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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LL-FROM-GRACE, PART II

在小旅馆里,我们重新规划了我们之前习惯的休息安排。我和莫特,达肯,阿娜分享了一个房间,失宠则自己使用了一个房间,并同意和诺顿分享这个房间。
      然后我走进了失宠的房间准备和她交谈,并且假装没听见莫特的嘀咕。当我走进她的房间,我试着没有理会在角落里和它的十字弓交谈的诺顿…或是它的十字弓和它交谈发出的咯咯声,我并不十分确定到底是哪一种。我决定从我遇到失宠就一直想知道的事情问起。
      “你怎么会取『失宠』这个名字?”
      “名字的意义是个复杂的问题,有很多东西可以说,也有更多最好留着别说。”
      “失宠是你的真名吗?”
      “也许。”她轻轻地微笑,“也许不是。有些名字是人给的,有些名字是要争取的,有谁能说哪一个是真的呢?”关于名字的问题是我最近考虑比较多的东西。我几乎没有任何的线索去知道我的第一个名字,也就是我的第一个化身所承载的名字。
      “我想别人给的名字承载着较大的重担。”
      “也许是吧。你为什么那么认为?”
      “因为那就是人们对你的看法。他们的期待可能远超过你对自己的了解。”
      失宠点点头,“你的观点很有道理。”到目前为止她仍然在逃避回答我的问题。
      “那么你为什么被称为『失宠』?”
      “有关系吗?”她微笑着,“那是别人给的名字,”再次把我的答案丢还给我。
      “对我来说有关系。我想知道你怎么会得到这个名字。”
      “我从我的人民中堕落…有的人会说是我从我的人民中升华,但是我觉得堕落的感觉比较对。”她怀疑地看着我,“这有意义吗?”
      “是的,毕竟,『失』承载着损失的味道。”
      失宠沉默了片刻,考虑之后点头,“是的…或许那就是为什么它感觉起来会是那个样子。我…很久以前就和失落妥协了,但名字保留了下来。”妥协?虽然她明显有很多经验去隐藏她的情感,但是我仍然追寻到一丝痕迹…在她的话背后有着苦闷的味道。
      “你确定你已经和它达成妥协了?”
      失宠与我眼神对望,我再一次被她眼中灿烂的蓝色所震慑…看起来狂乱不安,如果暴风雨前的大海。“我想过。然而,在和你谈话中,你让我了解了一些事情。”她微笑,“谢谢你。”
      “呃,如果你想讨论它,就告诉我,好吗?”
      她点头,“你实在太好了。我会这么做的。”至少在血统上她是个恶魔,作为邪恶的化身平常的想法是什么。我很好奇她对她的人民有什么看法。
      
      “你是个塔纳里人?”
      “没错,我是个次级的塔纳里人,更明确地说,我是个女妖。”她微微叹口气。“恐怕我们在下层异界和其他地方太过于重视我们自己的利益。我的大部分族人会耗费时间,用各种肉体的欢娱来引诱人类。”
      “而你…?”
      “我宁愿认为我已经远离那样的环境…那最终不过是一种微不足道、而且无生产力的方式,让人终其一生浪费在多元宇宙中。有更多的事物要去经历、去享受,不是吗?”我很好奇她是如何脱离她的出身。
      “你怎么会来到法印城的?”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而且不像是其他人所想的那么有趣。”她叹了一口气,“它和其他关于战争和奴役的故事纠结在一起——它不是个愉快的故事。”
      “我想要听。”
      “很好…至少以一个塔纳里人来看,我的过去不算长。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塔钠里人,但是我们是深渊里的一个种族,一连串令人难以置信的异界,充满了混乱和邪恶的心。我在深渊里的第一层异界长大。我的母亲也是个女妖——我相信你知道,女妖引诱凡人将灵魂带到深渊。我的目前是其中最厉害的一个,引诱了无数的犯人,进入永恒的诅咒中。她现在居住在深渊里,将她的孩子卖作奴隶。”
      “你的母亲把你卖去做奴隶?”
      “是的,她把我卖给巴兹魔,塔纳里人的血腥敌人。我想她很期待他们会杀了我——尽管她在其他方面知识渊博,她并不太了解巴兹魔的文化,还有他们多么以折磨他人为乐。”
      “你怎么逃出来的?”
