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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画了一条线 银三 打开书

  “您的命令,船长!”炮台上传来了喊叫声。

  扎德基尔又坐回了他的宝座上。权力的感觉令人陶醉。战舰由他指挥,就像他身体的延伸,鱼雷管和炮塔如同他的手。他只要张开手指,就能把敌人消灭。

  “先不要动,”基尔说。

  中央显示屏显示出正在靠近的船只:一艘护卫舰跟随一艘巡洋舰。护卫舰并没有引起舰长的兴趣,但巡洋舰的轮廓引起了他的注意:航速快,装备精良,设计用于精确的攻击和登船行动。它使用的是千子军团的涂装。

  “马格努斯的子嗣们。”扎德基尔懒洋洋地说。他走上指挥台,瞥了一眼辅助屏幕,屏幕上显示着飞船的战术读数。狂暴深渊号的档案已经确认靠近他的巡洋舰是残月号号。它有许多战斗荣誉跟随千子军团横跨半个银河参与了荣耀的大远征。“我一直很欣赏他们的想象力。”

  突击队长巴拉诺斯站在指挥台后面。“他们在射程之内,大人。”

  “不用着急,队长。”扎德基尔说,“我们应该好好享受这一刻。”屏幕上出现了额外的读数。根据残月号号显示的生命迹象表明一整个团在里面。

  “舵手萨尔科罗夫,给残月号号让出一条通道。”扎德基尔命令道。

  “是的,我的主人,”回答从漆黑的舰舰桥深处传来。

  过了一会儿,萨尔科罗夫补充说。

  “通道安全。”

  “投射到屏幕上。”

  图像被镀金的舰舰桥取代。指挥座上的阿斯塔特异常华丽,盔甲上镶嵌着无数珠宝和雕刻的符文,说话人抬起头。他有浅棕色的皮肤,被兜帽遮盖住有神的眼睛,脸上流露出自律和决心。

  “这里是扎德基尔司令,在狂暴深渊号里对你们讲话。我是在和残月号号船长对话吗?”扎德基尔问道。

  “我是千子军团的霍蒂普。你为什么不回应我们的信号呢?”

  “船长,我要求知道这次武力展示是什么意思。”扎德基尔语气不善,不愿意被他的阿斯塔特兄弟审问。“你没有权力。立刻解散让开。”

  “我再说一遍,你为什么不响应我们的呼叫?”霍蒂普毫不留情显然没有被糊弄到。

  “我不欣赏你的口气,兄弟。我根本不知道你所说的那艘船。”扎德基尔回答,“现在,解开。”

  “我不相信你,兄弟,”千子肯定地说。扎德基尔阴森地笑了。

  “那么我就把真相告诉您。伟大的事业已经开始了,霍蒂普船长。审判时刻也已降临。在火焰和报应中,那些站在错误的一边的人将被烧成灰烬。”扎德基尔停了一会儿,让对方好好消化他的话。

  霍蒂普表情无动于衷。每一个千子都是隐藏自己真实情感的专家。

  “我们在一个安全的空间里,霍蒂普船长,怀言者军团一直是您和马格努斯大人的支持者。尼凯亚的事件令所有有识之士寒心。”这引发了一种看不见的变化,但它确实存在。

  “你在暗示什么,怀言者?”

  现在,双方的敌意由于提到对马格努斯的审判冰冷的气氛开始缓和。

  “洛加和马格努斯是兄弟,我们也是。你站在原体一边还是哪一边,霍蒂普?”

  反驳很致命。千子的脸像石头一样僵硬。

  “准备登舰,”他说。

  “随你的便,”怀言者答道。

  与残月号号的vox通讯被切断了。

  “马福里安大师。”扎德基尔平静地说。

  炮台在显示屏上闪闪发光,里面满是拖着巨大鱼雷的汗流浃背的人员。

  “大人。”

  “开火”。

  一群鱼雷从狂暴深渊号飞向正在靠近的残月号号,它在巨舰面前已经摆好位置。在船只右舷,一排激光炮立刻开火,一道道深红色的光束刺入真空。无畏号被击中,护卫舰在一阵猛烈的爆炸中被炸得粉碎。

  “泰拉的王座啊!”瑟斯图斯无法相信他透过愤怒号的屏幕所看到的一切。他呆若木鸡,眼睁睁地看着无畏号的碎片像碎片一样被大火吞噬,火焰贪婪地吞噬着船内的氧气,把它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炉。几秒钟就过去,大火熄灭后,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废墟。然后鱼雷击中了试图逃离的残月号号。

