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林月动雪满空 野草蔓幽共惆怅（2）
“我不在乎，而且我不会骑马，”瑟拉娜干净利索地答道，全无扭捏之意，阿尔瓦露出讥讽的笑容，小狼又说道：“那么我和你一起骑独角兽好不好？”
“不好，我怕摔下来，”瑟拉娜一本正经地答道。
小狼为难了，瑟拉娜笑嘻嘻地说道：“你可以骑你的独角兽嘛，当然啦，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和我一起走路吧。”
阿尔瓦无声地冷笑着，小狼假装没看见，转身走上通往独孤城的大路，身后跟着两个吸血鬼美女，阿尔瓦目无表情，瑟拉娜却是满心欢喜，东张西望地看着路旁的山花，还有飞舞的彩蝶，显得十分开心
三个人走走停停，独角兽和阿尔瓦的马就跟在后面，这情形实在非常怪异，小狼心情郁闷，想不到身边多了个美女，也多了烦恼。
整整走了一天一夜，三人终于来到龙桥镇，小狼向镇上的人打听可有一个祭司来到这里，有个小孩说道：“他们刚走，向着马卡斯城去了。”
又饿又累的小狼只想大吃一顿，却只能招呼阿尔瓦和瑟拉娜跟上自己，走出龙桥镇，前往马卡斯城。又走了一段路，阿尔瓦忽然说道：“我闻到鲜血的味道，他们准是出事了。”
瑟拉娜同样神色凝重，小狼吃了一惊，撒腿就跑，在一个转角处，果然见到几滩血迹，一辆马车翻倒在地上，马已经死了，旁边还有一具帝国士兵的尸体，小狼诧异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车子出事故了吗？其余的人又到哪里去了？”
瑟拉娜摇摇头，说道：“不是的，你过来瞧瞧，”她拨开草丛，又现出一具尸体来，说道：“你看，它是瓦奇哈吸血鬼。”
小狼立即明白了，说道：“它们把祭司劫持走啦，准是你父亲派来的手下，大概是想要知道怎样阅读上古卷轴吧，他倒是跟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真是个傻瓜，没有卷轴，光是劫持个祭司有什么用？”阿尔瓦冷冷地说道，瑟拉娜涨红了脸，小狼赶紧说道：“我们还是赶紧找到那个祭司吧，希望他还活着。”
阿尔瓦微笑道：“我看不难，地上的血迹还是新鲜的，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见，我们就跟着血迹走吧。”
小狼点点头，说道：“按照马车夫的说法，那位祭司跟几个帝国士兵在一起，但是这里只有一具士兵的尸体，我只希望这些鲜血不是他的。”
瑟拉娜蹲在地上嗅着血浆，沉吟道：“这些血液来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人，而据说那祭司是个老头子，当然不是他的。”
看着她扮出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小狼笑了，放下心来，至少知道了那个祭司没有当场被杀，也许现在还活着。
道路上的血迹将三人带到一个山洞前，小狼想了一下，对瑟拉娜说道：“听我说，我通常是用弓箭的，所以你不要冲在我前头，免得误伤你，里面准是好些瓦奇哈吸血鬼，要是……要是你不愿意动手，就躲在我后面，其余的事情，我和阿尔瓦来做，同意吗？”
“别看不起我，我懂很多召唤法术，一定能帮上你的忙。”瑟拉娜嘟起小嘴不满地说道。
小狼笑了，态度更缓和了些，哄小妹妹似地说道：“由得你了，可是你要记住，我们是要救出那个祭司，无论你召唤的是什么，不要误伤了他才好。”
瑟拉娜点头答应，三人走进山洞，小狼拿出弓箭，开始潜行，这山洞很小，洞里的情形一目了然，只见在一个高台之上，站着三个人影，地上还倒着几具尸体，隐隐听到有说话的声音，小狼无声无息地接近高台，只见那三个人都眨着黄光闪闪的眼睛，正在高声逼问，接着传来一声苦叫，地上忽然有人动了一下，喊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小狼心中大喜，看情形那祭司还活着，立即不再迟疑，接连射出两箭，两个吸血鬼应声而倒，第三个吃了一惊，拔出武器到处张望。小狼的箭已经对准了它，却被眼前见到的情景吓了一跳，只见那两个已被自己杀死的吸血鬼在一阵紫光缭绕中站了起来，它们不声不响地抽出剑，疯狂地刺进了同伴的后背，眼见它惨叫着倒了下去，小狼愣住了，过了一会儿，那两个低血鬼又倒在地上，化作灰烬。