      “巴兹魔是骄傲的种群。他们无法忍受塔纳里人在任何一方面打败他们。所以在一个即兴演说的竞赛中,我向贝勒中最骄傲的一个巴兹魔提出挑战,而我的塔纳里人本质给了我一个优势——你看,塔纳里人是一种混乱的生物,既带着野性又不可预料,巴兹魔则比较精细,有着条理分明的心。他们了解即兴演说,但是却不擅长。因此,我赢得了我的自由——而我的道路带我来到了法印城。”维斯奇卡,怪奇商店的老板,告诉了我版本不同的故事。
      “维斯奇卡似乎不大在乎你。”
      “不,她没有,我并不责怪她。维斯奇卡是个塔纳里人——一个恶魔,像我一样,但是不同种类的——一个亚鲁恶魔。要了解维斯奇卡,你必须了解塔纳里人的文化是混乱,来自天性的混乱,完全不在乎公平或正义。亚鲁恶魔被当作是一种存在…没有关系的。没有目的。就很多方面而言,这比宣告死刑还糟糕。”
      “她说你是巴兹魔阵营的追随者,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记得我告诉你有关我的过去的事。”失宠呈现一种好奇的表情…她看起来好象研读了我片刻,试着阅读我的表情。过了片刻,她说话了,声音比平常更安静。“那不要紧吧?”那是要紧的,但那并不是因为我对她还保留任何的怀疑。我对她感到关心,而且希望她在过去忍耐的某些看法。
      “对我来说,是的。我想知道我是和谁一起旅行。”
      “回答你的问题,我要告诉你:巴兹魔并不是人类。他们的欲望在于权利,不在肉体,他们毫不关心强暴之类的事,不像人类抓到另一个人类俘虏时会做的事。来自巴兹魔的折磨远比任何肉体上的暴力来得更狡猾和更具伤害性,伤痕也留比较久。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吗?”
      “是的。我只是想知道我是和谁一起旅行。”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失宠将头微向前倾,“我误会了。”

      失宠这时问我为什么会问关于夜巫解谜者的问题。我轻轻地微笑,作为被询问者,这种角色的转换是不常有的。解谜者是关系我谜一般过去的本质部分。
      “我想把她找出来。”
      失宠扬起眉毛,“真的?我想我不得不问为什么。”
      “我需要她手中的信息。”
      “这些信息无法从其他人那儿得到吗?”
      “我怀疑只有解谜者才拥有我需要的知识。”
      失宠将她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手臂上,当她开口时有一丝关系在她的声音里。
      “想想看——如果解谜者真的存在,那么她一定非常有能力,而且很狡猾。如果她的故事有一部分是真的,那么她就是发现邪恶新定义的生物。想要找她,可不是一件可以轻易承担的冒险。”
      “我明白。”
      “恩,我不曾遇过神话人物。这应该是个有趣的旅程。”她笑了,“你曾经试着做过什么令人厌烦的事吗?”
      “我试着不要…你还知道什么跟解谜者有关的事?”
      “据说她是灰色荒野中的一个夜巫,拥有的能力及狡猾更胜于她的姐妹。多年前她来到法印城,她待的这段时间里,除了做尽坏事,谣言还说她的举动威胁了牢笼本身。如今她仅像传说人物存在,像孩子们故事中的人物。”失宠停了停,“我想痛苦女士已经解决她,就像解决其他对法印城的威胁一样。”我已经知道解谜者被囚禁。但是我仍然不知道她的所在。
      “灰色荒野是什么?”
      “位于巴托异界和深渊之间的一个毁坏的异界,它常是血腥战争中的战场。”
      “你能教我魔法吗,失宠?”自从在卢比刚我看过她使用过后我就对她的魔法很感兴趣。
      失宠轻轻摇着头,“不,我不这么认为。魔法…与我所从事的训练并不一样。”
      “我的力量,如你所见,源于我的信念,而不像魔法一样,透过操纵能量而来。魔法是一种多元宇宙产生能量的机制,借由手势、礼仪和装置设备而行之。我的力量来自另一种不同的方法。我的信念和我的信仰本质,允许多元宇宙的某些部分自行向我揭示。”
      “你的信仰的本质?你相信什么?”
      “我相信经验。我相信一个人可能被改变——我相信多元宇宙中有一个真理…即使这个真理是并没有任何真理。我相信诸界是可以被体验的,而且不止一个经验,在旅行中,在快乐中,在疼痛中,在娱乐中或在受苦中,多元宇宙被呈现出越多给你…”
      “而你就呈现给你自己的越过。我对经验本质的信仰允许我去…”她停顿了片刻,思考着。“我想最好的解释就是我的信仰让我看到事情的不同面。当你以这样的观点看多元宇宙,你会知道如何改变事物——治疗伤口、看到人的内心深处等等——只要希望它们发生就好。”
      “你是因为和巴兹魔发生的事才相信经验的吗?”