  “虚空中的鲨鱼!”舵手兰特在残月号号舰舰桥上的传感器里喊道。所有的船员都在战斗岗位上,仔细地监视着载货船的行动。椭圆室里的灯光暗了下来,这是战斗情况的惯例,代表着狂暴深渊号发射的炮弹的微小光点在舰舰桥的战术显示屏上剧烈地闪烁着。

  “紧急规避!将登船人员撤至损管站!”霍蒂普皱着眉头,紧紧抓住面前的控制台。虚空盾对鱼雷毫无用处;他不得不希望他的船体装甲能够承受猛烈的深渊号的攻击。

  “听您的吩咐,大人。”兰特回答道。

  警告符文同时出现在多个屏幕上,预示着导弹撞击。霍蒂普又转向他的舵手。

  当被第一枚鱼雷击中时,他命令道,“给愤怒号发一条信息。”

  “霍蒂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瑟斯图斯在舰对舰vox阵列上问道。

  “无畏号完了。我们正在交火并试图撤退。怀言者已经撕下伪装,瑟斯图斯。”

  一阵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在空气中闪动,同时还夹杂着转接命令和警报的喧闹声。

  当他终于开口说话时,极限战士的声音很冰冷。

  “继续交战和摧毁敌舰。”“明白。”

  愤怒号的舰舰桥成为战斗的指挥中心,卡明斯卡以训练有素的精准和冷静,向她的下属迅速下达命令。土星舰队军官的专业水平显而易见,武器和防御迅速准备就绪。

  “阿斯塔特大人,我们该怎么反击?”等准备好了,她问道。

  当看到战术显示器上的光点扩散进入攻击位置时,瑟斯图斯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难以置信的冷漠。

  怀言者已经撕下他们的伪装。

  霍蒂普的话就像一记重击。

  他的话,塞斯图斯早些时候在训练甲板上对斯托尔和安提珍说过的话,关于兄弟情谊和军团的团结,突然在现实面前化为灰烬。他曾经警告过他的弟兄们,哪怕是对一位退伍军人表示温和的反对意见,现在,他们却在这里严阵以待。不,他们不是吞世者。他们并不是安提珍所描述的那种凶残的、浑身是血的杀人狂。他们是皇帝虔诚的仆人。表面上看,他们是他眼中帝皇最狂热、最坚定的支持者。

  这种背叛究竟进行到什么程度?是仅仅局限在这艘船上,还是已经渗透到整个军团?当然,这艘由机械修会制造的飞船获得了火星的支持。他们能意识到怀言者的背叛吗?这样的事是不允许的。这些问题像火焰一样在他脑海里烧过,瑟斯图斯无法相信发生了什么。这种感觉并不真实。交织着怀疑,愤怒和报复的欲望诞生了。

  “把那艘船劈炸成碎片,”瑟斯图斯满怀正义的信念说。他能感觉到震惊和怀疑的涟漪穿过非阿斯塔特,因为刚才所看到的一切他们都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他要向他们表明,皇帝真正的仆人是不会容忍叛徒的,任何异端邪说都将被消灭。瑟斯图斯面对已经发生事情产生的不良后果先消除,并在稍后将行动合理化。“同时向马库拉格和泰拉传训。”极限战士继续说,“洛加及子嗣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卡明斯卡准将,你来掌舵。”

  “如您所愿,我主。”卡明斯卡说。面对这样的事态发展,她竭力保持冷静,转动着指挥台,周围的屏幕也在移动,以显示飞船周围的各个角度。“沃尔沃(Vorlov)船长,你跟我在一起行动。”

  “下命令吧,司令。”沃尔沃的热情是显而易见的,尽管舰队的vox阵列中出现了静态的闪烁。

  “靠进残月号号。如果他们还呆在阿斯塔特的船,就荡到他们前面去。给他们一个侧面攻击,然后紧急起飞飞机攻击飞船。让炮手持续射击。我会把剩下的护卫送去。以皇帝之名进攻!”

  “听候您的吩咐,司令。”沃尔沃回答,“主引擎启动,全体船员前往战斗岗位。小心船尾,将军,无垠号的大炮会把敌人撕碎!以皇帝之名!”

