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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你眼中的天使他们是什么样?”杜赞问道,他的脸藏在一个金色面具下。“听他们说,黑暗天使是凶猛好战的巨人。他们踏着星辰行走,降下毁灭之雨。他们是来毁灭我们的吗?我们应该害怕他们吗?”

  “你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蕾哈娜·索雷尔回答,在内心诅咒卡利班人编造故事的人和他们的过分行为。她皱起了眉头,但她提醒自己即使有面具掩盖她也能看到他的脸。

  “是的,黑暗天使与帝皇的敌人开战,但这不包括沙什的人民。你们是帝国的一部分。你们是我们的兄弟。”

  “这就让人放心。”杜赞回答。他转过身,挥了挥手臂,向城市做了个手势。“我们煞费苦心地为他们的到来做准备,迎接他们。如果他们来这里破坏这一切,那将是一场悲剧。这个城市很漂亮,不是吗?塑造她的人配得上她吗?”

  “这是非常值得的尝试。”她说着,举起肩上挎着皮带的录像机。“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在光线变暗之前拍几张照片。它们会在我创作的时候会给我一些参考。”

  “如你所愿。”

  他们站在阳台上,俯瞰着行星之都沙什星的沙洛尔市。蕾哈娜来到沙什已经将近12个月了,但是在这段时间里她很少被允许到行星表面旅行。尽管当地人民的友好态度和他们的文化蕴含的开明,但这个世界还没有顺从。很明显,帝国指挥官不愿意让平民的行为超越他们的规定,尽管蕾哈娜怀疑阿斯塔特的领导人在阻止平民融入泰拉中扮演了某种角色。她不知道远征的每一支舰队的情况是否都是一样的,但是第四舰队的阿斯塔特似乎对所有正在改造为顺从帝国世界都很反感。

  蕾哈娜是一位作曲家。她被告知,至今为止的民歌的特点是令人难以忘怀的旋律,并且将这个世界所独有的传统乐器融合在一起,但她所有的信息二手的,一切来自与帝国陆军士兵的对话,他们比她更经常访问星球。

  到目前为止,她自己还没有听到过沙什的音乐。她心中有个想法她一定要创作一部结合沙什民谣旋律和浮华的音乐形式的交响乐,这些音乐形式目前在帝国是最流行的。然而,直到她听到旋律,她不知道这个想法是否可行。

  此时此刻,她在城市中寻找灵感,她拍摄了许多照片以此来满足自己。

  杜赞是正确的。她是美丽的。

  夕阳西下,随着夜幕的降临,这座城市开始展现出它最迷人的一面好似被燃烧的火球。与其他城市不同,沙洛尔没有任何公共街道照明系统。相反,按照城市之父的命令,居民们每人都有三个漂浮的发光球体,每当他们离开他们的房子时,这些球体就会为他们照亮道路。

  无论男人、女人还是孩子,沙洛尔的每一个公民出门时,都会有明亮的球形玻璃伴随着他们。当成千上万的人走到城里的餐馆和饮食店,或者只是在晚上出去散步,在一个有利位置旁观就会发现如此绚丽的景象。

  整个城市似乎充满了活力,远处漂浮着一颗颗闪烁的光点,就像一片缓缓旋转的、由地面上的星星组成的海洋。这是不寻常的,但它只是这座城市众多奇迹之一。

  与她所见过的其他定居点不同,无论是在泰拉还是在银河系的其他地方,沙洛尔并不拥挤。这是一座开阔的城市。

  这个城市也不脏。从她第一眼看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很明显,沙洛尔是一座为方便生活而设计的城市。这里有宽阔的林荫大道和公共空间,这里有公园和绿地,有令人振奋的纪念碑和宏伟的宫殿。

  蕾哈娜已经习惯了蜂窝式的城市生活,习惯了拥挤肮脏的生活,习惯了每一个建在令人不安的邻近地区的住宅。沙洛尔完全不同。

  这似乎是一个比她以前所知道的任何地方都更仁慈、更适合生活。

  沙什人声称他们的社会一千多年来都不知道战争,当然他们城市的建筑也没有任何证据来反驳他们的说法。城市的四周没有围墙,她也没有看到明显的防御工事。

  虽然只有几个短暂的机会,在她被允许参观这座城市时,蕾哈娜没有感受到那种模糊的不安和朦胧的威胁感,而这种安适感是她探索一个陌生城市的街道时第一次感受到的。

  也许正是沙什社会和谐有序的本质,使得阿斯塔特对它任何反应都持怀疑态度。从各方面来看,沙洛尔城似乎是一个完美的居住地。沙什的其他地方也是如此。这也许阿斯塔特害怕,一旦星球顺从帝国如愿以偿,过去和现在不可避免地会被拿来比较。

  她突然想到这些想法很奇怪。她和阿斯塔特一样,都是帝国的仆人,但她发现自己几乎怀疑自己的使命。这些人似乎对他们的生活非常满意。他们有什么权利去改变他们?

