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哈利·B.韦斯特将军倒抽一口气坐起身来，此时他已脱去了制服，待在床上。可那不是他自己的床，是医院病房里的病床。
“护士！”他大喊道，“护士！”
床边椅子上一个身影动了动，从熟睡中醒来。那人是基廷上尉。
“基廷！”将军的语气很冲，“这是搞什么？”
“别起来，”基廷喊着，扶将军再次躺下，“医生说你需要尽量休息。”
将军皱起了眉头，“真的吗？”
“千真万确，”基廷上尉说，“特别是在你费尽千辛万苦才把那些脸从这个国家赶出去以后。”
“它们走了？”
“多亏了您，长官，”基廷说，“请在此稍等，我好像听到医生已经在外面了。”他迅速走出了病房的门。
韦斯特将军倒回了枕头上。他以一己之力赶跑了那些脸？苏军的整场侵略就这样被他只手化解了？那为什么他一点儿也不记得？他得回办公室仔细研究一下文件才行。他拉开被子，双腿挪下了床。
“韦斯特将军！”一道响亮的女声传来，“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梅丽·埃莉森医生大步来到床边，一脸怒容。
将军听到这命令般的口吻，顿住了。“我得回去工作，女士。”他说。
“女士？”医生大声说，“别叫我‘女士’！我是你的医学顾问，你至少得在这张床上再待两天，这是严格的医嘱。”
“两天？”将军咕哝着，“我不能在这里躺上两天！我还有工作要做！”
“长官，实际上——你没有。”基廷上尉说。
“你到底在说什么呢，基廷？”
埃莉森医生转身面向基廷。“我指的就是这个，”她说，“化学袭击导致的记忆缺失。”
将军脸一红，“化学袭击？什么化学袭击？”
“呃……在您把那些脸从地球上炸飞之前，对方发动的化学袭击，长官。”基廷说。
“噢，没错，”韦斯特将军自言自语道，“那场化学袭击。当然了。”
埃莉森医生拿起将军床尾的表格，开始写写画画。将军仔细地打量着她，脑子飞速思考着。
“你知道吗？基廷，”他终于开了口，“我觉得我理应获得一个假期，毕竟我刚刚拯救了世界。拯救世界的事，我记得很清楚。”
“我觉得，华盛顿没人会不准您休假的，长官。”基廷上尉说道，“实际上，有人提出，本次战役是您职业生涯的亮点。如果您现在选择退休，甚至会为您举办一次游行。”
“游行，你说游行？”将军说着抬起了头，“彩带游行吗，你觉得呢？”
“我觉得基本能肯定就是彩带游行了，长官。”
韦斯特将军笑着躺回了自己的枕头上。退休？嗯，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放松一下肯定是理所当然的。他可以去狩猎。一直以来，他都想戴上方格子帽，在周末到森林里去猎杀无辜的动物。这个年代，人们一见你杀人就非常不安——即便是苏联人——但他们却积极鼓励你对牡鹿下手，射它们一两管弹药什么的。然后，还有彩带游行的事……
“没错，”他说，“也许我会退休……”
“很高兴您能这么说，将军！”基廷上尉面露微笑，“在您改变主意以前，还需要我为您做点什么吗？也许，来杯咖啡？”
“噢，好啊，”将军愉快地说道，“来杯咖啡就很棒。”
基廷上尉走到床尾，站在埃莉森医生身边。将军没有发现，她将一小管镇静剂塞进了他的手里。
“一杯咖啡，马上来，韦斯特将军。”
1962年10月22日
博士和克拉拉站在塔迪斯门前，看着玫走近她祖母的床边。这位老妇人睁开双眼，见孙女正对自己笑着，不由心生喜悦。
“她还有多少时间？”克拉拉问。
“几天吧。”博士回答道。
“所以你才愿意打破自己所有的规则，回溯某人的时间线？”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博士说，“而且，本时间段的玫正在华盛顿忙报社工作，没法坐飞机回来。至少现在不行，我暂时破坏了杜勒斯机场的雷达。有谁会知道呢？”
克拉拉笑了笑说：“你会知道。”
“我会想办法应付的。”
他们安静地站了一会儿。玫和祖母手拉着手，一起笑着。
“你是怎么做到的？”克拉拉问。
博士转身面对她，问道：“做到什么？”
“把逝者从你的意识里赶出去。那可有几百万条触角，都在攻击你。你是怎么脱身的？然后小丑们才有机会把它们拴在一起的吧。”
“赶它们出去和最初引它们进来用的是一个办法。”博士说，“靠回忆我的朋友们。”
“如果你的朋友对你来说如此重要，那你真是个非常幸运的人。”克拉拉说。
“我知道。”博士笑着说。
“想知道这里这位朋友现在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博士问道，“是不是想长高一点？因为我觉得你应该再高一点。我拥抱你的时候，胸膛都能感觉到你的呼吸。这有点奇怪。”
“才不是！”克拉拉嚷着，打闹般冲博士的手臂捶了一下，“我想你会发现我这就是正常身高。是你太瘦高纤长了。”
“纤长？”
“有时候，你看起来就像游乐场那种镜子里的影像。”克拉拉说。她转过身，走回了塔迪斯，“不是这个啦，我在想，是否还有其他巨型逝者之类的东西飘浮在宇宙里。”
博士对自己笑了笑，脑中思索起克拉拉的话，眼睛随之瞪得滚圆。他张嘴想把玫叫回塔迪斯，但顿了一顿，从口袋里搜出沃伦的那枚硬币，抛向空中。他看了看结果。