  “卡斯特兰先生,”卡明斯卡咆哮着,终止了与无垠号的vox连接。愤怒号的枪炮长出现在屏幕上。

  “给他们的炮塔阵列和发动机来一炮,”卡明斯卡说。“装上等离子鱼雷,但保留一些备用,我想留些后手。”

  “听从你的指挥,将军,”枪炮长简短地回答,在屏幕消失前他简短地行了个礼。

  瑟斯图斯看着混乱有序的战斗准备。每一个在舰舰桥上的船员都有自己的角色,传达命令,监视感觉器和屏幕,或者对船的航向做微小的调整。舰舰桥上的一张桌子展开成一幅恒星图,全息拟像四处移动,以表示舰队中船只的相对位置。

  “叛徒,”布林加吼道,“洛加会因此而被送上断头台的。”

  瑟斯图斯能看到太空野狼脖子后面的毛发竖起来。在这种消沉的情绪和战场上暗淡的阴郁气氛中,他呈现出一副野性的样子。

  “把船开过去,我带着鲁斯的儿子们登舰。”他阴沉地吼道。“让芬里斯的狼把她的肚子掏出来,我自己就能把那颗跳动的心掏出来。”

  布林加一边在甲板上叫嚷着,一边吐了一口痰,仿佛在虚空中发生的事情留下了苦涩的味道。有几个人扬起了眉毛,但是狼卫没有理睬他们。

  瑟斯图斯的回答很简洁。“你会有机会的。”

  布林加尔吼道,露出了他的尖牙。

  “我不能再闲坐了。”他猛地一声喝斥,转身离开,“鲁斯的战士们随时准备战斗。别让我们等太久。”

  瑟斯图斯不确定最后一部分是请求还是威胁,但他还是为狼卫的离开感到高兴。他清楚,自从他们进入虚空并遇到了怀言者之后,吞世者变得越来越不稳定和好战。极限战士感觉到鲁斯的狼群不喜欢这样。布林加如此急切地想要把阿斯塔特流血,这只会让瑟斯图斯更加不舒服。

  在与我们的军团兄弟作战时,这个想法几乎不可能实现,但它正在发生。

  瑟斯图斯以一种奇怪的超然态度观察着太空战的展开,他感到不祥的预感在增长。

  残月号激活减速引擎来降低它的速度,并激活了所有底部推进器试图向上翻转以闪过第二枚鱼雷。

  第一枚鱼雷没有击中,盘旋着飞过飞船,消失在虚空中。

  一些炸弹在击中船体前引爆,装在残月号号一侧防御炮塔上被碎片弹打得千孔百孔。

  有几个人在船尾下面找到了他们的标记。另一个猛烈地冲了进来,接着又有两个在船的中部。当船体部分脱离船体时,无用的能量护盾在撞击点上闪耀着黑色光芒,鱼雷穿透了外装甲。

  “损害报告!”霍蒂普在舰桥的喧闹声中喊道。

  “可以忽略不计,大人。”阿蒙得到工程舵的回复。“什么?”

  “船身有轻微的断裂,霍蒂普大人。”

  舵手看着读数确认道:“根据确认确实读到了四处受创。”

  每一枚鱼雷的外壳都被深嵌在残月号的船体中,并被一个燃烧弹和六枚较小的导弹击穿。它们被金属齿卡住,旋转时钻穿了攻击巡洋舰的上层结构。这些导弹钻穿了船体最后残留的装甲,进入了船体内部,并以强大的爆炸力引爆。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和震耳欲聋的热压声,炮台被毁了。评级机构和合同工死于这场大火。一堆堆炮弹在风暴中爆炸,火焰和螺旋状的弹片在甲板上四处飞溅。在最初的炮击中,炮手基坦被炸死,数十名炮手也遭遇了类似的命运,他们争先恐后地寻找掩护,炮台变成了一个堆满烧焦尸体和地狱般的尖叫的屠宰场。

  爆炸撕裂了残月号的内部,它颤抖着。一种破坏性的连锁反应在上层甲板和船员舱中沸腾起来。在船尾,爆炸撕裂了工程部分,这些部分通常能很好地屏蔽掉直接撞击,撕裂了等离子体管道,使其能够自由地通过通道和冷却剂管道喷出过热的液体。

