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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9 莱拉泽尔打开手谕

  日子一天天过去,艾尔国的夏日时光也渐渐过去了,北移的太阳又再次南下。当燕子飞离屋檐的时候,莱拉泽尔学到的东西仍寥寥无几。她不再向星星祷告或是对着它们的倒影祈求。即便如此,她也还是没有学会一点人情风俗,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爱和感恩必须得想着星星说出来。艾瓦瑞克也没有意识到,总有一天,一些简单琐碎的事情会令他们彻底分开。

  有一天,艾瓦瑞克带着她来到神父的屋子,仍满怀希望地想要教她如何去膜拜神父的圣物。这善良的男子高兴地拿出蜡烛和铃铛,一只铜制的鹰饰,鹰饰可以在他阅读的时候托住他的书;一只小巧的象征性的碗,里面盛着芬芳的水;还有一只银质的熄烛器,是用来吹灭蜡烛的。他如往常一样,简单明了地给她讲着所有这些东西的起源、意义和神秘。为什么这只碗是铜的,熄烛器是银的,那只碗上刻着的符号有什么意义。他讲这些的时候,礼貌而得体,甚至还带着些好意。然而正如他自己辨识的一样,在他的声音里有着一些距离感。莱拉泽尔明白他说话的时候就像一个在海岸上安全行走的人呼唤着远处海水中身处危险的美人鱼。

  当他们回到城堡的时候,燕子也排成一条线歇在城垛上,准备飞走。莱拉泽尔曾许诺膜拜神父的这些圣物,就像艾尔山谷里那些心思单纯,对铃铛也敬畏不已的人们一样。虽然一切看起来没有那么美好,但艾瓦瑞克的内心闪过一丝新的希望。很久之后,莱拉泽尔记住了神父告诉她的一切。

  一天,她很晚才离开育儿室,经过正对着她的塔楼的高大窗户,记起来她不应该对着群星膜拜。她想起了神父的圣物,试着回想神父曾跟她说起过的东西。她不得不这样做,但是让她敬拜这些东西却又很艰难。她知道过不了几个小时这些燕子就会全部飞走。通常当它们都飞走之后,她的心情也会随之变化。她害怕她会忘记,再也记不得该如何去崇拜神父的这些圣物。

  于是她再次走进夜幕中,穿过草地,来到一条涓涓的细流旁,从里边挑出几块又大又平的鹅卵石(她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它们),她把脸转了过去,不去看那些星星的倒影。白天的时候,这些石头在水里闪闪发光,看着通身紫红,很是漂亮,此刻它们一片墨黑。她将石头捞出来铺在草场上,她爱极了这些光滑平整的石头,因为不知怎么地它们让她想起了精灵国度的岩石。

  她把石头摆成一排,这块用来放蜡烛柄,这块放铃铛,那块放圣杯。“如果我能膜拜这些可爱的石头,就好像它们就是那些本该被膜拜的东西,”她说道,“那我就能敬拜神父的那些圣物了。”

  于是,在这些又大又平的石头面前,她跪下来,对着它们祈祷,就好像它们是圣物一样。

  艾瓦瑞克在这茫茫夜色里寻找着莱拉泽尔,听到了草场上她的声音,她好似正对着圣物在低声吟唱。他好奇是什么奇特的幻想把她带到这里。

  当他看到她所崇拜的对象—四块平滑的石头,她跪在草地里,跪拜在石块面前,他说,这跟异教徒最黑暗的行径无异,简直糟糕透顶。她回应说:“我是在学习如何崇拜神父的圣物。”

  “可是只有异教徒才会这样做。”他说。

  当下,在艾尔山谷里,人们最畏惧的就是异教徒的做事方式了,虽然他们对于异教徒一无所知,只是知道他们行事黑暗诡异。说这些时,艾瓦瑞克满怀怒气,就像人们说到异教徒时带有的那种情绪一样,而他的怒气却伤了莱拉泽尔的心,因为她做这些不过是为了学会崇拜他的圣物让他开心罢了,而他却说这样的话。

  艾瓦瑞克才不会说些该说的话,抛开心里的怒气去安慰她。他愚蠢地想,没人会在任何触及异教徒的问题上妥协。于是莱拉泽尔独自一人伤心地回到塔楼。艾瓦瑞克留在原地将四块石头掷得远远的。

  燕子飞走了,不开心的日子也过去了。有一天,艾瓦瑞克命令她去敬拜神父的圣物,而她已经不太记得该怎样做了。艾瓦瑞克又旧事重提,说起异教徒的行径。那一天满目灿烂,白杨满身金黄,山杨泛着红光。

