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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我们在黎明前不久停下来休整,即将过去的夜晚的灰色微光透过装饰华丽的锻造大门上刻着的漩涡形纹饰渗透进来,门后面就是Felicia提到过的那个入口处的坡道。和绝大部分人一样,我在通过山底隧道这段时间的每一天里都会断断续续的睡上几个小时,那些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兵几乎在任何地方都会这么做,但是当我强拖着自己的身体从奇美拉中出来想要和她汇合的时候,仍然感到全身僵硬和疲惫不堪。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她同样在前面的空地上走来走去,启动引擎的工程机甲就停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就是这里。”当我靠近的时候她抬着头仰望着大门对我说道。它远不如山顶入口处的格栅那般令人印象深刻,坡道也非常狭窄,但看上去还是有足够的高度和宽度来让坦克和火炮顺利通过,这打消了先前我对此的担心。1“把这儿打开后我们就大功告成了。”当然还要避开我们和避难所之间盘踞的绿皮军队,但我宁可先不要去想这个问题。

“好。”我说道,心中希望她能马上跃回到工程机甲上,用爪子为我们打通道路,但是她没有那么做,而是召集了手下的工匠在三脚架上摆好了一个小铜盘。他们中的一个人(我从来就不知道哪个是 Aldiman,哪个又是 Lyddi,)往里面撒了一把恶臭的粉末然后点着了火(那使得它更加臭不可闻),而另外一个人递给她一小瓶圣油。 Felicia拿着它做了一个钝齿轮的手势然后用她的机械义肢的尖端将油涂擦在门上,她涂擦的方位在我看来完全是随机的,但毫无疑问那对于科技教士是有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神秘含义的,她一边涂一边喃喃自语。过了一会她抬起头看了看我。

“完成这个仪式需要一点时间。”她说道。再三压制住想要直接了当的下令把门炸开的想法,因为我想在炸掉她那座宝贵的大坝之后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让她在不被干扰的情况下以她自己的方式来完成这个仪式,所以我严肃的点了点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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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可能它被设计成允许一些用来进行导水管维修的重型机械在里面通行。
 
到了指挥车里。

“补给仓库应该在这里。” Piers在地图上指明了它的位置。

即使把地图数据板放大到最大分辨率,这个地方也刚好与我们当前的位置处在同一个屏幕里。“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就能赶到那里。如果顺利的的话也许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这还需要绿皮们不来烦我们。”我补充道。年轻的上尉点了点头。

“也许我们应该先派出巡逻队。如果没有敌人活动的迹象,我们就立刻出发。如果到处都是兽人的话,我们就潜伏在这里再商量对策。”

“像是污水管里的老鼠一样躲藏起来。”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如果兽人发现我们被困在这里,那么我们只能等着被屠杀吧。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趁战斗打响之前,集合我们部队的全部火力突围出去。

Piers点了点头。“我很欣赏你的这个建议,但是如果它们起初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如果它们发现巡逻队,它们马上就会知道有人来了。”我指出。“我认为我们接到他们的回报时就该准备开始行动。如果没有发现敌情,我们就直接前往补给仓库。如果有敌情……”我耸了耸肩。“我们就只能顺道解决它们了。”

“嗯,到目前为止这招似乎一直很有效。”Piers承认。

结果 Felicia没用多少时间就把门打开了。大概半个小时以后,门顺利的滑动到了一边,打开了通往地面的道路,我们的三辆火蜥蜴就像是排水管里的老鼠窜出排水口一样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出口。这时淡黄色的阳光陡然射进了隧道,振奋了每一个人的精神,而我突然感觉到一种陌生的幽闭恐惧症。我走上了斜坡,尤根和往常一样平端着光枪跟在我的身后,当我来到露天的环境里眯起了双眼打量周围的景物。由于侦查小队出发时我们没有听到任何交火的声音,我确定这里是安全的,片刻之后侦察兵的指挥官证实了这个猜测。

“先驱者一号报告,”通讯器里的声音很清晰。“没有发现敌人。我们正直奔目的地。”我让Piers去处理这些信息,自己一边关注着他们在通讯器的轻松的交谈,一边享受着温和而又清洁的空气。这里地处沿海平原的边缘,气温要温暖得多,毫无疑问尤根心中对此肯定非常不满,周围的一切都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与潮湿阴冷的隧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把他们都带出来。”我下令,说完站在一边,为从山体的内部连续驶出轰鸣着的车辆让开了道路,并开始仔细观察我们周围的环境。

我们处在一栋巨大的建筑的屋顶上,尺寸与大教堂相仿,这里有一条向下延伸的道路,它与我们藉以到达水库的那一条有着惊人的相似,道路穿山而过一直通到下方几十米外的高速公路主入口。这条高速公路从一条平坦的双行道开始依次向四周展开,很明显在和平时期这是一条主干道。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与思考,我能辨认出它是一条贯穿整个陆桥的主要的陆路通道,在和平繁荣的过去维系着两块大陆之间的商贸活动。