      失宠点点头,“是的,我曾考虑这件事很长的时间,我相信确实如此。”她怀疑地看着我,“我想那是因为我满足于自己的现状,我相信如果我没有体验过多元宇宙,是不可能这样的。”
      “我不认为它和你体验多元宇宙有任何关系…我想你如何处理那些经验比较重要。”失宠慢慢的点点头,她似乎在沉思,“你说的很对。”
      “我想也有许多人,当他们面对你的经验时,就崩溃了。你从它们学习到东西,而你变得强壮。这表现出强大的意志力和个性。”失宠安静地看着我。
      “…而我则羡慕你。不单是你的力量,还有你将这样的恐怖遭遇视为自我成长之机会的能力。很少人拥有这样的力量。”
      失宠微笑着,然后点点头。“你的叙述很仁慈,而且很有洞察力。但恐怕我性格的张力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强。但我仍试着将每个经验当成一个新的学习机会。”
      “你使用过武器吗?”
      “不…很少有需要,并且我发现自己无法忍受长时间被冰冷的铁和刚碰触。不管怎样,我有一些…自然防御力,可以阻挡攻击者。”
      “比如说?”
      “女妖的吻对凡人而言是致命的——虽然在死亡来临之前,他们很少认识到这个危险。”失宠叹了口气,“在必要的时候,我可以以来它。”
 
      在对她的回答感到足够轻松后,我提出了一个关于我们俩的私人问题。
      “坦白说,我很好奇你对我有什么感觉。”
      失宠轻轻的微笑,“一个淑女一定有自己的秘密。”她已经达到了她愿意让我达到的极限。我怀疑她已经让我靠近到长久以来比其他人更近的位置。我很想知道她保守自己秘密的原因。那必定是她过去的伤疤。虽然知道她的吻会杀死一个凡人,但是我想知道那是否会影响到不朽者…
      “我想知道你对我的情况有何感想。”她沉默了片刻,以一个问题作为回答。
      “你知道其他有帮助的事情吗?”
      “呃,阴影一直来杀我——我有一种感觉,他们在跟踪我,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阴影?”失宠再次沉默了片刻,“阴影是死者的影子。他们不是要追捕,而是要埋伏等待牺牲者。很奇怪。”
      “呃,我想有人要谋杀我…以至于我建造了一个墓穴陷阱,试图杀死他们。根据墓穴里的碑文,他一直在追杀我…呃,似乎从我的化身可以记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么…不管凶手是谁,他已经活了很久,才能追捕你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轻敲着她的下巴,过了片刻后说,“这个凶手也是不朽者吗?”
      “你知道不知道我可能是谁,或是什么东西?”
      失宠皱着眉头沉思,“我必须承认你是个难以理解的人。”她笑了,“但我发现,这些神秘很迷人。我们要试着分析你的处境吗?”
      “是的。”
      “第一,虽然你看来很可能是个提夫林或某种很少见的混种人,不过我猜你是个人类…或者曾经是。”
      “好吧…继续。”
      “你的外表看起来像刚满三十的男人——那些疤恨让人很难确认。”
      “告诉我关于它的事情…继续。”
      “要了解你的过去的关键在于你的记忆,但在某些场景里、或某些事情和某些人的情况下,很容易令人想起似乎已经遗忘的记忆。看来你最好尽量多去一些地方,多找一些人谈话…简单的说,尽你自己所能去了解自己的世界。”
      “感应结社会员的建议吗?”
      失宠心不在焉的笑了一下,“如果我没练习过,我不会推荐。如果你还不知道它是真实的话,我也不会。”
 
      我对她关于我的同伴的看法很感兴趣,于是我问她关于莫特的事。
      “莫特非常特别…我阅人无数,但是没有人像它一样。他的举止像个密弥尔。不错,毫无疑问它是博学多闻的,但是它有一点…”她嗅了嗅空气,鼻子皱起来,“…巴托异界的气味。”她犹豫着,好象在小心选择她的用词。“但是它并不是一个巴兹魔…至少在我见过的巴兹魔中,它和他们不同。然而它的特殊味道使我对那个骷髅保有戒心。”
      “莫特是个密弥尔?”
