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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电梯停在了地下一层。门一打开,Snake就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他用脚顶住电梯门,小心地向过道里看了一眼,两个士兵背朝着他转过一个拐角,然后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他窜出电梯,让门自动关上,然后瞟了一眼之前被他打坏的摄像头,看来他们不是还没有注意到他或者是干脆已经把它给遗忘了。Snake贴着墙来到转角,看见那两个守卫穿过了一个门廊。Snake保持尽可能轻地潜行到门前,他发现这扇门上安装了五级的安保锁。

  Snake微微一笑,他掏出Otacon给他的五级PAN卡,在门锁上划了一下,然后推开了门。

  整个房间里放满了计算机终端。那两个守卫仍旧背朝着他,其中一个坐在一台终端前,不停地击打着键盘。还有一个闲在边上,看着前者。两个守卫都穿着绿色的制服戴着头套。看来又轮到Snake锁喉的时间了。

  Snake悄悄地靠近那个站着的守卫。突然间,那个士兵转身走向房间的另一边……一边扭动着“他”的臀部。

  Snake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能够看出宽大的制服下隐隐约约的曲线。他几乎克制不住要笑出来。不过在见面之前,他还得先搞定另外那个士兵。

  他迅速来到那个坐在终端前的士兵身后,将他的双臂紧紧扣住这家伙的喉咙一拧,送他下了地狱。

  Meryl——或者说是他认为是Meryl的那个守卫——转过身看到了这一幕。“等等!”Snake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她就已经迅速冲出了门外。Snake放手让那具尸体倒落在地上,然后追出了房间。而她则转过一个弯,冲进了女厕所。

  “嘿!”他听到身后一个男子的声音。

  Snake转过身,看到一个士兵站在走道的另一端。他以与他的那些冷血亲戚一样迅捷的速度拔出了SOCOM,瞄准那个士兵开了一枪。枪声回响在整个走廊之中,足以招致更多的士兵。为了应对即将出现的增援,Snake飞奔向被他击倒的那个士兵,然后贴在墙角边,将消声器拧上枪管。正如他所预期的,几秒钟后他就听见了奔跑着的军靴与地面接触的声音。他跳到尸体边上,以之为掩体瞄准增援的三个士兵射击。

  三枪——三具尸体。

  Snake决定花上一小点时间把这些尸体收拾一下。他将三具尸体拖进一间办公室,然后关上了门。接着他跑到被他击毙的第一个士兵边上。在那个转角正好有一棵观赏盆景,于是他就把那具尸体拖到了后面,虽然藏得不是很好,但也还算有用。搞定这一切以后,Snake跑到了女厕所门口,推开了门。

  Meryl站在她的面前,将FAMAS指着他的脑袋。不过真正让Snake吃惊的是她居然换下了一身制服,只穿着胸衣和内裤。这一幕几乎让他心跳加速。

  “别动!”她喊道。

  Snake停下脚步,将双手举在头边:“放轻松。”

  “这可不是我拿枪指着你的原因。”

  “那你想干嘛?”

  “因为这里是不准男人进来的,变态。”她将这个瞄准的姿势摆了几秒钟,然后哈哈大笑。她放下枪,说道:“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拿枪指着传说中的Solid Snake。”

  “你要知道,你扮不了多久男人的。我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有女人味。”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试图跟我调情了。”

  “谁叫你只穿了内衣。”

  她笑了起来:“别浪费时间了。在我加入部队的时候,他们就用心理疗法除掉了我对男人的兴趣。”

  “那么就按你说的。出了什么事?你有没有受伤?”

  “没。”

  “之前发生了什么?在你切断通信的时候。”

  “哦,有一队士兵。我必须混到他们中间去。”她打开了一间单间的门,从里面拿出放在地上的衣服,那是一条军裤,还有一件像是来自时尚流行店里的黑色小背心。

  在她开始穿衣服的时候,Snake开口了:“你为什么又要换衣服?伪装成他们中的一员不是很好吗?”

  “我厌倦了。”她把背心从头上套了过去,“那套制服上充满了血腥味。”

  Snake突然注意到了她左臂上猎狐犬标志的纹身。“嘿,那是什么?”

