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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市 第五章

杨陆顺工作上没负担生活上有心言陪伴,难得过了段舒心日子,回想参加工作这么些年,还只有这段时间过得轻松惬意,没了工作的烦恼没了勾心斗角的麻烦对于心言为了他甘心改名,他除了感激就是更加好好地珍惜心言,为此他也很快改口叫心言为沁言。

杨小标知道徐处长即将成为自己的新干妈,高兴异常,他其实也没在乎是谁,只要是干爹的爱人,他就视为干妈,就会象尊重干爹一样去尊重干妈,只是他清楚干爹的性格,断然不会接受他的钱物,只有时不时到南风看望,接干爹和未来的干妈到春江玩耍散心,如此而已。

时间过得很快,算算杨陆顺到政研室已经两个月,而南风市委书记职务一直由章副书记代理着,市委政府大院传了很久熊市长要接任市委书记,可省委迟迟没动静,着实令人费解。倒是熊市长焦急起来,频繁去省里活动,甚至连市里工作都有点耽误。

杨陆顺却是毫不关心,他照常按时上下班,跟沁言关系确定后,也就去沁言家搭伙,两人一起买菜一起做饭,小日子舒心且甜蜜。唯一让他郁闷的就是吴思凯在开县势单力薄,没能力阻止县委的决定,从省水利厅跑来的款项没能用在防洪大堤的维修上,而是用于发放干部职工拖欠的工资。但是该来的一定会来。省农村工作减负办受省委省政府委托到南风市调查开县农村减负工作,起因是新华社春江分社记者深入南风市开县采访调查。发现开县不顾中央省市地减负政策,县政府各乡镇肆无忌惮地对农民进行乱摊派乱收费,给农民造成极大的负担。记者发的内参直接送到了省委主要领导案头,引起了省委领导们地重视。省委书记刘国维就在内参上写下了措辞严厉地批示,要求省农村工作减负领导办公室的同志尽快查实。

省减负办地同志雷厉风行地到开县进行了调查,发现情况比内参上的还要严重,深入农村走访时,农民们纷纷反映前任县长杨陆顺上任就进行了大规模地减负,而且政府还派了监督落实小组检查,不仅乱摊派乱收费没了,而且乡镇村组干部地工作态度也发生了改变。可杨县长一离开开县,县里马上就抛开了政府明文规定的减负政策,而且变本加厉、名目繁多,比去年的负担更重了。农民在向工作组反映的同时,不住夸赞杨县长,说杨县长才是真正关心农民的好领导,可这样的好领导硬是被坏干部给整下去了。

省减负办的工作组在开县一星期,就彻底查实了问题。较之其他县区,开县农民地负担要重了很多,已经严重违反了中央省市的农村减负政策。减负办主任在向省委领导汇报时指出:南风市开县县委政府不重视农民负担监督管理工作,农民负担非常严重,涉及农民负担事件同比南风市其他县区明显增多。农村干群关系非常紧张,农民辛勤劳作没有应得的实惠。

就在省减负办在开县调查时,唐春前专程到南风找到杨陆顺,要他写信向省委领导反映他在南风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唐春前兴奋地说:“杨县长。这次是给你平反的好机会!你赶紧写信。我直接带去省里。”杨陆顺就按照唐春前地提示,公正客观地写了封反映自己在开县的遭遇的信件。

作为南风市的代理市委书记章光辉和市长熊文。不得不去省委做检讨,省委书记刘国维在严肃批评章、熊二人不重视农民负担监督管理工作,要求南风市尽快进行整改,违反政策纪律地干部该批评要批评,该撤职要撤职,必须严肃处理末了,刘国维拿出一封信,说:“我这里有封信,写信人是原开县县长杨陆顺同志,信里反映他在开县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在没有任何问题的情况下,被南风市委免去了职务。省委以前是信任南风市委的,没做调查就同意免去了杨陆顺同志的职务,现在看来,有必要再把问题搞清楚。没调查就没发言权,我想请省纪委的同志牵头核查杨陆顺反映地问题,再做研究。”

在省委书记的关心下,省纪委派人联合南风市纪委的同志就杨陆顺信件反映的问题,进行了核查,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杨陆顺同志信件反映的问题属实,他是要调查开县县委书记曲常林同志在县庆工程问题时,被诬陷贿选、经济问题及作风问题。

作为做出免去杨陆顺职务地决策人,代理市委书记章光辉和市长熊文只得再次去省委检讨。结果可想而知,两人再次被省委刘书记严肃批评了,评语是官僚主义太严重!

很快省委就给南风市调来了新地市委书记,章光辉离休,熊文继续担任南风市长,市委秘书长谢东风接任三把手副书记。

开县的处理也很快有了结果,代理县长杨宜因农民负担问题负主要责任,不适合担任人民政府县长,依旧回了市政府任副秘书长,由常务副县长吴思凯代理县长;县委书记曲常林利用职权把县庆工程揽给亲属,因工程质量问题给国家造成巨大经济损失,撤销县委书记职务,工程质量问题另案处理,胡志清出任开县县委书记职务。

对于受到不公正待遇地杨陆顺,省委决定调去廊柱市,出任廊柱市市委副秘书长职务。

杨陆顺还没接到去廊柱市的调令,却先接到了黄晓波的电话:“陆顺,这段时间委屈你了,连你离婚这么大事,我都没电话慰问你。现在好了,都过去了。晚上我在随园定了个包厢,没其他人,我们两兄弟好好喝杯酒。谈谈

杨陆顺提前到了随园,柳江很热情地接待了他说:“陆顺。难怪你撤职进政研室也没事人一样,早有打算啊,白让我担心了啊。嘿,黄大秘亲自请你喝酒,面子真不小呢!走,我们先去包厢,我说黄大秘要个清净的小包厢,原来是替你祝贺啊。”

杨陆顺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微笑道:“柳经理,我到现在也云里雾里地,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香啊,我真还就认命了的。”

柳江说:“现在已经云开见月了,副秘书长没县长有实权,但强在在核心,奋斗几年提秘书长就是市委领导了。陆顺,该办婚礼了吧。接了婚,高高兴兴去廊柱当秘书长去。唉,沙沙那个人,真不知她想什么,这么好的男人就轻易放弃了。”

杨陆顺苦笑道:“柳经理。我都不晓得先回答你那个问题了。汪溪沙有自己地追求,我不能妨碍她,至于好不好,各有喜好罢了。结婚嘛,还得等等。你放心。一定请你喝喜酒的。”

黄晓波很准时地出现在包厢,进门就嘱咐柳江说:“柳经理。拜托你帮我保密,要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敬起酒来就没得清静了。”

柳江笑道:“知道了黄厅长,我亲自替你们把门如何?”

