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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看起来,新闻在派瑞尔蒙达上传播的很快。我再一次的发现自己正在纳闷安伯莉是不是暗中推了一把[1]。当我们到达普林西庇阿-蒙斯的机场的时候,几乎是立刻就被乱糟糟的一大群摄像机和像兽人一样咆哮着的记者们围住了,他们都在问着我在霜沼那所谓英勇行为。幸运的是,虽然损失了奇美拉装甲车,我和卡斯庭还是带上了护卫,从而不费力气就穿过了这一大群人。鲁斯提希和他的士兵们审慎的使用着枪托和脏话,让他们和我们至少保持一臂距离。在我看来,也许同样幸运的是,这些瓦尔哈拉人对此地依然凉爽的天气感到闷热,所以他们都已经脱掉了大衣,而卡斯庭轻便的夏装为展示她优美的身材提供了相当的便利,进而把相当多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她的方向。
“政委。上校。”奈特正在大厅门口等着我们,身边站着一小群武装法警;他看上去有些紧张,不过在这种场合下也不奇怪。很明显他不想同样的错误再犯第二次,而我也开始不那么后悔损失掉的奇美拉装甲车了。他正式的点头致意,有目的性的无视掉了尤根。“我没想到你们带了这么多护卫。”
“我正想说相同的话呢,”我还嘴道,心里很清楚周围有多少双耳朵,决定扮演大家都期待的那个角色。要提我们提防的那个共同原因是不可能的。我向出口点点头,“我们走?”
“当然可以。”奈特说道,带着那些多余的法警出去了。让我惊讶的是,出现在我面前的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一般陆地车辆,而是一辆引擎正在轰轰作响的矮胖的犀牛装甲车,法务部标志上的鹰翼在三角旗上迎风招展,让我想起了基施那辆倒霉的豪华轿车。他带着怀疑的眼光看着装甲车说:“我不太确定大家都能坐得下。”
“一队[2]可以坐在外面。”鲁斯提希自愿提议道,同时看了一眼上校。“随时注意任何危险迹象。”
卡斯庭点点头。“这样就没问题了,不是么?”
“当然。”奈特说道,语调却表达了完全相反的意见。大兵们还是爬上了车顶,各自找了个方便的位置待着,而我们则从侧门走进了里面,然后门当的一声令人安心的关上了。
我环视四周,很快就熟悉了环境。离上次我坐进犀牛装甲车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这辆的内部设置与我在和感化者战团共事时不时要搭乘的几乎一样,除了椅子被调整到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更舒服的高度,而不是那些阿斯塔特的装甲巨人的尺寸。在他们的车里我的腿总是晃来晃去,就好像小孩子在坐大人的座位一样,每次都让我觉得不自然。车顶还和我印象里的一样高,比奇美拉的要高一些,这是为了配合阿斯塔特的动力装甲。唯一的不同是驾驶舱和乘员舱之间的武器架上放的并不是爆矢枪,而是防暴枪、投网和伐木枪;因为如果没有科技奥术的帮助,爆矢枪对于未经强化的肌肉来说太重也太难平衡了。
“我们还走上次的路?”车开动的时候我问道。奈特摇摇头。
“高速公路关闭了,依然在维修中。”他冲我苍白的一笑,“看起来我们下手挺重。”我点点头,意识到他根本就不想在普通士兵,还有他的人面前提起安伯莉的出现。
卡斯庭也点点头。“凯恩政委和我们都说了。”她说道,在“都”这个字上的重音恰到好处,让他知道我对她的信任。奈特歪了下头,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而卡斯庭则顺势把话题平滑的转到躲避问题的外交辞令。“我很高兴看到你恢复的这么快。”
“为仲裁官办事没问题。”奈特答道。尤根嘴里嘟囔着整理数据和给办公室里的花浇水什么的,我装作没听见。
