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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蒙都斯·奥库勒姆(MONDUS OCCULUM),北方铸造厂中的宝石,最具价值和最高产的武器工厂。它的规模甚至比奥林匹斯·福萨的装配场更大,只有卢卡斯·铬位于蒙都斯·伽玛的设施能与制造者的锻炉相提并论,但即使他的锻炉也不能与它的输出匹敌。

  凯恩的铸造厂坐落于塔西斯·索洛斯(Tharsis Tholus)和劳尼厄斯·索洛斯(Ceraunius Tholus)的半圆形山脉之间,里面是一块宏伟、巨大的腹地,里面有无数的冶炼厂、武器店、军械库、精炼厂、矿石仓库、制造机库和烟囱。

  乌拉尼乌斯(Uranius)、拉邦(Rhabon)和拉比提斯(Labeatis)是众多工业设施中最大的,它们高耸于无数生产设施、冷却池池和高耸的棚户区之上,这里居住着数百万熟练工、矿工、劳工和苦力,正是有无数的他们才能使铸造厂的机器运转起来。

  像火星上的大多数铸造厂一样,蒙都斯·伽玛(Mondus Gamma)的铸造工厂也为战争服务。征服银河系不知需要多少武器弹药,锻造出的铁和切削出的铜永远为填充战争的欲壑。

  在乌拉尼乌斯帕特拉(Uranius Patera)坍塌的火山口,巨大的齐奥尔科夫斯基塔(Tsiolkovsky towers)将数千个货运集装箱从地面的供应站借助自身轨道内的运输机运到平台上待命的运输机机腹内,由此将物资运往帝国各地的战区。每座塔都像一棵粗大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树,运输机便借助这颗‘巨树’消失在压在铸造厂上空的毒云中时。

  南方的蒙都斯·奥库勒姆和蒙都斯·伽玛都是为战争准备的设施,但这些铸造厂的工业都是专门为特定的战士服务:阿斯塔特。

  这些铸造厂生产着帝皇最可怕的战士所使用的利器以实现他的伟大梦想,最熟练的专家们制造这些武器,制造者负责保证永远不会失败。阿斯塔特的战甲在锻造大师的铁砧上精心锻造,然后经由最高规格的校准加以调整。

  爆弹枪、激光炮、导弹发射器和其他阿斯塔特的武器都在这里制造,军团的军事力量首先在汗流成河、灯火通明的蒙杜斯大厅成型。装甲车隆隆地从浩瀚的装配线上下线,拱形机库和整个城市大小的装配区都致力于生产难以计数的爆弹。

  但是蒙都斯·奥克伦并不是简单地用武器和盔甲武装阿斯塔特;这里也是一个磨练心智的地方。一些阿斯塔特佼佼者被认为与技术之密关联密切,他们被允许在贤者的指导下研究机器的运行方式。铸造者凯恩还亲自训练了他们中最优秀的人:火蜥蜴军团的T 'Kell,钢铁之手军团的格布伦(Gebren土耳其语直译燃烧)和极限战士的波洛宁(Polonin),这些战士会把他们学到的东西带回军团以指导军团新兵。

  蒙都斯·奥克鲁姆,火星的至爱,北方锻造工业的宝石。最有价值和最勤劳的武器工厂。制造者作为仅次于火星统治者的存在。正确地说,这是火星上为数不多的几个没有彻底崩溃的地区之一。

  一群经过改造的随从站立两侧。在黄金面罩的遮蔽下,复杂的逻辑演算和许多专用数据清理器清除他们无法抑制的乱码,现在的他们如同一群四散的羔羊,制作者临时代理凯恩当经过通向通往军械库的镀金拱门下方时,通过沉思以此保持镇定。。

  在他的铸造厂之外,一件伟大而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但是现在,在这一刻,他集中精力让自己的铸造厂在灾难面前尽可能正常运转。

  拱门外的库房灯火通明,屋顶离他几百米高,远处的尽头看不清方向。装载机操作员操控呜呜作响的电梯运送着一架架阿斯塔特的武装,它们装在金属制的容器里沿墙排列成长长的一排,一直延伸到远处尽头。