“都是你干的吗，瑟拉娜？”小狼终于反应过来，她笑嘻嘻地说道：“比较帅的那一个是我复活的。”
小狼哑然失笑道：“都成灰烬了，我怎知道哪个比较帅？”眼睛望向阿尔瓦，微笑道：“我们认识好久了，我居然不知道你也会召唤法术。”
阿尔瓦淡淡地说道：“在大法师面前，岂有我卖弄的余地呢，我不过是想让你知道，会一点召唤法术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尔瓦一句话嘲讽了两个人，但小狼没听出来，收起弓箭径直走上高台，只见一个灰袍老者从地上爬起，颤声道：“谢谢你们，我是圣蛾祭司德西昂，你们是谁？”他的目光落到瑟拉娜的脸上，不禁大吃一惊，喊道：“吸血鬼！”
瑟拉娜不做声，无奈地摊开两手，小狼连忙说道：“德西昂祭司，不用害怕，我是帝国军团总督小狼，也是黎明守卫的人，我们是来搭救你的，这位瑟拉娜虽然也是瓦奇哈吸血鬼，但却是我们的朋友，她帮助我们对付吸血鬼，你可以放心。”
“我知道黎明守卫，听说是吸血鬼猎人组织，居然和吸血鬼是朋友？” 德西昂诧异地摇摇头，说道：“不管怎样，能够得救我很开心，我该怎么报答你们呢？”
小狼走近他，诚恳地说道：“我们正是需要你的帮忙，听说圣蛾祭司懂得阅读上古卷轴的方法，所以我们想要请你阅读一个上古卷轴，我们需要知道奥瑞埃尔之弓的下落。”
“你说上古卷轴！我非常乐意，” 德西昂大声说道，“它在哪儿？”
小狼放心地笑了，说道：“当然不是在这里阅读，我建议你先跟随我们前往黎明守卫城堡，那儿很安全，我担心还会有其他的吸血鬼来到这里。”
德西昂叹息道：“真是奇怪，我这次来天际的原因就是因为听说上古卷轴出现了，正在到处打听，不想却被那几个吸血鬼劫持，他们杀光了我的卫兵，逼问我阅读上古卷轴的方法，我怎能告诉他们呢，于是他们威胁要吸干我的血，正好你们赶来了。我非常乐意跟随你们走。”
“路很远，我们赶紧出发吧，” 饿得发慌的小狼说道，“当然了，先到龙桥镇吃点东西，再回城堡，我相信伊斯拉恩一定会热情款待你的。”
德西昂微笑道：“我很乐意，我饿了，那些吸血鬼也饿了，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赛罗迪尔的太阳了。”
伊斯拉恩果然十分热情地接待了德西昂，一番寒暄之后，他微笑着对小狼说道：“我很高兴你这么快就找到一个圣蛾祭司，那么，让我们听听他能看见什么吧。”
德西昂急不可待地说道：“正是，上古卷轴在哪里呢？”
小狼在想着自己背包里的那一个卷轴，犹豫着要不要拿出来，瑟拉娜已经将背上的上古卷轴交给了德西昂，她的神情很紧张，德西昂却很镇定，他毫不迟疑地打开了卷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只听得他沉声说道：“这一份卷轴记载的是太阳的秘密，我看见了一把巨大的弓，它准是你们要找的奥瑞埃尔之弓。可是，我还看见了这样的文字：‘吸血鬼君王即将诞生，巨龙回归天际的年代，战乱不息，黑暗将吞噬光明，白天与黑夜无异’……但是，就只有这么多了吗？”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瑟拉娜提到的传言竟然是真实的，而不是无稽的谣言？”小狼与伊斯拉恩彼此凝视着对方，心中生起同样的疑惑，但谁也不敢做声，生怕打断德西昂的阅读。他接着说道：“等一下，我明白了，关于这把弓的下落，写在了其他的卷轴上，我已经看见了其他两个上古卷轴，一个记载了巨龙的秘密，而另一个记载着远古时代吸血鬼的力量……现在，我什么也看不见了，那上面一片漆黑……”
