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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外域三里路

如果那儿只有一打腐尸在墙上挠爪子,这房子或许还能挺得住;然而现在这个数字翻了三倍,建筑物就不得不在那么多利爪掐进木板的时候震动不已了。亚斯敏和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结果了两个进攻者,但剩下的亡灵是那么地多,以至于整面墙都被它们扯了下来。这块两层楼高的平面物体卡在腐尸们的拳头上,被街上的穿堂风吹得直晃悠。腐尸们竭尽全力地想把它挺直,然而它们对杠杆原理似乎知之甚少,所以墙壁表面的上段开始慢慢地向后倾斜。终于在一阵突如其来的微风中,整面墙轰地一声朝街对面倒去。

可怜的墙壁终于在这次碰撞中走到了尽头。被先前腐尸攻击得百孔千疮的楼下,现在完全裂成了两半。整整一马车的木板倾泻在腐尸们的头上。接着二楼整个塌了下来,就象一个巨大的苍蝇拍似的压进一片弥漫的石灰云里。所有的腐尸都被活活地埋在了一堆木头底下。

除了天花板下垂时发出的不详辗轧声以外,一切重归宁静。亚斯敏朝前走了几步,往原本是把街道和房子分离开来的墙那儿望去,盯着腐尸头上成堆的木料悄悄地问我:“你说它们被压扁了吗?”

作为回答,堆着的墙板从中间爆了开来,亡灵的冲劲把木片扔得四处飞溅。几块木头朝我们这儿呼啸而来,我们不得不蹲了下去;其他有些砸碎了隔壁家的窗户,有些重重地掉在马路上。不一会,一支腐尸军就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鹅卵石路上,牙齿闪烁着光芒,眼睛里充满了怒火。

墙没了。它们和我们之间也就什么都没了。

“战斗还是逃跑? ”亚斯敏举起剑问。

“要是我们逃跑,它们就会在后花园里抓住我们。”我对她说,“我们就无法全部及时翻过围墙了。”

“可要是我们战斗,”亚斯敏说,“其他人就有机会逃走。”

“那我们就把厨房作为最后防线。”我建议道,“牙齿协会的人只能一个个地从门里进来。”

“除非它们把那面墙也给毁了。”

“想都别想。”我愤愤地说,“现在我们撤退。”

后退头两步的时候,腐尸们什么反应也没有。它们只是用燃烧的双眼狠狠地盯着我们。在退第三步时,一只腐尸咝咝叫了起来,霎时所有的腐尸交相呼应,午夜的风中立刻划过一阵刺耳的嘘声。

“是时候战术转移了吧?”亚斯敏建议说。

“我宁可称之为抱头鼠窜。”

于是我们拔腿就跑,屁股后面跟着一支亡灵大军。

* * *

“从屋子后面出去!”亚斯敏和我撞进厨房的时候我朝其他人这么喊着。

“发生了什么事?”哈泽坎带着睡意问。

一只腐尸从门里探出头,亚斯敏立刻把它砍了下来。

“喔,又是它们。”哈泽坎说着抱起俏皮话,用脚轻轻推了推还在打呵欠的泽瑞丝,“我们该走了。”

“也许,”纳加人说,“我应该留下来战斗。如果我有魔法……”

我低下头看着她光滑的身子,上面和整个厨房一样,覆盖着白色的魔尘。“魔法没了。”我告诉她,“你出去的时候俏皮话会向你解释的。”

另两只腐尸冲进了门。我对付左边的,亚斯敏对付右边的。与此同时我们对伙伴们大喊:“快走!”

接着我们一心一意地对付起咝咝叫着汹涌而至的腐尸来。

* * *

几秒钟以后,我们面前就堆起了六具腐尸的残躯,在门前形成了一道不利于其他怪物的屏障。它们拖着步子,想把这些挡道的尸体挪开。可在亚斯敏和我如雨点般的攻击下,它们根本无法前进一步。

几分钟过去了:令人疲倦的、漫长的几分钟。在此期间我们不停地战斗着,我不知道腐尸们会不会感到疲劳,反正我是没什么力气了。我的出招明显慢了下来,尽管我能清醒地意识到这一情况,可就是没办法改善。爪子拂过我的脸,差点撕破我的外套。厨房里充斥着腐肉的味道,弄得我一阵反胃。

“也许……”亚斯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们应该……想办法逃跑。”

“你认为……你还有力气……逃跑吗?”

