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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风暴线被突破了。火星上最光荣军团的主权领土受到侵犯。作战引擎公然从他们的堡垒出发,带着战意来到另一个堡垒。尽管证据在他面前,但卡瓦雷里奥仍然不能接受死颅军团想要交火的事实。

  他们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风险?支持荷鲁斯·卢佩卡尔掀起战争是一回事,但除非有一个更黑暗、更深远的计划驱使,否则让另一个军团向你的引擎开火毫无意义。

  如果在这里加入战斗很少有人能幸存下来,即使是帝皇泰坦也不会毫发无损地离开。

  卡瓦雷里奥一直怀疑卡穆洛斯不能胜任指挥官这个职务,而这次交锋只是证实了他的怀疑。这是一种疯狂的举动而卡瓦雷里奥并不想被卷入这种疯狂之中。机械教各派系之间因为数不清的分歧可能会挑起发生战争,但泰坦军团应该凌驾于这些之上,所有军团成员应该将火星和泰拉共享和平的理想甚至包容他们之间的分歧置于心中。

  “我的元首,”库珀说。“风暴线。”

  “我知道,”卡瓦雷里奥说。“我们应该开炮吗?”

  “你还有办法吗?”

  “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再退了。”库珀向他保证。“那个怪物大而笨拙,我们不会失手的。”

  卡瓦雷里奥点了点头,额头上直冒冷汗口干舌燥。他脆弱的心脏在被维多利亚·麦格纳的炙热引擎炙烤,那是一颗超新星在发动机中燃烧时所产生的磅礴巨力,比设计时要更热、更快。他能听到阿基莱贤者向反应堆机魂祈祷声音中透露的绝望,引擎的痛苦正透过他的四肢蔓延开来。

  帝皇泰坦的形象占据了他的感官,通过屏幕和网络,数据像水一样在他的脑海中翻滚,此刻的他陶醉于引擎的壮丽和上面彰显的惊人破坏力。

  它的四肢是死亡的化身,微笑的骷髅脸是毁灭的可怕预兆。林立的武器塔构成的堡垒背在一位古神的背上,尽管这种负担不是作为惩罚而是自愿承担。

  与这样的存在斗争将是任何元首的最大成就,但也可能是他的最后成就。

  怪物又向前跨出一步,这次越过风暴线(Tempest Line)是必然的。

  “沙拉克请求指示。”库珀呼叫到,“阿卡迪亚•富利斯申请开火许可。”

  “瓦肯·雷克斯和阿斯特罗斯·卢克斯(Astrus Lux)进入侧翼火力阵地,”帕鲁斯说。

  “叫他们坚守阵地,该死的!”卡瓦雷里奥喊道,现在他的脉搏跳动得就像加特林炮的轰鸣声。“除非我下令,否则谁也不许开火。库伊珀,最后一点要特别说明。”

  “是的,元首。”

  卡瓦雷里奥感到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当他那忠实引擎的心脏里迸发出的火苗像动脉破裂的血液一样从他身体的骨髓里喷涌而出时,他拼命地喘着气挣扎试图为活着争取一分一秒。

  他的视线模糊了,那堆东西的边缘像一幅调得很差的图画在眼前浮动。

  维多利亚·麦格纳伤得很重,卡瓦雷里奥知道他必须尽快结束这场丑陋的对抗。

  但如何做到不引发一场会摧毁他们所有人的交火,关于这一点……

  拉比陀利亚把卡西姆的意识逼向崩溃的边缘,野蛮的兽性充斥脑海,此刻急需鲜血冷却。狂暴的思想深入他的意识。透过敌机外壳释放的热量它凶残的心感受到了敌人的存在。现在它只想杀戮。

  卡西姆低头看了看他戴着的金制齿轮奖章,然后把注意力专注于麦琪贤者给他输送的作战条令。交战前所获得的数据透过植入到每个乘员大脑额叶的外部设备清洗掉,这是为了确保每次交战开始时没有对乘员带来过重的精神负担,但对战争的饥饿感不可能被清除除得掉的。

  没有一个引擎能真正忘记战争中炽热的金属气味。

  卡西姆能感觉到舵手正努力阻止拉比托利亚的行动,他能听到引擎透过在反应堆迸发的轰鸣中发出渴望战斗的声音。

  拉比陀利亚想战斗,该死的,他也想战斗。

  卡瓦雷里奥和他们也必须这样做,但看到死颅军团这样明目张胆地侮辱风暴军团的荣誉令军团成员难以接受。这种蔑视不受惩罚是一种难以下咽的苦果,他已经能感觉到拉比陀利亚的怒火在他脑壳里积聚,这预示着未来的痛苦即将到来。