      “我不这么认为。莫特缺乏密弥尔常有的银色金属。而且它似乎拥有自己的意见。这种特质在传统的密弥尔上是看不到的。”失宠略为耸耸肩,“它也许是,但是他和我见过的不同。”
      “我也不相信莫特是个密弥尔。”
      “也许一些测验可以证明它的可信度…但是如果你当它是朋友,我不会做任何测试。如果你当它是朋友,你应该接受它告诉你的事。”我仍然不完全信任莫特。我想它以后我最感兴趣的东西,但是它认为我最感兴趣的事和我自己认为的并不一致。另外,它看起来似乎天生缺乏讲述任何东西的全部事实的能力。下面我问了阿娜。
      “她既强壮又有能力,并且她十分热情。我甚至希望我能在很久以前遇见她,并要求她来妓院…或许事情会不一样。”失宠研读了我片刻,“你对她有什么想法?”她并是唯一一个有这个想法的,然而我饶过了她的问题。
      “我想她并不在乎你。”
      “我同意…”失宠笑了,“但是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地避开我的问题。你对她有什么想法?”失宠并没放弃,而且我觉得和她交谈比和我遇到的其他人更舒服——呃,那只是一断很短的时间,但是我需要和别人交谈。
      “呃,我想我可能会爱上她。”当我说时我把脸从失宠那里转过来,因为她也是我想象可能会爱上的人。
      “也许你想这么告诉她。”她用平稳的语音回答,并没有以任何方式回复我让人不快的话。
      “我不知道…好象无论我到那里去,都会留下灾难,尤其是戴娜拉,还有我接触过的其他生命。我最好还是独立离开。”
      “戴娜拉是不是在感知少中的那个女人?爱上你前身的那个女人?”我犹豫地回答了失宠。当谈到戴娜拉时我觉得不愉快,在经过过感应石后,至少她身上的所有迷雾都散开了。
      “是的。我对她做了一些可怕的事,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事。”
      “对这个,我认为——当爱非常强烈而真实时,它可以移动诸界;而在我的经验中,一个人对其他人的感觉是再真实不过的。”我觉得关于我生命中的女人已经谈得够多了,然后我继续问她关于我的其他同伴的看法。
      “达肯?”失宠挑起一边的眉毛,“他是一个很不寻常的吉斯瑟雷人。”已经大概知道她要说的,但是我仍然很好奇她是如何他的。
      “真的?用什么方法?”
      “恩,他顺从你。仅仅是这件事,就会让他在他的种族里被视为贱民。他们整个民族都曾经是奴隶,所以对他们来说,即使只是回想起奴役的事…都是非常不愉快的。”
      “是的,很久以前,他答应要侍奉我,到我死为止。那是在我救了他的生命以后,而那时候他不知道我是不死之身。”
      “真的吗?作为一个吉斯瑟雷人…他必定很痛苦,真的。你如何救了他的生命?”
      “当他从施拉克罗坠落后,当他在狱边异界等死时,我的某一个化身去找他,并且给了他色西蒙之完全圆环,就是他身上的那个宗教文件。”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化身救了他的生命吗?”
      “我想我是为了他的卡瑞克剑而救他。”
      “很有趣。”失宠说,“你知道,如果挥舞者了解他自己的话,一把能反映挥舞者意志的刀是一种强大的武器。”
      “也许那就是我救他的原因。你还有其他关于达肯的事可以告诉我吗?”
      “达肯用有条不紊的方式来处理每一件事。这地一个吉斯瑟雷人来说,又是有趣的一点。他们倾向于出乎意料——他们不按计划,凭冲动行事。”
      “还有别的吗?”
      “他似乎是个虔诚的吉斯瑟雷人,并且是个坚定的伙伴。”
      最后,我问了她关于我最新同伴的看法,以前的魔冢。
      “诺顿是个强盗魔冢。虽然在他的系统中有一些混乱的轨迹,但是他仍旧是个非常有逻辑、有条理的生物。这样的逻辑头脑可以成为我们旅程的极大帮助。除此之外,如果他当你是领导者,那么他将完全的忠诚。”太好了,另一个奴隶,当她继续时我这么想。
      “当诺顿遇到任何需要礼节的社会情境时,可能会有问题…即使是正常的魔冢,对这样的事情也不怎么了解。”她停了一下,“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些关于诺顿的建议。”
      “当然。那是什么?”
      “诺顿的存在已经被动摇过——你越帮助他了解他的处境、他在这一行人中的地位,以及是什么原因将他导引至现在的状态,或许可以帮助他更加专注。这是一个想法。”

      我考虑了她的建议,然后觉得我可能现在就要和诺顿聊聊。我对于他的本质会迫使他毫不犹豫地效忠我的想法让我觉得不快,但是那并不意味着我打算遗弃他。也许及时更充分的开发他的个性,他会有能力做出他自己的选择。
      在我和失宠交谈时,诺顿离开了房间,但是我相信他并不是足够敏感到主动给我们一些私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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