“不。”

她的回答被淹没在一阵腐尸的咝咝叫声中,它们胜利在望。

“亚斯敏……”我开始说道,“如果我们要死了……我想说……”

“别说!”她大叫,“你会让我心碎的。”

我闭上了嘴,吃力地砍下了一只腐尸朝我凑过来的手。创口立刻涌出红色的粉尘,那段手臂无力地跌在低上,拳头依然紧紧握着,徒劳地想抓住些什么。“我能体会你的感觉。”我对掉下来的手说道。

亚斯敏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这多愁善感的混蛋。”她说着,想把笑容藏匿起来。她用脚挑起那截断手,朝扭做一团的亡灵里踢去……

……不知道为什么,挤在门前的它们竟然有所平息。诚然,震耳欲聋的咝咝吼声依然回响在厨房里,但它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们――所有的腐尸都朝街上转过脸去,有些甚至已经开始甩着爪子往外面走了。

“现在怎么办?”亚斯敏悄悄地问。

“看来不管是谁从街上走过来,腐尸都会杀了他,现在正是我们偷偷溜走的好时机。”

“可外面的人是米丽亚姆和她的朋友――”

“她们有足够的机会脱身,”我打断她的话,“而我们又不可能从三十个亡灵里杀出去帮她们。现在快走吧,好心的女人,别让那些怪物惦记起我们来。”

亚斯敏看上去对没有把敌人都杀死之前就离开战场还耿耿于怀――典型的末日卫士团作风――然而在我温柔的催促下,她也只能朝后门走去。也许她的不情愿还应该归咎于疲劳,她已经累得几乎连剑都举不起来了。

我们吃力地拿着各自的武器,退到了后花园瘟城寒冷的夜色中。小草上已经结上一层白霜,通过它很容易就能看见泽瑞丝穿过庭院时蛇行的痕迹。我怀疑她是不是对寒冷的气候有反应,如果她也象其他冷血动物一样冬眠的话。不过目前来看她似乎动作十分迅速,不知道是怎么翻过围墙的,但可以看出她并没有费多大的劲。

可亚斯敏和我爬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这是一堵实心砖墙,足有六英尺高,顶上还钉着一排尖钉――不过我们还是找到足够的着力点,艰难地翻了过去。哈泽坎就在墙外等着我们,一脸的兴奋。“你们成功了!”他大叫道,“你们把所有的腐尸都杀死了?”

亚斯敏苦笑了一声。“是它们放我们走的。”她对他说,“有人吸引了它们的注――”

尽管和房子中间隔着一道墙,但我们还是看见了深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接踵而来的是一声爆炸的巨响。以过去几个星期的经验判断,我敢肯定有人放了一颗火球。我猜它一定是在挤满了腐尸的起居室里爆炸的。

“那是什么?”哈泽坎睁大了眼睛,咽着口水问道。

“一定是有人在和腐尸交手。”亚斯敏回答说,“可能是猎犬队终于出现了。”

“猎犬队会火球术吗?”哈泽坎问。

“现在会了。”一个新声音说道。

米丽亚姆从黑影中走了出来,身边还有个二十来岁、灰皮肤的女人。她非常漂亮,长着高高的颧骨和光洁的红头发,是男人一看见她就把持不住自己的那种人。当然,如果他们知道该怎么应付她背上的翅膀的话。这对满是鳞片的翅膀对她来说似乎小了一些,不超过两英尺宽,翼展也就这么大。但我毫不怀疑一旦需要,它们就能让她又快又高地飞起来。在位面里就是这样,只要是室外,就连退化得最厉害的翅膀也能飞。

“这是我对你们说起过的向导。”米丽亚姆指着带翅膀的女人说道,“她的名字叫十一月。”

“你是什么种族的?”哈泽坎莽撞地脱口而出。

他的问题引起了十一月的静默,我们大家不安地蹭着地面。最后十一月以冰冷的声音说道:“遇见陌生人有些事你最好别问,除非你想脸朝下漂在最近的臭水沟里。”

“这些规矩我正在学呢,”他抗议道,“要是不问我怎么知道?”

十一月眯缝起了眼睛:“多元宇宙不会关心你是不是知道,也不会关心你是不是活着。只有人才关心,不过他们很少。你听明白了吗?”