德西昂的身子一阵摇晃，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卷轴几乎要从他的手中滑落，小狼抢上两步，扶住了他，德西昂定一定神，将卷轴递给小狼，微笑道：“好朋友，我已尽我所能。现在很清楚，必须找到其余两个上古卷轴，才能知道那把神弓的下落，按照刚才我看到的内容，大概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加油吧。”
伊斯拉恩友善地说道：“多谢你，老兄，请你去休息吧，你看起来很不好。”
“我很愿意，我非常累。” 德西昂呻吟着，摇摇晃晃地跟随伊斯拉恩走进城堡深处。小狼将手中的卷轴递给瑟拉娜，她摇摇头，说道：“给你了，这东西陪伴了我几百年，也该告别它了。”
小狼点点头，将卷轴放进背包，严肃地道：“你们都听见了，要找到那把弓，必须先找齐三个上古卷轴，记载龙族力量的卷轴在我手里，所以只差最后一卷了。”
阿尔瓦点点头，说道：“这一卷应该就在瑟拉娜母亲手中。”
“我也这样认为。瑟拉娜，你母亲如今在哪儿呢？”小狼问道，瑟拉娜很干脆地答道：“我不知道。”
小狼诧异地看着瑟拉娜，“我真的不知道，”她为难地说道，“那天母亲将我带到幽空地穴之后，告诉我她也要躲到一个很安全的、父亲绝对找不到的地方去，除此之外她什么也没说，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你的母亲并不信任你，”小狼心中想着，说道：“这样说来我们还得先找到你母亲才行，你是女儿，应该很了解她的吧？想一想，她会躲在哪里，那地方是你父亲想不到的、或者是虽然想得到但是却去不到的？”
“可是我并不了解她，再说天际这么大，我真的想不出来，”瑟拉娜呻吟道，“要不你举出些例子来？”
阿尔瓦嘲讽地笑了，小狼无可奈何地说道：“比如说，所谓你父亲想不到的地方就是：你母亲偷了上古卷轴，任谁都会以为她准会逃之夭夭，但她却躲在瓦奇哈城堡的某个角落，例如地下室，你父亲会上天入地地找她，却想不到是在自己的家里……”
瑟拉娜忽然欢呼道：“你说得对，她准是还在城堡里！”
小狼和阿尔瓦都愣住了，瑟拉娜兴奋地说道：“当然不是什么地下室，城堡大得很，还有个后花园，那是属于我母亲的地盘，她在那儿栽种了许多的药材，父亲最讨厌那里，他不喜欢那种味道。”
小狼摇摇头，说道：“瑟拉娜，花园必然是露天的对吧，很难想象你母亲会躲在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你父亲不傻，他不会没有想过要去那里看看的，即使他自己不去，也会派人去看的，所以你母亲的藏身处必然是个更加隐蔽的地点才是。”
阿尔瓦点头表示赞成，瑟拉娜却绞着双手，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常理，但她可不是个常人啊，我坚信她一定就在那里，我们去找她吧，求你了。”
小狼只感到自己的脑袋发涨，本能地想要拒绝，但总说不出口来，只得苦笑道：“好吧，我又输给你了，我同意陪你去找她。”
瑟拉娜一声欢呼，阿尔瓦却冷笑道：“小狼，你真的认为会找得到人？”
“即使在那儿找不到，我也希望能在城堡里找到些关于她下落的线索，莫要忘记德西昂所看到的隐喻，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小狼认真地说道，阿尔瓦愣住了，露出深思的神情来。
小狼又对瑟拉娜说道：“不过，你父亲可不会乐意见到我去敲你家的门，有法子偷偷溜进去吗？”
瑟拉娜拍掌笑道：“当然有，我们可以从城堡的后门进去，虽然难走一些，但是也能够去到后花园，。”
“很好，就按你说的办吧，”小狼同意了，阿尔瓦无奈地点头，三人急匆匆地走出大门，前往瓦奇哈城堡所在的小岛。
通往独孤城的道路宽且直，纯粹是为了消磨旅途中的无聊时光，小狼与瑟拉娜攀谈起来：“跟我说说你母亲的情况吧。”
瑟拉娜兴致勃勃地说道：“她叫瓦蕾莉卡，非常多才多艺，她擅长死灵法术，教给我许多召唤法术；她还精通炼金术，指导我如何种植各种草药，平时父亲跟我相处的时间很少，我一直是和她相依为命的，我们就像最要好的姐妹一样无话不谈。”
