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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会面

在艾弗兰山脉的山脚下, 上千名侯迪莎步兵推着上百具的攻城梯, 冲上满布岩石的山坡. 持续的箭雨和石块自敌人的城墙上落下. 离城堡越近, 搬运攻城梯的士兵就越少. 战犬的嚎声在城墙边回响着, 死亡天使在一处花岗岩高塔的顶端看着这一切, 六尊坦帕斯的分身穿梭在庞大的战场上.
这些尊体看来全部都一样可怕:穿着斑驳累累的铠甲, 阖上的面照, 血淋淋的四肢. 祂们在山坡旁奔驰着, 自受伤士兵的身上拔去箭矢, 医疗他们的伤口, 并让他们回到战梯旁, 继续奋斗. 即使如此, 他们前进得仍然非常缓慢. 侯迪莎军知道自己不可能攻下敌人的堡垒, 即使六位坦帕斯的现身也无法让他们回复自信.
其中一名坦帕斯伸手握住插在一名士兵皮甲上的箭矢, 将那东西拔出他的肺部. 蜜斯拉出现在战王的身边. 那士兵原本黄姜色的脸现在苍白而憔悴, 而两名神祇跪在自己面前的景象似乎要让他的心脏停了好一会儿, 他发出一种哭笑不得的声音, 看着两位神祇.
蜜斯拉用手按住士兵的眉毛, 让他冷静下来, 接着对坦帕斯说, 你打算医好他们, 再让他们回去送死吗?
这是唯一让战争继续的办法, 坦帕斯抬起盖有钢铁面罩的脸看着女神, 在祂的凝视下蜜斯拉的皮肤感到如同被万针扎着. 侯迪莎人非常喜爱在战争时使用巫术. 在你禁止使用毁灭魔法的情况下, 他们居然还愿意出兵, 这已经相当可贵了.
若是他们的巫师不愿意用功钻研魔法, 那也不是我的错. 蜜斯拉耸肩道.
”没有凡人能一天花二十小时学习法术. 坦帕斯用手指夹住箭矢, 将之拔出, 箭头上没有任何血迹或碎肉. 他们会没有时间吃饭睡觉, 更别说是打仗了.
那样子不好吗?
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坦帕斯按手在士兵的伤口上, 念了一个秘字, 白烟自祂的手掌下冒出, 那人嘶叫着. 但是我相信你不是来此认识战争的荣耀的, 你的目的何在?
亚当. 告诉我希瑞克是用什么方法伤害了他.
坦帕斯侧了侧头, 保持沉默, 祂的眼神令蜜斯拉感到混身不自在, 但是女神无法看穿面罩后的表情. 战犬吠得更加起劲, 深山中的某处传来一阵鹰啼. 一支箭射在女神的肩上, 断成两截, 带给祂的感觉并不如战王的凝视来得刺痛.
坦帕斯将注意力转回祂的病人身上, 举起手掌, 一个红色的手印印在士兵的甲冑上, 但是没有任何伤口的痕迹. 坦帕斯将战士拉起身来, 将他推向最近的攻城梯.
去吧, 荣耀你的国王吧!
虽然战争之神这么说着, 那士兵仍然在岩石上缓慢地爬行着. 战王恶心的摇摇头.
那家伙很快就要去找死神了─虽然凯棱莫绝对不会给他应有的惩罚.
改变话题是没用的. 告诉我希瑞克到底用了什么魔法伤害亚当.
坦帕斯没有说话, 连看都不看女神一眼.
目前为止我只让你战斗巫师们的日子更不好过而已. 若是你不希望我禁止所有和战争有关的魔法, 那就回答我的问题.
战王看着蜜斯拉. 为什么我会知道希瑞克和你教主的事情呢?
因为审判是希瑞克指使的, 祂和你是一伙的.
和我是一伙的? 坦帕斯摇摇头, 并非如此. 我的指控和祂并没有任何关系, 希瑞克只有接受的份.
蜜斯拉皱起眉头, 因为战王很少说谎. 在大多的情况下坦帕斯会选择直接用暴力解决问题, 而非耍技俩和阴谋. 祂宁可选择沉默不语, 否则战王口中说的都是实话.
是谁说希瑞克在幕后操控审判的? 坦帕斯走过山坡,穿越岩石. 我不喜欢受到不实的指控.
没有人说希瑞克在幕后操控, 蜜斯拉浮飞在战王身边, 我从凯棱莫说的话中作此推测的. 死神说:”我们面临的问题只是冰山一角.
战王站在另一名昏厥的士兵旁, 伸手到他的头中, 将他变形的颅骨扳回原处.