  管损人员在集合点试图扑灭大火和封堵缺口,却被船中部的地狱撕成碎片。分诊哨所的勤务兵还没来得及把甲板上的混乱场面记录下来,一枚弹头的钝弹就轰隆一声射进了医务室的甲板,在一道闪光和恐怖中把他们歼灭了。

  一连串的爆炸把残月号的内部炸得粉碎。就像巨大的烧焦的咬痕一样,整个部分都变成了闷烧的金属,随着船体结构完整性的破坏,数百名船员在寒冷的太空中丧生。

  “汇报情况!”霍蒂普命令道,他紧紧抓住舰桥上的指挥椅,飞船的一些部分在他周围坍塌,露出裸露的金属和闪闪发光的电路。舰桥周围的灯光断断续续地断断续续,因为所有甲板上的电力损耗和损坏都在减弱。霍蒂普的船员们尽了最大的努力来维持一些表面上的秩序,但这次袭击是迅速而深远的。

  “巨大的内部和二次爆炸。”霍蒂普努力跟上警告符文在工程舵上疯狂跳动,试图获得更多的报告。“7号反应堆的等离子体排气、机组人员反应迟钝、医务人员死伤惨重。”

  “三层防护都被破坏了。”舰对舰vox启动时,霍蒂普说道。

  “霍蒂普,马上报告你的情况!我是瑟斯图斯上尉。”撞击震撼了vox阵列,极限战士的声音被静电扭曲了。

  “受损很严重,船长。”霍蒂普很冷静,“我敢说就算机械修会的修士也没见过我船体的损伤。”

  “我们的光矛开火了。”瑟斯图斯告诉他。“你还能继续作战吗?”

  “可以,马库拉格的子孙,我们还没完呢。”

  随着一阵静电的噼啪声,vox连接被切断了。

  残月号的舰桥上还活跃着来自飞船其他部分的信号:一些人很平静,报告说周围的系统受到了破坏;还有一些人在等离子7号反应堆和炮台上狂叫,还有一些人在熊熊烈火和尖叫中说些听不懂的话:无数男男女女在火焰中痛苦地死去。

  “小心,船长,他们要靠近了。”当首席导航员克劳斯的声音通过内部vox阵列传来时,他出奇地平静。霍蒂普仔细检查了指挥台上方的战术全息显示器。狂暴深渊号正在改变方向。它一边承受着愤怒号的光矛射击,一边转向侵略者展示它那全副武装的船头。

  “怀言者真蠢,”霍蒂普喃喃。“他以为我们会像受伤的豺狼一样逃跑,但他唯一的胜利就是激起普洛斯佩罗的愤怒! 克劳斯先生,带我们穿过他的船头。左舷和右舷炮台准备侧向滚动!”

  残月号奋力地旋转着,仿佛站在狂暴深渊号面前。怀言者没有反应,它那钝钝的船头对着那艘破损的攻击巡洋舰。

  愤怒号用激光炮把深深的刻痕烙进了怀言者的船头盔甲。当两艘船互相攻击时,一阵疯狂的红色光束在两艘船之间以烟火般的强度爆发,无声的盾焰显示出被吸收的撞击。

  当它打开它的炮口,巨大的舰对舰大炮的机头出现时,错误的爆发在逐渐减弱的月亮上闪闪发光。在他们身后,汗流浃背的士兵们吃力地装上巨大的枪支,为他们的死难者报仇雪恨。为了保持强劲的节奏,他们唱着炮管赞歌,一首是为了把炮弹从身后的弹跳箱里拖出来,另一首是为了把炮弹往家里猛撞,还有一首是为了把枪托拉紧。

  从舰桥上传来了开火的信号。船员按下射击按钮,在船里,雷声从甲板上呼啸而过。

  舱外,推进剂和碎片的喷射物跃过了两艘飞船之间的空隙。就在一刹那,炮弹击中了敌舰,爆炸装置将敌舰炸出一个深坑。

  狂暴深渊号的舰桥保持着平静。

  扎德基尔很高兴。他的船,他所统治的城市,并没有被恐慌所控制。

  “大人,我们应该报复吗?”舵手萨尔科罗夫问。

  “现在,我们等着吧。”扎德基尔说,他坐在指挥座位上,看着残月号袭击他上方显示屏的画面,对阻拦者接受的惩罚心满意足。“他们对我们无能为力。”