黄晓波笑了笑没接茬,看着杨陆顺说:“陆顺,今天我们喝啤酒,呆会我还要去接刘书记。”柳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说:“是不是就上菜?”

黄晓波说:“上吧。”

杨陆顺见柳江出去,说:“听柳经理叫你黄厅长,莫非要高升?”

黄晓波说:“别人问我懒得说,你问我就告诉你,我是要离开刘书记去财政厅了,出任常务副厅长,其实早不是什么秘密,陆顺,你不怪我没联络你吧?”

杨陆顺当然知道黄大秘所指为何,笑道:“哪有呢,我现在不是平反了吗,感谢组织信任啊。”

等服务员上完菜,黄晓波举杯说:“陆顺,我敬你一杯。”

杨陆顺与黄晓波碰杯,一饮而尽,清凉地啤酒很让他感觉舒服,轻微地打了个嗝,又替黄晓波把酒杯倒满。

看着杨陆顺与世无争的样子,黄晓波心里大为感慨,回想几年前第一次与杨陆顺见面,还能看出他眼眸里的渴望,如今呢,已是古井不波了,看来此次变故着实让杨陆顺成熟了很多,暗暗佩服杨陆顺的意志坚强,处境那么艰难导致家庭破裂也没主动找自己解决问题,也许表面文质彬彬的杨陆顺内心怕是早就坚硬如铁了,不由谓然而叹:“唉,陆顺,确实委屈你了,搞得你离婚,始料未及啊。”

杨陆顺却殷勤地劝起酒来:“过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小弟敬你。”

黄晓波与杨陆顺再次碰杯,说:“刘建新远在美国,知道你免去县长,就急急忙忙给我电话,还说要回国看望你,我没让他给你电话,其实不是我们不关心你,我们都很关心你,刘建新你老同学袁奇志还有王弘智书记,都密切关注着你的。是刘书记的意思,经过此事,刘书记对你很赞赏,说你经得起考验,是个不错的同志。”

杨陆顺心里不以为然,表面上赶紧语气谦恭地说:“黄厅长,刘书记他老人家这么夸我,是对我最好地鼓励了,就是受再大地委屈,我也愿意。”

黄晓波呵呵笑道:“你小子也跟我玩这套虚的。实话跟你说了吧,熊文是太不知足了,刘书记同意他担任南风市长,就够给面子了,人心不足蛇吞象,真是没错,当了市长还盯着市委书记不放,本职工作都不搞好,一点心思全用在跑官要官上了,刘书记很不满,正好出了你这档子事,熊文最多也只想到你和王弘智书记的关系,却万万没料到还有刘书记替你做主呢。在南风市委常委会研究你的去向,熊文就干脆拿下你换了他的人,却没想到你在开县农民群众的口碑如此之好,唐春前也是奉命去开县的,春前不错。圆满完成了任务啊,你想想,熊文把你这个在群众声誉极好地廉洁干部免掉。任命个不顾农民死活地人当县长,毫无使用人原则和眼光。有什么资格当市委书记?嘿嘿,连熊文的后台也无话可说,他本人还得在南风夹紧尾巴做人!我不给你说清楚,怕你心里有气啊。”

杨陆顺这才明白,他是上层领导政治游戏里地一颗棋子,不过他并没把不满露出丝毫,而是用钦佩地语气说:“省委刘书记运筹帷幄,非我等能理解的。不过我坚信省委刘书记不会坐视我遭受不公平待遇,我坚信省委刘书记是个有原则、爱护手下人地好领导。”

黄晓波有点惊讶地看了杨陆顺一眼,哈哈大笑道:“陆顺,你真这么想就好了。难怪刘书记对你评价高,真没看错人。那时我最担心地就是你去找我,也担心你跑去北京找刘老喊冤,没想到你稳坐钓鱼台,还有闲情逸致谈恋爱。换了是我,我怕都没你撑得住唷。”

杨陆顺笑笑,心里也暗呼侥幸,诚恳地说:“我是没机会见到省委刘书记,其实我要检讨。在开县虽然出发点是好地,可也没讲究方式策略,迟迟打不开局面还搞得自己被动,我认为省委任命我去廊柱市市委副秘书长是很适合我的,我没全局观念。但兢兢业业完成领导交给我的任务。还是有把握的。”

黄晓波连连点头说:“陆顺,你能正视自己的缺点。很不错,吃一堑长一智,开县是个很好地教训啊,在王弘智书记手下磨练几年,也就能独当一面了。呵呵,我也是旁观者清,其实我不如你啊,刘书记也是这么说地,不让我去基层而是去厅局做具体工作,也是因材实用。哦,什么时候喝你地喜酒啊?”

杨陆顺说:“才离婚,这么快又结婚,怕招惹闲话,南风就有人说我和沁言早就关系暧昧,嘿嘿,做人难啊!”

黄晓波也叹了声说:“是啊,你堂客汪溪沙怎么那么目光短浅,真是看不出来,莫红红听说你离婚了还不信,说汪溪沙是精明人不会看不清,嘿嘿,我看是精明过头了。”

听到别人如此评价沙沙,杨陆顺心里没有丝毫快感,反倒很是酸楚,忙举杯说:“大哥,别老说话不喝酒,来,我敬大哥一杯,祝大哥在新地岗位上再出佳绩!”

黄晓波也祝道:“我也祝你在廊柱一帆风顺!”