在装甲车里颠簸了一小会儿之后,我们停了下来,舱门也当得一声打开了。这趟路途并不比其他大部分我坐过的装甲车更难受,反而还有相当的提高(至少没人正对着车发射大口径弹药)。我跟着奈特和卡斯庭下了车,被风吹得凌乱的鲁斯提希上来报告。
“没有任何麻烦的迹象。”他说道,同时用一个流畅的动作向我和上校敬礼。
“最好把你的人集结起来,然后去找点东西吃,”我说道。后来的情况印证了我的预测,这会开了不短的时间。我望向卡斯庭,“我们在这儿应该够安全了。”
“我想是的。”她答道,眼中闪过一丝欢乐。
我们走到一个地下的碉堡中休息,毫无疑问此处正处于法务部大楼的地下的岩石里。在这儿停着若干辆和载我们来的那辆一样的犀牛装甲车。在天花板上吊着的照明装置的刺眼光照下,它们看起来都结实且有效,上面的武器微微发光,其中几辆正在被工程师维护中。厚厚的合金防爆门正在我们身后滑动着关闭起来。“我不知道本地执法者武装的这么好。”
“这些装备为法务部所有。”奈特告诉我。在派了他的一个手下去照顾鲁斯提希他们之后,他正带着我们在那非平常大小的门后的混凝土加固的走廊里前行。“只有在平民陷入严重危机时才有权限使用。”
“我想现在的情况再合适不过了吧。”我说,他清醒的点点头。
“我恐怕是的。”如果他还有什么要说的,我们也无从得知,因为这时一个欢快的声音在我们前方的某处响了起来。
“凯法斯,你还是挺过来了。”安伯莉正在一扇普通的木门边等着我们,门后可能通向任何地方。她的穿着简单但引人注目,雾灰色的徽记长袍下是我常见的法务部官员会穿的那种紧身衣,只是她这件是鲜艳的深红色,而不是深黑色。她的头发用相同颜色的缎带绑了个马尾,那颜色和她脖子上金色的指甲大小的审判官徽记上那个潇洒字母“I”中间的小骷髅头眼槽里的红宝石几乎完全相配。“看起来见到我你很惊讶啊。”
“是啊,”我承认,“也很高兴。”这也是事实。她微笑的更开了点。
“你真是个无耻的马屁精。”她说,“但是谢谢。”她把门推开走了进去。“虽然我想我们没什么时间客套。”
我跟着进去了,发现里面是一条走廊,里面铺着厚厚的地毯,两侧是成排的肖像,我估计画得是那些以前被运气不太好被派到这个闭塞星球的仲裁官(除非它们是当初基施或是他的某个前任接管大楼的时候批发买来的)。挂毯上描绘着著名的司法判决,间隙里填满了用高哥特语写成的法律名言。回头望去,我已经看不出我们穿过的那扇连接着公共区域的门在哪儿了。安伯莉放慢了脚步,走在我的身边,并挽起了我的胳膊。
“今天早上干得好啊,”她说,“要是油料都爆炸了我们可就尴尬了。”
“对我们来说肯定是的。”我说。安伯莉摇摇头,眼光低下了片刻。
“我说的是站在更高地角度。如果情况像我们认为的一样糟糕的话,我们需要达瑞恩。”她友好的挤了一下我的胳膊,然后又咧嘴笑了起来。“更别提我们的财富了。”她边说边冲着卡斯庭点点头,暗示她指的是那个团,而她的眼睛则在看着尤根,他正像往常一样跟在我后面一两步的距离外。
注意到这一点后,我感到一阵晕眩,一想到目前的情况中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预兆性的刺痛就又在我的掌心出现。不过这也可能是会议的内容。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适当的反应,我们就进入了一个宽阔的大厅,而安伯莉则停在了一扇雕刻华丽的双开门前,从这儿能听到那后面细小的谈话声。
“我们到了,”她说,并往旁边一站。她可能要说点别的什么,但是她坠饰上内置通话器发出了柔和的鸣叫,里面传来了我听不到的低语。“她完全肯定?”她问道,然后继续收听。“我知道,她从来也没有说清楚过,但是……我马上就到。”她转过来盯着我说:“我得走了,拯救世界,你懂的。”
“你不留下来开会么?”我困惑的问道。
安伯莉带着一丝欢乐摇摇头。“记得么?我的存在是个秘密。我可不要出现在半个星球面前。”她对我灿烂的微笑了下,眼睛中闪烁着恶作剧的神情。“别告诉任何人我在这儿,我可不想杀了你。”