哈泽坎吞了口吐沫:“知道了。抱歉。”

“接受你的道歉。”十一月淡淡地说,“我知道你们很讨厌自己老是盯着我看,想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就告诉你们,我是一个人类和一个生长在地狱的魔女的孩子。有些人把我们称为翅瓣魔鬼,可我不想从你们的嘴里听见这个词。你们可以称我为有翅人。我父亲养大我的时候极力抑制着我的魔性,要是知道我仅仅是为了称呼就把你们给杀了,他在天之灵非得难过不可。”

“有翅人,”哈泽坎点点头,“好一个有翅人。明白了。”

要不是十一月的光火的表情吓住了他,恐怕他还得象个白痴一样继续摇头晃脑下去。

* * *

在墙的那一头,又一次爆炸照亮了天空,随即便是木板的开裂声。我以为整座屋子随时都会坍塌下来,其实瘟城的木匠显然比他们自己想象的还要在行。在经过了两次火球、一支腐尸军,以及早前猎犬队的侵袭之后,这座房子依然屹立不倒――虽然现在已经着火了,但大部分都还直立着。

“发生了什么事?”泽瑞丝有点害怕地问道。

“猎犬队对腐尸。”米丽亚姆回答,“可惜我们不能到前面去观赏。”

“我以前见过火球。”我说,“当然,除非猎犬队有什么有意思的新型号……”

“标准的火球。”米丽亚姆不屑一顾地挥挥手,“我碰巧知道狐狸把一些火杖藏在哪儿,就在这座镇里。它们用来行贿再好不过了。”

“不是行贿,”十一月忽然举起双手表示反对,“是劳务报酬。”

米丽亚姆耸耸肩。“对你说是劳务报酬,对猎犬队说就是贿赂。”她转向我继续说:“我把这些点火的玩意给大头领的小狗们,他们则帮你们对付腐尸。”

“你知道我们在和腐尸交手?”亚斯敏问。

“十一月和我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该死的白化病人在做攻击布署。瑞薇把几只腐尸安置在前面,许多都埋伏在街角。所以我想你们可能需要帮手。于是我把身上所有的法杖都拿来贿赂最近的猎犬队,叫他们来帮你们。他们还真来了。”

十一月轻轻地哼了一声:“他们只是找机会对活动的目标放火罢了。”

“也许吧,”米丽亚姆承认,“可他们守住了信用并且发动了正面攻击。我知道你们会聪明地从后面逃出来,所以我们才在这儿。”

“但我们现在该走了。”十一月说着朝墙的那头冲天的火光做了个手势,“这个地区再有几分钟就会变成一片火海。另外,我肯定你们一定想尽快看看往印记城去的传送门。”

尽管已经累坏了,但亚斯敏还是坚持要抱着俏皮话。于是我们大家在十一月的带领下急急忙忙地离开了这儿。米丽亚姆和哈泽坎一起在后面走,一路还头碰头悉悉索索地说着悄悄话。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也没必要听:他们一定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只要能把糟糕的事情抛在脑后,只要能往回家的传送门那里走就好。

在我身边游着的泽瑞丝年幼的脸蛋上则是一副难过的表情。她所离开的是她唯一熟悉的世界,是她被猎犬队捣毁的家园。我有时会愤世疾俗地认为那家人并没有她所描述得那样好,可他们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生活的全部。而现在,她不得不抛开这一切,在陌生人的陪伴下一起逃亡。

于是我安慰她说,印记城有个纳加人的小社区,我还认识其中的一些感觉会成员。我们一定能找到人来照顾她,直到她能独立谋生为止。泽瑞丝礼貌地点点头,并说她确定印记城是个友好的城市……可她不久又一脸悲伤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 * *

瘟城没有城墙,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边界。参差不齐的房屋散布在富人区的外围,互相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以至于它们的院子都有一块田那么大。或许是我在城里住得太久,连田地都认不出。总之,现在已经是瘟城的深秋,空气中透着冬日将至的寒冷。不管这些田里夏天长着什么,它们也早被收割得只剩秸杆了。