  数以百计的质量检测专家穿梭于各个容器之间,在每个容器上都进行了检测,对照预设的规格检查每一套盔甲的测量读数。只有极少数情况下,蒙都斯生产的装甲不符合凯恩的严苛检测,这种情况就会导致对缺陷的原因进行彻底的调查。任何缺陷都将成为孤例,而那些因为松懈而导致缺陷的人将受严惩。

  只有在每一套战甲都经过检查并确认可以投入战斗后才会被运送到乌拉尼乌斯帕特拉的轨道升降机。‘保证永远不会失败’是凯恩的庄严承诺。

  特别是现在。

  凯恩深吸了一口气,在转向学徒贤者前,他品味一口空气中的化学气味。“你能闻到吗,拉钦(Lachine)?”

  “是的,我主,”拉钦用血肉之声模仿他的导师。他的发音带鼻音、而且很不悦耳。赶快给他加上一个发音器比较好,凯恩思忱到。“其间夹杂煅烧的氧化铝和一种研磨粉,一切来自于减少至少20%的研磨和抛光时间的装甲,这是特别有效的硬材料,如硅和淬火钢。还有微晶蜡和稀醋酸。”

  凯恩摇了摇头,把一只手放在拉钦的肩上。这个男孩比凯恩矮得多,他的举止完全浮于表面,这是一个学徒在效率和工作方面有用的特质,但在交谈中却令人沮丧。

  “不,拉钦,我指的是气味代表的东西。”

  “代表什么?” 拉钦提问道,“我不明白您认为气味能代表什么的说法。”

  “没有?那你就错了,拉钦,”凯恩说。“你记录的是气味含有的化学成分。而我,作为记录情感的人。对我来说,研磨的粉末、抛光剂和柔和的油,这一切散发出令人安心的味道代表着稳定和秩序,代表着我们确保帝皇的战士配备我们所能提供最好的盔甲和武器,因此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我明白了,大人,”拉钦说,但凯恩知道其实他不明白。

  “在这种时候,我觉得这样的事情是一种安慰,”凯恩解释说。“一个巨大的工厂,所有的机器都以绝对的、有节奏的规律运转,所有的工人都受到一种冲动的驱使一致地运动,所有人仿佛是这个强大机器的延伸,这是我们所知银河系最鼓舞人心的例证之一。我很少见到善于创造者的脸上有迷茫的阴霾,他们眼神中燃烧着的渴望也让我受到鼓舞。”

  当一名搬运工经过时,凯恩停下脚步,他推着一排闪闪发光的、刚清洗的战斗服的架车。这个粗野的怪物全身肌肉发达,基因改造粗壮的躯干装有活塞以进一步增强力量,奴工毫不费力地用他的液压爪握着沉重的盔甲。每一套盔甲都是银光闪闪,没有上漆以留给每一个军团用自己的涂装装饰。

  “就像来自远古泰拉的骑士,”凯恩说,他沿着房间里成千上万套盔甲形成的队列行进。“荣誉、责任和勇气的代名词。”

  “我主?”

  凯恩戏剧性地挥了挥手,指着其中一副盔甲。“这副盔甲是一种比世界上所有财富更宝贵的资源,拉钦。在大多数日子里,知道阿斯塔特是多么依赖我们,我就感到非常满足。通常我会在这里迷失自我。”

  他看见拉钦正要说话接着说:“面上当然不会这么说。我看到这里存放着大量的盔甲,尽管这些盔甲没有一件是出自帝皇之手,但我仍然对阿斯塔特的力量感到敬畏,为我们受这些令人敬畏英雄的保护而感到安慰。”

  “结论:你的话让我推断,今天你不会像往常一样感到满足。”

  “事实的确是,拉钦。尽管我努力让自己沉浸在铸造厂的日常工作中,但我发现我的思绪又回到了过去几周吞噬我们心爱世界的混乱之中。”