  于是莱拉泽尔回到她的塔楼打开了小箱子。清晨明亮的秋阳射在箱子上,闪闪发亮。莱拉泽尔取出精灵国度国王的谕旨带着它穿过了高大的拱形大厅,登上了另一座高塔,踏着台阶爬上育儿室。

  那一整天,她都待在育儿室和孩子一起玩耍,手里也还紧紧握着那个卷轴。尽管她时不时地和孩子玩得很开心,然而,她的眼睛里却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平静,在一旁的辛萝黛尔看在眼里,心里十分纳闷。太阳西落时,她把孩子放到床上,坐在他身边,给他讲起孩子们爱听的故事,一脸的庄重。而辛萝黛尔,这个明察秋毫的女巫,看着这一切,用上所有的智慧聪明也只能猜出一个大概,但却不清楚事情会如何发生。

  日落之前,莱拉泽尔亲吻了小男孩,打开精灵王的手卷。她只是一时冲动才从箱子里把它拿了出来,而这会这股子冲动也许已经过去了。她也许并不会打开卷轴,只不过那东西凑巧就在她手上拿着。也许有一部分冲动的情绪,也许有一点好奇,又或许是一丝难以名状的突发奇想,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精灵王国国王写下的那些神秘的黑色字迹上。

  这谕旨到底有什么魔力,我说不清(这魔力太吓人了),而在写下谕旨时流露的爱意,比里面包含的魔力还要浓厚,直到那神秘的文字里因为精灵王对女儿的爱而发出炽热的光;在这威崇的谕旨里交织着两种力量—魔法和爱,在暮光结界之外最强大的力量,以及我们所知国度最伟大的力量。如果艾瓦瑞克的爱能够留住她,他本该就单单依靠这份爱,因为精灵王的谕旨比神父的圣物更为强大。

  莱拉泽尔一开始读这手卷上的话,精灵国度的各种幻象就开始穿过边界汹涌而来,将她裹挟在其中。有些幻象能够让今天城市里的职员立马离开办公桌冲到海边跳舞;有些能让银行里的所有人不管不顾地丢下大开的门和保险箱开始游走,直到来到开阔的草地和石楠丛生的山野;还有一些能让一个正在办公的人瞬间变身诗人。这些强大的幻象都是精灵王为这魔法谕旨的力量而召唤的。莱拉泽尔坐在那,谕旨就握在手里,周围都是来自精灵国度的排山倒海般的幻象,这些幻象开始狂欢、歌唱、呼唤。越来越多的幻象越过边境,全部挤停在一颗可怜的心里。她的身体越来越轻,她的双脚半着地半悬浮在地板上,大地也不能抓住她。她很快就化成梦一般,不管是她对人间的爱,还是人间的儿女对她的爱,都无法继续将她留下。

  接着涌来的是她在精灵国度那永恒的童年回忆:在山中小湖边、在深邃丛林的边界处、在那狂怒的草丛间,或者是只有在歌谣里才会出现的宫殿里。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些东西,就如同我们透过清澈的冰看到沉睡的湖底时,水中的贝壳在我们眼中所呈现出的一样,隔着冰面看下去总是有点暗,对她而言同样如此。在精灵国度的疆界以外看到这样的日子也略显黯淡。精灵们细小的呓语声传到她的耳朵里,还有那些神奇的花,盛放在她熟悉的那片草地边,醉人的芬芳涌过来;令人心醉神迷的歌谣,轻轻地传到她的耳边;声音、旋律和回忆穿过暮光结界浮在周围,整个精灵国度都在召唤她。接着,一阵洪亮的声音从容不迫地传来,可是听起来似乎又近在咫尺,十分奇怪。她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她旋即升起来,此时的大地已经丧失了抓住她的力量,这力量只能抓住物质的东西。她似一场梦、一个幻想、一个寓言、一阵幻象一般飘离了房间。辛萝黛尔的任何魔咒都留不住她了,而她自己也没法转过身,甚至都无法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在那瞬间,一阵风从西北方吹来,吹进树林,卷走树叶,剩下光秃秃的金色的树枝,吹向开阔的丘陵地,在那起舞,还裹着一团赤红和金色的叶子。它们曾经多么害怕这一天的到来,而此刻它们却随风起舞。叶子飞着,喧闹地舞着,闪耀着靓丽的色泽,高高地飞舞在阳光下。太阳已然落到天边的田野处。风散了,叶子也跟着飘走了。随它们一起离开的还有莱拉泽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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