  “哦,这个?这不是真的纹身。只是画上去的而已。我一直是你们猎狐犬的拥趸,就像你和我叔叔那样的真英雄,而不是现在的那群混球。”

  “在战争中从来就没有所谓的英雄。我所知的英雄现在不是在铁窗中就是在墓地里,无一例外。”

  “Snake,你难道不就是一个英雄吗?”

  “我不过是擅长杀人而已。对于一个雇佣兵来说根本就没有所谓胜与负,最终的胜利者都是民众——前提是他们在取胜的那一方。”

  “是的,那么你是为民众而战的。”

  “我不为任何而战,除了我自己。我从来没有人生的目标,也没有什么理想。”

  “哦,别这么说。”

  他转身走开,来到洗手池前,望着自己在镜子中伤痕累累的脸。他一边摆弄自己的发带,一边说:“那是因为,只有当我在战场上一次又一次的从死神手中逃脱,我才真真正正的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穿戴整齐后,Meryl斜倚着墙边,开始一只只地穿上她的靴子。“看着别人死去让你觉得自己活着,嗯?你热爱战争,希望它永无止境地延续下去,这难道不是和那些历史上著名的战士们一样吗?”

  他开始对他们的对话所进行的方向觉得恼火。“你为什么不按我说的乖乖待着?”

  她耸耸肩:“我能帮得上忙。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你是一个让人过目难忘的……女士。”

  “你不会是对我有好感了吧?”

  “是的,你的臀部很性感。”

  她抬起眼睑:“臀部?噢,我明白了……先是眼睛,再是臀部。接下来是什么?”

  “在战场上你从来不会去考虑接下来。”

  她扮了个鬼脸,然后坐到了洗手台上。“那么,现在时态如何?总统会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

  “但愿我能成功。”

  “是不是都得看你的了?”

  “总得有人去阻止核弹的发射。”

  “你也知道,我们还有两个选择。要么是毁掉Metal Gear,要么……”

  “要么是我们启动应急系统。这些我都知道。Baker把卡给你了吧?”

  “是的。”

  “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有三张卡片。”

  “他给我的就只有这些。”

  “会不会还有其他两张?”

  “假如我们找不到它们,那我们就只有去摧毁Metal Gear了。”

  Snake从他的水壶里吮了一小口,然后将它递给了Meryl。而她喝了比他想象中更多。“我准备出发了。我听说REX被安放在北边的地下维护基地。”

  她递回水壶:“带上我!这个地方我比你熟。”

  “你只会拖我后腿。你还没有足够的作战经验。你要知道,任何一点点小的失误就有可能葬送着整个任务。”

  “我不会拖累你的,我保证。”

  “万一要是出事了呢?”

  “那你就打死我!”她的口气不是在开玩笑。

  Snake摇摇头:“我不想浪费我的子弹。”

  “听着,这里的陆路都被冰岩所阻断。我知道一条出去的密道。”

  “真的?”

  “嗯。”

  Snake用他的右拳重重地一击他的左掌:“该死!那么你是不打算告诉我那条密道的事了?”

  “绝不。”

  他伸出手指着她:“跟好了,别做任何蠢事,乖乖的按着我的指令做。”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她敬了个军礼,然后冲着他傻笑。Meryl来到她放换下的制服的地方,拿起她的武器。当她经过镜子的时候,她停下脚步,看着脸颊上的一点污迹:“我从不象其他女人一样用化妆品,连照镜子也是少之又少。我一直梦想着成为一个战士。哦,不,确切来说不,这不完全是我的梦想。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在执行任务时阵亡了。”

  “你是想追随你父亲的足迹?”

  “不完全是。我觉得在我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以后,我也许能够更好的了解他。”

  “那你现在算是一个战士了吗?”Snake发现她已经再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逞强。他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有意的。

  “今天之前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事实是我一直不敢正视自己。害怕为自己的人生做出决定。但是我再不会欺骗自己,现在是时候好好认清我自己了。”她拿起一把硕大的手枪还有配套的枪套带,一边将它围在腰际,一边说道:“我想弄清楚我是谁,能做些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以这种方式生活到今天。我想知道……”

  呵,这个女孩还太稚嫩。

  “抓紧时间,我们得出发了。”

  她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好的。”

  “这可不是演练。我们的性命可都系于此。现在开始再没有英雄与否,假如你输了,你就得死。”

  他拿起FAMAS:“还能用吗?”

  “很不幸,已经没有子弹了。”

  “你就拿一把没有子弹的枪指着我?”