小狼微笑道：“看起来你和她的感情很好。”
瑟拉娜惆怅地说道：“可不是么，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自从父亲沉溺于那个预言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紧张，他们经常争吵，母亲越来越为她自己和我的安全担心，如果说父亲是一心想要完成那预言，那么母亲就是一心想要他失败，她认为只有那样才能保全我们俩，而且我也能感觉出来，父亲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很奇怪，像是看一只酒杯，一件衣服，惟独不像是看女儿。”
小狼不由得想起了赫鲁加和海尔吉，冷笑道：“这世上还真的有那样一类父亲，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无视妻女的死活，我认识一个那样的男人，我很高兴他被我杀了。”
阿尔瓦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小狼并未发现她的异样，依然跟瑟拉娜交谈：“但是我觉得哈孔对你还不至于那样吧。”
瑟拉娜叹息道：“这是因为他只是需要我或者母亲的血，并不一定要我们死啊，如果我们愿意支持他的话，可是我们并不赞同他……现在母亲失踪，我就是他唯一的指望了，不是吗？”
小狼听出了她的恐惧，安慰道：“那你可以放心，只要有我在，不会让谁来伤害你，即使是你父亲。但是我不明白，你母亲何以会跟他决裂呢，她不也是个吸血鬼吗？”
瑟拉娜微笑道，“我母亲非常有主见，她认为那样做是个天大的错误，到了后来，她脑子里想的就全都是如何令父亲失败，对我渐渐不闻不问了，我每次去花园看她，没说几句话就要赶我走。”
瑟拉娜的表情是如此的辛酸，小狼看着这个花季少女，渐渐地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了，既缺乏父爱，又失去母爱，真不知道她夹在两个相互仇恨的大人之间是如何成长的。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说明，我父亲不是为了个人私利，身为瓦奇哈家族的首领，他认为自己有义务有责任将家族发扬光大，”瑟拉娜望着出现在天水线上的瓦奇哈城堡，很认真地说道，“也正因为如此，他要求我和母亲都应当为了达成预言而奉献自己，并对我们的拒绝非常愤怒。”
“我向你道歉，”小狼坦率地说道，“可是现在你却跟我们在一起，这样一来，身为瓦奇哈吸血鬼的你不会感到十分为难吗？”
瑟拉娜嫣然一笑道：“好几百年不曾说话，我以为自己已经变哑巴了，可是今天我却说个没完没了。是啊，最高兴的是你能明白我的心情，真是太好了——我的确很为难，他毕竟是我父亲啊。”
走到码头的小船旁边，小狼想了一下，对一直沉默不语的阿尔瓦说道：“阿尔瓦，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或者你可以去独孤城里等我回来。”
“你忘了上次差点变成晚餐的事情了吗？这城堡凶险无比，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吗？”阿尔瓦冷冷地说道。
小狼听得她的语气不对，立即解释道：“这一次我们是偷偷地溜进城堡去找人，而不是去打架的，所以越少人进去，就越不会被发现；况且即使不幸被发现，我自信也能应付，反过来说，如果我对付不了那些吸血鬼，就更不能让你去冒险了，你明白了吗？”
阿尔瓦苦笑道：“好吧，随便你了，我就等在这里吧，看看海景，吹吹海风也不错。”
小船靠岸了，小狼与瑟拉娜绕着雄伟的瓦奇哈城堡兜了个大圈子，来到城堡的后门，一道长长的楼梯通往一扇紧锁的大门，小狼蹲在礁石上，仔细地观察着，低声问道：“这里就是你们家的后门吗？”