“反面，”他对自己说，“不用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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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他大喊道，“护士！”
床边椅子上一个身影动了动，从熟睡中醒来。那人是基廷上尉。
“基廷！”将军的语气很冲，“这是搞什么？”
“别起来，”基廷喊着，扶将军再次躺下，“医生说你需要尽量休息。”
将军皱起了眉头，“真的吗？”
“千真万确，”基廷上尉说，“特别是在你费尽千辛万苦才把那些脸从这个国家赶出去以后。”
“它们走了？”
“多亏了您，长官，”基廷说，“请在此稍等，我好像听到医生已经在外面了。”他迅速走出了病房的门。
韦斯特将军倒回了枕头上。他以一己之力赶跑了那些脸？苏军的整场侵略就这样被他只手化解了？那为什么他一点儿也不记得？他得回办公室仔细研究一下文件才行。他拉开被子，双腿挪下了床。
“韦斯特将军！”一道响亮的女声传来，“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梅丽·埃莉森医生大步来到床边，一脸怒容。
将军听到这命令般的口吻，顿住了。“我得回去工作，女士。”他说。
“女士？”医生大声说，“别叫我‘女士’！我是你的医学顾问，你至少得在这张床上再待两天，这是严格的医嘱。”
“两天？”将军咕哝着，“我不能在这里躺上两天！我还有工作要做！”
“长官，实际上——你没有。”基廷上尉说。
“你到底在说什么呢，基廷？”
埃莉森医生转身面向基廷。“我指的就是这个，”她说，“化学袭击导致的记忆缺失。”
将军脸一红，“化学袭击？什么化学袭击？”
“呃……在您把那些脸从地球上炸飞之前，对方发动的化学袭击，长官。”基廷说。
“噢，没错，”韦斯特将军自言自语道，“那场化学袭击。当然了。”
埃莉森医生拿起将军床尾的表格，开始写写画画。将军仔细地打量着她，脑子飞速思考着。
“你知道吗？基廷，”他终于开了口，“我觉得我理应获得一个假期，毕竟我刚刚拯救了世界。拯救世界的事，我记得很清楚。”
“我觉得，华盛顿没人会不准您休假的，长官。”基廷上尉说道，“实际上，有人提出，本次战役是您职业生涯的亮点。如果您现在选择退休，甚至会为您举办一次游行。”
“游行，你说游行？”将军说着抬起了头，“彩带游行吗，你觉得呢？”
“我觉得基本能肯定就是彩带游行了，长官。”
韦斯特将军笑着躺回了自己的枕头上。退休？嗯，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放松一下肯定是理所当然的。他可以去狩猎。一直以来，他都想戴上方格子帽，在周末到森林里去猎杀无辜的动物。这个年代，人们一见你杀人就非常不安——即便是苏联人——但他们却积极鼓励你对牡鹿下手，射它们一两管弹药什么的。然后，还有彩带游行的事……
“没错，”他说，“也许我会退休……”
“很高兴您能这么说，将军！”基廷上尉面露微笑，“在您改变主意以前，还需要我为您做点什么吗？也许，来杯咖啡？”
“噢，好啊，”将军愉快地说道，“来杯咖啡就很棒。”
基廷上尉走到床尾，站在埃莉森医生身边。将军没有发现，她将一小管镇静剂塞进了他的手里。
“一杯咖啡，马上来，韦斯特将军。”
1962年10月22日
博士和克拉拉站在塔迪斯门前，看着玫走近她祖母的床边。这位老妇人睁开双眼，见孙女正对自己笑着，不由心生喜悦。
“她还有多少时间？”克拉拉问。
“几天吧。”博士回答道。
“所以你才愿意打破自己所有的规则，回溯某人的时间线？”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博士说，“而且，本时间段的玫正在华盛顿忙报社工作，没法坐飞机回来。至少现在不行，我暂时破坏了杜勒斯机场的雷达。有谁会知道呢？”
克拉拉笑了笑说：“你会知道。”
“我会想办法应付的。”
他们安静地站了一会儿。玫和祖母手拉着手，一起笑着。
“你是怎么做到的？”克拉拉问。
博士转身面对她，问道：“做到什么？”
“把逝者从你的意识里赶出去。那可有几百万条触角，都在攻击你。你是怎么脱身的？然后小丑们才有机会把它们拴在一起的吧。”
“赶它们出去和最初引它们进来用的是一个办法。”博士说，“靠回忆我的朋友们。”
“如果你的朋友对你来说如此重要，那你真是个非常幸运的人。”克拉拉说。
“我知道。”博士笑着说。
“想知道这里这位朋友现在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博士问道，“是不是想长高一点？因为我觉得你应该再高一点。我拥抱你的时候，胸膛都能感觉到你的呼吸。这有点奇怪。”
“才不是！”克拉拉嚷着，打闹般冲博士的手臂捶了一下，“我想你会发现我这就是正常身高。是你太瘦高纤长了。”
“纤长？”
“有时候，你看起来就像游乐场那种镜子里的影像。”克拉拉说。她转过身，走回了塔迪斯，“不是这个啦，我在想，是否还有其他巨型逝者之类的东西飘浮在宇宙里。”
博士对自己笑了笑，脑中思索起克拉拉的话，眼睛随之瞪得滚圆。他张嘴想把玫叫回塔迪斯，但顿了一顿，从口袋里搜出沃伦的那枚硬币，抛向空中。他看了看结果。
“反面，”他对自己说，“不用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