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伊奈许

　　八点半钟响

　　凯兹专注地看着她，那双如苦涩咖啡的眼睛闪烁，映着穹顶透出的光。

　　「你知道那些服饰的，」她说：「沉重的斗篷、帽兜。斐优达人只会看到那些。赞米小鹿、开利牝马，」她呑咽一下，逼自己说出接下来几个字。「苏利山猫。」不是人，甚至不真的是女孩，只是可供收集的可爱小物。我一直很想上一次赞米女孩，客人会低声说道，红发的开利女孩，皮肤像是焦糖的苏利女孩。

　　「这样有风险。」凯兹说。

　　「哪种差事没有?」

　　「凯兹，你和马泰亚斯要怎么进去?」妮娜问道：「我们可能要你来开锁，如果岛上情况太糟，我可不想被困住，而我怀疑你能用艳之园成员的身分通过。」

　　「那不成问题，」凯兹说：「赫佛还有些事没说。」

　　「是吗?」伊奈许问。

　　「这不是──」马泰亚斯一手爬过头发。「恶魔，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对凯兹吼道。

　　「逻辑。冰之廷是完美杰作，能够防止一切疏失，并有双重系统。玻璃桥令人惊艳，但在紧急状况，一定得有别的方式让援军前往白岛，把王室成员弄出来。」

　　「的确，」马泰亚斯恼怒地说：「有另一个前往白岛的方法，但很不容易，」他瞥着妮娜。「而且穿着长袍绝对无法做到。」

　　「等一下，」贾斯柏打断他们。「谁管你们有没有办法全部上到白岛?就这样说好了，妮娜从某斐优达高层那里打探出育‧拜尔的位置，你们把他带回这里，但是我们会被困住。到那时候，监狱守卫已完成所有搜索，知道有六名囚犯不知怎么逃离了监狱。这么一来，我们成功通过大使馆闸门和检查哨的所有微渺希望就会消失。」

　　凯兹的目光越过弯顶，看向大使馆的开放庭院和再过去的环墙守卫室。

　　「韦兰，要让其中一道闸门失效难不难?」

　　「打开吗?」

　　「不是，是让它打不开。」

　　「你是说弄坏吗?」韦兰耸耸肩。「我认为不会太难。进入监狱闸门时我没看到它的机制，但从配置判断，我猜满标准化的。」

　　「滑轮、齿轮，外加一些大螺丝?」

　　「应该是吧，还有大小适中的绞盘，缠在周围的缆线像是巨大线轴，守卫会用某种把手或转轮来转动。」

　　「我知道绞盘怎么运作。你能拆一个下来吗?」

　　「我想可以，问题在于和缆线连接在一起的警戒系统才复杂。不知道我能不能在不触发黑之警戒的状况下成功。」

　　「很好，」凯兹说，「我们要做的就是这个。」

　　贾斯柏举起一手。「不好意思，黑之警戒不就是我们无论如何都要避免的吗?」

　　「我印象中好像记得有什么死定了之类的事。」妮娜说。

　　「假如拿来对付他们就不会。今晚，冰之廷大半守卫都会集中在白岛与大使馆。当黑之警戒响起，玻璃桥会关闭，将这些守卫和宾客一起困在岛上。」

　　「那马泰亚斯的离岛路线怎么办?」妮娜问。

　　「他们无法把主要兵力移到那里，」马泰亚斯勉强承认。「至少没办法很快。」

　　凯兹拉远目光看向白岛，歪着头，眼睛微微失焦。

　　「阴谋脸。」伊奈许小声地说。

　　贾斯柏点点头。「一点也没错。」

　　她一定会想念那表情的。

　　「环墙上有三道门，」凯兹说：「监狱闸门已因为黄之警戒而关闭，大使馆的门则像个被宾客挤爆的瓶颈──斐优达人不会让部队走那里。贾斯柏，这么一来，就剩下猎巫人区域的闸门让你和韦兰处理。你们利用那里启动黑之警戒，然后将之破坏──破坏到还能动员的守卫没办法跑出来追我们的程度。」

　　「如果要把斐优达人关在他们自己的要塞，我绝对举双手赞成。」贾斯柏说：「真心诚意。可是我们怎么出去?只要一触动黑之警戒，你们就会被困在岛上，而我们会被困在外层圈;手上没有武器，也没有爆破材料。」

　　凯兹咧嘴一笑，利如剃刀。「那就要谢天谢地我们是一群高明好贼。我们要小小采购一下，而且帐都算在斐优达人身上。伊奈许，」他说：「就先从一些闪亮亮的东西开始着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