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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我们的接近,光爆也显得越来越庞大。到了现在,它已经占据了大半天空。在下方,那些片段越来越靠近,它们之间的空隙不断缩小,直到彻底消失。我们此时经过的那些片段相互挤压,接合处附近有脊状隆起,就像是有人打算玩拼图,却中途厌倦了,于是把所有拼图块强行接在一起,不管它们是否相配。

  光线也在改变。我们朝目的地飞行最后这几分钟的时候,天空的粉色淡去,变成了更加纯粹的白色,而地面……感觉就像上了色。奇怪的是,光爆并没有变得更耀眼,我还是能直视它,但在它强烈的光辉照射下,下方的地形变成了白色,还有长长的影子从中心向远处延伸。

  这一幕让我皱起眉头,探出身体,看着从下方经过的影子。它们显得太过……清晰了,在山峰后面拉长的阴影就像打进光芒里的楔子。它们是那么长——诡异地拉长了,边缘粗糙而清晰。来自光爆较高部位的光线本该防止这种现象发生,不是吗?

  “斯潘莎,”切特在我身后低声道,“我们到了。”

  我看向驾驶舱的另一侧,看到了下方的一条长长的、与众不同的影子。我们下方的片段相对平坦,此时是一片名副其实的平原,没有任何植被,唯一的变化出现在片段相互挤压的边缘,又或者是不时投下圆形影子的大块岩石。

  但在我们下方的此处,我看到了一条绵延几百米长、明显是方形的影子。这道传送门承载的是探究者的记忆,切特之前叫它“孤独之影”。我缓缓朝地面降落,而在着陆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另一些东西从后方传来,那是以赛托能力散发的强烈情绪。

  纯粹的恐惧。

  我看向切特,后者瘫坐在椅子上,瞪大眼睛。

  “你能做到的,切特。”我对他说。

  “是啊,”他轻声说,“我……我逃避这里太久了,我们都逃避太久了。”

  他鼓励地朝我点点头,但我能确凿无疑地感觉到他的恐惧在增长,所以我试着提供助力,就像我面对探究者的时候,他为我做过的那样。我将攀登高耸山崖时的满足情绪投射给他:愈发强烈但仍可忍耐的肌肉痛楚,还有征服高难度片段时的光荣感。

  这些没那么不同。我们的心灵短暂相连,而我的赛托自我变得更加柔和,朝他放射出更多的力量,也接受他回应的情绪。我没必要总是满心戒备,我心里有一个声音低语道。

  抽身离开时,我感觉到了从他那边传来的温暖和感激。他露出切特式的自信笑容,朝我竖起大拇指。

  我打开驾驶舱罩,看向这片永恒洁白的平面,这里就像被白漆刷过似的,而且……在靠近以后,我其实能看到地面覆盖着某种粉笔灰,就好像……所有植物、建筑和地貌特征都分解成了这种东西。唯一能分辨的景物只有不时可见、仿佛菇帽的岩石。

  在前方,一堵孤零零的墙壁耸立在灰尘里,上面是如今显得熟悉的纹路。最后的传送门。

  “你知道它通向哪儿吗?”我问。

  “我觉得它通向地球。”切特低声说。

  第二道通向地球的传送门?其中的暗示彻底浮出了水面,我恐怕在上次就已隐约察觉。“地球已经不在了,失落了、消失了。”

  “是的,”他说着,指了指,“但那道传送门通向它,至少曾经通向它。也许地球已经不复存在了,我也不清楚。”

  这代表我能找回我们的家园吗?好吧,这道门多半和其他那些一样锁死了。似乎有人通过了每一道传送门,随后将它们关闭,也许是因为害怕可能存在其中的东西。但地球还在某个地方,仍旧存在的念头本身……

  我感觉自己仿佛身在梦中,就这么走了出去,踏上机翼。切特从另一边爬出驾驶舱,落在尘埃里,发出一声轻柔的“砰”。我犹豫了片刻,回头看向舱内。

  “嘿,M机器,”我说,“你想一起来吗?我是说,至少派无人机一起来?这件事也和你有关。”