送走黄晓波,杨陆顺买了礼物就去了唐春前的住所,唐春前独自住个两居室的房间,里面收拾得挺熨帖,杨陆顺先表示感谢,唐春前笑着说:“不跟你说了吗,我只是奉命行事,你在开县规矩那么严,走了肯定执行不下去,正好抓个典型。”

杨陆顺说:“你倒瞒得我紧的,是奉王弘智书记的命还是省委刘书记的命呢?”

唐春前说:“盯着开县是王书记的指示,发内参是我地职责,农民真苦啊,在开县我才知道,农民确实需要你这样恤农爱农的县长,辛辛苦苦打出一季早稻还交不清税费,逼得农民弃田抛荒,而县委政府的官员们却肆无忌惮地大吃大喝,映山宾馆生意红火得不得了。****的县级领导都象你一样就好了。”

杨陆顺苦笑道:“让我写信也是王书记地指示吗?”

唐春前说:“是省委刘书记秘书黄晓波的意思,我估计也就是刘书记地意思了。杨县长,好人还是有好报啊,哦,应该是杨秘书长了。”

杨陆顺换了个话题,问:“春前,你和菁菁的事”

唐春前唉了声说:“没戏了,杨县长,如今女人是怎么了,怎么都钻进钱眼里了呢?你前妻是这样,叶小菁也是这样,她正式跟我提出分手了,我也没求她。”

杨陆顺说:“春前,早分手也好,你的条件,不怕找不到真心爱你的女子。”

唐春前故做大度地笑笑,说:“我也这么想的,不过春江依旧是我地伤心地啊,我已经提出申请调离春江。最迟年底就走了。不说这些难过地事,我们去喝酒,祝贺你平反啊!”

杨陆顺心里很想回南风的,这个时候他需要和沁言一起分享快乐,可又不得不陪着唐春前,春前说是庆祝自己平反,何尝不是借酒消愁呢,算算春前今年也三十二岁了,和叶小菁恋爱两年落了个被人甩的结局,真真令杨陆顺始料未及,也确实惊心,他与沙沙离婚,或许可以说是多年生活目标不同、人生观价值观不同逐步积累的矛盾的总爆发,但叶小菁仅仅与卫边初次见面就抛弃了恋爱两年的男朋友,转投了别人的怀抱,他已经不信什么一见钟情,认为叶小菁就是典型的拜金主义,不过这只是别人是一种生活方式,他有权在心里鄙夷,却无权激昂愤慨地指责更不能去阻止什么。

杨陆顺估计和唐春前喝酒完了,连夜回南风市不太现实,又不好意思当着春前给沁言去电话,悄悄把手提电话开了机,就打算和春前共醉,与之同销万古愁。

可惜两人才下楼,包包里的手提就嘟嘟之响,唐春前笑道:“杨哥,接电话吧,怕是未来的新嫂子挂牵你呢。”杨陆顺看得出春前笑里隐藏着辛酸,不由伸手拍了春前胳膊几下已示慰藉,拿出手提接听:“喂,我是杨陆顺。”

果然是沁言,“陆顺,你在哪里啊?”

杨陆顺听到话筒里隐隐约约有音乐声,估计沁言没在家呆着,反问道:“咦,你没在家里?”

“是啊,你刚去春江,我还没下班就接了小标的电话,他说要替你庆祝,就接我到了春江,只是总打不通你的电话。我琢磨着你和黄处长饭局早该结束了啊。侯勇和明明都等得急了。明明挺着个大肚子,说不见你不回去。”

杨陆顺苦笑道:“沁言,我和唐记者在一起的,你们是不是在水晶宫?”

唐春前听到杨陆顺叫出沁言。又听到水晶宫,估计要替陆顺庆祝的人不少,插话道:“杨哥,那就去水晶宫标总哪里吧,人多更热闹。”说完就招出租车。

杨陆顺就坡下驴,对着电话说:“那好,我和春前马上就到,你预选准备点酒菜。”见唐春前已经到了街道边。悄声说:“春前失恋心情不好。今晚怕得在春江过夜了。”

两人坐车到了西城区弯道街的水晶宫夜总会前,杨陆顺下车就看到余继宏在等着,笑着说:“老余。车钱我给了,哈哈!”余继宏也是呵呵直笑,说:“杨叔跟我客气什么呢,那里面请,都等您一晚上了。”

进了包厢,外面地暑气一扫而尽,杨陆顺见苏明明果然挺着肚子在坚持着,不由责怪侯勇说:“你怎么不让明明早点休息呢,赶紧回去。”明明笑着说:“杨县长,今天是你的喜庆日子。我当然得当面向你道喜了,杨秘书长!”

沁言在旁边说:“现在见着人了,该回去了吧。让他们这些男人喝酒庆祝,我陪你回家,晚上就住你家。”

侯勇几乎就要喊沁言万岁了。忙说:“那我开车送你们,有明明在,我们连抽烟都要上外边,沁言嫂子,多谢你啊!”

杨陆顺见沁言其实恋恋不舍。感慨沁言太体贴了。可又不好太肉麻,就说:“沁言。那你费心照料明明,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杨小标也对心思全扑在干爹身上的未来干妈很尊敬,说:“侯勇就别去送了,你开车毛毛躁躁的,让宏哥送吧,我看干脆就到对面酒店开个房,总比侯勇家方便。”

沁言忙说:“不用住酒店了,其实酒店哪有家里方便呢,明明家我去过,比我家好多了,不管你们谁送,就送我们去明明家。唐记者,我就不陪你了,再见啊!”

余继宏送沁言明明出去,唐春前叹道:“杨哥,沁言嫂子真贤惠啊,难得她是组织部地领导,却毫无架子,谁能看出沁言是政府官员,是市委秘书长的夫人呢!”

侯勇说:“是啊,我是沾了我六哥的光,不然我一个派出所的大头兵,组织部的领导谁看得上呢,那么关心我家明明,连小标没出去吸烟,都挨沁言的批评了。”

杨小标呵呵笑道:“我是自己讨骂,怨不得别人。现在好了,可以随便抽烟喝酒,我叫服务员上酒上菜!”