  “您让我们坐在这里看这个吗?”雷斯基尔在主人身边说道。

  “我们会胜利的。”扎德基尔平静地说。

  几十个新的点出现在屏幕上,从一艘被称为无垠号的飞船发射出一道道闪光。

  “突击船只,大人。”萨尔科罗夫一边监视着同样的情况,一边对他说。“护航舰正在靠近。”

  扎德基尔仔细研究眼前的情况。

  “他们想从各个角度攻击我们,迷惑我们。当我们渡过这场风暴时,他们的攻击船和护卫舰会把我们分开。”扎德基尔冷冷地给出了简短的战术分析,他的脸在显示屏映衬下闪光。

  “我们的反应是什么?” 雷斯基尔问道。

  “我们等待。”

  “就这样?”

  “等着。”扎德基尔重复道,他的声音像铁一样。“相信言语的力量。”

  雷斯基尔站在后面,看着残月号里的火堆劈劈啪啪地烧进来,听着愤怒号发出的沉闷的爆炸声。

  无垠号的攻击机在他们前面的两艘船受到的破坏所形成的碎片的掩护下,形成了一个紧密的队形。残月号和狂暴深渊号被困在螺旋中:漫长而痛苦的拥抱,一艘船绕着另一艘船旋转,并向敌人的侧面扫射。就像太空中的其他事物一样,螺旋也有它自己的神话,对于一名土星舰队的终生飞行员来说,螺旋舞意味着不可避免的厄运,尽管有一艘飞船在垂死挣扎时猛烈攻击敌人。这是绝望和悲剧,就像一段濒死的传奇英雄,或者是面对巨大困难的最后一搏。

  战斗机由十人组成,装载着短程火箭和大炮,在残月号当空时疾驰而过,飞行员们按照惯例向他们的同伴敬礼。他们将目标锁定在狂暴深渊号上,中队长在巨大的暗红色船壳上标出目标,船壳上已经布满了光矛的伤痕,以及愤怒号在船身上留下的侧面弹坑。防护罩罩壳、传感器集群和排气口都在战术显示屏上以祖母绿的反射点代表。他们锁定目标并将目标化为灰烬。

  银色三号,由二等飞行员Carnagan Thaal驾驶,匹配指定的进近矢量并立即提速到极速。透过浅浅的屏幕,他能看到被激光弹幕纵横交错的狂暴深渊号,它的船头是一团闪烁着的正在燃烧的金属。

  他命令他的武器操作官锁定他们的目标,沿着暴怒深渊号的脊背有一排炮塔。左舷的大炮旋转着准备射击。

  右舷炮没有开火。

  飞行员Thaal重复了他的命令。他的副驾驶鲁格尔(Rugel)检查了阵列,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鲁格尔,到武器甲板上去,校准武器。”他命令道,他认为还有足够的时间,他们才会命中目标。

  副驾驶点了点头,扯掉了绑在座位和前面控制台上的电线,在椅子上转过身来。

  “斯凯尔,你在干什么?”他听到副驾驶的问话,转过身来想好好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看到武器操作官Carina Scell站在那里,手里拿着自动抢时,他吓了一跳。他正要叫她回到她的岗位上,解开武器锁定时斯凯尔朝他脸上开了一枪。

  她击中鲁格尔的胸部,上前又补了几枪。奄奄一息的副驾驶摸索着把他的手枪从枪套里拿出来。

  “好了。”斯凯尔说着又朝他的脑袋开了两枪。

  银色三号继续它的攻击。斯凯尔下了甲板去完成她的工作。

  “银色三号坠毁了,”阿斯塔特在无垠号战斗机控制甲板上说。甲板的长度几乎占无垠号的三分之一用以容纳众多的战术控制台。

  沃尔沃上尉的脸浸在数据屏幕反射出的赭色光芒中,他在操作机器监控攻击机行动时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攻击机总是失联。这就是虚空。

  沃尔沃继续他的监控,他更愿意亲眼目睹他的战士的行动,而不是勉强应付那些零星的报告。无垠号是一艘专注搭载攻击机的飞船,他的任务就是在这里,注视着他的战斗机的命运。他的舵手完全有能力在他不在的时候使船继续航行。

  “攻击机遭遇防御射击吗?”沃尔沃问最近的操作员。

  “还没有。”操作员说,他剃光的头皮上挂满了电线,把每个控制器的信息输入她的大脑。

  “但是我们在他们的反制范围之内。”沃尔沃说,一条信息冲进他的脑海。“什么!谁击落了银三?”