离开围绕着我们的峡谷和山峰,我们沿着公路就能到达这片陆地的深处,远方的地势由起伏的群山逐渐变成了平坦的海岸平原。举起我副官体贴的递给我的望远镜,我发现我甚至可以看到远处那片平坦的而又闪着粼光的开阔水面。

“我们到达海边了。”我心中一时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当然在我们真的浸湿双脚之前我们还有几十公里的路要赶,更别提穿越陆桥了,但是我从未真正期待能走这么远,而看到那片开阔的水域时让我感到有些茫然无措。尤根点了点头,显然和我一样为接近目的地而感到兴奋。
 
“我们很快就会到达那里。”他说道。

不过事后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形势。等到我们的侦查兵回报时我们已经再次列成了纵队,Norbert已经派出一些平民去涡轮排水口下方的蓄水池里补充我们的存水。鉴于我们已经进入到了比从前更加凶险的地区的事实,我们摆出了防御阵型,但是从我们看到的所有的活动迹象分析就算不采取这些措施我们也不会被打扰。我一度想要下令让Tayber安装爆破装置来炸塌我们身后的隧道,只是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但是绿皮尾随我们的可能性和往常一样微乎其微,而且爆炸很有可能恰好吸引周边敌人的注意力,从而破坏我们希望能隐匿行踪的意图。除此之外,我也不想让Felicia再度失望。我站在奇美拉指挥车的外面,享用着尤根不知用什么方法为我搞来的咖啡和夹着grox肉排的小圆面包,这时通讯器里传来呼叫声。

“先驱者一号报告,”他们的指挥官说道。“我们看到了目标。敌人就驻扎在里面,似乎从这方向看过去它们的防御很薄弱。”

“你可以说的更具体一些吗?”我急匆匆的跑回指挥车里,来到战术显示器前面,Orilly正忙着标注我们能够扫描到的最大范围内的敌军的位置。

侦查小队的指挥官清了清嗓子。

“我们正在传送我们能看到的所有的敌军单位的坐标。它们正在面朝西方挖掘战壕。”换句话说,它们要对付的是帝国军的防线,显然在为越过陆桥发起全面进攻做准备。无疑我们自己的军队也在另一边进行了同样的部署;试图穿越狭窄的陆桥发动大规模的攻击只会招致一场traki shoot。1由于没有哪一边有把握集结足够的军队发动有效的进攻穿越这条充满了致命危险的死亡地带,自从守军从前线撤回的那时起,两方军队就在那里僵持不下。2(尽管以兽人的天性在它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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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瓦尔哈拉人的常用口语之一,凯恩在与当地人长期一同服役中学会了这种用法。这说的是一种动物通常过于笨拙,猎人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在远距离射杀它们,因此被引申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毫无挑战性可言。
2、很明显凯恩是事后才写下这段记述,在当时他并不清楚双方在陆桥上的战略态势。
 
白这个道理之前已经尝试过两三次了,在它们能够集结足以承受这种规模战损的军队来进行下一次的尝试之前它们也只好耐着性子等着。)而我倾向于以后再考虑我们该如何应对这个僵局。也许到那时我们已经接近到帝国的警戒线,能够向自己人发报求援。Marquony监听着所有的常用通讯频率,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接收到任何可以识别的信号,而我们谁都不喜欢冒险在敌人的纵深地带进行远距离通讯。“这个方向上只有一些外围的警戒哨。”

“我们很轻松就能把它们拿下,”Piers盯着显示器大胆的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对于我们来说干掉它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补给仓库本身离公路有一段距离,它位于前往海岸平原的必经之路上的最后一处山谷里的洼地之中。谷口已经被挖战壕的守军封锁了,它们所有的重武器都对准了面向西面的谷口,只有少数分散的岗哨位于我们的攻击方向上。显然它们认为帝国军队不可能绕到它们后方,从东面发起攻击。(公正地说,也确实没有担心的必要:它们到现在都认为整块东部大陆都处于它们的严密控制之下)

“我们当然可以。”我的目光沿着高速公路线向西移动。如果我们的动作够快,我们就能在兽人察觉之前穿越那些薄弱的防线冲入它们防御圈的中间。假设补给还没有被搬空,我们就能派出一部分部队攻占补给仓库,同时部队的主力向前穿插从后方攻击兽人的主力。如果能够打退它们,我们也许就能摆脱过多的追兵的袭扰从而成功的到达陆桥。光明的前景令人振奋不已,但我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寻找这个计划存在的任何明显的缺陷。我指着横穿山谷的一连串的防御工事。“这些可能不像是看上去那样容易攻破。”