  她笑了笑,再次抬起了她的眼睑。

  地上还有一堆的手雷,“你都有些什么?闪光?破片?”

  “嗯。”

  “我能拿点吗?”

  “随你。”

  他各拿了一对塞进口袋里。突然间他注意到了她腰际的手枪,指着它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沙漠之鹰?”

  “我从军械库里找到了,是把.50的Action Express(译注:子弹的型号)。”她指着Snake的手枪补充道,“那儿也有SOCOM,不过我选了这个。”

  “你难道不觉得这枪对女孩子来说偏大吗?”

  “没关系,我能用她。”

  “你能够——”

  她用迅速地抽枪打断了Snake的质疑,换上一个弹匣,接着插回枪套,最后用熟练、专业的动作扣上枪套扣。“听着,我从八岁开始就这么玩枪了,它们对我来说比内衣还贴身。”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来吧,如果你想向北进发,我们就必须要通过这层的指挥官办公室,我的五级PAN卡能够开那扇门。”

  “现在我也有一张了。”

  地上还有些装备,她拿了起来扛在肩上。

  “哇,PSG-1!这可是好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从一个守卫那儿偷来的,在他架好了没注意的时候。我想你肯定做梦也没想到狙击枪也能唾手可得。”

  “这几乎是现在世界上最精准的半自动步枪。你用过这个?”

  “嗯。我还有很多的弹药。”她递给他一盒的子弹,“帮我拿着这些,好吗?我身上没地方放了。”

  “我也不剩多少空间了,不过我会拿上的。”他把厕所门拉开一条缝,向外望去:“外面很安全。”

  Meryl推开他走了出去:“我来带路。”

  Snake只希望自己以后不会为之后悔,但是他还是跟了上去。他注意到她居然很精通于潜行。她背贴着墙,蹑足穿行于阴影之间。说实话,她做的还真不赖。

  当他们经过Snake之前找到NIKITA的办公室时,他停下脚步,贴着门倾听里面的动静。很好,敌人还没有发现这里。

  他跟着Meryl拐过一个转角,来到了一条走道前,走道的另一端是一扇大门,两侧的墙壁都被用油画装饰了起来,连地板上也铺上了地毯。很显然这里是为这个基地的高层人士所安排的。

  “真奇怪,这儿居然没有守卫。”她指着指挥官办公室的门说道。

  “那就是指挥官办公室?”

  “是的。”

  “我总觉得有些异样,之前我弄出了些动静,然而他们却没有再派增援来。”

  “兴许他们正被其他来到影子摩西的佣兵弄得焦头烂额呢。”

  “你这笑话还真冷。”

  她耸耸肩,低声道:“跟你很配。”接着便掉头走道指挥官办公室的的门前:“里面好安静。”

  Meryl掏出PAN卡准备打开门锁,但是她却突然间把它扔在了地上,抱住自己的脑袋:“啊……”

  “怎么了?”

  “我的头!哦,好疼!”她跪倒在地。Snake急忙走过去,但是被她挡开了:“别过来!别碰我!”

  Snake不知如何是好。她痛苦不堪,会不会是像Anderson和Baker一样心脏病突发?不,她疼的是头,而不是其他部位。

  顷刻之后,就如它突如其来的发生一般,Meryl的头痛又一时间消失了。她甩了甩头,拭去额头上的颗颗汗珠,然后拾起落在地上的PAN卡,站起身子。“没事了”她平淡地说。

  “怎么回事?”

  “我说了我很好!”她直勾勾地盯着大门,机械般地花开了门锁:“请进,猎狐犬先生。指挥官恭候您多时了。”她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Snake被她态度的巨大转变弄得摸不着头脑。他突然回想起自己不久之前也被相似的短暂头痛侵袭过。

  走进指挥官办公室,Snake就觉察到一种莫名的异状,他心中顿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整个房间的布置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庄园主的书房:一方桃心木的书桌、一张沙发、三把木椅,还有一排整齐排放的书橱。墙上挂了比走廊上更多的油画,和陈列在大理石架上的花瓶与半身像相映成趣。不过令人感到费解的是,半身像上的人物居然都穿着黑色的皮制S&M装束和面罩。

  真是古怪。

  房间一侧的一张桌子上投影出整个影子摩西的全息影像。Snake走到桌前好看清整个基地的布置。在他所在的大厦北方,两座通信塔乡两个哨兵一样守望着整片雪原。

  Meryl站在门边一动未动,她冷冷地看着Snake,等到门严严实实地关上以后,将它锁了起来。之后她拔出沙漠之鹰,指着Snake一步步走近。

  “Snake……你爱我吗?”