  “给武器注入能量,”他命令道,试图缓和引擎的嗜血欲望。“解除安全措施,把所有射击权交给我。”

  通过将所有的射击权限握在手中,他确保拉比陀利亚的野性之心不会通过控制低级权限绕过他直接开火。

  卡西姆不希望他的引擎在没有他控制的情况下运转,但如果一场战斗开始他渴望尽其所能继续战斗。

  “为什么风暴军团不开火?” Vorich问道。

  “你急着死吗?”卡西姆反问道。“因为如果我们让事态失控,就会发生这种情况。”

  尽管他指责手下但卡西姆也想知道同样的事情。死颅军团显然已经突破了风暴线,而卡瓦雷里奥完全有开火的权利。尽管卡西姆内心渴望一场战斗,但也他知道取胜的可能性不大。

  卡西姆凝视着维多利亚·麦格纳的雄姿,它坚定地站在高大的帝皇泰坦面前。在她旁边的是富利斯矿山骑士和塞布伦尼亚金属,这三个引擎在敌人的引擎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你在计划什么,风暴大人?”卡西姆小声说道。

  帝皇泰坦如同一个怒目而视的战神立于众人面前,它可以摧毁他们所有人。再走几步双方就碰上了。

  在塞布伦尼亚金属的驾驶舱里, 沙拉克和卡西姆想的是同样的事情。班南认为,阿奎拉·伊格尼斯正大步踏进风暴军团的领地。

  沙拉克从目光所及之处看过去,他看到维多利亚·麦格纳自豪地站在他旁边,看着引擎排出的热气和从中渗出的润滑油。即使没有急剧上升的数据读数,他也能判断出这台古老的引擎正在遭受痛苦。

  “坚持住,印地,”他低声说。“让她再坚持一会儿。”

  他把视线向外转移,看到帝皇对他们的包抄无动于衷。包围者们像狼群捕食牡鹿一样朝帝皇泰坦的侧翼和后方快速移动。他们的战意和武器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地面震动了,沙拉克可以感受到引擎每个关节的震动。惯性阻尼器可以抵消泰坦周围环境的大部分波动,但这样一个巨大敌人的强大步伐是无法完全消散的。

  他望着远处的地面,对聚集在他引擎的脚下围绕的成群护教军里感到一阵怜悯。从一个军阀泰坦的驾驶舱里面对一个帝皇泰坦这样的野兽已经够可怕的了,但是在没有虚空盾和盔甲保护的情况下赤身裸体地站在它面前……

  这才是真正的勇气。

  “目标的范围?”沙拉克竭力使自己提问的语气保持平静。

  这个问题是不必要的。他已经可以看出,在如此近的距离中,帝皇泰坦离他还不到三百米,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能听到附近荒原里的啭鸣声了。

  “二百五十米,吾主,”班南说。

  他向左瞥了一眼。

  维多利亚·麦格纳毫不妥协地站在前进的帝皇泰坦面前。沙拉克既喜爱风暴王的决心,也痛恨他的不作为。塞布伦尼亚金属驾驶舱内的紧张气氛让他难以忍受。

  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狂风在vox频率上呼啸而过,一串肮脏连续的、被破坏的代码噪音产生的模糊声音,听起来感觉像是沙哑的笑声。沙拉克畏缩了一下,他的感觉者也叫了起来,他们都听到了尖叫声。

  “那是什么鬼东西?”班南嚷道,从他头上抢过那套选票。

  沙拉克关掉了音频,因为咯咯的笑声淹没了人声,从阿斯克罗斯山高耸的悬崖上传来了死颅军团引擎的轰鸣声。

  帝皇泰坦放下武器,巨大的塔尖和堡垒上的每一个喇叭、铃铛和旋钮都轻蔑地鸣响着。噪音大得难以想象,通过每一个可听到的波前和编码频率传播。

  低劣和肮脏的代码线传达了卑鄙的算法,沙拉克觉得这些算法就像病毒代码一样,在他的外围设备中迂回前进,而他的防护协议则竭力阻止它们到达塞布伦尼亚金属的深层子系统。

  “元首!”班南喊道。“敌人改变航线了。”

  沙拉克倒吸了一口气,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的植入物保护着他的神经系统使其免受感染。他强迫自己的大脑通过凝结在一起的黑色数据包,这些信息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明白班南是对的。

  帝皇泰坦正在改变路线,大步朝东走去。

  就像一艘高速航行的远洋客轮,这架巨大的机器的航线并没有迅速改变,它的新航向几乎不能使它通过阿斯克劳伊山的东南边缘。

  “多伦? 上传截距图,”沙拉克嘶嘶地说,他的眼睛开始出现剧烈的疼痛。“它在哪里?”