“我也希望你没这个必要。”我向她保证道,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是不太肯定我们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尽量在这之后和你碰面。”安伯莉说道,急着要走。“要是我没能做到,我会尽快和你联系。等你听到基施要说的东西之后会明白很多的。”
“我很期待。”我说道,然后伸出手去开门。
“我们就到此为止了。”奈特说道,同时向前走来拦住尤根。“这次报告仅限于指挥人员参加。”尤根习惯性的平静而呆滞的表情已经硬化的顽固如面具一般,曾经挡住过许多海军上将和将军,直到我有功夫和他们打交道。他这时就给了奈特一个凶狠的表情。
“我跟着政委,除非他有其他命令。”意识到安伯莉脸上几乎不加掩饰的傻笑,我审慎的点点头。
“技术上说你当然是对的。”我和奈特说。“尤根的军衔太低,不能和我同行。”事实上他的军衔几乎是低的不能再低了,依然是被看做一名卫军士兵而不是随员,不过这不是重点。“然而,作为我的侍从,他就是一名政委部的代表,而不是帝国卫队的,这也就意味着他有完全的权利去任何他的职责需要他的地方。不是这样的么,审判官?”
“毫无疑问,”安伯莉同意道,努力保持着严肃。
“我明白了。”奈特有点脸红,毫无疑问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挑起的话题了。“那你就去吧。”然后他就顺着走廊离开了。尤根平静的看着我,凶狠的表情荡然无存。
“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么,政委?”
我摇摇头,“一时想不起什么。”
“很好,长官。”他带着满足的叹息坐到了四周散落着的沙发中的一个里,从身上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装着坦娜茶的保温瓶和一个色情数据板。“那我就在这儿等你了,行么?”
“这样也许最好。”我总结道。毕竟他已经忙了一天了,能休息的时候就休息吧。
压制住心中的嫉妒,我转向卡斯庭,向门的方向示意道,“走么?”
“走吧。”
我一边看了最后一眼安伯莉那正离我远去的臀部,一边推开门,然后一起走了进去。
首先听到的是里面的噪音,头上的圆顶下各种话语相互覆盖,这时我观察起四周来。我们正处于一个庞大的圆形剧场中,一排排舒适的座椅向下延伸而去,直到基施所坐的主席台上。正在和他交谈的那个人无疑是泽依凡总司令,我们这支小小远征军的最高军事指挥官。他肯定因为格拉瓦莱克斯而记得我。我向上望去,和他眼神短暂接触,他点点头致意。当然这举动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我们身上,几十个脑袋同时转向我们的方向,屋里的噪音也小了很多,因为他们都在注意这个当前的英雄。我环视四周,想找个地方坐下,这时房间里的每双眼睛都转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政委,”泽依凡说道,整齐修理的胡子下露出了友善的微笑。“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他向卡斯庭点点头。“当然还有你,上校。”
突然意识到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还站着,卡斯庭正式的点头致敬。“总司令大人。”她说道,然后和我一样急着找个地方坐。
“请坐这儿吧。”附近的一个技术教士挪了挪位置,空出了够我们两个人的位置。我和卡斯庭便满怀感激的坐到他的边上。他的袍子下面有一些奇怪而坚硬的突起,时不时的会碰到我,让我很不舒服。不过这也比像个靶子一样站着强。他的下巴已经被换成金属的了,本来是嘴的地方现在是一排格栅和细网。虽然不能微笑,他还是点头示意,看起来诚意十足,而他的发声装置也能够发出谦逊有礼的声调。“我是穆护拉祖拉斯,愿为您效劳。”