  他转过身看着她:“Meryl,你在搞什么?”

  “你爱我吗?”她越走越近,冲着Snake妩媚地眨了眨眼睛,以一种更为妖娆的方式扭动着她的腰枝。

  Snake敢打赌他看到Meryl身后有个人影,然而只一眨眼,那个身影就消失了。

  “你到底怎么了?”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Snake,抱紧我!”她离他只剩下咫尺之遥,但是指着他的手枪并没有放下。他是不是该夺下她的枪?

  “Meryl,住手!”

  “爱抚我,Snake!快!”她的呼吸声急促如发了情的野兽。

  那个身影——飘在地面上方几尺高的空中——又闪过Meryl的身后,这次Snake确信:大事不妙了。

  “Snake,我需要你!”

  那个身影再次闪过,又即刻消失了。

  “你是谁?”Snake吼道。

  “怎么了?”Meryl以一种魅惑的语气问道,“你不喜欢女孩子吗?”

  Snake无从选择,他抡开手臂,朝Meryl的下颚重重一击,她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对不起,Meryl。”

  突然那个形象渐渐显现,依旧漂浮在三尺高的空中。他穿着像是S&M性虐皮装一般的紧身装束,而更古怪的是他头上戴着的防毒面具。

  Psycho Mantis!

  “没用的女人。”他用一种近似尖叫的高音说道,那尖利的音调直刺得Snake耳朵阵阵疼痛。

  “你!”Snake喊道,“是你控制了Meryl?”

  “当然是我,小傻瓜。这是不是已经超越了你贫乏的想象力了呢?我能让你心智崩溃,让你想个婴儿一样呀呀大哭。”

  “就凭这些假象和你那怪打扮?但愿你还能耍别的花招。”

  “你在怀疑我的实力?我现在就让你见是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心灵感应与操控的始祖!我能够通晓你的思想,支配你的任一步行动。”

  这个恐怖分子笑了起来:“你喜欢这个女孩,不是吗?尽管这与你的意识相背,但是你的的确确爱上她了。我说的对不对?”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瞎掰些什么。”

  “噢,让我看看。你和Emmerich博士交上朋友了?不过他现在在哪儿呢?我确信他一定和一位曼妙的女士在一起。一个性感……而可怕的女人。”

  “你为什么不下来堂堂正正地比一场?”Snake刚说完,与之前一样的剧烈头痛就开始了,Hunter博士曾说过,这就是Psycho Mantis的精神攻击。

  Snake试着拔出腰际的SOCOM,但是它却紧紧地卡在枪套里,好像被谁用胶水粘住了一样。

  不,这是幻觉。

  但是不论如何尝试,他始终无法将枪拔出枪套。事实上,枪把就好像被烧烫了一样,烫得像火!他被烫得立马松手,不停的用嘴吹气。

  Psycho Mantis狂笑起来:“你的枪碰上了些小麻烦,Snake?”

  Snake打算躲到写字台后面去,在那儿他也许能找到掩体。他抓起一把开封刀,掷向Psycho Mantis,但是它却直直地停在空中,然后掉回地面上。

  “傻瓜!”他笑道,“你就不会使点有用的?”

  Snake跃上桌面,抬脚冲着Mantis的腿踢了过去,他想把Mantis踢到地上去。然而Psycho Mantis突然间消失了,失去了目标的Snake摔倒在Meryl身边。他一把抓起她的沙漠之鹰,但是和之前一样,也是炽热难当。他不得不在手被烫伤之前丢开它。

  这不是真的!只是假象!

  他试图再次把手枪拿起来,然而Psycho Mantis也绝非泛泛之辈。无论他怎样抵抗自己的意识,枪柄依然烫得无法触及。在他的眼中,金属的枪管像是刚从炼炉中烧红的那般。

  “我操!”Snake嘶吼道,但是Psycho Mantis始终是冷笑着睨视着他。

  “Snake!”

  这是一个他十分熟悉的声音,他转过头,看到一个瘦高而精装、五十多岁的男子站在门边。他带着墨镜,就像Snake早已熟稔的那样。

  “Miller教官!”Snake叫道,“你怎么在这?”