杨陆顺见唐春前还有点郁悒,笑着说:“春前,先唱唱歌,我还没欣赏过你的歌喉呢。别愁眉苦脸的啊,天涯何处无芳草,男人胸襟放开点,来,我点一首男儿当自强你唱,吼几句心情要畅快些。”

侯勇机灵,赶紧在歌本上找到歌曲编号给输到了点歌器里,唐春前只好站起来唱歌,虽然唱得有点声嘶力竭,倒也被歌曲地磅礴大气给感染了,确实心情好了很多,一曲唱完,服务员已经把冰镇啤酒和下酒菜都置放好了,杨陆顺带头使劲叫好鼓掌,杨小标举杯说:“来,祝贺我爹平反昭雪,荣升市委秘书长,干杯!”

杨小标敬酒完毕,侯勇马上来第二轮,杨陆顺心情大好,区区啤酒算什么,等唐春前来完第三轮,他主动出击,单独给他们三人回敬一杯,虽说是夜总会三两多的小玻璃杯,六杯也就是两瓶啤酒,不醉人但撑人,不觉松了松皮带。

杨小标注意到干爹的皮带居然用时间长了破了表皮,露出里面不知什么质量地内里,再看看干爹穿着很普通的短袖衬衣灰色长裤,脚上的皮凉鞋同样是街边大路货,很是唏嘘,想起汪溪沙到上海疯狂购买高档衣物,奢侈无度,和干爹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再看徐沁言,不仅俭朴无花,还为了干爹改了名字,这才是人间真情啊。不行,得劝劝爹改变改变。哪有如此寒酸的市委秘书长呢!就连侯勇都是穿的香港鳄鱼T恤金利来西裤。

唐春前几杯啤酒下肚,听着侯勇唱着等你等到我心痛,不由满腹的辛酸涌了上来,凑在杨陆顺耳边说:“陆顺大哥。我、我真的羡慕你,事业有成,还有个知寒问暖地好女人,我唐春前也是满腹才华、家庭也算不错,竟然三十有二还没解决个人问题,对不起我妈,对不起我爸啊,当初听从我爸的意思。现在孩子怕都几岁喽!没想到菁菁是那种见钱眼开地女人,我、我真是瞎了眼!”

杨陆顺拍着唐春前的膝盖说:“春前老弟,别太难过。早点分手比结婚了再离婚要好,你也莫羡慕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痴长你三岁,也许经历比你坎坷,凡事都要看开点,看开了,就顺应自如了。”见唐春前目光呆滞表情痛苦,干脆说:“春前,你只是恋爱两年地女友离开了你,我却是同床共枕的妻子在我最低潮的时离开了我。那会我在政研室坐冷板凳,受尽旁人地白眼嘲讽,就连妻子也认为我无可救药绝然而去,我就不伤心我就不难过?人都一样,吃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可再痛苦生活还得继续,自怨自艾、逃避现实都是错误的,不如鼓足勇气面对一切,外人只看到我杨陆顺复出了,又要担任市委副秘书长了。可谁又真正知道我内心的凄惶苦楚呢?春前。是男人大丈夫就别婆妈,我们两兄弟再干一杯。忘记以前的不愉快,我们笑对人生!”

唐春前被激励起来,拍掌大笑起来:“对,忘记从前的不愉快,我也不离开春江了,我们兄弟一起笑对人生!”杨小标幼小失去双亲,体会更深,不过他不是笑对人生,而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地游戏人生态度了,也是附和着叫好,侯勇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把话筒一丢凑了进来,四人再次举杯痛饮。

有上次在南风叫小姐地经历后,侯勇胆子大起来,说:“唐老弟,不就是个女人吗,标总这里美女成群,包管你开心快活!哥哥我帮你挑个小妹妹,能歌善舞的,怎么样?”

杨陆顺不赞成也不反对,他有了沁言早就满足了,别人地事他没必要去干预,也不想因为他扫了大家的兴致,此行目的就是让唐春前开心的嘛,只是微笑看着春前。

唐春前却熟悉这一套,他是不介意应酬中的逢场作戏的,何况他正需要个曲意奉承的女人重树他男人的尊严自信,借着三分酒兴说:“那、那就拜托侯哥了,你说的啊,要、要能歌善舞啊!”

侯勇冲着杨陆顺说:“六哥的标准我清楚,要漂亮清纯地。”

唐春前笑道:“我和六哥的标准差不多,哈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水晶宫的小姐果然质量高,或许也是侯勇精心挑选的缘故,唐春前很满意,马上就和小姐喝酒唱歌跳舞,还玩得挺疯,杨陆顺则是唱歌跳舞为主,对身边小姐大献殷勤也不予理会,只是他正儿八经的,使得侯勇甚为收敛,只是偷偷摸摸小姐地胸、捏捏小姐的臀,很不过瘾。

杨陆顺见唐春前玩得投入,就觉得索然无味了,看看手表时间快到十二点,想起回了南风,势必还有不少应酬,就招呼停了音乐,对唐春前说:“春前,我明天回南风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不能玩太晚,我就先走一步,让侯勇小标陪你好吧。”

侯勇连忙表态:“六哥你放心,保证把春前老弟陪好。”

唐春前本不舍杨陆顺走,转念一想六哥要调动肯定事情多,就同意了,杨陆顺说:“春前,明天我就回南风了,就不再通知你,得闲我就到春江找你喝酒。”

杨小标走前对余继宏说:“你就辛苦一下陪他们玩,都记在侯勇派出所的帐上。”

杨陆顺进小标的家就说:“我得赶紧洗个澡,借你一套衣服啊。”

杨小标高兴地说:“行,我去找套新的。”见杨陆顺没反对就进了卫生间,急急忙忙就进房找衣物,莫看他这个家没女主人,可他身边从没缺过女人,象他这样地老板。不知道多少女人想嫁给他,不过也固定了个女朋友,还在春江林业大学读大三。是个万山红农场考学出来地妹子,对于农村女孩子的骨气。他很敬服,当然也有点固执与自卑,反正种种纠结在一起,让他又爱又怜。