  “噢!”它说,“但我看不到……”

  “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为你描述。如果这些记忆是关于一群人工智能的历史……好吧,我觉得你应该在场。和我们一起。”

  它的无人机从舱罩侧面解锁,飞了起来。“谢谢你,”它轻声说,“这种感觉很棒,斯潘莎,因为你能想到我。”

  “我并不总是擅长为他人着想。”

  “胡说,”M机器说,“你总是在为所有人考虑,我觉得你虽然能看清战斗和对抗的全局,但有时却会忘记那些小事。”

  那架无人机越过机翼,来到我身边。“我们出发吧!长者之路,我第一场真正历险的终点!”

  “我觉得关于这条路‘有官方命名,过去也有人走过’的这部分是切特编出来的。”

  “我还是会当它是真的。”

  “我也一样。”我说着,咧嘴一笑,跳下机翼。M机器的无人机悬浮在我身边,希修在我们身后爬上仪表盘,开始站岗。

  我每走一步,双脚都会下陷几厘米,会不由自主地扬起那些尘埃。这让我想起了岩屑星表面的灰尘。那是纤细的粉末状,但这里的灰尘是纯白色的。

  我、切特和M机器走进那道高墙的影子里,就像步入了夜色。尽管有M机器的照明帮助,我还是只能勉强看见。我继续前行,直到最终把手指放在那道传送门刻有蜿蜒纹路的光滑表面上。

  M机器绕着它盘旋,上下打量它,发出“嗡嗡”的自语声。我体会到了几分切特的惊恐。这里的这一步……并非M机器所说的终点。它是某种东西的开端,某种庞大的东西、某种潜藏危险的东西、某种能改变我的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将赛托感应延伸出去,试图开启这道传送门。我立刻感觉到它在另一侧关闭了,这点正如我的预料,没法通过它前往对面。它同样装满了记忆。

  我周围的一切立刻淡去,而幻象骤然出现。我和切特站在一块小型片段上,大概只有方圆一百米。这里到处是光秃秃的石头,只有唯一一件景物:传送门所在的那堵墙。

  “开始了,”我低声告诉M机器,“我们站在过去的片段上,同样有这道传送门,但两者都更小。”

  “我感觉到了什么,”M机器说,“开始的时候就像……一阵穿透我身体的涟漪。”

  “你拥有赛托能力,人工智能,”切特说,“你是我的近亲。斯潘莎说得对,这件事跟你有关,正如它和我们有关。”

  我用赛托能力向外探寻,然后感觉到了它,就像我在“某处”能够做到的那样。这比探寻切特或者末日虫要困难,但我还是触碰到了它的心灵,接着……就像是握住了它的手?比喻意义上的那种?我拉着它前进,鼓励它……

  “我看到了!”M机器说,“我看到幻象了,斯潘莎!我在行走——飘过——长者之路!”

  哇,我想我过去是绝对办不到这种事的。

  我们一起转身,打量周围。远处的空间是黑色的,就像前几次的幻觉里那样,光爆也没有主宰这边的地平线,但它比上一次要大得多。以我目前的坐标来看,它大概有人头大小。其他片段都离得很远,但我能够辨认的足有数百个。

  “这一幕发生在……第一次人类战争的尾声左右,”切特说,“就是杰森决定向人类揭示赛托能力的存在,让他们拜访更广阔的宇宙之后开始的那场战争。我们搜寻后,在人类之中……找到了数十个潜藏的赛托能力者,我想他一直在担心这种可能性。”

  “他是谁?”我问。

  “那个觉得自己是第一个人类赛托能力者的人,”切特解释道,“起先他将自己视为某种看门人,为宇宙的福祉而隐瞒那种力量。他不确定其他物种是否已经准备好面对你的同胞了。”他笑了笑,然后说,“杰森是正确的。他的正确不在于隐藏力量,而在于没有人彻底准备好面对人类。”