  那天开始的奇诡风暴已经从遥远的奥林匹斯山携灭世之威横扫火星。骚乱,自杀和暴动席卷走蒙都斯•奥库勒姆千百万人的生命,但更重要的是,数不清的生产设施被破坏掉。

  几十家工厂和武器厂被夷为平地,或被打得无法修复。恐慌和暴力汇聚而成的巨浪像传染病一样席卷了居住区和工厂。

  铸造厂的执法官(The forge marshals)们无法对付突然出现的暴力事件。尽管很痛苦,凯恩还是命令他们撤退以让暴动者自行其事。

  “谁能想到这样的麻烦会是三千多公里外的反常天气引起的呢?”他说。

  “坎托雷(Cantore)贤者的研究表明,令人不舒服的寒冷天气会激发人的攻击性和冒险意愿,而炎热的天气则会让人变得冷漠。”拉钦说,“另外:温度已经被证明会影响情绪,进而影响行为,更高的温度或气压与更高的情绪、更好的记忆力和更广泛的认知风格相关。湿度、温度和日照时数对情绪影响最大,但坎托雷认为在回归和典型相关分析中,湿度是最显著的预测因子。在研究的结论中详细讨论了气候控制对锻件和后续工人绩效的影响。您想让我总结一下吗?”

  “看在奥姆尼塞亚的份上,请不要这样做,”凯恩继续说着,大步走进武器库深处。拉钦和他的随行人员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气喘吁吁的拉钦跟在他身边时,凯恩说,“当然,这认为是一种气象现象,但是一种如此剧烈能影响到这么多人心理的天气,这个结论是荒谬的,但我们摆在面前的证据很难被忽视。然而,损失并不仅限于锻炉厂工人的精神。”

  那件事比其他任何事更使他烦恼。

  当风暴在奥林匹斯山肆虐时,火星上的vox线路和数据频道上充斥着无数损坏数据包,从基层腐朽的系统使得蒙都斯•奥克鲁姆停摆。

  外围的发动机和逻辑引擎充斥着腐败的数据、无源宣泄噪音的咆哮幽灵和受感染算法堆砌的代码包,对此许多最先进的保护协议只能束手。

  只有凯恩迅速采取行动,关闭I / O高速公路和启用最近科瑞尔·泽斯革命性的系统数据迁移使他们尽可能将袭击造成的损失降到最低。

  “代码清理人员还要多久才能清理完我的系统?”他问。

  “目前的估计是六至三十轮之间。”

  “范围很广…他们不能缩小一下估计吗?”

  “显然,废码对他们的清除能非常迅速的调整适应。”拉钦解释道,“经过认证的电路的每一部分很快都会以几何级数的速度再次出现错误代码。他们不敢重新连接以免被污染的算法触及系统安全,他们害怕再次感染。”

  “他们找到它的起源地了吗?”

  “没有任何确定性,尽管系统的感染似乎从铸造将军的锻炉开始向外扩散,这表明它是第一个遭殃的。”

  “或者是在别的什么地方释放,”凯恩嘟囔着。尽管多次尝试与卡尔博•哈尔通信,但每次传输都遭到断然拒绝。要么接受到的是像狗叫一样刺耳的代码尖啸声,要么就是完全的沉默。

  “查询:你认为废码是故意发布到火星系统的吗?”即使是一本正经的拉钦,听到‘废码是故意释放出来的’这个概念时,他的声音里也禁不住流露出一种情绪上的本能反应。

  凯恩咒骂自己的口误,耸了耸肩缓解尴尬。

  “有这种可能,”他承认道,虽然语气很轻。他并不是特别想向拉钦说出他的怀疑。他的学徒是忠诚的,但也是天真的。凯恩知道,信息可以通过各种手段从所谓的安全来源窃取。

  不,拉钦对凯恩的怀疑知道得越少越好。

  根据代码清理者的说法,废码曾试图关闭vox网络和保护熔炉的防御协议,然后释放出齐奥尔科夫斯基塔上的能量。凯恩在一瞬间切断了蒙都斯·奥库勒姆和火星其他部分的联系,它们虽然笼罩于黑暗中但没有受到灾难的进一步破坏。