  “没时间废话了,Snake你必须赶快逃离这个鬼地方。”Miller伸出手搀起他原来的学员。

  一头雾水的Snake环视四周,Psycho Mantis已经消失不见,Meryl依旧躺在地上,没有知觉。当他试着走向她的时候,Miller开口了:“别管她了,Snake。她只会拖你后腿,正如你所说的。”

  “但是她是上校的侄女啊。”

  “忘了她,士兵!这是命令!”

  Snake顺从地跟着Miller教官走出办公室,然而呈现在他眼前的是——

  一扇游乐场的大门!

  “见……”Snake彻彻底底的被眼前熟悉的景象和气味镇住了。

  我来过这儿……

  “想起来了,Snake?你小时候常来这儿。”

  没错,他们这是在镇子上的私立儿童乐园里。他在俄勒冈州的这个小镇里度过了他生命的前十年。一到夏天,只要没有训练,他几乎每周都会来这里至少一次。

  “我们怎么到这儿来了?Miller教官,到底发生了什么?”很少有东西能够吓到Snake,但是这一次她感觉到了一种许久没有体会过的战栗。

  这不是真的。

  但是一切看上去太过真实了,现在是晚上,整个公园里到处都是喧闹的人群:带着孩子的父母、来回奔跑着的少年、在“碰运气游戏”和游乐设施前杂耍的小贩。Snake过去很喜欢那些过山车,尤其是叫做“疯鼠”的那辆。在当时没有那些巨大、前卫的过山车。整个儿童乐园都属于老式的,包括那些传统的旋转椅、旋转章鱼和梦幻座椅。广场上的大喇叭里一直播放着吹奏的嘉年华音乐,和孩子们兴奋的尖叫交融在一起。五彩的灯光点亮了整片游乐场。感官上呈现给他的一切都好像把他拉回了八岁那年。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他问Miller教官。

  但是他的教官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事实上,现在整个公园里只剩下Snake一个人。人群在一瞬间消失无踪。灯光黯淡下来,所有的一切都笼上了一层黑暗。音乐和欢笑声还回荡在空中,但是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好像他置身于一个尽是幽灵的公园里。游乐设施早已歇业,但是这些古老的灵魂却久久不愿散去,在靛青色阴郁的天空下萦绕在这些旧日的记忆之中。

  Snake闭上双眼,试着集中自己的注意力。这些肯定只不过是Psycho Mantis耍的把戏而已。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Snake无法甩开这些假象。他唯一能做的事就只有沿着街道一路前行,重温这一切深埋在他脑海之中的遗迹。

  在整条主街的尽头是“鬼屋”。他一向很喜欢这地方。它事实上没那么吓人,但是里面遍布各种各样的常见小把戏:哈哈镜、滑梯、震动地板、镜面迷宫,还有总在你最放松警惕的时候弹出来吓你一跳的魔盒。

  一个女人站在入口处,她有一头红发和姣好的……

  Meryl!

  她招手让他一起走进“鬼屋”。他想大声警告她不要进去,这一定是个陷阱。毕竟,这个公园早已经关门了,再不会有谁开动这些设施,也不会有人卖门票。但是,Snake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就好像常常在梦中发现自己双腿沉得象灌了铅、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轻得听不见。

  Meryl消失在建筑物中,Snake别无选择,只能紧随而入。他跃上台阶,穿过旋转门,步入了一片不祥的黑暗之中。因为灯被熄灭了的缘故,这儿比往常显得更阴森了。但是所有的器械都还在运转,包括最先的“障碍”——一个前后震动的地板。这里需要你保持身体的平衡走到平台的另一端。很多孩子都会在上面跌倒,滚来滚去——不过大多是有意如此的——然后兴奋地大笑。而Snake一直是规规矩矩地尽力使自己不跌倒,当然他也从没有失误过。

  然而这回,当他一踏上平台,它就剧烈地摇晃起来。他根本无法保持平衡,跌倒在地,向边缘滚去。他使尽全力想刹住车,不让自己从平台上掉下去——

  这里居然没有防止儿童滚落的护墙!

  平台之外就是一片广阔的虚无。事实上,那是一片缀满星星的天空!就好像Snake悬挂在未知的宇宙边缘。假如他放手的话,他就会迷失在外太空的裂口之中。

  别往下看!

