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奥比旺走在泽哈瓦城的大街小巷，己经精疲力竭。整整 三天，他都在忙着治安组的工作。工作很艰难，但他们终于成 功地解除了全城几乎所有人的武器，只零星地剩下了一小撮。 大多数武器都收缴了上来。它们放在戒备森严的仓库中。在 委员会做出决定是否把它们销毁之前，把它们全部弄出城外 会更安全些。他必须在下一次委员会的会议上提出这个问 题。
几片雪花从铅灰色的天空中飘落下来。寒冬几乎已经降 临到他们头上。民众需要燃料来度过即将来临的冬天。可到 目前什么也没有准备。
相反，尼尔德却招募了越来越多的工人，完成他那项拆毁 城中所有见证堂的任务。由于奥比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街 上，他看到了民众心中的愤怒。他们已经从对战争的思考转 向了对生存的思考。少年派现在没有帮助他们重建家园或者 养活他们的妻儿老小。躁动不安的情绪正在不断增长。中年 派曾经帮助少年派打底了这场战争，但是少年派现在正在失 去他们的支持。他们的人数虽然不多，可他们的影响却不小。 少年派还无法和他们分道扬镳。
我们必须做点事情，奥比旺心想。 他看见少年拾荒派中的一群孩子正在一条小街上匆匆奔 走，显然是为了什么目的。奥比旺叫住了其中的一个人。
“乔利!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粗矮结实的男孩转过身来。“马瓦特呼叫我们过去。 今天要拆毁另外一座见证堂，广场附近光荣街上的那一座。” 他匆匆跟着其他人走了。
奥比旺心中一震。那座见证堂里放着塞拉西祖先的全息 图和墓碑。他想起了她对她失去的亲人的深深思念。或许他 该让她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
他忘记了自己的疲倦，匆匆地向隧道里跑去。他顺着陵 墓附近的格栅进了隧道，急匆匆冲进了那座拱形地窖。塞拉 西坐在那座曾经被少年派经用做会议桌、并被磨得溜光的坟 墓旁。
“我听说了。”她告诉奥比旺。 他向她走了过去，可脚步却慢了下.来。“‘我们可以要求尼 尔德制止—”
塞拉西掠去她眼睛上的一缴红棕色的头发。“那样不公 平，奥比旺。”
奥比旺在她旁边的一只凳子上坐了下来。“你最近一次 去见证堂是什么时候?”
塞拉西叹了一口气。“我想不起来了。在来到下面的这 些隧道里之前……时间太久了，我真的想不起来我妈妈的模 样了，对她的记忆已经变淡了。”她转身面对着奥比旺，“我认 为尼尔德是对的。我和他一样痛恨见证堂，或者至少我恨过。 但是我不恨我的家人，奥比旺。我失去了妈妈、婶婶、叔叔，还 有堂兄弟……他们都在那儿。他们的音容笑貌……我没有其 他办法可以记住他们。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情况。梅利达/ 达恩星球上很多人都是除了见证堂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 来记住他们所爱的人。我们已经炸毁了我们的家园、图书馆 和其他城市建筑……我们已经没有了记载我们生死和婚嫁日 期的记录。如果我们毁掉所有的全息图，我们的历史将会永 远不复存在。我们最终将会思念我们所破坏的某些东西吗?”
塞拉西那双热切的眼睛在捕捉他的目光，但是他无言以 对。
“我说不好，”他慢慢地说，“也许尼尔德一时太鲁莽草率 了吧，也许应该以某种方式把全息图保存下来。比方说放在 某座只有获得特许才能进人的地窖中。我们这样做并不是在 鼓励战争或者崇拜暴力，但学者们可以接触到它们，这样一 来，我们就保存了梅利达/达恩星球的历史。”
“这是个好主意，奥比旺，’，塞拉西激动地说，“这是一个折 中的办法。而它却是奉献给泽哈瓦民众的重要东西。”
“我们为什么不劝服尼尔德暂时放弃行动，等到我们能够 琢磨明白这件事呢?”
塞拉西眼中激动的神情渐渐地暗淡了。“他不会的，”她 直截了当地说。
“顾间委员会可以颁布一道命令，要求尼尔德的小组停止 行动，等待进一步讨论和研究的结果。我们有这个权力，尼尔 德将不得不合作。”
塞拉西咬着嘴唇。“我认为我们不能这样做。我们不能 公然反对尼尔德。这会使少年派分裂为两派。我们需要团结 一致的行动。如果少年派分裂了，那将是梅利达/达恩星球上 和平生活的末日。我不能冒这个险。”
“塞拉西，这座城市正在瓦解，”奥比旺迫切地说，“民众需 要正常的生活。这才是和平存在的意义。如果尼尔德只是一 心想着破坏而不是重建这个城市，民众将会起来反抗的。”
塞拉西低下脑袋，用双手抱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马瓦特突然冲进了会议室。“嘿，奥比旺!”他叫道，“我们 需要你的帮忙!”
奥比旺跳了起来。“怎么回事?” “韦哈蒂已经把老年派组织了起来，抗议拆毁光荣街上的 那座见证堂，”马瓦特说。“对了，已经聚集了一大堆人。我们 需要你的帮忙，就现在，下命令把武器发放给少年派吧。我们 必须捍卫我们拆毁见证堂的权利!”
奥比旺摇摇头。“我不会发放任何武器，马瓦特。那样会 使一次抗议变成一次屠杀。”
马瓦特失望地用手使劲儿挠着他那头浅棕色的头发。 “但是我们现在没有了武器，是拜你所赐!”