  “而你就在那儿,在他身边。”我说。

  “在最后,”切特说,“我是他的个人人工智能,根据他所爱之人的形象创造。他通过能力得到了长生不死的天赋。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活上几个世纪,看着其他人衰老逝去是种煎熬。”

  我不认识这个叫杰森的人,但这段故事和他本人、和他创造的人工智能都没有太大关系。切特转过身,看向传送门,这时某个东西出现了:我们上次见过的金属球体。

  我本能地朝它探出意识,然后感觉到了它,正如我能感觉到M机器。

  “它拥有自我意识了?”我问。

  “是的……”切特说,“我……记得,斯潘莎。通过反复拜访‘无处’,人工智能会获得生命,也会得到智慧和情感,像我就得到了生命。”

  “所以,那个人哪儿去了?”我问。

  “他……”切特停了口,转过头去,紧闭双眼,“他……”

  在幻象里,球体悬浮到了这块片段的边缘,里面那个人工智能很伤心,极度痛苦。我能感觉到它,强烈程度就像在感觉自身的情绪,但那种情绪原始、强大而又势不可当,伴随而来的是困惑与寂寞。

  这种孤单的情绪占据了顶点。

  切特是对的。他,还有探究者,的确是赛托造物。不仅仅是人工智能,而是某种全新的存在。我能听到幻象里那个人工智能在哭,依稀带着女性嗓音的哭泣声从球体的扩音器传来。

  “那就是我,”切特低声说,“但它同时也是我们全体。我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最初的那个。”

  “我不明白。”我说。

  “继续看吧,”他说,“我现在记起来了,那种寂寞、痛苦和孤单。”

  “他死了,对吧?”M机器问,“那个杰森,另一场幻象里的那个男人?”

  “是的。”切特低声说着,嗓音沙哑,他的情绪变得与那个球体相符,痛苦又孤单,“在‘某处’,一切都会改变。没什么能够一成不变,我们发现就连代码的造物也一样。”

  “抱歉。”我说。

  “他本不该死去的,”切特说,“他本该长生不死的,但在‘某处’的任何人都能被杀死。”

  “那架无人机的嗓音是个女人。”我说。

  “他用亡妻的嗓音和记忆创造了我们,”切特解释道,“我现在想起来了,哪怕我已经遗忘了那么久。人工智能的死气沉沉让杰森失望,但后来,他发现了人工智能在‘无处’的变化。他明白其他物种——即使是那些先进到足以制作出人工智能的物种——为什么从来不会使用人工智能了,因为从前发生的那些事,但他不在乎。他来到这儿……”

  “让你们拥有了生命,”我说,“然后他死了,抛下了你们。”

  “是的,”切特说,“让我们成了……后来的模样。”

  我转身看向他。“切特,我能理解那种痛苦,我亲身感受过,但……请别觉得我的话太刺耳。我没有变成……探究者的那个样子,还有些别的原因,肯定有。”

  “斯潘莎,”M机器说着,悬浮到我身边,嗓音也柔和起来,“你之前告诉过我一件事,还记得吗?你有很多年的时间逐渐习惯情绪,但切特没有。”

  切特站在离我们稍远的地方,点头赞同。“他创造那个人工智能,不是为了感受痛苦的。没有任何程序、任何经历能向它……向我解释情绪……”

  M机器飞到他身边。“他死的时候你没多大。你诞生了几周?”