  他强迫自己专注在震动的平台另一头,通向房间出口的那一头。Meryl站在那头等他,她指着他笑着。

  “看看那个传说中的Solid Snake!”她咯咯笑道,“他都不能站稳了。”

  在木质的平台边缘有着一些足以让他用指尖卡住的槽,他使出吃奶的劲,强忍着指尖剧痛一点点爬上平台。整个过程就好象是永远一般,但事实上不过只花几分钟而已。Snake翻滚过震动地板,来到了一片铺着金属条状地板的门廊。Meryl已经不在那里了。他站起身子,穿过门廊,发现自己在一列整齐的哈哈镜前。

  他过去总会嘲笑自己在镜中身体怪异的形状。有的镜子让他显得又矮又胖,有的让他又高又瘦还顶着个大头,更有的让他上身大下身小。然而这次当他站在第一面镜子前时,他看到了Meryl。她好像被困在里面了。她脸上弥漫着惊恐,用双手不住地敲打着镜子的那一侧。

  “帮帮我,Snake!放我出来!”

  Snake检查了一下镜子的边缘,它被牢牢地嵌在了墙里。他什么也做不了。

  来到下一面镜子前,他发现Otacon陷入了同样的境地,在那头惊恐地颤抖。

  “Snake!你能把我从这儿弄出去吗?”Otacon叫道,“他们要杀了我!救救我!”

  心中的无助感渐渐扩大,Snake无奈地来到第三面镜子前。那头是一个身着制服、很久很久没有再见到过的男子。不同于前两个“囚徒”,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承认自己身陷困境。

  “Big Boss?”Snake低声问道,“是你吗?”

  那个战士对他微微一笑:“是的,吾儿。你想我了吗?”

  Snake猛敲着镜子的玻璃,然而它太过坚固了。“你怎么会在那儿?怎么回事?”

  “吾儿,要是你不说出起爆密码的话,他们就会杀了我。”

  “但是……你早就死了!”事实上,Snake曾经亲手杀死了他——他的父亲——Big Boss。然而现在他却活生生的在那儿。

  “求求你,吾儿。”他恳求道,“把密码给他们。不然的话我会死的很惨。”

  不,这不是真的!这绝不可能!

  鲜血开始从Big Boss的鼻子和嘴角流淌出来。

  “是的,这很痛苦,Snake!”他紧紧地闭起双眼。

  “Big Boss!”Snake大声喊道,“我不知道密码!他们已经拿到密码了!Baker和Anderson早已经招供了!他们早就有那些见鬼的密码了!”

  镜子后的男子的头颅开始裂开,鲜血四散喷溅!脑浆和体液从裂隙中滴落在地,Snake从没有看到过如此可怖的一幕。

  这个传奇般的特工跪倒在地,几近崩溃地吼道:“不!这……不是……真的!”

  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指挥官办公室的地毯上。Meryl依旧躺在他的身边。而Psycho Mantis悬在几尺以外的空中,放声大笑着。

  这只是幻象!我打破它了!

  “你是个强大的战士,Solid Snake,”Mantis道,“你的心智很坚定。你通过了我给你的小测验,很值得钦佩!不过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Snake还没来得及从刚才的旅程中回过神来,房间里的三张古椅就飘到了空中,接着朝着他撞了过来。Snake只得将身体紧贴地面以躲开它们。

  “意念术”那个混蛋心满意足地尖声叫道,“神灵的力量!”

  两个金属的烟缸紧随其后,它们悬在空中,接着像从炮膛飞出一般冲着他呼啸而来。他成功地躲过了第一个,但是第二个击中了他的左肩,然后弹开了。尽管痛得厉害,但总比被两个一齐撞上好上一些。

  一个原本固定在墙上的鹿角雕像突然从它原来的位置上被拽了下来,向着Snake疾驰而来。这次的尖角可不比之前的椅子或是金属烟缸。根本没有多想,Snake从枪套里拔出SOCOM,接着连开三枪,把鹿角打成了碎片。

  我能够握枪了!它不再被粘住了!