  她对自己说,是这座城市。这个地方很迷人。不仅仅是漂浮的灯光和建筑,而是所有关于它的一切。他们站在阳台两边的墙上,爬满了藤蔓植物,叶子乌黑发亮,开着鲜艳的紫色花朵。它散发出一种令人陶醉的麝香味,与夜晚的空气混合在一起,似乎有一种平静不安的特质。把这个世界想成天堂是很容易的。

  “你的内容怎么样?”杜赞问她。

  “内容?”

  他指着她手里的机器。

  “你已经停止操作你的机器了。你需要的东西都有了吗?”

  “嗯,”她说,“但这台机器记录的不只是图像。它还可以录音。我本想听听你演奏的一些曲子。”

  “我的音乐?”

  戴着面具她看不见杜赞的脸,但他声音里的疑问很明显,因为他不熟悉哥特式的语法形式。“也许这是个比喻?我不是音乐家。”

  “我指的是你们文化中的音乐。”蕾哈娜继续说,“有人告诉我它很精致。我希望能听到一些。”

  “今晚的音乐节上会有音乐家,”杜赞说。“为了庆祝黑暗天使的到来,我们的领导人已经下令在全球范围内放假。我相信,一旦我们加入庆祝活动,你将听到值得录音的音乐。这消息使你高兴吗?”

  “是的,我很高兴。”

  她注意到,当沙什人在努力应对一门新学语言的细微差别时,他们的谈话往往带有一种生硬的特质。在远征造访过的一些地方,当地居民被告知帝国希望他们学**特语并将其运用于所有政府事务中,这引起了他们的反感。

  然而在沙什,他们还是热情地接受了官方的帝国语言。蕾哈娜已经在沙洛尔上看到了一些用哥特语写的路标,她被告知沙什的一些伟大作品正在被翻译。

  这是当地人民对帝国的友好的另一个迹象,从第一艘帝国飞船到达环绕他们星球的轨道。这又一次使她认识到目前的情况是多么可笑。尽管沙什社会对帝国的统治热情高涨,但他们的星球迄今为止却没有得到服从的证明。

  她曾在舰队上听到许多关于沙什官僚体系的怨言,但在她看来,帝国的官僚同样令人讨厌。沙什人一次又一次地表明,他们是友好和平的民族,他们渴望在更广泛的人类兄弟中占据一席之地。

  谁能有理由去不信任他们呢?

  “别相信他们,”库尔吉斯对他说。在环绕沙什行星的轨道上待了不到一天之后,扎哈瑞尔觉得,所有迹象都表明,白色伤疤给他关于沙什人的建议是对的。

  他没有任何证据来证实这一点。这更多的是一种直觉,一种由他的精神潜能觉醒而生的预感。

  如果扎哈瑞尔被要求说出他对沙什人的看法,他没有足够的证据解释他的不信任。通常他倾向于相信别人,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他的缺点之一就是有时会陷入这样的陷阱,即相信其他人都和他有一样的特质。

  尼米列是个多疑的人,总是怀疑周围人的动机。扎哈瑞尔只要发现破绽就会离开那些说谎者,他天生就不喜欢虚伪和花言巧语。然而,由于没有任何证据支持他的证据,他发现自己从遇见沙什的那一刻起就不信任他们。

  也许是面具起了作用。

  在沙什,所有成年人和儿童都要戴面具,这是一种文化传统。除了他们最亲密和私人的时刻,沙什人一直都戴着面具,不仅在公共场合,在家里也是如此。扎哈瑞尔听说过许多重新发现的世界上的民族令人惊讶的习俗,但是沙什人戴面具的习俗无疑是他遇到过的最不寻常的。

  面具是金子做的。每个面具都完全覆盖着佩戴者的面部,但不包括耳朵或头部的其余部分,每个面具的形状都显示出同样英俊和固定的面部特征,对男性和女性来说都是一样的。他们让扎哈瑞尔想起了在一些文明中制作的陶瓷面具,这些面具是以最近去世的人的脸为模型铸造而成的。