  由于灵能的无源反冲,即使与外界的交流也变得不可能了。凯恩只能与伊普鲁维恩的熔炉和泽斯的岩浆城保持联系,这多亏了局域网(noosphere)。

  可是来自两方的消息既不能让人安心,也不是特别有启发性。

  这两位专家都曾经历过的无法控制的能量释放。尽管只有马克西玛经历过严重的机器故障,他的三个宝贵反应堆因过载而彻底损失掉。泽斯曾轻描淡写过,因为一个失败的实验她控制的灵能者几乎都死了。毫无疑问,这与现在火星爆发的灵能干扰有关。

  仿佛事情还不够糟糕似,马克西玛继续讲述着他从远征舰队那里得到的支离破碎的信息,这些信息讲述了伊斯特凡星系中同样可怕的灾难。

  具体情况尚不清楚,马克西玛不愿在没有更可靠的消息的情况下作出推测,但第三颗行星周围似乎发生了一起可怕的事故,据说这颗行星现在是一片被炸得灰蒙蒙的不毛之地。

  凯恩只知道有一种武器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个星球变成如此地狱般的状态。

  战帅为什么释放吞噬者病毒,这难道是敌人最后的绝望之举?马克西玛的线人对此没有给出答案,但声称阿斯塔特们遭受了可怕的伤亡。

  他们遭受的损失是由于敌人的行动还是一场友军的误击真相还不清楚,但阿斯塔特遭受如此大规模的损失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在所有这些系统中,马克西玛的语音系统在废码泛滥情况下受到的影响最小。现在他甚至试图恢复与火星以外机构之间的通信,以此获取进一步的信息。

  通过局域网连接三位专家都表示,他们确信火星系统的感染具有先发制人的所有特征,但如果没有更可靠的数据,他们除了加强防御以防进一步的攻击外别无他法。

  凯恩听出了马克西玛那可笑声音里的恐惧,因此他有点看不起他。马克西玛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凯恩认为他不过是个档案保管员,而不是革新者。另一方面,科瑞尔·泽斯说她会防御任何后续的攻击,并向泰坦和骑士团派遣特使以确保他们的援助。

  火星受到未知敌人的攻击,是时候把朋友们聚在一起了。

  凯恩尊重泽斯,因为她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一个敢于挑战已知极限的老手。对凯恩来说,泽斯汇聚了机械教的所有优点,他是一个对过去和早期拓荒者所创造出的东西有着敬畏之心的专家,这种行为与一种与对美好事物追求的渴望相吻合,那就是以知识之基础向更高的境界进发。

  一位古代的地球炼金术士和科学家曾经说过,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更远。这句话完全适用于泽斯,凯恩知道,如果有人要在帝国里推动科学和理性的事业,那就是她。

  受这个想法的鼓舞,凯恩看着巨型履带运输车将装有阿斯塔特武器和盔甲的密封容器运送到乌拉尼乌斯帕特拉的轨道升降机。

  “来吧,拉钦,”他说。“即使在危机期间,蒙都斯•奥库勒姆的工作也必须继续。”

  两名骑士沿着阿加尼普·福萨(Aganippe Fossae)的边缘行进时,漫天灰色的尘土在他们的腿部周围翻滚。作为一条长长的战壕,福萨位于高耸的阿尔西亚山(Arsia Mons)以西的平原上。

  利奥波德·克罗诺斯坐在帕克斯黑金属中一马平先,马文紧随其后。克罗诺斯迈着轻快的大步前进,马文必须努力跟上他,因为新修复的埃基托斯战争骑士很敏感,在每一个转弯处他觉得埃基托斯战争骑士都故意反抗他。

  它知道伤害它的东西还在外面逍遥法外,马文心想。他沿着克罗诺斯的路线,穿行于深深的峡谷间。尘埃遮盖住他座舱的视野,但在仅存的这片区域中他几乎看不见东西,而他还是通过指挥网络进行驾驶。苍白平原的有毒沙漠向西和向南延伸,这里和伊普卢维恩·马克西玛的熔炉之间的北部棚户区,在北方上空看来只不过是悬挂着的烟雾和恐惧的黑色斑点。