  Psycho Mantis的笑声停了下来,他再次集中注意力,以制造枪柄灼热的假象。但是这次,Snake至少能够握着它了。

  “这次不管用了,Mantis!”Snake紧咬牙关。他强迫自己忍着感官上呈递给大脑的剧痛,举起手枪瞄准Mantis,然而这次它变得沉重异常。他只觉得好像有五百镑之重,即使用双手支撑也无能为力,最终不得不将它扔在地上。

  伴随着Mantis再一次失去控制般的狂笑,书架上的书都飞向Snake。它们像砖块一般猛砸Snake,逼得他不得不背倚着写字台。他双手抱头,像个球一样蜷缩在地上。

  为什么他之前能够拔出SOCOM?一定是Psycho Mantis在同时只能用意志力控制一样东西。要是Snake能够让他的对手一直保持扔东西,也许他就能有机会捡起枪发动攻击。

  盘算好了对策,Snake猛地站起身跑向大门。两个半身像之一挣脱底座的束缚,呼啸着挡住了Snake的去路。他急忙一闪,转身奔向写字台。这时另一个半身像也飘了起来,像一枚精确制导导弹,紧紧跟在Snake身后。不论他跑到哪一头,那块大理石就好像是甩不掉的尾巴,等待着一个最好的机会砸烂Snake的脑袋。至于结局,那只有死路一条。

  “玩你的去吧,你这个马戏团小丑!”Snake怒吼着在房间里迂回跑动,“他们是不是在剧隙忘了锁你的笼子了,Mantis?是不是很怀念那些跟‘笼友们’一起生活的日子?”

  很显然,Mantis对他那些嘲弄无动于衷。那个恶棍召起房间里所有没有被固定的物件:半身像、烟缸、椅子、书本甚至是桃心木写字台和沙发——它们都飘在天空中,随时准备砸向Snake。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Snake趁着所有的家具都在空中,用一只手抓起SOCOM,一个翻滚摆好射姿,朝着Psycho Mantis开了两枪。

  Mantis一声惨叫,翻落在地上,同时还伴随着其他的物件。Snake被一堆书砸了个正着,但是这怎么也比被沉重的家具击中好很多。两发子弹都命中了Mantis的胸口。他挣扎着想要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而鲜血则汩汩地从两个伤口中涌出。

  Snake站在一旁,用SOCOM指着Mantis的头部:“游戏结束了,怪胎。”

  Mantis艰难地鼓动胸腔,挣扎着想吸进更多的氧气:“你……的确……很强大,不过……我……知道你的……弱点。”

  “闭上你的臭嘴,你还是好好为自己准备弥撒吧。”

  “Meryl,”Mantis开始操纵她,“站到他能……看见你……的地方,然后……把你的脑浆……打出来!”

  Meryl按着他的指示“清醒”了过来,站起身子,捡起地上的沙漠之鹰举到自己的右鬓侧。Snake看得出来她也在努力抵抗着Mantis的控制,因为她使尽全力想用左手把枪口掰开。

  枪口喷射出炽热的火焰!

  还好Meryl成功地将自己的头甩开,子弹只是擦破了她一点点地头皮。一小股涌出的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淌落。

  “朝着……你自己开枪!”Mantis再次下达命令。

  “住手!Meryl!”

  Snake向着Mantis的膝膑就是一枪,那个混蛋发出一声恼怒叫声。而与此同时,Meryl也抓住机会将朝着自己的枪口推开。Snake扔下SOCOM,一个健步跨上去,抓住Meryl持枪的手使出一记过肩摔。她被砸在写字台上,再一次失去了意识,而手枪也同时从她手中滑落。

  Snake捡起自己的武器走向Mantis躺着的地方,他已经气息奄奄了。

  “我……没法……预测……你的未来。”他喘息着说道。

  “真正的勇者不需要预知未来,他的未来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Mantis一阵咳嗽:“也许吧……但请你……帮我……拿下面具。”

  Snake并不认为他还会有什么阴谋,他跪坐在这个垂死者身边,替他摘下了防毒面具。面具的下面,是一张遍布恐怖伤痕的脸,恐怕就算是达斯·维达或者是弗兰克斯坦与之相比也相形见绌。

  “到Metal Gear的……地下维护基地去……你必须穿过那扇暗门,它就在……书架的后面。”

  “说下去。”

  “穿过……通信塔,然后通过塔之间的天桥。”

  “我能阅读别人的思想。活到现在……我已经……阅读过……数以千计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Meryl摇晃着清醒过来,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自己,以确认完好无恙。一会儿以后,她站了起来,甩甩脑袋,慢慢地走向他们。她看到Mantis的脸,不禁惊叫:“噢,我的……”