瑟拉娜答道：“是啊，小时候我常来这里玩，怎么了？”
小狼微笑道：“你家里好气派，居然有几个骷髅把守后门。”
“这算什么，里面的骷髅多得是呢，”瑟拉娜大咧咧地说道，小狼说道：“你是哈孔的宝贝女儿，可否跟它们商量下，让我们通过吧？”
瑟拉娜咯咯地笑了，“你当我能指挥它们吗，它们只听从我父亲的命令，你不是我们的同族，它们会毫不犹豫地攻击你的。”
“真是遗憾，”小狼嘴里说着，已经拿出弓箭来，低声说道：“咱们动手吧，利落点儿，我可不想惊动令尊。”
瑟拉娜苦笑道：“知道了，我比你更不愿意见到他。”
“那好，我开路，你断后。”小狼微笑道，话一出口自己也愣住了，身边的人并不是阿尔瓦，而是瑟拉娜，自己怎会冲口而出呢？
小狼施展箭术将几个骷髅击倒，看看附近再也没有动静了，才来到后门，施展撬锁术，将大门打开，一股腐臭而潮湿的气息立即涌出，熏得小狼几乎要窒息，赶紧后退几步，瑟拉娜非常尴尬地说道：“很对不起，真是难为你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狼才缓过气来，苦笑道：“别说了，这是我自愿的，可是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就全靠你指点了。”
小狼鼓起勇气，溜进了瓦奇哈城堡，这里昏黑而潮湿，气味极其难闻，墙壁上沾满了紫色血斑，地面散落着泛黄的碎骨，家具布满灰尘，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不曾清理过了，小狼尽量不去想地上被自己的靴子踩碎的是何种动物的骨骼，只管张弓搭箭对准前方，小心地缓步前行。
瑟拉娜紧跟在身后，口中不住地低声指点：“向左转……上楼梯……向右……”小狼依照她的话穿过一个个房间，只感到此地形同废墟，丝毫没有住人的迹象，只有一个个骷髅在走动，似乎在警戒四周，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常来这里玩吗？”
“当然不是，”瑟拉娜一本正经地说道：“小时候父母从不允许我随便到城堡外面玩，但我喜欢到海边玩沙子，正门我出不去，文加墨大叔不会给我开门的，所以我只好走后门啦。”
小狼诧异地问道：“那这些骷髅呢，它们不管你？”
瑟拉娜不屑一顾地说道：“在我还是个小姑娘时，就拿它们来练习闪电法术，我偷偷告诉你吧，我对毁灭系魔法也很在行的。”
小狼很想问一句她家里的骷髅是从哪里来的，终究不好意思问出来，目光落到她手里的匕首上，不由得惊奇地问道：“这把匕首我觉得很眼熟，莫非就是我送给你的那一柄？”
“是啊，我一直带在身边的，要不是看到它，我也不会想起应当去你呢，嘻嘻。”瑟拉娜嬉皮笑脸地说道，小狼微笑道：“很好，我很高兴你喜欢它。”
瑟拉娜眼波流转，咬住嘴唇说道：“我们快走吧，还要走很远才能去到后花园呢，我没有跟你说过吗，我家大得很呢。”
“我看出来了，但是我们走了很久了，”小狼不解地问道，“我们经过的房间就跟废墟一样，难道你父亲就不管一管吗，这里毕竟是他的城堡啊。”
瑟拉娜叹息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他就只关心那个预言，而且没有女主人的家自然不会是整洁干净的，你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
“不见得，我有好几幢房子呢，虽然都没有女主人，但干净得很，”小狼不服气地反驳道。
瑟拉娜的脸上忽然有点发红，凝视着地面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会是个光棍呢。”
又走了一段路，两人来到一个房间前面，小狼谨慎地停下脚步，看着地面上流着腥红的血水，森森白骨堆积如山，隐隐地听到有低沉的咆哮声，心中大疑，瑟拉娜耳语般地说道：“当心了，父亲在这里养了两条狗。”