  骑士们沿着裂口的路线走向中间桥,那是一块崩塌的岩石,他们可以从那里穿过,然后向东转向他们在阿尔西亚峡谷内的休整处。

  “它怎么样?”克罗诺斯通过频道问道。

  “这是件苦差事,”马文承认道。“它试图控制控制杆但毫无意义。每次我进行修正都会在片刻之后返回到另一边。”

  “重新调整需要时间,”克罗诺斯说。“整个链接程序集必须重做。”

  “我知道,但感觉比这更强烈。”

  “感觉?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像它在试图引导我似的,”马文说,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引导你?去哪儿?”

  “我不知道,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拉我。”

  马文听到vox中克罗诺斯的叹气,他也希望他能给他朋友一个更合理的解释。现在他只有一种直觉和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他的坐骑比他更清楚需要做什么。

  他们的部署在三天前就开始了,当时他们在一片欢呼声、战争号角声和挥舞着钴蓝色旗帜的欢呼声中离开了驻扎地。塔拉尼斯骑士的兄弟们纷纷来观看埃基托斯战争骑士再次行走。对于一个从毁灭的边缘爬回来的坐骑来说,这个时刻必须铭记。

  像大多数塔西斯的战士一样,自从吞没火星的混乱开始以来,塔拉尼斯的骑士们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多亏了泽斯的局域连接,塔西斯并没有像其他许多地方一样遭受可怕的灾难,尽管工程师们被迫下令紧急关闭骑士团的主反应堆,原因是一段废码试图使冷却协议失效。

  这种快速的反应把塔拉尼斯骑士团从一场核爆浩劫中拯救出来,但在代码清理器能够清除被破坏的系统前,那些没有全能量组建的骑士无法外出行走。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损失。令佛提科迪亚指挥官苦恼的是,圣殿图书馆的数据机已经因为这次浩劫损坏得无法修复,同时一些荣誉和战斗的记录因此消失,这些记录甚至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

  在泽斯的请求下,卡图里克斯和佛提科迪亚命令塔拉尼斯的骑士们离开他们的驻地去保卫火星和岩浆城。据说泽斯还派了使者去见风暴军团的卡瓦雷里奥大人,请求让他们的神机行走,但是谁也不知道她得到了什么答复。

  在反应堆修复之前,有几台机器无法运转,塔拉尼斯骑士团被迫以两人一组而不是三人一组运作以维持他们的部署。老斯托塔尔和刚从晋升上来的根特拉(Gentran)兄弟一起行走,马文这才意识到他错过与导师一起行走的机会。

  马文和克罗诺斯向东骑行,他们沿着一条围绕这座古老火山的边缘然后转向奥提福萨火山南下的路线巡逻。第二天夜幕降临,他们转向西边的岩浆城补充燃料和能量,然后继续巡逻。

  科瑞尔·泽斯的熔炉总是让马文惊叹不已,它像余烬一样在远处闪耀,头顶的天空则弥漫着橘色的光好像云本身也在燃烧。当他们从埃特纳大坝(Aetna’sdam)顶部看到熔岩汇集到城市周围的岩浆湖时,一切被纯粹的能量照耀得散发出炙热光芒。

  由陶瓷和艾德曼合金铸就的高墙环绕这座巨大的城市。当骑士们沿着排列巨大雕像的堤道向瓦肯门(Vulkan Gate)前进时,星球奔涌的生命之血散发出的光芒驱散了无尽的黑暗。

  只有经过大门防御工事复杂的盘查后他们才能进去。他们在城墙停留了很长时间,直到坐骑引擎的力量恢复完才离开。

  两名骑士继续在这座巨大的火山周围巡逻。他们绕过岩浆城的港口设施,数百万吨的战争物资被运送到拥挤在停机坪大型运输机们空空的机腹里。他们刚离开泽斯那烟雾缭绕又富丽堂皇的城市,马文就觉得坐骑在拉扯他,一种持续的冲动在他的后脑里喋喋不休,每一次反抗就会给他的大脑带来刺痛。