  操作员从屏幕上抬起头来。“不知道。飞行员从连接网络消失了。可能有人员伤亡。”

  “金九的非常规传输。”另一位操作员俯身看着屏幕说,他把一只耳机紧紧地戴在耳朵上,当他想听清楚时,他皱了皱眉。“大人,船上发生了某种骚动。他们不遵守协议。”

  “其他人呢?报告任何进一步的异常情况!”沃尔沃恼怒地哼了一声,身子倚靠在手杖上。土星舰队拥有银河系最好的小型飞船驾驶员。他们不会在交火中突然失去理智的。

  “金九失踪了,船长。”操作员汇报说,“我监听到驾驶舱里有轻武器起火声。”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我就撤你的职。”沃尔沃对操作员吼道。

  “是的,船长。”

  另一位操作员打断了他的话,“来自Silver Prime的零散报告正在陆续出炉。他们说,他们失去了对机组人员的控制。”

  “把这一切都播出来!”沃尔沃喊道。操作员摆弄了几组装置,驾驶舱的传声器在甲板的扩音器里噼啪作响。

  “……疯了!他把自己关在船尾。以扫死了,他在吐血。我从攻击点撤退,到那里看谁杀的他。”

  “我是永远照耀的光。我是黎明之主。我既是开始,我既是终结。我就是怀言者。”

  “啊,我……我在流血……赫拉尔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金十二向我们开火了! 我们被击中后向,后退,引擎泄露了三个…”

  沃尔沃被绝望的声音和扭曲的尖叫声淹没,其中几十人都是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他们都带着恐惧、怀疑或痛苦。有关同事破坏引擎或谋杀机组人员的报道,以及从vox中喷涌而出的偏执和妄想。沃尔沃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敌人没发一枪一弹,他所设想的光荣的进攻完全失败了。他从来没有在土星舰队的历史上读到过这样的事情。

  “他们好像发疯了,船长,”操作员说,竭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每个人都是这样。”

  “中止攻击!”沃尔沃喊道。“所有飞机!中止攻击,撤退,撤回到无垠号上!”

  “我们成功了,主人,”牧师伊克萨隆嘶哑的声音通过vox阵列说道。“恳求者已经有效地平息了他们对战斗机的攻击。”

  “你应该受到表扬,牧师。我们的目的是神圣的,你确保了你的名字会被洛加的经文记住。”扎德基尔坐在指挥座位上冷冷地回答,然后转身对舵手萨尔科罗夫说。

  “让护航舰靠近打开书。”

  “是的,我主。”萨尔科罗夫立刻转述了命令。

  扎德基尔近距离观察着无垠号攻击机飞过的区域。战斗人员已经开始翻滚,在他们的同伴将他们击落时,他们变成了短暂的爆炸闪光。其他人则偏离攻击路线往回转。这次可怜的袭击彻底失败了。

  “看哪,”扎德基尔对站在旁边的另一个人说,“这就是‘圣言的力量’,雷斯基尔。”

  “这确实令人羞愧,”雷斯基尔回答说,深深地向主人鞠了一躬。

  扎德基尔发现这种明显的奉承令人反感。“尽管如此,这仍然是一个伟大的时刻,”在切断vox之前,他让自己沉浸在眼前的景色中。

  “伊克萨隆,我们失去了多少初学者?”

  “三个,扎德基尔大人。”牧师回答说。“最弱的。”

  “让我看看。”

  “如您所愿。”伊克萨隆说完终止了连接。

  扎德基尔没有理会他的无礼,而是坐在他的指挥椅上,看着一闪而过的损失报告。船头被残月号的攻击和愤怒号的光矛撕扯得残破不堪,但船头仅仅是一层盔甲,空无一物。它并不重要。在炮弹穿透甲板之前,它可以吸收掉他们扔向它的所有东西。即使这样,也只有军团奴工出现伤亡,对于信仰不诚者这次就是为洛加而死的机会。

  “这里是火刃号,”从一艘正在靠近的护卫舰上传来的信号被狂暴深渊号截获。“我们的隐蔽很成功。随时准备战斗。”