  他总觉得这样的死亡面具有一种空虚感。他们记录了这张脸的大小和特征,但死后他们无法记录下这张脸的真实性质。缺少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缺乏表情和细节,使得死亡面具几乎降到了讽刺画的水平。

  沙什的面具也是这样。扎哈瑞尔确信诗人可能会在沙什人从面具后面面对生活的事实中找到某种诗意的隐喻,但他看到的只是一种习惯于隐藏事物的文化。

  扎哈瑞尔不是诗人,但他明白脸是人类交流的重要工具;它通过细微的情绪变化揭示主人的思想和情绪。然而,在与沙什的交流中,帝国被剥夺了这一信息来源,被迫面对着永远面带微笑的面具。

  难怪要使他们的世界顺从起来有这么大的困难。

  然后,还有关于沙什的刑事司法问题,或者更确切地说,沙什缺乏刑事司法。

  库尔吉斯的话又一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们没有监狱,”白色伤疤在他们见面时对他说。“其中一个测量员在检查沙洛尔的空中照片时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查看了沙什其他所有定居点的地图,发现了同样的情况:没有监狱,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关押囚犯。”

  “并不是每种文明都囚禁自己的罪犯。”扎哈瑞尔说。

  “也是,”库尔吉斯地点了点头。“我们也没有法律。在帝国统治以前,我们遵循习惯发法。法律严酷的就像残酷的景观一样。犯了罪的人可能会被石头砸死。不然,我们就砍断他的腿,使他死在旷野,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武器。如果他杀了另一个人,他可能会被奴役,被迫为死者的家人服务数年,直到他还清了血债。但沙什人认为自己是一种文明的文化。以我的经验,文明人不喜欢他们的正义如此简单。他们喜欢把事情复杂化。”

  “有人问沙什人要一个解释吗?”

  “据沙什人说,在他们的世界里,犯罪是罕见的。当犯罪发生时,他们会惩罚罪犯,让他在官僚机构工作更长时间。”

  “即使是杀人犯?”扎哈瑞尔皱眉。“这听起来不太可能。”

  “有别的东西。作为服从改造的一环,舰队的统计学家要求查看沙什过去十年的人口普查数据。我没有数字头脑,兄弟,但当我听到统计学家报告给舰队的数据时,一些东西一直伴随着我。根据星球的出生率和人口普查记录的死亡人数,估计沙什的人口应该比沙什向我们报告的数字要多得多。当被问及这个问题时,沙什政府表示,一定是人口普查有误。”

  “我们说的是什么样的数字?”扎哈瑞尔问他。

  “8%,”库吉斯告诉他。“我知道这听起来不算什么,但如果计算正确,这意味着在过去10年里,有超过7000万人在沙什上失踪。”

  那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当蕾哈娜走在沙洛尔市的街道和通道上时,她对她周围所看到的不同寻常的景象感到惊奇。杜赞之前提到的节日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街道上挤满了戴面具的狂欢者,道路上色彩鲜艳,成群轻盈的舞者穿着古怪的服装,有节奏地摇摆着,身后拖着迎风飞翔的风筝和长长的纸带。

  她看到杂耍演员,小丑,柔术演员和杂技演员,哑剧演员和模仿者,玻璃杯和杂技演员。她看到高跷上的巨人、吞剑者和喷火的人,最重要的是,她听到了音乐。

  奇怪的声音从狂欢节的人群中飘向她。沙什的歌很美,但令人费解。他们不断地转换情绪,在和谐与不和谐的复杂模式之间交替,毫无预兆地表达出悲伤与快乐的冲突情绪。

  她听到了音符和一些她从未听说过的变化,仿佛音乐的某种特殊品质拓宽了她的听觉范围。

  在这一切的背后,几乎是隐藏着的,是她一生中听到的最惊人的节奏变化。

  听着沙什的声音,蕾哈娜第一次明白了音乐是多么完美和美妙。她一生都在训练自己成为一名作曲家,但她所写的任何东西都无法与她在这些街道上听到的惊人的回声相比。这是一种令人陶醉的体验,就像阳台上的花香一样。