“我是凯恩政委,”我答道,就好像他不知道一样,然后我指了指我的同伴,“这是卡斯庭上校,隶属于瓦尔哈拉597团。”
“政委,你早已名声在外。”拉祖拉斯带着一丝愉悦说道。这倒是提醒了我作为现在的焦点我要注意保持,这时我的眼光再次和泽依凡相遇。
“抱歉耽误了你们所有人,”我说道,用我在当学员时就学到的方式把声音清楚的发送出去,盖过了大家现在已经几乎无声的谈话。“恐怕我们的飞行员没能按时出发。”
“看起来,这对我们倒是个好消息。”泽依凡像我期望的那样优雅的接受了我的道歉,然后他令我惊讶的对我微笑了下。“也许你在离开前用餐的时候可以告诉我些细节。”
“那是我的荣幸。”我说道,我毫不怀疑他的私人厨师比597团的炊事兵要有创意的多。
“如果没有别人晚来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开始了吧。”基施说道,一边环顾四周。泽依凡点头同意。
“封锁大厅。”他说道。一队他的个人卫兵占据了剧场的各个位置,并把守住出口,他们手中的地狱光枪随时可以开火。
当这些士兵从过道向上走去的时候,我抓住机会看了看与会人员,对他们的多样性感到惊讶。当然,很多人都穿着卫军制服,现在在派瑞尔蒙达上的每个团的团长都来了,他们中的有些人带着特选出来的资深军官,而且几乎所有团长都由他们的政委陪伴。我认出了几个以前一起参加过别的战争的熟悉的面孔,但是大部分人对我来说都是陌生人。除了拉祖拉斯之外这儿没几个资深技术教士,出席会议的那些也都聚集在他周围,就好像他们是一个组织的。
在基施给我解释过行星防卫部队的忠诚问题之后,我也就不觉得他们的缺席有什么奇怪的了,但是好像有一个本地机构已经获得了仲裁官的信任。在主席台下方,有几个穿着亮银色动力装甲的人正在前排专心致志的看着基施和泽依凡,黑色的袈裟包裹着她们的身躯,上面的图案只有单单一朵白色的玫瑰。
“战斗修女,”卡斯庭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震惊。
我点点头。“我想要是有任何行星卫戍部队可以被当做没有被侵染的话,那就是他们了。”我总结道。毕竟,就算他们被侵染了,也不太可能传递下去,而且活在那种敬畏帝皇的神圣氛围下,我怀疑任何接触过异星生命的人都不可能隐藏太久的。
“帝皇的恩惠。”卡斯庭说道,我再次点点头,看到他们我可没有上校那么高兴。我以前见过战斗修女在战场上被放出来的样子,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总是让我像被钝器打中了那样令我震惊,但是现在我还是不要表现出来的好。当然了,我的这个观点之后会发生巨大的转变,但是当时还不知道。
“你们中得大多数人可能已经被通告过了,”泽依凡说道,同时一个全息影像闪现出来,在他的上方投射出亚星域的星图,“我们从克罗纳斯收到了一条消息。另两个师的帝国卫队已经成功的集结起来,要是亚空间流动于我们有利的话,预计在一周多一点的时间内就会达到我们所在的星系,一同前来增援的还有星域舰队的一个战斗群。”
“感谢帝皇的救赎,”那个穿着最华丽的动力装甲的女人说道,其他人听到这个神圣的名字都比出鹰翼的手势。
泽依凡点了下头。“的确。然而他们目前还没有到达。虫巢舰队也在赶来,根据我们从亚空间阴影的判断来估计,已经到达了这个位置附近。”一个模糊的圆标出现了,吞噬了空间中相当大的一部分。“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根据泰伦舰队实际造成的阴影,它可能在增援舰队到达前一周至舰队到达后两周之间的任何时间到来。现在还无法简单的判断是哪个时间。”
不安在房间中蔓延开来,我想是时候再让大家知道我是个英雄了。
“我以前对付过泰伦,”我说,“这位上校也是。我敢说它们都是强大而可怕的,但是我们两个都是活生生的证据,证明它们是可以被击败的。”
“说得好。”泽依凡带着认可看着我,“但是还有一个额外的因素需要考虑。”