“狗有什么可怕的？”小狼嘀咕道，只听得房间的天花板上一阵响，落下一件血淋淋的东西来，砸在骨骼堆上，那是一具人类的胸骨，紧接着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转出两条漆黑的大狗来，眼睛红得像火炭，巨大的嘴里尖牙密布，脖子上戴着项圈，样子非常狰狞，它们奔向那具胸骨，开始争抢。
小狼再也看不下去，嗤嗤两箭将这两只狗射杀，缓缓放下弓箭，满脸发青，瑟拉娜微笑道：“你的箭术真不错，那两条狗非常厉害，我们家管这种狗叫‘地狱犬’，它们一口就能咬断你的脖子。”
“哼哼。”小狼冷笑着，瑟拉娜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了？”
小狼回过身来，凝视着她的眼睛，冷冷地说道：“瑟拉娜，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你问吧。”瑟拉娜微笑着，小狼一字字地说道：“你可有吸过人血，吃过人肉呢？”
瑟拉娜立即愣住了，掩不住满脸的诧异，“怎么了，你该不会忘记了我是吸血鬼吧，为何还要问我这个问题？”
小狼也愣住了，自己果然是忽略了这个问题，虽然是与她相识不久，但是心中并没有当真将她视作吸血鬼，而是当成了人类，这一点令自己非常费解，但是无论如何，这个答案虽说是顺理成章的，但使得小狼感到极度的不愉快。
“好吧好吧，我向你坦白，自从被母亲关在石棺里，我就再也没有做过你说的事情，”瑟拉娜无奈地说道：“认识你之后，我明白了人类之中也有着像你一样的人，而不是我父亲所说的劣等生物。难道你就没有留意到，我们一路过来，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吗，我可有吸过谁的血？”
小狼意识到她说的是实话，不由得想起了阿尔瓦，问道：“作为吸血鬼，要是长期不吸血，会怎样呢？”
“会衰弱，不能让自己的体能保持在巅峰状态，”瑟拉娜说道，“一些半路出家的吸血鬼一定要经常吸食人血才能保持相貌，否则会变得面目可憎，但是作为拥有纯正血统的吸血鬼，我父母和我都没有这种困扰，否则我被关了几百年，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小狼点点头，为自己刚才过于严厉的态度感到难为情，瑟拉娜看出来了，故意叹口气，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道：“那天你被机关扎破了手掌，我嗅到你的血，那味道真是香啊，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现在有点饿了，你能够让我吸血吗？”
“不行，我可不要变成吸血鬼，”小狼被吓了一跳，想了一下又说道：“但是我可以割破手掌给你舔血，怎样？”
“你当真了啊，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呢，好了，继续走吧。”瑟拉娜非常高兴地说道。
若是没有瑟拉娜指路，小狼估计自己很可能会彻底迷失在迷宫般的瓦奇哈城堡里，幸而这一段非常令人不快的路程终于结束了，瑟拉娜推开一道门，迫不及待地奔进一个庭院，她倒是没有忘记戴上头兜，但是站在空空如也的庭院里不禁呆住了，小狼大口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很高兴终于脱困了。
“你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就像是遭了火灾似的。”瑟拉娜困惑地走来走去，极度失望地问道。
小狼点头说道：“嗯，器具都被砸了，药材几乎都被拔了，树木被烧了，看起来就像个古战场，我认为你父亲来过了，将你母亲的心血全毁了，他准是恨透了她，以至于不想再保留任何跟她有关的记忆。”
瑟拉娜低着头，难过地沉默，小狼安慰道：“别伤心，至少你母亲不在这里，并未遭到你父亲的毒手，否则他就没有必要纵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