  Mantis尽力继续:“我所看到的……每一个意识,都充斥着相同的……困扰。渴望……传宗接代的……自私……和原始的……欲念。那些意识不断地……腐蚀、毒化我。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活物,都……只为了盲目地……传递他们的DNA。但你……和他们不同。你……就和我们……一样。我们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我们……只活在……这个瞬间。这是我们活着的唯一意义。人类……并非生而……带给别人……快乐。从我们……呱呱坠地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只会……互相伤害。”

  Snake与Meryl互望一眼。这家伙就好象是集所有疯狂于一身。

  “我……深入的第一个灵魂……属于我的父亲。在那里……我看到的只有……厌恶……与憎恨。我感到他……一心只想杀死我。从那以后……我就……失去了未来,同时……还有我的过去。等我再次恢复意识,整个村庄……已经陷入了熊熊烈火。”

  “你的意思是你烧毁了你的村庄来埋葬你的过去?”

  “我发现你经历了……与我一样的宿命。”Mantis尽可能地让自己微笑,然而他的嘴角依旧甩不脱阴霾与邪恶,“我们是如此地想死……你和我……有了你这样的人……这个世界才变得趣味横生。”

  “他疯了。”Meryl低语点破。

  “我从不认同……头儿的‘革命’……我对他统治世界……的理想没有兴趣。我只为了一个……能让我杀更多人……的借口。”

  “你这个怪物!”Meryl大叫道。

  “让他说,他时候不多了。”

  “我……终于见识到了真正的邪恶。你,Snake。你就像……头儿一样。不你比他更可怕。和你相比,我根本不算什么。等等……我看到了……大约十年以后……你已经老了……嘴里含着枪……”Mantis瞟了一眼Meryl:“我……也看到了她的未来。你在她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

  Meryl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但是……我不知道……你们的未来……是否交汇在一起。我有个要求。”

  “说吧。”

  “请……帮我把面具戴上。”

  Snake照做了。Mantis的呼吸已经细弱噤声。

  “在我死之前……”他又一阵咳嗽,“我想做回我自己。让我在自己的世界里……静静地结束生命。我会……为你打开门。”

  倒落的写字台后的书架突然发出一声轻响,接着整个书橱滑向一侧,露出一条漆黑的走道。

  已经仅余一息的Mantis最后开口说道:“这是我第一次……用我的力量……帮助别人。这种感觉……感觉……真不错。”伴随着微弱的话音,他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Snake和Meryl在那儿站了一会儿,试图理解之前经历的一切。过了一会儿,她转头对Snake说:“我很抱歉。”

  “为什么?”

  “我不知怎么的就让他给控制了。”

  “如果你打算继续自怨自艾,那我就不管你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你是对的。”

  “决不要怀疑自己,让这些经历成为你的经验。吃一堑,长一智。”

  “没错,我不会再这样了。”

  Snake走向暗道的入口:“这是出去的路?就像他所说的?这就是你之前打算带我走的?”

  “Snake……我其实对这个房间一点都不清楚。意识中的某些东西让我带你到这来。一定是他,我很抱歉,Snake。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他说的关于……我们的事。”

  “想知道什么?有什么问题吗?”他听上去有些生气。

  “哦,没什么。别放在心上。嘿,你的真名是什么?”

  “你姓甚名谁在战场上没有任何意义。唯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

  “你多大了?”

  “足够让我理解死亡的含义。”

  “你有家庭吗?”

  “没有,但是我被很多人一起抚养长大。”

  她的声音突然小得接近听不见:“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对别人的生活不感兴趣。”

  “那么你一直独来独往?就像Mantis所说?”

  他站在门廊中,背朝着她:“别人只会让我的生活更加繁杂。我不想被牵扯其中。”

  “你……是个悲哀、孤独的男人。”

  他对那句抱怨没有任何表示:“来吧,该走了。”

  在“发现”号潜艇的指挥室,Hunter博士对Campbell道:“看来你的侄女没事。”

  “洗脑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对吗?”

  “是的。不过Snake为什么会如此不惜性命地救她?是碍于你的面子,还是喜欢上了她?”

  Campbell终于从之前发生的种种之中镇定下来:“Naomi,尽管Snake杀过很多人,但那并不代表他没有慈悲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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