杨陆顺洗澡出来,客厅地空调已经把室内吹得清凉一片,看着屋里很是整洁,不由笑道:“小标,你请地清洁工很敬业啊。把你个单身汉的狗窝整理得干干净净,还香馥馥的。”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按开了电视机。

杨小标见干爹穿个三角裤很随意的样子。显然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开心得不得了,说:“空调风冷,还是穿点保暖,别感冒了。”说着把找出来地真丝睡衣裤递过去,觉得自己的话很耳熟,不觉暗笑,不就是他女朋友的原话吗。

杨陆顺诧异地看了看杨小标,但也穿上了睡衣裤,啧啧赞道:“嘿。到底是高级货啊,挺舒服的。小标,看不出你五大三粗的,还蛮会关心嘛,你也洗澡去。洗了真舒服。”

杨小标赶紧去洗澡,觉得干爹心情不错,正好借机商量下婚礼筹备事宜,急急忙忙洗完出来,见干爹端了杯茶在喝。坐下说:“爹。我都忘记替你倒茶了。”

杨陆顺说:“我自己有手有脚的,还要你伺候啊?!”环顾了下四周。说:“这个家好是好,缺点什么。”

杨小标嘿嘿笑道:“爹,是不是说这个家缺个女人啊?”

杨陆顺说:“你知道那还不赶紧?你也三十的人了,玩这么些年也够了吧,是时候找个堂客了,下次带着小小标去祭拜你爷爷,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杨小标摸着后脑勺说:“爹,我真不急,你倒是该办婚礼了,许超美说得好,还没见春江省哪个地方的秘书长是单身汉地。那小子平常不怎么说人话,这句可说到点子上了。”

杨陆顺何尝不知道呢,年轻人没结婚组织都不加担子,就不用说市委副秘书长了,只是太仓促有点对不住沁言,人家毕竟头次结婚,再者他离婚后没多少现金,还得把工资拿出部分补贴家里老父母,现在物价又高,结婚的标准早不是他当年三转一响了,沁言是还有三万多私房钱,可总不能太委屈沁言了,他粗略估算了下,到廊柱肯定会分他房子,正处级的副秘书长,至少也得是个三居室,不管什么装修,就是几件家用电器就是笔开支,要真布置成个家,一个勉强符合市委副秘书长规格地家,没个三五万不行,而且还不清楚廊柱其他副秘书长们家里什么情况,不说寒碜,也得让其他副秘书长们没话说,实在不行,厚起脸皮找小标借钱应急,也是没办法的,浅啜着茶水说:“是啊,我去廊柱市分了房子,就准备婚礼,到时候还请你帮忙,好不好。”

杨小标拍了下大腿说:“爹,你结婚我当都管,保证热热闹闹,让沁言干妈高高兴兴出嫁!”

杨陆顺笑着说:“行啊,交给你做都管我最放心。我的事说完了,该说说你的事了,别打马虎眼,柳江、叶小菁都说替你做了介绍,有看得上的没?”

杨小标有点抓耳挠腮,不过还是鼓起勇气说:“爹,不是我瞒着,我谈了个对象,我挺喜欢她的,就、就是还在读大学。”

杨陆顺哦了声,说:“小标,你对象还是在校大学生,年纪太小了点吧?”

杨小标见干爹没欢喜的表情,忙说:“爹,她大三都二十二岁了,是万山红农场考学出来的,你也知道农村人读书都比城里晚,她还复读了一年的,我去拿照片给你看啊。”

杨陆顺仔细看着照片上的女学生,相貌并不出众,眉目间还略似卫关,心里感慨小标对卫关怕还是念念不忘地,不觉看了小标一眼,生活的磨砺使得小标本就老相的脸上更增添了风霜,幸亏财大气粗挺自信,倒也配得上照片里的大学生妹子,或许能乘机再劝劝小标,走返正道,不为自己,就为自己的爱人和孩子。

杨小标在一边介绍说:“她叫李金桂,嘿嘿。名字很土气吧。很勤快地一个人,这个家都是她整理的。”

杨陆顺问:“你怎么认识李金桂的?”

杨小标说:“七月大学放假,桂妹子出来打工赚钱凑学费,正巧我这里地清洁工生病了。劳务公司的人就推荐了她,说是在校大学生勤工俭学地。我就奇怪了,大学生不是有国家培养”

“你不是学生你怎么知道?九四年开始大学就收费了,学费还蛮贵地呢!”

杨小标笑道:“桂妹子也是这么说地,她说自己运气不好,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指望毕业分配个工作就可以补贴家里了,没料想大学也开始收费了。去年费用还不算高,今年学校放假前就公布了学费,要一千三。她家里是供不起了。暑假找了三份给学生补习还不够,只得到劳务公司报名做家务清洁工,劳务公司也会来事,大学生做家务太稀奇了,收费也高点。我起初不信大学生将来地国家干部能做这样的下贱活,开玩笑要她去水晶宫做小姐,却被她讽刺了一顿。”

杨陆顺呵呵笑道:“这个李金桂不错,有骨气!穷不可怕,怕的是被穷困逼迫得没了廉耻,你那夜总会不也有女大学生兼职三陪么!”

杨小标再一拍大腿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钱人人爱,不能靠出卖青春换取钱财嘛。当即我就给了双倍的工资,还把钥匙给了她,让她每天来打扫卫生。她见我不轻视她又知道我是新平人,对我很感激,在生活上也挺照顾我,一来二去,我就喜欢上了她。”

杨陆顺忽然说:“她知道你是水晶宫夜总会的幕后大老板吗?”

杨小标显得有点尴尬。说:“我、我没敢说实话。只是说我在一家公司做事,也、也没再带乱七八糟的女人回来。”

杨陆顺委婉地说:“小标。既然你喜欢桂妹子,就不应该隐瞒什么。也许你也是应该为了喜欢地人做点牺牲,你看卫边,用实力赢得美人归,皆大欢喜。”

杨小标有点头疼,说:“也是巧了,我在桂妹子面前还真不敢说实话,反倒还有点讨好她,平常大把女人陪我讨好我,我其实厌恶得很,为了接近桂妹子,我还借口不会买衣服,请她陪我,她见我买贵的衣服,嘀咕我败家子,我竟然听了很高兴。”

杨陆顺笑道:“唷,标总真的恋爱了啊,可要好好珍惜,真爱难得呀。桂妹子也同意和你交朋友了?”