  多伦没有回答,沙拉克扭过头看见多伦仰卧在他斜靠的座位上。他的眼睛泛白嘴角上满是白沫。

  沙拉克与多伦的工作站短暂交流后,他感觉到了病毒代码就像瘟疫一样在他的I/O端口内复制,随时准备向战争引擎的内部扩散。

  沙拉克切断了多伦和泰坦其他部分之间的联系,但即使他这么做他也能感觉到碎片代码在试图寻找另一条进入的途径。

  “班南 !“沙拉克喊道。“把多伦传感器从他的位置上松开。马上切断!”

  班南看了看多伦,他正在抽搐,因为他那过载的增强装置开始通过癫痫摧毁他的肉体。班南蹒跚跑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拔下他身上的插头。在与MIU进行了如此残酷的分离之后,他也站立不稳。

  沙拉克把注意力从受损的传感器操作员身上转开,沿着自己的轨迹追踪敌人的引擎。一幅覆盖着塔西斯山 (Tharsis Montes)的地图浮现在眼前,模糊的画面被错误代码的碎片抹去。一条红线从他们目前的阵地延伸出去,绕到东北方向,并延伸到塔西斯山的港口设施,这是铸造将军的居所并生产物资供给阿斯塔特的主要登船点。

  沙拉克没有理会地图,因为驾驶舱里充满了空洞的尖叫声,回响着一声凄厉的嚎叫。就像无数颗钉子钉在黑板上一样,巨大的能量相互推挤,将它们看不见的能量聚集在一起,并向空中释放出绚丽多彩的螺旋形闪电。

  “感应器断了。”班南叫道。莎拉克回头一看,只见多伦在甲板上又蹦又跳,润滑剂和粘稠的脑物质从他的脑塞里渗出来。

  “干得好,班南,”沙拉克说。“离开他等回去再处理。”

  沙拉克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他羞愧地如释重负地看着帝皇泰坦远去,干扰声随着离开越来越弱。

  “所有风暴军团的引擎,”他通过仍有干扰的频道呼叫所有引擎。“放松武器,我重复一遍,放下武器。死颅军团转身离开了!收到回复!”

  风暴军团的引擎一个接一个地在频道上发出确认指令的声音。沙拉克意识到,他们差一点就要在火星表面点燃一场激烈的战争,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帝皇泰坦的卫队和泰坦一起出发了,死颅军团的战斗机器开始迈步离开,每一步都让他们远离风暴军团的领地。

  死颅军团要走了,但是沙拉克想要确定他们不会又因为一个挑衅而回头。

  “拉比陀利亚,雷克斯·秃鹫,跟在死颅军团后面确保他们的前进。”他继续命令。心里纳闷为什么风暴领主自己不发布命令。“保持安全的距离,但一定确认他们离开。”

  两只战犬没有理会他的命令就出发了,沙拉克倚靠在作为上。汗水浸透了他的额头。他闭上眼睛一秒钟,屏蔽了杂多化的数据噪音以让他的思维来处理过去几分钟里那些近乎灾难的事件。

  真的只是这么短的一次交锋吗?

  他睁开眼睛,由于vox的静态仍然没有被来自维多利亚·麦格纳的命令、信息请求或任何形式的领导所打破。

  沙拉克望着风暴领主的引擎,一种可怕的恐惧感在他的内心深处升起,他看到维多利亚·麦格纳仍然保持着自从她站在帝皇泰坦面前的样子。当他看到黑色的水从她身上流下来,过热的蒸汽嘶嘶作响,本应像呼吸一样从她的肩背甲下的排气口喷出来时,某种气息已经随之消失了。

  引擎低着头,四肢松弛地耷拉在身体两侧。

  “维多利亚·麦格纳,”沙拉克在频道上叫道,他的恐惧使他的谈话比他原来打算的更加尖锐。“请您回应,卡瓦雷里奥。”

  没有回应。

  “风暴大人,请立即回复!”