  “原地待命,火刃号,”另一艘战舰回答。

  “马福里安,把大炮装上炮弹”扎德基尔说。他追踪敌舰的通信信号,他们正在谈论刚才攻击机的覆灭,意图帮助残月号消灭狂暴深渊号。

  扎德基尔露出一丝狞笑。

  “攻击行动失败了。”沃尔沃说。他因沮丧而发红的脸映衬在愤怒号舰桥的显示屏上。

  舰桥上的每一个船员都在看沃尔沃船长的失败汇报。

  “什么,所有的人?”卡明斯卡问。

  “百分之二十的人正在返回无垠号的路上,”沃尔沃说。“其余的都不见了。我们的船员互相攻击。”

  “您认为这是一次精神上的攻击吗,船长?”瑟斯图斯问,突然为布林加的感到而高兴。

  “是的,大人,我确定。”沃尔沃喘着气,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这是一个令人担忧的发展。所有的军团都十分清楚尼凯亚的命运,以及皇帝对他们的谴责,因为他们涉足了邪恶的亚空间和巫术的使用。极限战士转向卡明斯卡将军。

  “我们剩下的护航舰怎么办?”

  “乌拉尔戈船长正领着他们进来。”她回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问题。

  瑟斯图斯点点头,处理着舰桥上展开的一切。

  “保持来自愤怒和残月号的光矛射击。沃尔沃船长,让无垠号也加入进来,让护卫们开始行动。无论多么庞大的船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能经受得住如此集中的攻击。”

  “听您的吩咐,大人。”瑟斯图斯转过身来望着卡明斯卡。“随你的便,连长,”她冷冷地回答。

  火刃号把第一波光矛插进狂暴深渊号的上层船体。它没有巡洋舰那样的火力,但在近处它可以选择它的目标,每一支枪都能独立发射,从船体板上爆炸,从炮塔的炮塔上切下脂肪。防御性的炮声以同样的方式进行反击,子弹在火焰之刃的盾牌上炸得起泡,有些子弹穿透了护卫队深绿色的外壳。火刃从火弧中扭曲出来,射出一串燃烧弹,猛烈地砸向后面的炮塔阵列。寂静的爆炸声如花朵般绽放,被虚空吞没,留下闪闪发光的残骸,就像银色的喷泉。

  火刃号的外壳上闪耀着杀戮的印记和战斗的荣誉。这种情况以前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它很小,但很灵活,相对体型来说更有威胁。在它后面的是猛鲑号,它的姊妹船,利用火刃攻击的热信号,在船体上部打开的裂缝中投掷炸弹和激光射击。

  火刃号完成了它的第一轮射击,并击伤了狂暴深渊号的发动机外壳,这使得战舰引擎的热量直接排泄到虚空中。

  在这两艘护航船的下面,舰队的最后一艘,现在趁凶兽突然性死亡,正沿着这艘巨大的战舰的底部疾驰而去,摧毁着它的腹壁炮塔。剩下的三艘护卫舰都遭到猛烈的火力攻击,但它们的护盾和护甲都完好无损,它们的速度太快,无法同时承载大量的防御炮塔,也无法联合它们的力量。

  乌拉尔戈船长通过通信对火刃号船长说怀言者完了。

  当攻击舰优雅地转弯,与狂暴深渊的船头保持同一水平时,另一艘舷侧炮从残破的残月号上轰鸣而过。这个空洞把火从船头吸了出来,所以它看起来像一个喷火的怪物的头,是由正在冒烟的金属制成的。

  作为这艘船的傀儡的那本巨大的书完好无损。慢慢地,静静地,金属书裂开,向外折叠。

  巨大的炮口从后面钻了出来。

  炮管的末端发出红光,因为靠近船尾的反应堆打开了通往船头的等离子体管道,武器的电容器也充满了电。蓝色的火焰舔过被毁坏的船头,被建筑能量的力量点燃。

  船头炮响了。一束白光从狂暴深渊号中跃出。与此同时,推进器开始工作,将狂暴号旋转几度,让致命的光束穿过它前面的空隙。

  它就在发动机的正前方撞上了正在减速的残月号。蒸发的金属形成了一团翻滚的白云,就像蒸汽一样,凝结成一簇银色的重新凝固的物质。第二次爆炸导致光束穿过巡洋舰的外壳,最后随着能量的消耗,光束在碎片和蒸汽的雨点中消失,发红的炮管开始在真空中冷却下来。

  在残缺的月色中,随着猛烈的炮火,更多的爆炸声在残月号上荡漾开来,攻击巡洋舰的后三分之一被刮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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