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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 代表一

代表

【陶德】

“很明显,”市长说,“应该由我来。”
“除非我死了。”柯伊尔助医大声说道。
市长得意地笑了:“这个条件我接受。”
所有人都挤在侦察舰的一个小房间里。我、市长、柯伊尔助医、西蒙妮、布雷德利,还有李——他躺在床上,满脸都缠着可怕的绷带,还有薇奥拉,她躺在另一张床上,情况看起来糟透了。这里就是新世界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会谈举办地——一个充满疾病和汗水味道的小房间。
和平。斯帕克人对我们说道。他响亮、清晰地传递出“和平”,像一个灯塔,像一个要求,像对于那个我们一直在问的问题做出的回答。
和平。
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在我的脑子里翻找,与市长的作风颇为相似,但是更快、更温和,不像是来自面前这个斯帕克人,更像是他身后的某种神志通过他看穿了我,看穿我的真相,即使我已经消去了声音。
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一个声音,而它正在与我单独交谈——
它听到了我的真心。
然后,斯帕克人开口了:明天早上。在山顶。派两个人。
他转过头,仔细巡视我们所有人,视线久久地停留在市长身上,市长也用力地瞪了回去,然后他转身离开了,全然无视我们的回应。
这就是争论的开始。
“你很清楚,大卫,”柯伊尔助医说,“如果侦察舰一定要派出一个人,也就是说你和我之间,只有一个人能去赴会。”
“那也不会是你。”市长说。
“或许这是个圈套,”李说,他的声流发出低沉的响音,“如果是这样,我投总统一票。”
“或许应该派陶德去,”布雷德利说,“是他在和斯帕克人对话。”
众人都望向他。
“不,”市长说,“陶德留在这里。”
我飞快地转身:“你说了不算。”
“如果你不留下来,陶德,”市长说,“我们还怎么阻挡善良的助医们往我的帐篷里放炸弹呢?”
“真是绝妙的主意。”柯伊尔助医微笑了。
“吵够了吧,”西蒙妮说,“我和柯伊尔助医两人会是完美的——”
“我要去。”薇奥拉说,她平缓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不行。”我刚开口,她就已经开始摇头了。
“他们只让我们派两个人去,”她躺在床上说,咳嗽得很凶,“我们都知道不可能是市长或者柯伊尔助医。”
市长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们两个仍然坚持叫我——?”
“也不能是你,陶德,”她说,“必须有人留在这里,保证他俩不会把我们所有人害死了。”
“但是你病了——”我说。
“是我向那个山坡发射了导弹,”她的语气非常平静,“我一定要把事情摆平。”
我咽了一下口水。通过她脸上的表情,我能看出来,她是认真的。
“我觉得这个方案可行,”柯伊尔助医说,“薇奥拉是一个美好的象征,她象征着我们奋力争取的未来。西蒙妮可以跟她同行,主导这次会谈。”
西蒙妮站得更直了一些,但是薇奥拉说:“不,”她又咳嗽起来,“要布雷德利去。”
布雷德利的声流闪现出惊讶的火花。西蒙妮肯定也一样,如果她有声流的话。“这由不得你决定,薇奥拉,”她说,“我是这里的指挥官,我是——”
“他们能看透他的想法。”薇奥拉说。
“这就是问题所在。”
“如果我们派两个没有声流的人去,”她说,“会是什么感觉?但他们能够看清布雷德利,他们能够看到和平,绝无半分虚言。陶德可以留在这里,陪着市长;西蒙妮和柯伊尔助医可以开着侦察舰,在会谈过程中保障我们的安全,我和布雷德利到那个山上去。”
她又咳嗽起来:“现在你们都离开吧,我要休息一下,为明早做准备。”
没有人说话,我们都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我不喜欢这个点子。
但我能看出来,薇奥拉的说法很有道理。
“嗯,”布雷德利说,“问题解决了。”
“好吧,”市长说,“我们找个地方聊一下具体条款,怎么样?”
“是的,”柯伊尔助医说,“走吧。”
他们依次走出了房间,市长离开前,最后环视了一圈。“侦察舰真不错。”他这样说着,消失在了门外。李也走了,他和布雷德利的声流一同远去。薇奥拉说他可以留下,但我猜,他故意为我们俩创造独处的空间。
“你确定吗?”其他人离开之后,我问她,“你无法预见山上的情况。”
“我自己也不是很喜欢这个主意,”她说,“但是目前不得不如此。”
她的语气十分坚定,然后她凝望着我,没再说什么。
“怎么了?”我说,“有什么不对吗?”
她摇了摇头。
“怎么了?”
“你的声流,陶德,”她说,“我讨厌它。抱歉。我讨厌它。”