我们沿着一条黑色的土路往前走着,上面布满了及踝深的车辙。田地一直延伸到了道路的右边,里面除了一两棵光秃秃的杂草以外什么也没有。从广义层次上看来,这些田野本身就是光秃秃的:路的两旁都是几百英尺的空地,再往后则是灌木……是原始丛林,黑乎乎地。很明显,当地的猎户常到树林里来顺着足迹跟踪猎物、砍伐灌木。可猎人们总是喜欢在先辈们扎营的地方扎营,他们在同一口水眼里取水,在同一个洞穴里栖身。所以我肯定树林里还有更为荒凉的地方,一个人花上几辈子都出不来的深山老林。

那儿可就不再是田了。

我看得出来田是在那儿没的:就在林子把路包围住的那块地方。高大的树木在风中沙沙作响,大部分是榆树、橡树和槭树。在白天,它们的叶子一定是深秋时分的红色和橙色;但在夜晚它们看上去一片漆黑。树枝纵横交错地遮在道路上,把天空中的光线密不透风地挡在外面。在近处看,眼前就好象出现一个山洞口似的。

“尊敬的有翅人,”俏皮话的声音很低,“这样做明智吗?这些树林很可能藏着强盗……或者其他更加危险的威胁。”

“不奇怪,”十一月回答道,“不过这条路没有什么分岔,人烟也很稀少。你或许能在那儿找到一两个以坚果和草莓为食的恶棍,可只有在水边东西走向的商道上才有真正的强盗。”

可她没提到那些潜伏着的危险。毫无疑问,外域到处都是危险的野兽,尤其在象瘟城这样被诅咒的城市附近。我朝乌黑的树林里看去,小心翼翼地走着。“可传送门到底在哪儿?”

“不远。”十一月说,“就在树林里不远处的一个小礼拜堂里。那是很久以前一群崇拜蛇人的信徒建造的。”说着她朝泽瑞丝点了点头,“纳加人占据着一大块直通瘟城的土地,但他们从不接近镇子。根据传说,纳加人被这些信徒狂热的崇拜弄得很不自在,于是就都不满地离开了这里。而不久以后这种信仰也日渐消亡;有些人认为他们希望能重新引起纳加人的注意,所以集体自杀了。我所知道的是,这座礼拜堂自从我住在瘟城的时候就没有人,大概荒废了有几百年了。”

哈泽坎这时清了清喉咙:“你有没有,嗯,晚上到那儿去过?”

我知道男孩在想什么。被遗弃的礼拜堂通常在晚上并不是个好去处,更何况它的主人们都有狂热的自杀倾向。可十一月却说:“里面不闹鬼,如果你指的是这个的话。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好逞英雄的家伙来瘟城?你知不知道他们得知附近有一个被废弃的小礼拜堂时有多兴奋?要是那儿真有鬼,这些可怜的妖怪也早就在几世纪前给消灭干净了。其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上星期一队冒险者来这儿,他们遇见的最大的麻烦就是有只松鼠在啃他们的面包皮。“

大家都笑了起来,可我没有。父亲曾经给我看过一张单子,上面列着一打可以用魔法把自己变成松鼠的危险生物。

* * *

穿过树林的路很黑,可不久十一月带我们走的那条岔路的颜色更是比冥河还浓。只有一线微光能从浓密的秋叶中透射过来,把我们的小径照得有如矿坑。偶尔还会有东西从地上飞快地掠过,在穿越干脆的落叶时发出骇人的声响。十一月这时就会大叫“兔子”或者“獾”来安慰我们紧绷的神经。

可我记得兔子和獾好象都是田里的动物,不是那种会徘徊在浓密树林里的小东西。

我们走路的声音大得出奇――我可瞧不起那些在满布卷曲的干燥叶子的小道上悄悄前进,自诩最隐蔽的所谓守林人――不过在前往礼拜堂的十分钟里并没有怪物来袭击我们。树根绊着我们的脚,荨麻扎着我们的皮肤,头顶上还有一对被搅了美梦而愤怒地号叫不已的乌鸦。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最后,我们走进了一片宽阔的空地,在这里树木终于没能遮挡住广袤的天空……而我们的眼前就是一座每边都有十步左右的正方形石砌房屋。

“传送门就是里面法衣室的门。”十一月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压得很低。“钥匙是任何形状象蛇的物体。我口袋里带着一个小护身符,不过坦白说,你们的朋友泽瑞丝可能就……”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因为就在她说到象蛇的东西的时候,小礼拜堂的门里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腹足纲动物。它超过十五英尺长,几乎是泽瑞丝长度的两倍。尽管它长着一个男性头颅,但并没有胡须。相反,它的脖子因为强烈的敌意而变得眼镜蛇一般。

“尊敬的纳加人,”俏皮话马上喊道,“我们并无敌意!”