“是委员会的一致决定所赐，”塞拉西厉声断喝，“奥比旺 是正确的。”
马瓦特愤然转身。“嘿，那就谢谢了。” “等等，马瓦特!”奥比旺叫道，“我是说我不会给你们武 器。不过我没说我不帮你们的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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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片雪花从铅灰色的天空中飘落下来。寒冬几乎已经降 临到他们头上。民众需要燃料来度过即将来临的冬天。可到 目前什么也没有准备。
相反，尼尔德却招募了越来越多的工人，完成他那项拆毁 城中所有见证堂的任务。由于奥比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街 上，他看到了民众心中的愤怒。他们已经从对战争的思考转 向了对生存的思考。少年派现在没有帮助他们重建家园或者 养活他们的妻儿老小。躁动不安的情绪正在不断增长。中年 派曾经帮助少年派打底了这场战争，但是少年派现在正在失 去他们的支持。他们的人数虽然不多，可他们的影响却不小。 少年派还无法和他们分道扬镳。
我们必须做点事情，奥比旺心想。 他看见少年拾荒派中的一群孩子正在一条小街上匆匆奔 走，显然是为了什么目的。奥比旺叫住了其中的一个人。
“乔利!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粗矮结实的男孩转过身来。“马瓦特呼叫我们过去。 今天要拆毁另外一座见证堂，广场附近光荣街上的那一座。” 他匆匆跟着其他人走了。
奥比旺心中一震。那座见证堂里放着塞拉西祖先的全息 图和墓碑。他想起了她对她失去的亲人的深深思念。或许他 该让她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
他忘记了自己的疲倦，匆匆地向隧道里跑去。他顺着陵 墓附近的格栅进了隧道，急匆匆冲进了那座拱形地窖。塞拉 西坐在那座曾经被少年派经用做会议桌、并被磨得溜光的坟 墓旁。
“我听说了。”她告诉奥比旺。 他向她走了过去，可脚步却慢了下.来。“‘我们可以要求尼 尔德制止—”
塞拉西掠去她眼睛上的一缴红棕色的头发。“那样不公 平，奥比旺。”
奥比旺在她旁边的一只凳子上坐了下来。“你最近一次 去见证堂是什么时候?”
塞拉西叹了一口气。“我想不起来了。在来到下面的这 些隧道里之前……时间太久了，我真的想不起来我妈妈的模 样了，对她的记忆已经变淡了。”她转身面对着奥比旺，“我认 为尼尔德是对的。我和他一样痛恨见证堂，或者至少我恨过。 但是我不恨我的家人，奥比旺。我失去了妈妈、婶婶、叔叔，还 有堂兄弟……他们都在那儿。他们的音容笑貌……我没有其 他办法可以记住他们。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情况。梅利达/ 达恩星球上很多人都是除了见证堂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 来记住他们所爱的人。我们已经炸毁了我们的家园、图书馆 和其他城市建筑……我们已经没有了记载我们生死和婚嫁日 期的记录。如果我们毁掉所有的全息图，我们的历史将会永 远不复存在。我们最终将会思念我们所破坏的某些东西吗?”
塞拉西那双热切的眼睛在捕捉他的目光，但是他无言以 对。
“我说不好，”他慢慢地说，“也许尼尔德一时太鲁莽草率 了吧，也许应该以某种方式把全息图保存下来。比方说放在 某座只有获得特许才能进人的地窖中。我们这样做并不是在 鼓励战争或者崇拜暴力，但学者们可以接触到它们，这样一 来，我们就保存了梅利达/达恩星球的历史。”
“这是个好主意，奥比旺，’，塞拉西激动地说，“这是一个折 中的办法。而它却是奉献给泽哈瓦民众的重要东西。”
“我们为什么不劝服尼尔德暂时放弃行动，等到我们能够 琢磨明白这件事呢?”
塞拉西眼中激动的神情渐渐地暗淡了。“他不会的，”她 直截了当地说。
“顾间委员会可以颁布一道命令，要求尼尔德的小组停止 行动，等待进一步讨论和研究的结果。我们有这个权力，尼尔 德将不得不合作。”
塞拉西咬着嘴唇。“我认为我们不能这样做。我们不能 公然反对尼尔德。这会使少年派分裂为两派。我们需要团结 一致的行动。如果少年派分裂了，那将是梅利达/达恩星球上 和平生活的末日。我不能冒这个险。”
“塞拉西，这座城市正在瓦解，”奥比旺迫切地说，“民众需 要正常的生活。这才是和平存在的意义。如果尼尔德只是一 心想着破坏而不是重建这个城市，民众将会起来反抗的。”
塞拉西低下脑袋，用双手抱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马瓦特突然冲进了会议室。“嘿，奥比旺!”他叫道，“我们 需要你的帮忙!”
奥比旺跳了起来。“怎么回事?” “韦哈蒂已经把老年派组织了起来，抗议拆毁光荣街上的 那座见证堂，”马瓦特说。“对了，已经聚集了一大堆人。我们 需要你的帮忙，就现在，下命令把武器发放给少年派吧。我们 必须捍卫我们拆毁见证堂的权利!”
奥比旺摇摇头。“我不会发放任何武器，马瓦特。那样会 使一次抗议变成一次屠杀。”
马瓦特失望地用手使劲儿挠着他那头浅棕色的头发。 “但是我们现在没有了武器，是拜你所赐!”
“是委员会的一致决定所赐，”塞拉西厉声断喝，“奥比旺 是正确的。”
马瓦特愤然转身。“嘿，那就谢谢了。” “等等，马瓦特!”奥比旺叫道，“我是说我不会给你们武 器。不过我没说我不帮你们的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