【薇奥拉】

他看着我,很迷惑。
但是他的声流并不迷惑。他没有任何声流。
“没有声流是件好事,薇奥拉,”他说,“这样能帮助我们,帮助我,因为如果我能……”
他观察着我的表情,然后声音渐渐变轻。
我只能转过脸去。
“我还是我,”他小声地说,“我还是陶德。”
但他不再是了。以前那个陶德,心思五光十色、乱七八糟,怎么也掩藏不住。以前那个陶德,就算事关性命,也说不出一个谎,他也确实连性命攸关的时候也没有说谎。以前那个陶德,曾经不止一次、以不止一种方式救了我的命。以前那个陶德,我听得到他所有不安的想法,我能够依赖他,也自认为了解他——
我——
“我没有变,”他说,“现在的我只是更像你了,也更像你从小认识的那些男人,更像曾经的布雷德利。”
我还是没有正眼看他。希望他不会发现我有多虚弱。伴随着每一次呼吸,我的胳膊上的疼痛都在悸动,这场高烧已经把我的身体掏空了。“我真的很累,陶德,”我说,“明早就要动身,现在我得休息了。”
“薇奥拉——”
“你要想方设法跟他们一起行动,”我说,“别再让市长和柯伊尔助医把自己封为过渡时期的领导人物了。”
他盯着我:“我不明白什么是‘过渡时期’。”
这倒跟我认识的陶德很接近。我笑了,虽然笑容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
他仍然盯着我:“你会死吗,薇奥拉?”
“什么?”我说,“不。不,我不会——”
“你是不是快要死了,只是没有告诉我?”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我,其中充满了忧虑。
但我还是听不到他的内心。
“我的病情没有好转,”我说,“但也不是说,我很快就要死了。柯伊尔助医肯定会找到办法的,如果她没办法,舰队还有更先进的医疗手段。只要撑到那个时候就可以了。”
他仍然盯着我。“我承受不了,如果——”他嘶哑地说,“我真的接受不了,薇奥拉。我真的不能。”
就在这时——
他的声流出现了,虽然很轻,但是声流正在他心底燃烧。他的感受,他的真心,他对我的担心,我能听到,虽然很微弱,但是我能听到。
然后我听到,我即方圆——
他又安静下来,像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我不会死。”说着,我转过脸去。
陶德站了一会儿。“我就在外面,”他终于开口,“需要什么就叫我。你叫我,我会拿给你。”
“好的。”我说。
他嘴唇紧绷,点了点头,然后再次点头。
他走了。
我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听着广场外军队发出的轰鸣。市长、柯伊尔助医、西蒙妮、布雷德利和李提高了嗓门,他们仍然在争论。
但是我听不到陶德的声音。

【陶德】

布雷德利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在冰冷的夜里瑟瑟发抖。我们已经在营火旁争执了几个小时。“就这么定了吧,”他说,“我们提议双方立即停火,过去的一切既往不咎。之后再谈那条河的事。然后,开始谋划今后的共生共存方案。”
“同意。”市长说,他看起来毫无倦意。
“好吧,”柯伊尔助医生硬地咕哝着,她站了起来,“快天亮了,我们要回去了。”
“回去?”我说。
“山顶的人们需要了解眼下的情况,陶德,”她说,“再说,我得让威尔夫把薇奥拉的马带下山,她还发烧呢,肯定不能步行上山。”
我又看看侦察舰,希望薇奥拉睡着了,希望她醒来之后,身体状况真的能好一些。
她说自己不会死,不知道这是不是谎言。
“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我问柯伊尔助医,并跟着她站了起来,“她病得有多重?”
柯伊尔助医久久地注视着我:“她情况不好,陶德。我只希望每个人都可以尽己所能去帮助她。”她的语气非常严肃。
她离开了,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我回头看了看市长,他目送柯伊尔助医远去,随后走了过来。“你很担心薇奥拉,”他这样说道,并非询问语气,“我也觉得她现在情况不太好。”
“如果她因为那个编号环而遭遇不幸,”我说,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对天发誓,一定——”
他挥手示意我住口:“我很清楚,陶德,比你以为的更清楚,我会让医生们加倍努力。别担心,我不会坐视不管的。”他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无比真诚。
“我也不会。”布雷德利说,他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是个战士,陶德,如果她觉得自己明天有足够的精力上山,我们就得相信她。我确保不会出事,相信我。”
通过他的声流,我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自真心。他叹了一口气:“不过我猜,我也需要一匹马。”尽管我不知道怎么骑马,他的声流补充道,颇显担心。
“我会让安格哈拉德载你,”我说着,望向它吃草的地方,“它会照顾好你们两个的。”
他笑了:“你知道吗,薇奥拉曾经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对这里发生的事有任何疑问,最值得信任的人就是你。”
我感到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嗯。”
他友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小。“我们明天早上再飞,”他说,“别担心,或许到了明天晚上,世界和平就实现了呢。”他眨了眨眼,“到时候你可以教教我,你是怎么保持安静的。”
他和李,还有西蒙妮和柯伊尔助医登上了侦察舰,柯伊尔助医留下了她的牛车,嘱咐威尔夫带回山顶。布雷德利用扬声器通知大家后退。士兵们退后,引擎开始隆隆作响,飞船仿佛被气流形成的软垫托了起来。它起飞了。
飞船还没升至半空,我听到了市长的声音。
“先生们!”他喊道,他的声音钻入附近的人群,盘绕、旋转,回响在广场上每一个人的脑海中。
“我向各位报告,胜利!”他大喊道。
欢呼声响彻云霄,久久没有平息。