  他们很快就要向东回家而拉扯力越来越大,马文紧紧抓着控制杆,现在的他只感觉到眼球的疼痛。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接口都在刺激本就不堪的神经,一切好像埃基托斯战争骑士想把他像野马试图扔骑乘者一样赶出去似的。

  “你怎么啦?”他咬牙切齿地说。

  作为回答,鸟卜仪上一道幽灵般的光突然指向南方使得马文畏缩一下。一股冲动在他的脑子里跳动。影像一出现就消失了,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看到了它,但就在那一瞬间,它看起来就像一个熟悉得可怕的、类似蜘蛛的电磁能量图案。

  马文把他的坐骑停了下来,他感到眼睛的疼痛减轻一些。当这台高大的机器臀部下沉时,随身的液压系统发出嘶嘶排气声。

  “克罗诺斯,等等!”他一边喊道一边灵巧地转动控制骑士的上半身。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感受到从苍白平原南部吹来的白灰。当埃基托斯战争骑士安静下来时,他听到机械发出放松的呻吟声。他能真切感觉到它的紧张和内心的复仇之火在熊熊燃烧。

  “这是什么?”克罗诺斯回答,马文从频道上读到他兄弟的疑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马文承认道。“我不认为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那里,但埃基托斯战争骑士有某种直觉。”

  “你收到鸟卜仪的标记了吗?”

  “有点,也许……我不知道,”马文说。“好像是鬼影什么的。这就像我在马克西玛反应堆遭受攻击之前接收到的能量信号一样。”

  帕克斯金属骑士和他并肩而行,而马文可以透过屏幕看到利奥波德·克罗诺斯的反应。他的兄弟看上去并不相信刚才的判断,但也没有忽视马文和埃基托斯战争骑士对危险的捕捉。

  “传过来,”克罗诺斯命令道。“最后几分钟的鸟卜仪日志记录。”

  马文点了点头,把数据从他的鸟卜仪面板导出到克罗诺斯的机器上。在等待克罗诺斯检查数据的时候,他把目光投向了苍白平原的深处。

  平原的沙漠荒凉不适合生命生存,那是一幅扭曲的宏伟景象,由于过度开采和对埋藏在火星土壤下资源的盲目掠夺使之变得贫瘠不堪。从赤道炼油带吹来的污染物覆盖了这片光秃秃、伤痕累累的土地,使它变成了一个布满沙砾的裂缝和天坑的危险地带。

  苍白平原里什么也没有,但马文却莫名其妙地控制着坐骑向南进入荒原。他的引擎能量充沛,如果需要的话他有足够的营养和水来维持几周行动。

  他的手在控制杆上抽搐,他能感到坐骑在回应他的欲望。这激起了他内心深处持续的压力和战斗欲望。一想到要猎捕那个几乎要了他的命的怪物,他的嘴唇就咬成一团。

  它就在那里,埃基托斯战争骑士知道。他能从他身体中感受到这一事实的确定性。那个鬼影提醒他对坐骑的责任。

  “这里什么也没有,”克罗诺斯打断了他的思绪说道。“鸟卜仪的记录很干净。”

  “我知道,”马文平静而冷淡地肯定说。“附近什么也没有。”

  “那我们为什么要停下来?”

  “因为埃基托斯战争骑士告诉我该去哪儿——”

  “依靠这个行进?”克罗诺斯问。“你在说什么?我们唯一要去的地方就是穿过中间桥(the Median Bridge)返回驻地。”

  “不行,”马文坚持说。“那个想杀我们的家伙还在这儿。我知道它在南方。”

  “你怎么知道的?”克罗诺斯发问。“鸟卜仪上什么也没有。你自己也这么说。”

  “我知道,利奥,但是我看到了我所看到的。埃基托斯战争骑士能感觉到它,我相信它的直觉。”

  “你还要怎样?你要一个人去追吗?”