杨小标害臊地说:“她知道我是孤儿,也挺同情我,只是鉴于还在校,没明确同意做我女朋友,不过我看得出她也不反感我。我就让她别太辛苦了,我给钱她读书甚至补贴家里,她不乐意,说我有钱就了不起啊,别扭几天了都不理睬我,不过还是隔天就来搞卫生。”

杨陆顺并不看好这段恋情,说:“小标,既然你喜欢她,就要为她做点什么,不是用钱,而是用心,何况桂妹子还有一年学业没完成,等她毕业了,再说吧。你小子口风挺紧啊!”

杨小标笑嘻嘻地说:“我怎么好意思显摆嘛,那会你在闹离婚呢,爹,正好我有一些桂妹子挑地衣服,凑合着穿。其实你也应该改善改善服饰了,市委秘书长,成天在机关办公室里,也不需要下乡见农民,得体面点,才符合市委领导的形象。”

杨陆顺呵呵笑道:“你还懂得不少,是啊,在市委机关就不能寒酸喽,免得被人诟病假清廉。沁言也要张罗替我买新衣服,崭崭新新地去廊柱市开始崭崭新新的生活!你有了桂妹子,也要开始新的生活!”

杨小标使劲点点头,心里充满着新生活的憧憬。

杨陆顺回到南风市,调令没来之前还得规规矩矩在政研室上班,只是本来就没具体工作,现在更是清闲,办公室里的两个活宝却跟他保持了距离,在他们俩眼里春风得意的人就是他们的天生敌人。

不得不诟病下人情的冷暖,杨陆顺平反即将调去廊柱市的消息一经传开,办公室祝贺电话就不断,相反市政府机关里就平静得多,即便是跟杨陆顺私交不错的,也只是背着人说几句恭维的话,杨陆顺可以理解,熊文还是南风市的市长嘛。

这不杨陆顺就接了两个饭局,中午是开县的代理县委书记胡志清和代理县长吴思凯等人,晚上就是顾宪章等南平的老同事们,杨陆顺也就干脆把聚会地点定在了得意楼。

中午杨陆顺没带着徐沁言一起去赴宴,好家伙,开县来的人还真齐整,胡志清、吴思凯、徐谦、李青江四常委,政府口有徐大陵,只是跑腿的不是县委办主任张初民,而是政府办主任蔡伏生,应该是特意的,秦志明、周基政也赫然在座,让杨陆顺有种“我胡汉三又回来”的感觉。

大伙见杨陆顺独自前来,除了热情地恭贺外,都纷纷善意责怪杨陆顺没把徐处长也带来吃饭。开县的人确实是诚心诚意请杨陆顺吃饭,胡志清和吴思凯尤其暗暗感谢杨陆顺,不是杨陆顺闹这么一出,他们二人难有此良机晋升,李青江是真心佩服杨陆顺,而徐谦多少心怀鬼胎,就有点讨好取悦的意思,他最为庆幸的是,杨陆顺不再回开县了,如果真换了杨陆顺主政开县。他的好日子怕也到头了,他是真心实意祝贺杨陆顺早点离开南风市。

席间气氛很不错,杨陆顺去廊柱市市委出任副秘书长,远离了南风这个经济落后的地区,相对来说有升迁的意义,越接近权力中心就越容易升迁,在胡志清等人眼里是前途无量得很,恭维祝贺的话就没怎么停止过。就连秦志明周基政也凑热闹敬了杨陆顺一杯酒。

对于秦志明周基政两个跟随自己到开县地老部下,杨陆顺是没能力马上带他们去廊柱市的,借着回敬酒的机会,郑重地对蔡伏生说:“老蔡,你是政府办主任,志明和基政都是你的兵,我就拜托你了。”

蔡伏生还没来得及搭腔,胡志清马上大声说:“秘书长就放心好了,你不交待。我们也会考虑到的,思凯同志,你说呢。”他是代理县委书记。但志明基政都是政府口的人,故有此一问。

吴思凯呵呵笑道:“秦科长搞文字材料那是把好手,秘书长给我们政府留下了这么好的人才,肯定会委以重任的,老蔡,以后政府简报就让志明同志负责吧。小周师傅地技术那是一流啊,在政府里口碑也不错,我听大陵说小周想去行局,不用了,等政府来了新常务。就给新常务担任专职司机。”

蔡伏生说:“吴县长的指示,政府办一定坚决落实,秘书长,你放心好了。”

杨陆顺呵呵一笑,跟蔡伏生碰杯一饮而尽。说:“那我就感谢了。志明基政,赶快敬胡书记吴县长的酒。”

秦志明周基政就敬领导的酒,蔡伏生说:“其实我们也只是暂时保管,看得出来秘书长很舍不得志明、基政啊,迟早是要调去廊柱的哟。”

众人皆笑。杨陆顺忽然问:“曲常林的事怎么样了?”

在座的都知道杨陆顺问的是什么。李青江协助省里调查组从头跑到尾,自然他最清楚。说:“老曲本身没多大问题,只是用县委书记的职权替女婿揽工程这样地违纪情况,当然工程质量有问题给国家造成了损失,主要责任还是在施工方面。这次调查,倒是给尤奋斗洗清了嫌疑,以前老有人告状,说尤奋斗借着县庆大肆捞钱,其实尤奋斗主持的工程都很合格,当然大吃大喝也有腐败嫌疑违反纪律的,只是他个人没搂钱嘛。”

杨陆顺问曲常林情况,其实也是想知道尤奋斗是不是贪污受贿了,没料到口碑极差地尤奋斗居然也没问题,看来传言是不能轻信啊。至于曲常林的问题肯定多少有点,也许是上面不想细查,要真搞出个大案窝案,怕是上面也下不了台。

杨陆顺本来还想拜托吴思凯在冬季好好修整大堤,转念一想自己替吴思凯跑资金也说了的,再嗦显得讨人厌,也怕让吴思凯觉得自己不信任他而心生嫌隙,连累志明基政就不好了。他这么一思忖,大家也都各有思索。