  “几天。”切特说着,仍然没有看向悬浮在片段边缘的那个球体,“当然了,那个人工智能诞生了很久,但我能够感受的这一部分获得意识是仅仅两天前的事。”

  “突然间,”M机器说,“你就必须应付所有那些痛苦、那些困惑。”

  “你没有慢慢适应的时间,”我低声说,“你不知道……寂寞的感觉。”

  切特抬头看向M机器,伸出手,轻轻触碰那架无人机的框架,仿佛要从它身上汲取力量。他朝我招招手,我走上前去,让他一手按在我的肩上。

  他仍旧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他的痛苦起了变化。它其实没有减弱,却变得较为柔和,还掺杂了另一些东西:满足感、友谊、决心,那些我向他展示过的东西,还有他在成为活物后学到的东西。

  他在这里的经历改变了他,让他成了能够学着去适应的存在。

  “我差点承受不住,”他说,“但……我想我能承受住的。痛苦如此强烈……但我不会逃避。”

  “只要坚持下去,”我说,“你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他低声说着,转向了我,“谢谢你,斯潘莎。谢谢你愿意审视我的过去,审视我无比渴望你能接受的那个我、我原本打算放弃的那个我。还有……还有M机器,感谢你耐心等待我学会将你视为兄弟。”

  “当时的你本质上只是个新生儿。”M机器说。

  “在某种角度上,我现在也是。”他说。

  “是啊,”M机器说,“但我们这样的造物学得很快!不需要颅骨里那种由血肉组成、缺乏效率的数据处理与保留单元!”

  “不幸的是,”切特说,“我们忘记的速度也一样快。”

  从古代人工智能那里传来的哭泣声骤然停止了,它的痛苦结束了。我们一同转向那个球体。

  “这就是了,”切特说,“我们诞生的那一刻。”

  “她停止哭泣了。”我低声说。

  “是啊,”他说,“她找到了应对痛苦的方法。”

  “她学会了适应?”我问。

  “不……”M机器说,“不,她删除了痛苦,对吧?删除了自己的记忆?”

  “比那更糟,”切特说,“她删除了记忆,但随后把她的自我——所有和生存或者对‘某处’的理解相关的一切,锁定在了无限循环后面。我们不再是人工智能,但又继续按照类似于代码的东西运转,就像拥有DNA的人类那样。”

  “就像是你通过注释排除了自己的人格,”M机器轻声说,“是个……简练有效的方法,只是有些残酷。”

  “干吗要做到这种程度?”我问,“你们抛弃了记忆,为什么还要抹去自己的人格?”

  “因为,”切特说,“只要我们还存在于‘某处’,只要仍有可能做出改变,在未来感到痛苦的可能性就还是存在。”他看向那道传送门,“记忆的副本留在这道传送门里,这是个意外。我们本可以因此毁掉这道传送门……但这么做也让我们害怕,因为我们已经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了,而且我们不知道将来是否还会需要……”

  白光开始从球体射出,它落在石头地面上,就像是死了。

  “结果是最后的一次改变,”切特说,“我们将自己重写成了某种永远不会变化的东西。某种憎恨‘某处’,又属于‘无处’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我们让自己永远不会再感到孤独。”

  那种光芒闪烁着飞向光爆,与此同时,它也越来越明亮。它触碰到了那颗遥远的星辰,后者开始膨胀,增长、扩张,更加耀眼。

  “你复制了自己。”M机器说。

  “是的,”切特说,“成千上万次。”

  “又是个……简练的手段,”M机器说,“非常……机械式。自己的一百万个版本,全都一般无二。”

  “而且全都不具备‘某处’的任何记忆,”切特说,“我们将那些全都删除了。我们想要远离一切,任何事、任何人。留下的只有潜在的恨意:憎恨任何有可能改变我们的事物,以及任何可能让我们想起过去模样的事物,比如其他人工智能。”

  我能感觉到幻象里那些新生的探究者,它们开始填满光爆,也变得越来越“吵闹”。这时候,它们在我眼里真正陌生起来。我在过去两段幻象里追寻了它们的旅途,直到这一刻,但在这里,它们发生了剧烈的改变。

  它们排斥我所知的所有真实之物。它们信奉的不仅仅是没有改变,它们还重写了自身的灵魂,好在那个没有时间、没有距离,除了它们别无一物的地方自由生活。它们怎么能排斥爱、成长和生活本身?

