西昂侧着耳朵，淡淡地问道，小狼答道：“我已经得到三个卷轴了，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