徐大陵见气氛稍显沉闷,忙说:“秘书长,你和徐处长的喜事儿什么时候办呀,一定要通知我们啊。”有了这个话题,大家七嘴八舌热闹起来,杨陆顺笑咪咪地说:“应该快了,等我去廊柱市分了房子,就准备结婚,我一定通知,就是跑几百里路喝我的喜酒,劳师动众的,我心不安呐。”

徐谦急忙说:“就是远道而去,方显我们的感情嘛,还要按我们南风的风俗搞,到时候我提前去,热闹个三天三夜!来,我们先预祝秘书长新婚愉快!”跳起来就举杯敬酒。其他人也轰然叫好。

杨陆顺知道晚上还有饭局,借口下午还要上班,坚决不喝了,大家也体谅秘书长,吃了饭大家闲聊一阵,吴思凯差周基政送杨陆顺去上班。

在车上,周基政说:“秘书长,你去廊柱了,我们要再见一面都难了。我真要给新常务县长做司机,肯定每天忙出车。”

杨陆顺想了想说:“基政,是不是不想开车了?等我在廊柱市熟悉情况了,再想办法不你调去好吧,开车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也抽空搞个文凭,到时候也好安排。”

周基政说:“谢谢杨哥,唉。你现在是秘书长,叫你杨哥真是冒犯领导了。”

杨陆顺哈地笑了声说:“你自己要把我当领导,当然就是冒犯喽。你不把我当领导,叫我六子都行。我四姐就只把我当老弟,所以叫我六子六子挺顺溜,你口口声声叫我秘书长,是没把我当老兄了。”

周基政也笑了起来:“杨哥,你结婚我去开车。跟你一起接新姑娘好不?”

杨陆顺伸手拍了周基政胳膊一下说:“那就不能限速六十啊!”

周基政很认真地说:“嗯,六十都快,应该限速四十五!”两人对视一眼,不觉哈哈大笑。

杨陆顺说:“看不出你也蛮幽默啊。”然后关切地说:“基政,以后给新领导开车,也得适应新领导的作风,知道吗。再辛苦辛苦,顶多一年我就调你去廊柱。”

周基政问:“志明呢,他和我也说想继续跟着你。”

杨陆顺搁在大腿上是手指弹了弹。说:“志明嘛,再说吧。”他到开县就故意疏远志明,其实也是有锻炼的目地。总跟着自己顺顺利利的,不利于成长,何况志明在开县也站稳了脚,只要不出问题,肯定也会随着水涨船高的。

下午在办公室养精蓄锐,尝试着给刘海鑫办公室去了电话,被告之刘副市长去企业视察了,给赵君豪传呼也留了言,快到四点,才接了赵君豪回的电话。杨陆顺很高兴,也没避讳办公室地人就说:“君豪,忙什么呢才回电话?”

“我地杨大哥,是你老兄的传呼我才回的,刚才一直陪王书记在听几家大企业的座谈会。好不容易等会议结束,王书记到宾馆同市里其他领导谈工作,我才得闲下来,是不是我没给你电话,来兴师问罪的呀?秘书长?”

杨陆顺笑骂道:“你小子。是啊。我就是来兴师问罪地,都瞒得我好紧。今天多少得给我透露点吧。”

“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晓得王书记已经指示市委吕沐吕秘书长,尽快解决你新房地问题,杨哥,小弟确实对不住你,你离婚这么大地事都没安慰你老兄!”

杨陆顺笑道:“别这么说君豪,我理解,得闲了我再请你喝酒。”

“谢谢杨哥理解我,等你到廊柱上任了,我亲自置酒赔罪,我把手提电话号码告诉你,电话开着就是方便说话,就这样了,杨哥再见啊!”

杨陆顺捏着记有赵君豪手提电话号码地纸条,很满意君豪的态度,堂堂市委书记的专职秘书能这样,只能说明自己在王书记心目中的地位,不过领导们的心思太难琢磨,不可否认他去廊柱市就已深深打上了王书记派系的烙印,或者王书记本身也有着省委刘书记派系的烙印,现实就是如此,也许廊柱市的斗争更激烈,他只是不想重蹈覆辙,他不再想拼死搏命地工作去获取谁地欣赏赞许,只想安安心心地和沁言过日子,锦衣玉食也好、粗茶淡饭也好,蓦然回首进政府机关十几年,他记不起自己真正获得了什么,却真真切切地失去了汪溪沙、失去了一个曾经给他带来过短暂欢乐幸福的家。

晚上南平县老同事们的聚会有点沉闷,杨陆顺坐地是主席位,顾宪章和尤奋斗分坐两边,俨然就是道分水岭,顾宪章尤奋斗两人明显面和心不和,顾宪章马峥嵘等人一说话,尤奋斗就吃菜,尤奋斗开口祝贺杨陆顺,顾宪章马峥嵘就交头接耳不关心,成杰英显然夹杂在书记县长争斗中也不好过,笑得多说得少。

杨陆顺心里就有点谓然,官不一定要多大,级别不一定要多高,但能象顾宪章这样始终能掌握全局,即便是个乡党委书记也是很惬意的,反观尤奋斗哪有开县意气风发的样子,算算他去南平一年不到,似乎老了很多,加之前段开县被调查县庆工程,多少对他有影响,就算是省长又如何?改革开放在继续,党管一切也照旧。

饭后闲聊一阵,尤奋斗借口酒喝多了去办事处的房间休息,成杰英多坐了会说回家看堂客孩子也提前告辞,马峥嵘坐不住要打牌或者去娱乐,杨陆顺本是客随主便,顾宪章却说:“老马。你们去玩吧,得意楼有歌厅舞厅,我和陆顺还要聊几句,再去找你们。”

这次杨陆顺把顾宪章请到了他住的房间,顾宪章看着房间里稍显破旧的装饰,歉意地说:“陆顺,得意楼就这条件,委屈你了啊。”

杨陆顺说:“顾书记。我最困难的时候,你给我安排带空调的套间,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比宿舍好多了!”

