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FIVE 第五部分
插曲
总算解决了一个问题
，“铁甲”朱迪·伊凡斯离开发射台，心想。她的副官莱科尔福匆匆跟在她身旁，手里捧着他从不离身的笔记板，上面写满了朱迪需要做的事。
在指挥部的门边，她回头看去。追击者的女儿——那个缺陷者——保持着敬礼姿势，然后将她的学员徽章贴在胸口。
我经历了那场战斗，
朱迪感到了一丝内疚，随即强迫自己走进飞行指挥部。她心想，她上次忽视缺陷的时候，被迫看着一位朋友在疯狂中杀死他自己的队友。
这样的结果很好。那女孩能得到一些荣誉——考虑到她投入的热情，这也是她应得的——而朱迪得到了缺陷者的大脑数据。她必须称赞科布的安排，假如他没有强行让那个孩子加入挑战军，朱迪就不会有那种机会了。
幸运的是，她现在有充分的传统理由，让追击者之女永远没法再坐进战机里。而且她可以观察每个新学员，留意缺陷的迹象。说实话，这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理想的结果了。
如果别的问题能这么容易解决就好了。朱迪走向一间小会议室，然后停下脚步，看着莱科尔福。“他们到了吗?”
“出席者有议会领袖维特，”莱科尔福说，“以及议会领袖门德斯和尤克里特。”
三位国民议会领袖在通常情况下，他们只会派下属来参加这些战后简报，但朱迪早就预想到这种规模的对峙了，她需要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某种计划。“无线电专家确认了侦察兵今晚发现的那艘船坞的存在了吗?”
莱科尔福递给她一张纸。“它的距离超过了常规雷达的范围，但我们派出了一艘科学飞船，在安全距离进行调查。船坞就在那儿，而且科学家们很乐观。如果它和上一艘一样，假设我们能从克雷尔人的手中保护它，就能回收数百个上升环。”
她点点头，读起了统计数据。
“轨道正在迅速朽坏，长官，”莱科尔福说，“那艘旧船坞似乎遭受了严重的电源故障。科学家们猜测，周边炮台会在几天之内停止开火，并在那时落入大气层。克雷尔人毫无疑问会设法赶来并摧毁它。”
“那我们就必须加以阻止，”朱迪说，“还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
“这么多议会领袖?似乎有埋伏，长官。做好准备吧。”
她点点头，换上政客般的表情，然后大步走进小小的房间，莱科尔福跟随在后。下层洞穴最有权势的那些人物在那里等着她，每一位都穿着军礼服，佩戴着代表他们贡献的徽章。
“女士们，先生们，”她说，“我乐于看到你们对这些事务产生直接兴趣——”
“省省这些陈词滥调吧，铁甲。”约尔延的父亲阿尔吉侬·维特说。这个头发花白的严厉男人坐在会议桌的首位，面对着朱迪。“你今晚损失了更多的战机。”
“我们成功吓退了一架灭生轰炸机，取得了重大胜利——”
“你把挑战军逼到了绝路上。”维特说。
“在你的任期内，”尤克里特补充道，“我们的后备飞船数量创下了历史新低。我听说因为缺少维修用的部件，受损的战机只能停在机库里。”
“你手下飞行员的伤亡率很可怕，”瓦尔妲·门德斯说。她是个棕色皮肤的娇小女子，以前当过铁甲的飞行员同伴。“我们想知道，你打算用什么计划来结束挑战军的接连失败。”
如果你们停止带走我们最优秀的飞行员，
朱迪心想，瓦尔妲本人似乎对于从挑战军手中夺走自己的儿子，让他避免参战这件事毫不羞愧。
但朱迪不能这么说。她没法向他们说明，在更优秀的上将和指挥官都已死去的现在，挑战军的局势有多么绝望。她没法向他们说明，她在几年前就预见到了这种情形，而且再怎么精打细算都无法阻止这种衰退。她没法向他们说明，她的部下已经工作过度，而如此巨大的损失和飞行员伤亡正令他们的士气逐渐崩溃。
她没法把这些话说出口，尽管那是事实，她却没有任何借口。她的工作就是给出解决之道，给出奇迹。
她拿起莱科尔福给她的一张纸。“兰彻斯特法则，”她说，“你们知道吗?”
“规模相同、技术也相同的两支部队会对彼此造成同等程度的伤亡，”维特说，“但部队之间不平衡的程度越大，伤亡就越不成比例。本质上，你的数量超过敌人越多，他们的每个士兵能够造成的预期损伤也就越小。”
“你的数量优势越大，”瓦尔妲说，“损失的人员就会越少。”
朱迪把纸递给那群人。“这是对一块将会在两天内坠落的大型回收物的侦察报告，”她说，“外加初步科学分析。克雷尔人不会同时派出一百架以上的飞船，但如果我们能回收这艘船坞，就能超过那个数字。”
“数百个潜在的上升环，”瓦尔妲读着报告说，“你觉得你能办到?回收这东西?”
“我觉得我们别无选择，”朱迪说，“在我们将超过克雷尔人数量的飞船派上战场之前，我们都在打一场必败之仗。如果我们能阻止他们摧毁坠落中的船坞，它也许就能满足我们的需要。”
“报告上说，它会在毕业那天坠落，”尤克里特说着，“哼”了一声，“看起来这次的典礼会很短。”
“我们把话说清楚，”维特说，“伊凡斯，你的提议是什么?”
“我们必须夺取这件回收物，”朱迪说，“我们必须做好倾尽所有去保护它的准备。一旦它的轨道开始崩溃，它周边的炮台失去动力，我们就必须摧毁所有尝试接近它的克雷尔飞船。”
“很大胆。”尤克里特说。
“他们不会轻易放过那样的回收物，”莱科尔福说着，看向其他人，“如果他们不撤退，我们也同样不能撤退。我们要打的是一场需要投入所有战机的战斗。如果失败，我们就会万劫不复。”
“这会是第二次阿尔塔之战，”维特轻声说，“不成功便成仁。”
“我亲身经历过阿尔塔之战，”铁甲说，“而且我清楚参与这种战斗的风险。但说实话，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要么放手一搏，要么慢慢等死。我能指望你们支持这个提案吗?”
议会领袖们接连点头。他们和她一样明白，想要进行抵抗，就最好趁着仍有余力、可能取胜的时候。
就这样，他们给出了承诺。
愿群星保佑我们所有人，
朱迪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