  “如果必须的话,”马文说。

  “别傻了,”克罗诺斯警告道。“如果你这样做,卡图里克斯就会有你的把柄。”

  “随他去,”马文说着给引擎注力以大步前进。“我需要这样做。埃基托斯战争骑士需要这个,如果它还能再次脱险的话。”

  “你愿意冒着失去引擎的危险去做什么,就凭直觉吗?”

  “远不止这些,利奥,”马文说。“我知道它就在那儿,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要去追它。”

  马文又一次听到克罗诺斯的叹息,虽然他不愿意抛弃他的朋友,但他知道他别无选择。在完成报仇之前,战争是不会给他安宁的。

  “很好,”克罗诺斯说。“它在哪里?给我一个标记。”

  “利奥?你和我一起去吗?”马文问道。

  “不管这是什么,你以前已经被它打败过一次了,”克罗诺斯说。“所以,从逻辑上讲,如果你想重新开始,你需要我的帮助。”

  “你是一个真正的朋友,”马文为他的兄弟自豪。

  “闭嘴,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咱们走吧。”

  马文笑了。“跟我来。”他说着,掉转马头,骑上了战马。

  狩猎开始。埃基托斯战争骑士带着受伤的自尊心汹涌而来。

  马文欢迎它的觉醒。

  达利亚尖叫着醒来。她手捂胸口,极度紧张地喘着粗气,仿佛她脑中的黑暗可能会从中喷出将她吞噬。黑暗中蛇形存在运动,达利亚把床单紧紧地攥在怀里,她听见了从宇宙之初就发出嘶嘶的龙息声,也看到了不断张大嘴巴里闪烁着的牙齿。

  黑暗中有个声音叫出了她的名字。

  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看见那个戴着兜帽的人。他的眼神充满绝对的力量,皮肤有火焰的痕迹。燃烧的银色火焰是他身内的流动的光。

  她强迫眼睛睁开,因为光线水平从夜灯上升到完全照明。她旁边的卡克斯顿动了动,半睡半醒地摸索着控制器的位置。

  “怎么……怎么了?”他迷迷糊糊地问。

  达利亚的眼睛本能眨望着角落,那里当然没有潜伏在阴影里的蛇形捕食者来吞噬她,也没有戴着兜帽的人立于此。她看见一个灰色的鞋柜,里面堆满了衣服,桌子上散落着机器零件,满墙都是油渍,墙上挂着几张薄薄的纸,上面画着潦草的图表。滴水的水龙头在盥洗室里回响,没吃完的饭包在锡纸里保险,旁边是一个空水瓶。

  她看着那些简单的家庭用品,对它们的熟悉是她了解构建现实世界的支柱,这里而不是梦境和噩梦的王国夹杂龙和蒙面人的世界。

  “你还好吧?”卡克斯顿从床上坐起来问。他伸出胳膊搂住她,他指尖上的触觉植入物冰冷地贴在她裸露的皮肤上,使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误以为是害怕于是把她拉得近一些。“我在这里,达利亚。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只是做了个噩梦。”

  自打从昏迷中醒来后,达利亚发现她无法忍受独自一人。她睡不着觉,一种永远沉入黑暗的揪心的恐惧会在她心中打开一个裂口。她担心一旦掉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当她把这件事告诉卡克斯顿时,他表示愿意和她住在一起,虽然她在这个提议中看出男人的欲望,但她也看出了自己的需要。于是他搬进她的房间似乎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情。

  他们在那里坐了几分钟,卡克斯顿一直安慰着她试图让她平静下来,最终达利亚则让他坐正。

  “跟以前一样吗?”他问。

  她点了点头。“龙和蒙面人。”

  “每天晚上都做同样的梦,”他惊奇地说。“你认为这意味着什么?”

  达利亚挣脱了他的怀抱,转过头来直视着他。

  “这意味着我们必须离开。”

  “我去叫醒其他人,”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决心。她靠过来吻他。“那快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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