顾宪章笑笑说:“我就坚信组织是不会委屈好同志的,你在南平和我共事多年,我最了解你了,果不其然,上次在这里见你,还在政研室赋闲。如今马上要出任廊柱市市委副秘书长,我是真高兴啊!廊柱比南风就强多了,市委书记还有机会出任省委常委。王弘智书记慧眼识人才,南风留不住你哟。”他得知省里派调查组到开县追查农民减负就知道,这是杨陆顺地转机,接下来曲常林出问题、代理县长杨宜灰溜溜回了市政府,再到接任市委书记呼声很高地熊文被省委批评,南风马上来了新市委书记,他虽不敢断定,也估计到杨陆顺被免职就是这些事情的导火索,新来的市委书记听说是省委刘书记曾经在组织部时的老部下,显然杨陆顺是这次事件的马前卒。肯定要论功行赏官复原职,甚至代理县委书记,果然杨陆顺受到省委领导地好评,甚至是出任廊柱市的市委副秘书长,这个位置真好啊。服务于市委领导,熬够资格就可以顺顺利利委以重任,他才三十六岁,保不齐四十不到就是副厅,上面有人就是好!也暗自得意自己眼光不错。在杨陆顺“倒霉”时做了人情。

杨陆顺笑着说:“顾书记。我算什么人才唷,尽给上面添麻烦。也只配去市委搞点文字工作服务好领导,我估计是在南风讨人厌,王书记没办法才收留我地。”

顾宪章不同意,说:“陆顺,千万别妄自菲薄啊,组织这样安排必有用意的。咳,我们说这些干嘛,市委谢书记替你保媒,你和徐处长就要结婚了吧,有没有好好谢谢市委谢书记呀?”

杨陆顺知道老顾和谢东风关系不错,这次又提起谢书记,怕是真对市委秘书长职务有想法啊,就说:“当然去感谢市委谢书记了,我和徐沁言一起登门拜谢了,以后结婚,还要请谢书记做主婚人。顾书记,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呢,那次要不是有机会与谢书记吃饭,谢书记也不会起心帮我做介绍,要不我明天携徐沁言请谢书记吃饭,你做陪好不好?”

顾宪章呵呵笑道:“我当然愿意作陪了,还是在我这得意楼如何?人生得意须尽欢啊,休息好了没,一起到下面跳跳舞?”

杨陆顺看看手表说:“今天不行了,徐沁言约了我去见见她一个长辈。”顾宪章不好强留,吩咐司机小黄送杨陆顺。

杨陆顺是直接去了沁言家,见什么长辈是借口,主要是得登门请谢书记,先打个电话去谢东风家,得知谢书记在家的,马上和沁言准备了礼物坐出租车到了市委家属院,谢东风提了三把手书记,可章书记还没搬家,他只得住在原处,还没来得及享受独门独院地待遇。

谢东风见杨陆顺徐沁言,马上就站起来迎接,一个市委三把手书记能如此客气,给足了杨陆顺面子,握着杨陆顺手说:“小杨,是你和小徐来,我才开门迎客地,我老伴烦我把工作带回家。”又握了握徐沁言的手说:“小徐,到我这里还提什么东西,上次不是批评你了吗。”

沁言微笑着说:“谢书记,我记着地,只是点时鲜水果,不敢违反纪律。”等家中保姆送上茶水,杨陆顺说:“谢书记,今天来我是请客的,感谢您撮合我和徐沁言。”

谢东风笑道:“哦,谢媒酒啊,那我是要喝的,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啊?”

杨陆顺说:“如果您要有时间,中午在得意楼好吗,南平地顾宪章同志作陪,就没其他人了。”

谢东风说:“宪章那里吃饭啊,好,我明天一定去,小杨,你和宪章关系不错嘛。”

杨陆顺说:“顾宪章书记是我的老领导,很关心我,知道我还没请您吃饭,批评我新娘没娶进门,就把媒人甩过墙!”

谢东风哈哈大笑道:“宪章有点冤枉你啊,媒人皮鞋你们都送了,足见没把媒人甩过墙,宪章是很关心你啊,你到政研室,他都到我这里抱不平,还好组织是明察秋毫的,不会委屈了好同志,省委领导决定调你去廊柱市,要调整好心态,弘智同志是好领导,而且知人善用,你有地是机会。伟民书记(南风新市委书记)还舍不得你走呢!”

杨陆顺只是谦逊着,聊了不到十分钟,就起身告辞,谢东风也没挽留。下了楼徐沁言忽然问:“陆顺,是不是顾宪章想当市委秘书长呀?”

杨陆顺说:“顾书记和谢书记关系本来就好,我又算得上和谢书记一系的人,你哪见过市委三把手书记对一个年轻人如此客气呢,是吧。”

徐沁言说:“陆顺,还是别掺和太深了,很多事都预见不到的。”

杨陆顺说:“你以为我愿意掺和?身不由己了,以后我能明哲保身,就不错喽。”

徐沁言挽紧杨陆顺的手说:“陆顺,到了廊柱凭良心做事就行,我不期望你做多大的官,也不求锦衣玉食,只要我们能开开心心生活就好,我想好了,我跟你结婚后,就去个清闲的单位坐办公,我好有充足的时间伺候你。”

杨陆顺伸手点了沁言鼻子一下说:“我不要你伺候,我们举案齐眉不好吗?”

徐沁言有点羞涩地说:“你以为副秘书长很清闲呀,只求你别把工作带回家就行了,我是心甘情愿伺候你的。”

杨陆顺被沁言的柔情挑起了热情,凑近沁言耳边说:“那、那今晚就伺候我好不好。”

沁言羞怯地说:“现在就我怕被你看不起。”

杨陆顺柔声说:“你等了我几年,确实也不急一时,我尊重你的决定。”

沁言感激地说:“陆顺,只是辛苦你了,我是不是太传统了。”

杨陆顺笑着说:“这是你地美德,我求之不得呢,我现在很幸福!”

沁言把脸悄悄靠在陆顺肩膀上呢喃:“六,我才幸福呢,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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