问题的确比你想的还多─但是是麦斯引起的, 而非希瑞克.
麦斯?
坦帕斯点点头. 祂想抢回希瑞克自祂身上夺去的神力.
蜜斯拉的心沉了下来. 坦帕斯已经是祂唯一可以找出亚当病因的办法, 他的情况不断恶化. 上回女神看到他, 亚当还是和之前一样害怕自己. 女神不敢探索他的内心, 深怕此举会让他完全失去神智.
战王将手按在士兵的头上, 女神则瞪着祂, 用手指作了个劈砍的动作. 魔法自战王的手上消失, 士兵依旧昏迷.
坦帕斯抬头, 祂的目光如沙尘暴般洗涤女神的肌肤. 你胆敢禁止我使用魔法?
是的, 这是为了拯救亚当. 审判使我无法专注, 你可以彻消控诉吗?
你不能这么作! 坦帕斯警告祂, 上等神们会─
会在审判时责背我. 但是在那之前, 你无法使用魔法来履行神职. 蜜斯拉看着山角下的一片血淋惨状道, 我很好奇, 七天内没有战争的费茹大地会是什么样子.
就算是凭你也无法阻止战争的, 没有了魔法它仍然存在. 坦帕斯沉思了一回儿, 或许我们可以作个妥协?
什么妥协?
一声犬吠自地底传来, 战神似乎没有注意到.
你必须让战争法术完全恢复, 我会向你证明战争对费茹是有益处的.
你永远无法证明这点.
无论如何, 只要你答应考虑这点, 我就彻消─
但是仇锤! 一个沙哑的声音说着, 一股阴影自地底钻出, 形成一名侯迪莎步兵的外表. 我们的约定呢?你答应不会彻消控诉的!
麦斯!
蜜斯拉的尖嚷引起了死亡天使的注意, 他张开双翼飞了过来, 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麦斯的女神并没有注意他.
这和你没有关系, 黑鬼心.
这当然和我有关, 暗影君王看着战王, 不理会蜜斯拉, 这和我有绝对的关系, 因为我和仇锤有约在先. '
我们的约定只针对希瑞克. 坦帕斯.
  但是凯棱莫和蜜斯拉被一并控告并非因为我的缘故, 岩石中传来另一声犬吠, 麦斯看了看地上的裂痕, 同样的提尔要分庭审理也不是我的责任--虽然我的确作了些私下的安排.
安排? 蜜斯拉瞇起眼来, 如果你打算陷害我和凯棱莫, 我劝你趁早打消这念头.
否则呢? 麦斯说着, 祂的身体震了一下, 接着一张面孔自祂的背后出现, 注意着身后. 无论你对我作了什么, 在审判后一切都会被恢复的. 我已经假扮成你和你的伴侣, 好证明你们的罪状.
你已经这么作了?”战王问, 这种复杂细节正是让坦帕斯不想和麦斯打交道的原因. 你不是告诉我你已经免于权术的诱惑了?
那不能怪我! 一股吼声自麦斯双脚中的岩石传来, 黯影君王开始攀上山坡往城堡处移去, 而且你没什么好怕的,蜜斯和凯棱莫将是百口莫辩, 无法撇清罪嫌的, 就和希瑞克一样.
蜜斯拉冷笑一声. 如果是这样, 麦斯, 要是我现在就杀了你呢?
公义者会阻止你. 是坦帕斯回答女神的话. 战王转头看着彻退而去的麦斯. 我将会在审判上传唤麦斯为证, 这是唯一澄清控诉提出者身份的办法.
麦斯停下脚步. 但要是希瑞克发现是我--
要是一切都依你的计划进行, 希瑞克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黯影君王缩小至祂原有大小的一半, 一股腐肉味充满空气中. 一对黄色眼睛出现在坦帕斯的脚下, 柯兹夫猛地自那儿跳出. 在牠来得及发现前麦斯先一步钻入城墙间的缝隙去, 消失不见. 柯兹夫发出一股低沉的吼声, 抬头闻着空气.
那儿, 柯兹夫. 蜜斯拉指着山坡.
混沌魔犬摇了摇牠庞大的头, 牠的鼻头露出一种近似笑容的曲线, 接着跃向岩石, 撞倒了一座侯迪莎攻城车, 压倒一群不幸的士兵, 钻入阴影中消失.
死亡天使张开双翼, 飞行消失而去. 蜜斯拉看着坦帕斯,摇摇头.
你不该和麦斯打交道的, 仇锤, 这会让你自食恶果的. 蜜斯拉说.
或许吧, 但是我已经承诺祂了, 战王看着山坡下侯迪莎的缓慢进攻说, 而且你让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战争不能这样继续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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