“基因盗取者教派。”我点头说道,“我们需要在泰伦到达之前净化行星防卫部队,这样就能放心和他们作战了。”
“我们正在尽可能加快进度。”基施向我们保证,“但是其中出现了新的问题。”他说话的方式让我的手心又开始刺痛,我点点头,等着他说下去,心里并不确定我的话音会否背叛自己而出卖我的心里活动。
“正是如此,”泽依凡说道,他蓝灰色的双眼扫视着整个房间,人格的魅力感染了每一个人。“马上要说的内容是高度敏感的。毫不夸张的说整个星球的存亡取决于大家的谨慎。”
越来越好了,我想。我已经从泽依凡天赋异禀的制造气氛的能力中得到了一点暗示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来越习惯了他的这个作风,但是有些时候他的肢体语言告诉我他是认真的。他向基施点点头。
“昨天晚上我们发现了一群基因盗取者杂种,他们已经成功的渗透到了星系防御部队里。”仲裁官毫无铺垫的说了起来。“净化工作仍在进行,但是在被侵染的设施里有这个。”全息影像闪烁了下,摆动着投影出了派瑞尔蒙达星系,其中的一个轨道站是高亮的红色。
“阿尔戈斯五号轨道站,”泽依凡帮腔道。“组成星系感应网的八个空间平台之一。”
“没错。”基施说,然后又转到他的话题上,“当然了,我们一意识到敌人控制了如此敏感的设施滞后我们立刻就开始检查数据记录。其结果至少是令人困扰的。”
“如何令人困扰?”那个穿着华丽盔甲的女人又插嘴道,无言的“让他接着说”的气氛环绕在屋子里。且不说信息的来源,其中的感觉就令我发热起来。不管仲裁官要说什么,我肯定都不会是好消息,而且我感觉到自己急切的想听到这个坏消息然后挺过去。
“艾格兰汀大修女。”基施点头道,打招呼时倦怠的感觉暗示着他们以前见过但是很少有目光接触,对此我一点也不奇怪:和法律打交道的是铁一般的事实,而国教负责的是信仰问题,一般来说这两者之间的共同点相当少。“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只是帝皇真正的仆人不应担忧,无论是听到何种恐怖的消息。”那个女人说道,“他会保护我们。”她低下头,她的随从们也做出同样的动作。趁着她们还没把这个会变成祷告会,基施赶快接着说,可能艾格兰汀真是这么想的。
“数据记录已经被修改了,”他说,“为了掩盖感应仪的机器灵在整个星系的一个狭窄的弧度上被蒙蔽的事实。”
我身边的技术教士发出了可能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阿尔戈斯轨道站上的计算系统被亵渎的这个事实很明显的让他感到压抑。全息影像再次变化,一条细细的紫色的漏斗的形状就像一条划痕一样跨过派瑞尔蒙达星系,把星球和外围连接了起来。然后整个影像无法阻挡的开始缩小,派瑞尔蒙达和她的太阳,以及其他星球和居民都缩成一个点,就像水流进澡盆里的下水道一样。
“阴影区只扩展到光晕[3],”泽依凡说,“但是我们的资深技术教士以及领航员们已经根据这条线推测出了感应网的范围之外。”我看着影像继续缩小,直到回到之前亚星域的大小。据我所知,这条细细的紫线延伸了到了离派瑞尔蒙达几个秒差距的地方,最后消失在泰伦虫巢舰队的庞大阴影之中。
“这次背叛发生多久了?”我问道,着急听到最坏的消息。基施直直的看着我,神情不能再严肃了。
“记录在九三二年八四七刻被修改的。”他沉重的说。我开始算起时间来,然后感到背后一冷,在我还没算出来之前,基施就说了出来。“所以很可能虫巢舰队的一部分已经在大约六个月之前落地了而没有被发现。泰伦不是要来,女士们先生们,它们已经到了。”
 
[1] 这次根本没必要。
[2] 就像其他很多城市作战经验丰富的团一样,597团习惯性的把班划分成两个火力组,每组五个人。
[3] 星系边缘彗星碎片组成的象征性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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