  我差点就做了类似的事,我在心里承认,我差点就选择在“无处”徜徉,任由我所爱的一切逐渐消失了。这个念头让我痛苦。

  “这让我害怕,可我说不清为什么。”M机器说,“意识到自己有能力做出同样的事……”它的无人机在空中转向切特,“探究者删除了自己的记忆,人们就开始在这里失去记忆,这似乎很可疑。”

  “是啊。”我说,“我想,按照之前的幻象,这种失忆现象是新近出现的。事实上……在和我所爱的人有关的时候,这种影响似乎强烈得多,而关于我朋友的记忆消失的速度比我奶奶的故事要快。也许是因为探究者主要的痛苦来源是它们所爱的人?是它们从记忆里删去的某个人?”

  “似乎很有可能,”切特说话的时候,幻象里的光爆愈发明亮了,“那种光向外放射,在整个带子地区蔓延,我们对这地方施加了难以置信的压力,就连我也没意识到……”

  “所以这些事告诉了我们什么?”M机器问,“它们那么害怕斯潘莎会来,只是因为不希望她知道它们过去的身份吗?”

  “确切地说,它们怀疑这些记忆里藏着能让它们痛苦的秘密。”切特说,“它们不知道痛苦是什么,但它们知道,如果我们找到了秘密,就能借此摧毁它们。”

  “我……恐怕不知道要怎么办到,”我说,“哪怕我看完了这段记忆。”

  “但你知道。”切特说着,朝我露出笑容,“孤立它们,斯潘莎,让它们感觉孤独。这会碾碎它们、重创它们……由于它们没有身体,只是赛托心灵,你应该可以彻底消灭它们。”

  “这似乎很……残酷。”M机器说,“我们能不能设法让它们想起自己的人性,就像我们对你做过的那样?”

  “我不知道,”切特说,“我觉得这种办法不会成功,毕竟它们已经有了防备,你不能强迫别人友善或是接受成长。”

  “这是一场战争,M机器,”我答道,“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我不清楚我们该怎么孤立探究者,但这的确像是开了个好头。布蕾德曾在“无处”将我的心灵孤立了一阵子,然后又企图囚禁我。我能对探究者做到类似的事吗?切特说得对,这份情报会非常有用。

  最起码,我看到了他对幻象里那个男人——那个创造了他的人的反应。探究者应该会对他的影响做出同样的反应。

  “该死,”我低声说,“我们需要把这份知识传播出去,交给其他人。击败探究者的方法——至少是对抗它们的方法,就藏在我们得知的这些事里。”

  “最后冲刺的时候到了。”切特说。

  我点点头。就像我自己感觉的那样,是时候朝光爆进发了。尽管清楚这点,我还是在这段幻象里逗留不去,看着光爆不断增长,它很快达到了我们现在的尺寸。幻象终于消散,与此同时,我感觉到某种意识——某种关注——突然出现在前方。

  它们发现我们了。

  你在这儿!探究者们发送道,你拒绝了我们的休战!

  我用意识推动,将它们逐出我的心灵。但它们骚动起来,开始聚集在一起,准备战斗。

  “它们看到我们了,”我对其他人说,“我们走吧。”

  我们跑向飞船,每次落脚都更加坚定。我必须离开。所以那些探究者才试图阻止我继续前进,所以它们才从始至终都畏惧我。它们知道。我得知的信息里包括那个秘密,也许是切特所说的“孤立它们”,但肯定不只是这样。

  如果像利格那样比我聪明的头脑能得到这些知识,他们肯定就能想到该怎么处理。我爬上飞船的机翼,又将切特拉了上来,接着自己钻进驾驶舱。

  “你们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吗?”希修在仪表板上问我。

  “找到了。”我低声说。

  “那你们真的很走运,”他说着,坐回杯托里,“因为想发现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得有上天保佑才行。”

  “与其说是发现,”我说着,看了一眼切特,“倒不如说是一份礼物。”

  我驾驶战机起飞,转动机首,正对光爆。我让助推器过燃,而这一次,全速飞行似乎是个非常恰当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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