【薇奥拉】

飞船重新降落在了山顶,我醒来,舱门打开了。
柯伊尔助医对外面等候的人群大喊:“我们胜利了!”
即使隔着飞船的厚厚金属外壳,我也能听到巨大的欢呼声。
“这不是什么好事啊。”李说,他又躺到了旁边的那张床上,他在声流中想象着柯伊尔助医:她伸出双臂,人们把她扛到肩上,奔跑着庆祝胜利。
“或许不远的未来,这个场景就会成真。”我说着,大笑了一声,结果咳嗽得停不下来。
门打开了,布雷德利和西蒙妮走了进来。
“你错过了庆祝会。”布雷德利用讽刺的语气说道。
“她为什么不能享受自己的荣光呢,”西蒙妮说,“从很多方面来说,她都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我想要接话,随即又咳嗽起来,因为咳得太厉害,布雷德利拿出了一帖药剂,贴在我的咽喉部位。清凉的药剂立刻让我感觉好多了,我慢慢呼吸了几次,试图把药的气味吸进肺里。
“所以,计划是什么?”我说,“我们有多少时间?”
“几个小时吧,”布雷德利说,“我们先飞回市里,西蒙妮会在山下、山上设好投影,大家都能同步看到现场情况。然后在整个会谈期间,她都会驾驶飞船,盘旋在场地上空。”
“我会关照你们的,”西蒙妮说,“你们两个。”
“很好。”布雷德利温和地轻声说道,然后他转向我:“威尔夫会把松子带到山下,它是你的坐骑,陶德把他的马借给我了。”
我笑了:“真的吗?”
布雷德利也笑了:“这是一种信任的表示吗,我猜?”
“意思就是,他希望你平安归来。”
我们听到舷梯那边传来了脚步声。欢呼声还在持续,虽然不像之前那么响了。向这边走来的两个人像是在争论。
“我觉得这件事我不能接受,尊敬的助医。”伊万说道。柯伊尔助医先于他进了门。
“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能说了算?”她厉声回应道,声音充斥着愤怒,足以令一般人吓得闭嘴。
但是伊万没有:“我是为大家说话的。”
“我说的话才代表着大家,伊万,”她说,“不是你。”
伊万瞥了一眼我和布雷德利。“你们派一个小姑娘和一个人道主义者去跟敌人会谈,后者强大到足以把我们歼灭,”他说,“我不觉得这个选择能够服众,尊敬的助医。”
“有时候,人们并不知道什么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伊万,”她说,“在某些必要的事情上,人民是需要被说服的,这就是领导的作用,而不应该晃着脑袋、无条件地支持他们的所有想法。”
“希望你是对的,女士,”他说,“为了你自己好。”
他最后看了我们一眼,离开了。
“外面一切还好吗?”西蒙妮说。
“还好。”柯伊尔助医说,她的心思显然在别的地方。
“他们又开始欢呼了。”李说。
我们都听到了。
但这次欢呼不是为了柯伊尔助医。