  沙拉克视线一黑头沉在胸前,当他的思维化作读数进入强大维多利亚·麦格纳时发现引擎已经死了。

  在死颅军团和风暴军团对峙的南方数千公里处,在苍白荒野南部荒凉、空旷的深处,吹起的火山灰给代达利亚平原边缘坑坑洼洼的荒地上覆盖一层薄雾。

  再往南,地平线上燃烧着五颜六色的火焰,天空中布满了化学污染物,还有从环绕火星赤道的大型炼油厂排放出来的臭气。

  只有最顽强的食腐动物才能在火星上勉强维持生计,而这些食物来源通常都稀少且含有太多毒素。这样的拾荒者中有一个叫奎奴克斯(Quinux)的人,他是一个削瘦的勘探者和前护教军,他的身体完全排斥为完全融入护教军队伍的改造因此只进行了简单粗糙的植入。

  奎奴克斯用一辆破旧的5号散货拖车,他在代达里亚平原的沙漠和硬地上搜寻着能生存的东西,那是一艘装满废金属的小船,由信念、希望和对机器神的狂热崇拜维系在一起。由于长期暴露在恶劣的环境中,轮子上满是铁锈,车辙上也布满了锈迹。

  他的履带式汽车的排气管喷出刺鼻的臭气,增压舱内部散发着汗水、回收的营养和兴奋的气味。小屋的屋顶上挂着一块有裂缝、很薄的鸟卜仪面板,上面用坚硬的材料加固。

  奎纳克斯几十年来从未见过如此强烈的信号,他知道这个发现可能会造就他。不管它是什么,这非常强烈 ,他的头透过破旧的小屋向外打量,他估计其他拾荒者可能也会追逐这个有趣的发现,现在眼前他可以看到大量尘埃和火山灰覆盖一切。

  他的车驶入一个缓坡,缓坡逐渐扩大成一个浅坑。履带下的地面是柔软的、受了辐射的沙子,这些都是从南方巨大的精炼厂被污染的风带到这里。

  鸟卜仪的脉冲信号变得更加紧迫了,他发现自己几乎就在他的发现的最上面,尽管除了脏兮兮的玻璃他什么也看不清。奎奴从车顶上取下鸟卜仪,从驾驶室后面拿起一个简易的爆弹卡宾枪(bolt-action lascarbine)并确认了车上的东西。

  里面剩下的东西不多,但足以对付任何潜伏在荒原上的野人。奎奴克斯看着他那些毫无用处的可怜仆人们产生了某种同情,但如果他们想在他和他的发现之间插一脚,他就会把他们的脑袋打穿。

  接着他拿起背包,把换气罩紧紧地罩在头上。奎奴克斯随后打开驾驶室,面对着恶劣的天气他在狂风的威力下畏缩了一下,狂风撕扯着他的长袍,仿佛要把他摔回去。

  他的年纪已经不太适合过这种生活,他一边这样想一边爬下梯子踏上沙滩。他跟着鸟卜仪刺耳的警报声,朝他前面的一大片沙丘走去,他想弄清楚里面写的是什么。他看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但当他走近时,他发现最近的沙丘比其他沙丘高得多,形状也更有规律。

  再次确定鸟卜仪的状态, 奎奴克斯非常确定他要捡到的东西在沙丘下面。也许是一架飞机坠毁了,或者是一艘运矿船在船员发出求救信号之前就被沙子覆盖了。

  不管它是什么,它都标志着奎奴克斯目前糟糕生活的结束。

  他把鸟卜仪装进长袍上一个有拉链的口袋里,当走近沙丘时,他把枪挂在身上,当沙子从他脚下流走时,他四肢并用爬了上去。爬沙丘是一项艰苦的工作,在干热中他大汗淋漓。

  奎奴克斯到达沙丘的顶部,开始用折叠铲清理沙子。他迅速而又经济地往里挖,一边挖一边把洞挖得又宽又深。

  奎奴克斯从他的兽皮水壶里定期地喝几口咸水,然后停了下来慢慢地清理沙丘的顶部。风试图阻挠他的工作,把新鲜的沙子和灰烬吹回洞里,但在一个小时的挖掘之后,他的铲子碰到了金属,他高兴地发出一声咕哝。