“是吗?”他的声音冰冷,充满了怒火,“所以就拿我的女儿当俘虏?”

“女儿?”泽瑞丝喃喃自语。

“她并不是我们的俘虏,”亚斯敏急忙说,“她是逃出来的。要不是我们帮她出城――”

“她根本就不该在城里!”男性纳加人吼道,“你们以为我们喜欢让长腿的把我们的孩子偷走吗?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着她,找着她。只有在今晚,她蜕皮的时候,我才能感应到她苏醒的灵魂。这是我们族人的天赋,可以感知我们的亲人。现在我找到她了,而绑架她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他们并没有绑架我,”泽瑞丝无力地解释着,“他们把我从火里救――”

“住嘴!”纳加人命令道,“自从你出生起你就被当作奴隶,你已经被迷惑住了。你以为抓住你的那些是好心人,给你食物、照顾你,其实所有长腿的都居心不良。孩子,他们要你听命于他们。要是这些长腿的没有伤害你,那就是说他们比其他人还要奸诈,他们会用利诱取代威逼。你太年轻,太容易相信别人。可我却知道得很清楚。”

“你就知道嘶嘶乱叫,”十一月厌恶地说道,“如果这是你的女儿,把她带走然后滚开。说教还是留给那些不那么容易反胃的人去听吧。我拿钱不是来忍受这种谬论的,我决定不会――”

一道红色的光束从纳加人的前额里疾射而出,它击中了十一月的脸,扩散开来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她的头。她举起双手,好象能把这些深红色的光波扯掉似的。可光晕犹如波涛冲刷海岸一般迅速地在她身上蔓延开来,不倒一秒就把她从头到脚包在了里面。她的手一下子就顿住了。事实上,她整个人都象僵掉了一样,一动也不动。然后,十一月犹如被敲掉了底座的雕塑一般倒下去。

几秒钟以后,那些红光消退下去。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照样有血有肉,也没有被石化――不过有没有气就很难说了。

亚斯敏从剑鞘里把剑慢慢地抽了出来。虽然我很不情愿,但也不得不照做。“先生,”亚斯敏对纳加人喊道,“无论你相信与否,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实是,我们认识你女儿才不过几个小时,而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们三次把她从危险中解救出来。当然,你可以把我的话当成另一个谎言。但是,我以下所说句句属实:千万人的性命就取决于我们是否能够及时赶到印记城。而你却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并不想和你战斗,但我们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是你先动的手。”

米丽亚姆也举起拳头做着战斗准备。她不动声色地悄悄对哈泽坎说:“你为什么不把我们直接传送进去呢?”

“我不能,”男孩愁眉苦脸地说,“瑞薇在那所房子里排干了我的精力。”

“你不是睡过觉了吗。”我提醒他,可哈泽坎却瞪了我一眼。

“睡得不够,”他咕哝道,“而且还不是我自愿的。”

“我们在等你的答复。”亚斯敏向那位纳加人父亲喊道,“让出道来,我们就乖乖地离开。我们很喜欢泽瑞丝,所以并不想伤害你。可要是你不给我们选择的余地,我们会这么做的。”

“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长腿的。”纳加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恶毒……考虑到我们面对着一条巨大的蛇,这个字眼可不怎么让人舒服。“当我感觉到女儿正在蜕皮的时候,”他继续道,“她还在城里。我想我可能需要组织一支军队才能把她救出来。所以现在的结果是,你们替我把她带来了……而我手里的军队正好能派上用场。”

忽然,我们周围沙沙声大做。至少有一打蛇头从树林边成堆的落叶里钻了出来――一个纳加人的伪装排。亚斯敏立刻向小礼拜堂门口跑去,可三束深红色的光线从不同的方向击中了她,她立刻象头被套住的小牛一般定在原地,只来得及把身子蜷成一团。

米丽亚姆骂了一声,把哈泽坎扑在身下。我也急忙卧倒,朝小礼拜堂滚去,生怕那些蛇比我趴得还要低。在一片混乱中,我听见泽瑞丝哭喊着:“不,求求你们,不要……”

……我的眼前被一片红光所笼罩,接着便陷入了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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