  杜赞站在她身边,手放在她的肘部,领着她穿过人群。当天早些时候,当蕾哈娜登陆时,他们被告知沙什当局给他们每人分配了一个向导,以确保他们不会迷路。她认为杜赞的目的是照顾她,就像照顾其他事情一样,他永远跟在她身边,让她远离麻烦。

  最初,他们见面时,她问他是做什么的。他告诉她他是个解经专家。据她所知,他是一位专业的向导。由于沙什的官僚体系规模,即使是相对琐碎的治理问题也变得极其复杂,这并不罕见,因为数十名官僚对这个问题有自己的看法,他们对星球的法规有着不同的解释。

  这些局势有时会升级为持续长达20年或20年以上的长期争端,而所有参与其中的人早已忘记了最初导致僵局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会聘请解经专家研究争端的原因,并向争论各方解释,以确保他们完全理解。

  这是一个奇怪的系统,但是无论当地习俗有多么复杂,蕾哈娜在过去所遭受的快乐护送要少得多。在帝国出现的最初几个月里,只有少数几次她被允许去探索沙什,她身边有一队半班的帝国陆军士兵,他们像无聊而暴躁的影子一样尾随着她的脚步。

  当一队全副武装的巨人从你身后埋伏而过时,与当地人建立融洽的关系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别提多困难了。

  值得庆幸的是,近几个月来,在民选总督弗斯特的敦促下,舰队采取了一种更为开明的做法。沙什星球可能不完全符合官方规定,但它已被确定是安全的,允许帝国人员在不需要完全军事护送的情况下独自行走。

  与此同时,为了在当地人和帝国之间架起桥梁,军队和舰队指挥官已经开始允许更多的士兵在休假时访问沙什。

  “这边走,”杜赞说。

  在夜里的某个时候,他已经开始引导她穿过街道,仿佛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目的地。他抓着她的胳膊肘越来越紧,但她几乎没有注意到。沉醉在音乐和紫色花朵的香味中,她让他带路。

  “我们去哪儿?”她问他,模模糊糊地觉得她的话听起来含糊不清。

  “有个地方更能享受我们的音乐,”他戴着面具说。“只是稍微远一点。”

  他开始走得更快了,他抓住她的胳膊迫使她加快步伐跟上他。蕾哈娜环顾四周,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离开了主要的林荫大道,进入了一系列曲折狭窄的小巷。

  这是黑暗的。曾经漂浮在他们头顶上的发光的球体已经抛弃了他们,留在后面某个遥远的角落里。夜晚,他们孤身一人,唯一的光亮来自头顶上银色的月光。

  黑暗中,杜赞轻车熟路,他似乎很清楚他们要去哪里。

  “杜赞?我不喜欢这样。”她觉得说话更困难了。她的舌头麻了。“我要你带我回去。”

  他没有回答。他再也没有兴致解释什么了,他拖着她穿过小巷,这时她的四肢渐渐麻痹了。她意识到他不知怎么把她麻痹了。空气中弥漫着花香。

  花。也许他就是这样做的。她踉跄着,几乎站不稳了,更不用说和他搏斗了。

  “杜赞……”她的话听起来遥远而空洞。“为什么? ”

  “我很抱歉。这是唯一的办法。玛拉基书(人名,希伯莱的先知)已经定旨说,你们是不洁净的人。不许你们的骗子天使污染我们。你将是我们对付他们的武器,恐怕会有痛苦。这似乎很残酷,我知道,但请放心,你是在为一个更高的目标服务。”

  他们拐过一个拐角,来到一个院子里。在前方,蕾哈娜可以看到一辆手推车,就是那种用来卖瓶装饮料卖给狂欢者的手推车。两个人影站在它旁边,穿着宽大的多色服装,上面挂着垂下来的丝带。

  看到他们,Dusan松开了他的手,让蕾哈娜的尸体随意地落在院子的鹅卵石地面上。她听见他用母语大声地发号施令,然后她看见那两个人影朝她走来。

  他们移动的方式有些不对劲。不管是谁做了他们的服装都试图遮住他们,但蕾哈娜能看得很清楚。他们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膝盖和脚踝弯曲成奇特的角度。

  他们的行为举止使她想起爬行动物的动作。

  他们身上有种不自然的东西。他们越接近,她就越相信他们是没有人性的。她瘫倒在地,只能看着他们走近,低头看着她。当那两个奇怪的、滑稽的人弯下腰把她举到他们中间时,蕾哈娜看到其中一个人的面具滑落了一会儿。

  她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尽管瘫痪了,她还是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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