  “好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他说着扔下铁锹,用戴着手套的手确认这个发现。

  这确实是金属,新鲜没有被腐蚀或生锈的痕迹。表面的铜绿被烧黑了,就像被高温烤焦了一样,但是当他用铲子的边缘在上面擦过的时候,可以看到损伤只是表面的。

  他清除了更多的沙子,根据裸露金属的曲线推测,他脚下的物体大致是球形的。随着挖掘进一步深入,奎奴克斯皱起了眉头,他看到一个像是战斗机器人的轮廓出现了。

  他面前有三个泡状金属球,就像传感器的圆顶没有生命迹象。

  “万机之神在上,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

  鸟卜仪的报警声响起。响声很大。一个强烈的信号。

  奎奴克斯迷惑不解地从长袍里掏出装置环顾四周寻找源头。

  他能听到引擎的轰鸣声盖过了狂风的怒吼,但他却无法确定来源。他迅速举起枪准备保卫他的发现,但他什么也看不见。

  一束刺眼的光从他头顶的天空射来,奎奴克斯用手挡住了他的眼睛,轰鸣的引擎声越来越大。一架强力喷气机吹起一阵烟尘遮住他的视线。

  在扬起的灰烬中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但他仍保持握枪的姿势。飞机降落时,引擎的音调从一声嗥叫变成了一声哀鸣,片刻之后,稳定的灯光被着陆时漫射的灯光所取代。

  当尘埃落定,奎奴克斯抬起头,看到一群人从一架重型运输机的腹部向他走来,这架飞机能够运输舱内的大量机械设备。

  灰尘模糊了来人的轮廓,但不管他们是谁,他们都得不到他的发现。

  “这是我的!”他喊道,把枪管朝沙丘猛地一甩。“是我找到的,你不能把它从我身上拿走。我有打捞权。”

  当奎奴克斯看到一群外表凶恶、身披铠甲、由一名身穿长袍的机械师指挥的队伍时,他的心往下一沉。贤者穿着厚厚的红色袍子,旁边是一堆闪着绿光的机器。他戴着一个铁面具,眼睛通红肩上扛着一个巨大的机械装置。

  “实际上你不知道,”贤者说,他的一只绿色的手臂对准沙子下的机器。“那台机器是我的。”

  “你到底是谁?”

  “我是卢卡斯·铬贤者。”

  “从没听说过。”

  铬的机械臂末端的灯光闪了一下,他说:“来吧。我是来带你回蒙都伽玛的。”

  “我哪儿也不跟你去,”奎奴克斯厉声说。

  “我不是在跟你说话,”铬说。“我在跟卡班的机器说话。”

  奎奴克斯下面的沙子在颤抖,他惊恐地向下看,发现传感器上的水泡发出黄色的光。当休眠的能量电池重新启动并恢复活力时,一阵能量传导震动了整个机器。

  它摇摇晃晃地向前冲去,奎奴克斯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倒在流沙中失去了对武器的控制。当被唤醒的机器出来时,他仰面瘫倒在地。

  它几乎有10米高,大致呈球形,在两侧分别装有两个重武器。为了保护它的传感器,许多金属手臂从它的肩膀处伸出来,活像一只装备了多种致命武器的机械蜘蛛。

  这台机器站着一动不动然后朝奎奴克斯栖身的车辆开火。

  “不!”奎奴克斯喊道,他站起身向贤者爬去。他的抗议声淹没在一声枪林弹雨中,卡班机器的武器发出了如冰雹般的光。

  奎奴克斯的车爆炸了,爆炸形成一个冒烟的橙色火球,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他击倒在地。他倒吸了一口辛辣的、有毒的空气,意识到爆炸把他脸上的呼吸器撕掉了。

  他赶紧去拿他的换气罩,但是找不到,每一次呼吸都感觉空气中的有毒物质在侵蚀他肺部的血管。他翻了个身,吐出一口气一团浓痰从腹腔喷出。

  机器在移动更多的沙子掉了下来。奎奴克斯看到它的身体被安装在一个重型履带装置上,在获得牵引和隆隆前进前这个装置会先把沙子抛出去。

  当它滚向他的时候,奎奴克斯可怜巴巴地在灰蒙蒙的地上乱抓一气。

  “求你!不!”他尖叫着,话语汩汩作响,鲜血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

  卡班的机器无视他的请求,将奎奴克斯碾碎到它庞大身躯下的火星土壤中。

  在奥林匹斯山高耸的山峰下,制造将军看着一队增强的禁卫军士兵从莫拉维克的迷宫中走出来。他们通过各种各样的移动方式移动——有些依靠轨道,有些依靠机械腿,有些则通过厚重的橡胶轮子前进,而有些还保留身为人类的腿。