【陶德】

帅小伙,安格哈拉德说,它用鼻子抵着我。然后它说,帅小伙,好的。
“是为了她好,真的,”我说,“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我希望他能带她离开,就算扛也要把她扛走,好吗?”
帅小伙,它说着,又抵在我身上。
“但是你可以吗,姑娘?你确定你没事?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送你去任何地方的——”
陶德,它说,为了陶德。
我感到喉咙一紧,不得不用力咽了几下,然后说道:“谢谢你,姑娘。”我努力不去回想,上一次我请求动物为我冒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知道吗?”我听到身后有人这样说。
我叹了口气。他又来了。“我只是跟我的马说话。”我说。
“不,陶德,”市长说着,离开了他自己的帐篷,“有一些事我想告诉你,在这个世界发生变化之前,我希望你能听我说。”
“这个世界一直在变,”说着,我拉起安格哈拉德的缰绳,“至少对我来说,它一直在变。”
“听我说,陶德,”他真的很认真的样子,“我想说,我越来越敬重你了。我尤其敬重你跟我一起战斗的样子。是的,每一个危急时刻,你恰好都在。我也敬重你的抗争精神,别人都不敢这样做。哪怕周围的一切全都失去了理智,你仍然赢得了这场胜利。”
他单手放在安格哈拉德身上,轻轻地揉着它的肚子。它动了动,但没有阻止他。
我也没有阻止他。
“我想你就是新移民愿意与之对话的人,陶德,”他说,“别管我,别管柯伊尔助医,你才是符合他们要求的领袖人选。”
“好吧,”我说,“等我们先取得和平再开始庆功吧,好吗?”
他鼻子里呼出一团冷气:“我想给你点东西,陶德。”
“我不想要。”我说。
但是他已经拿出了一张纸。
“拿着。”他说。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上面写了一行字,字迹很密、很黑,我认不出。
“你读一下。”他说。
我突然暴怒:“你是想挨打吗?”
“拜托!”他说,听起来温柔而真诚。虽然很生气,我还是低头看了一眼那张纸。上面只有一些字,我想那是市长手写的。一行浓密的黑色字迹,就像一条无法接近的地平线。
“看看那些字,”他说,“告诉我写了些什么。”
纸在火光中闪烁着。字词不是很复杂,我认出了至少两处,那是我的姓名——
像我这样的傻瓜都能看懂这么多。
第一处是——
我的名字叫陶德·休伊特,我是新普伦提斯人。
我眨了眨眼。
上面就是这么写的,就在这页纸上,每一个字都像太阳一样发光。
我的名字叫陶德·休伊特,我是新普伦提斯人。
我抬起头。市长满怀期待地看着我。没有发出操控他人时的蜂鸣声,只有一个微弱的嗡嗡声(那个嗡嗡声,跟我心里想我即方圆的时候听到的一样)。
“上面说了什么?”他问。
我低下头,读着那些字,我念出了声:“我的名字叫陶德·休伊特,我是新普伦提斯人。”
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嗡嗡声消失了:“现在呢?”
我又看向那些字。字仍然印在纸上,但是从我脑子里溜走了,字词的含义逐渐消失——
却也不是完全消失。
我的名字叫陶德·休伊特,我是新普伦提斯人。
纸上是这么写的。
纸上仍旧是这么写的。
“我的名字叫陶德·休伊特,”我念道,语速放慢了一些,因为我在努力辨认,“我是新普伦提斯人。”
“你当然是。”市长说。
我抬起头看着他:“不是我自己想读。是你,是你把这些字塞进了我的脑袋。”
“不。”他说,“我一直好奇,斯帕克人是怎么学习的?他们是怎么传递信息的?斯帕克人没有书面文字,如果他们始终有办法彼此联系,也就不需要文字——只要直接交换知识就行。他们的声音蕴含着自己的身份和见识,所有个体通过一个整体的声音共享这些信息。或许对他们来说,整个世界都只有这一种声音。”
听到这里,我抬起了头。同一种的声音。那个来到广场的斯帕克人,那个声音——好像是整个世界在说话,在对我说话。
“我教给你的不只是几个字,陶德,”市长说,“我教给你的是认字的知识,你可以从我这里取走这些知识,就和我教你怎么保持无声一样。我想,这条通道会让我们建立起一种超乎想象的联系,类似斯帕克人之间的那种联系。现在这个过程还比较粗糙钝涩,但会越来越纯熟。想想看,陶德,如果精通此道,那我们以后能用它来做多少事情啊!我们能共享无数知识,而且易如反掌。”
我又看了看那张纸。“我的名字叫陶德·休伊特。”我轻声念着,仍然只能理解其中一部分词语。
“如果你愿意,”他说,听起来很坦率诚恳,“我相信,我教给你的知识足够帮助你在新移民到达之前就看懂你母亲的日记。”
我考虑了一下。妈妈的日记本还被我藏着,我只听薇奥拉念过一次,日记本上残存着阿隆的刀痕。
我不相信他,绝不会,他无可救药——
但是,我对他的看法有了一点变化。他不再是一个恶魔,而是一个人。
如果我们以某种方式相连,在同一个声音中彼此相连——
(那个嗡嗡声——)
或许是双赢的选择。
他可以教我识字,反过来,我也会让他变得更好。
远方传来熟悉的轰鸣,侦察舰升空了。在东方的天空中,飞船和太阳同步升起。
“说回正事,陶德,”市长说,“现在我们要去建立和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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