“在Sautine和迫击炮小队面前那些都是小菜一碟。”Piers兴致勃勃的说道。“他们的弹药足够对付这些工事。而且如果绿皮搬空了那里的储备,又何必再耗费这么多精力来守卫它呢?”当我想到这一点时我的手心有些刺痛。耗费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就为了保护几间堆满弹药的小屋,这让我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在我看来,它们在谷口构建防御阵地是有自己的打算的。”Tayber主动表达了他的看法。他缩小了地图。“如果我们的大军从西面发动攻击成功的穿越平原,兽人会聚集到山谷中,一定会依托侧翼的防御工事封锁住我们大军的主要行军路线。”

“言之有理。”我认同他的观点,心下松了一口气,打消了先前的疑虑。当然从地图上看他的分析貌似有一定的道理,而在当时我们还没有发现他犯了一个灾难性的错误。我平稳了自己的呼吸,试图静下心来制定我们的作战计划。“那么,先生们,我想我们有办法了。”

当然制定计划不是那么简单,部署我们的部队和推敲整个行动的细节花费了一些时间,但是这一次帝皇与我们同在。在下面的高速公路上很少能看到兽人的车辆,甚至比我们在沙漠里的遭遇的还要少(我想那本该提醒我即将进入的是什么地方,或者至少也会给我一点暗示,但是我很开心我们的运气显然不错,没有遇到那样的事情),只有几架兽人飞机从我们上空掠过,它们飞的太高根本辨认不出我们是敌对势力,或是忙于与我们自己的飞行员进行空战而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

当我们第一次看到一个中队的雷电在我们头顶的上空飞过时,队伍中自发的爆出一阵欢呼声,坚信我们马上就要到家的信念席卷了整个护卫队,甚至要比对胜利的展望更能振奋我们的精神。当然没有人认为我们的胜利是理所当然的,尤其是我,但是这种感觉在我们的心中愈发的强烈,我们正准备参加的这场战斗,即使不是我们要面对的最后一场战斗,却也能最终决定我们这番长途跋涉是否能够达到安全的终点。当然在这一点上我们都有着清醒的认识,但是我们中没有人能够预测出这场战斗的过程究竟会是怎么样的。

尽管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延误了进度,我们最终还是在中午之前做好了出发的准备,装甲部队在前方开路,我们的机械化步兵紧随其后,搭载了嗷嗷直叫的非正规军的各式各样的兽人破车拱卫着我们的的后方和侧翼,在Kaeti、补给车和载满了非战斗人员的车辆周围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御屏障。经过一番思考,我放弃搭乘奇美拉指挥车,让Piers自己去指挥进攻主防御阵地,而是选择和Tayber还有Bravo班的其他成员一同乘坐一辆标准型的奇美拉装甲车。补给仓库的防御应该会相对薄弱,我想大概会是这样,所以我决定亲自指挥针对补给仓库的攻击行动。

“你现在不需要我来束缚你的手脚了。”我对年轻的上尉说道,他听了这句话以后脸上充满了自豪感(说实话,他作为一名行星防卫部队的指挥官干得还不错)。“在我到这里之前你一直在做这样的事情,而且补给仓库那里可能会有一些有用的情报。”

Piers点了点头。“那么你应该去那里看看。”他带着几乎有些失礼的语气匆忙同意道,显然还沉浸在夺取所有的功劳的幻想之中。真是好笑,那些我所担心的事情,却正是他所热衷的事情。而到了那里我就能够保持低调,平安的度过这场战斗。

出发时我把头探出了顶舱盖,享受着新鲜的空气(鉴于尤根像往常一样跟随我们一同行动,这样做就更有必要了),只是在我们靠近目标时才回到车里与Tayber敲定行动的细节。我们临时组建的突击小队的其余成员聚拢在我们周围:一辆兽人卡车除了司机和重武器小组(结果我不用猜也知道他们是Demara 和Tamworth,他俩像往常一样渴望成为志愿者从而获得机会来摆弄他们最喜欢的玩具)之外空无一人,一辆越野车搭载Grenbow小队的其余成员,1而Felicia的工程机甲像是一头忠实的猎犬一样紧跟在我们后面,它的白袍驾驶员兴高采烈的挥着手无论何时都能吸引我的眼球。我试图阻止她与我们一同行动,因为我觉得这是经验丰富的战士才能参与的战斗,但是她和以前一样固执己见顽固不化,坚持她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有可能找到我们需要的补给,而且由她驾驶工程机甲装卸货物能够为我们节约大量的时间。我没有办法反驳她提出的这两个理由,最后只能假装是通情达理,勉强同意她加入突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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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这一点来看以领导人名字为民兵小队命名使得他们更加团结一致。
 
“所有人都清楚整个计划了吗?”我环视奇美拉乘员舱里这些紧张的面孔。

Tayber点了点头。“当枪声响起的时候我们就冲进去,清除所有的阻碍,在它们重组前夺取所有我们能拿走的补给。”他说道。

“对我而言这听起来不错。”通讯器里传来了Felicia那和往常一样开朗的声音。Grenbow也插话进来代表他的小队进行确认,我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尤根就在我的旁边。

“那好吧。”我说道。“让我们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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