  他们填满了山下巨大的机库,成千上万新增强的战士准备为荷鲁斯·卢佩卡尔战斗。在莫拉维克的洞窟里所显示的力量是凯尔博-哈尔所不知道的,它的欢乐的骚动使他的洪水充满了活力和洞察力,超越了仅仅由肉体组成的生命。

  凯尔博-哈尔看着集结的军队在噼啪作响的能量场里整装待发,他感到一股原始的、不受约束的侵略性力量在涌动。这是一个伟大的时刻,虽然只有他和雷古拉斯在这里见证。

  当可怕的机械战争引擎被释放时,情况很快就会改变,这些武器就是黑暗机械教伟力的见证。

  全副武装的侍从们身材魁梧,肌肉发达,全身披挂着一层又一层的铠甲,肌肉像碳一样焦黑,他们弓着背浑身插满尖刺。那些没有嘴巴的人依靠辅助机械胡言乱语,他们颂唱一首歌颂火星最新力量出现的赞美诗。其他人则戴着蚀刻的青铜面具,带着残忍的期待斜视眼前,满嘴胡言丝毫不顾及被咬破的嘴唇和流离的血。

  在凯尔博·哈尔旁边,雷古拉斯兴高采烈地看着队伍行进,每一个新型战士出现并在巨型机库就位时,他身旁的立场因为遍及全身的兴奋与颤栗略微波动。

  “真了不起,制造将军。”雷古拉斯钦佩地说。“亚空间和机械的力量在辉煌的融合中绽放全新的面貌。”

  凯尔博-哈尔接受了这一赞美,他知道卢卡斯·铬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工作,尽管他不愿意承认这一事实。他只是让铬在人工感觉上的进步和莫拉维克洞窟里的力量结合起来从而创造出一些奇妙的东西。

  “这些仆从只是个开始,”凯尔博-哈尔说。“我们接下来就开始护教军的改造工作。这些废料代码已经在奥林匹斯山的整个网络中传播开来,而且已经扩散到塔西斯以外的地方了。”

  事实上,火星上的每一个端口和连接点都是连接在一起的,每一个管道、电线、光纤、无线传输和触觉植入物上都有光荣的密码。很快,它将到达每一个熔炉和接入的贤者,那些被变革性力量震撼的人将会迎来新生。

  “我能感觉到远在窦萨拜斯(Sinus Sabaeus)身上的伪造痕迹,而这些痕迹已经被转化为密码的元素所覆盖。”雷古拉斯说。“很快,其他锻造厂的防御协议将被破解,以允许废料代码侵入它们的内部。”

  “那么一切就是我们的了,”凯尔博·哈尔嘶嘶地说。

  “会有抵抗的,”雷古拉斯回答。“并不是所有的锻造厂面对报废代码会脆弱的不堪一击。岩浆城的防御已经证明难以攻破,伊普卢维恩•马克西玛和凯恩亦是如此。”

  凯尔博-哈尔点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泽斯正在开拓一种全新的数据传输形式。她的熔炉和她的盟友们已经进行了修改,将其替代传统的通信形式。”

  “Noospheric ?我不熟悉这个术语。”

  “没关系,”凯尔博-哈尔说。“很快就会是我们的了。我已经派遣梅尔盖特大使前往岩浆城,封存相关资料并确定她的忠诚。”

  “我已经知道她忠于何人,铸造将军。她是战帅的敌人。”

  考虑到莫拉维克洞窟被打开后发生的事情,雷古拉斯的意见很难忽视。

  当奥林匹斯山上的天空在这一新的力量萌发的血腥中变得狂暴和扭曲时,反常的天气把它淫威从这座大山传到火星上的每一个角落。

  除了一个角落。

  当火星上沸腾的天空变暗时,科瑞尔·泽斯的岩浆城上空出现了一股灼热的精神能量浪潮,它穿透天空,以它的光和暴力几乎淹没了新生力量的呐喊。

  凯尔博·哈尔并不完全明白他那天看到了什么,但雷古拉斯亲眼目睹了这一事件,他身旁的磁场发出的尖利闪光暴露了他赤裸裸的恐惧和敌意。

  “那是什么?”他问道。“意外?一种武器吗?”

  “敌人暴露了。”雷古拉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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