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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奥比旺和奎刚站在他们要驾驶去圣湖的飞车旁。安德拉 和丹站在一块儿,检查她的救生包。
虽然奥比旺只睡了几小时,但是他精神抖擞。黑暗的天 空上布满了闪亮的星星。离天亮还要有一个小时。安德拉认 为,他们进入公园的最佳时机是在清晨,搜集到图片和证据, 然后就回来。他们应该在中午以前,也就是在卡撒西斯最后 一轮比赛结束之前返回塔尼城。
“只要一有麻烦就马上离开,”奎刚平静地告诫他说。“如 果你不能躲开保安,就别试着硬闯,先察看后再行动。”
“我已经研究过地图,”奥比旺说。“安德拉知道进去的 路,可以不被注意。她小的时候走过那条路。她觉得那条路 还可以走。”
“研究地图和了解那个地区并不一样,”奎刚说。“别完全 相信地图。一定要弄清楚你走的入口是不是也可以当出口。”
“我知道这些道理,”奥比旺说。他觉得沮丧和失望。奎 刚像对待神殿的四年级学生一样对待他。他知道,如果奎刚 带他回去,他们可能会重新开始师徒关系,但是奥比旺需要变 成一个小孩子吗?
奎刚点点头。“我明白你知道。是我自己心里不安才唠 叨了这些话。我相信你,奥比旺。”
这些话像一股热流渗入到他的心田,奥比旺感到心里热 乎乎的。
“我不会失败的。”他说。 “只要安全就好,”奎刚回答说。 安德拉大步往前走着,把头罩从她深色的辫子上提起来。 “准备好了吗,奥比旺?”
他抬腿跨上飞车。奎刚在此之前简单地教了他如何开飞 车。他不习惯驾驶这种灵活的车子。轻轻一碰车子不是倾 斜,就是向前冲。奥比旺学得很快,但是要让奎刚对他的技术 满意还真用了一点儿时间。
安德拉加大了油门飞快地离开了。奥比旺紧随其后。 “别冒险!”丹在他们的后面喊着。 “听上去他很着急呢,”奥比旺对安德拉说。 她咬着牙说:“他只是在装好人,是强装的。” 当他们飞驶到寂静的郊区时,黑黢黢的天开始变白。楼 群越来越远。他们可以看见大片的耕地。等太阳出来后,几 乎就再也看不见什么楼房了,偶尔有一些村落隐没在溪谷的 深处。
奥比旺对着乡村的美景惊叹不己。大片的草地和蓝色的 野花在微风中摇摆。过不了几公里他们就能看到深蓝色的湖 水,在金色的山坳中波光粼粼。
“这是个美丽的地方,”在飞行中他对安德拉说。 “我生在这儿,”她说。“听说有人要把这里的大部分地方 变成全球公园。可是现在我真不明白,他们也要开发这片土 地吗?”
这句话提醒了奥比旺此行的目的。他双手紧握飞车的车 把。无论哈纳托斯对泰罗斯星球使用什么样的阴谋诡计,他 都决心挫败它。
这时地势开始渐高,山也越来越高,越来越陡。岩石形成 的山峦在他们身旁高高地耸立。他们沿着石山中间的一条道 路行进着。在岩石上他们看见了白雪。虽然早些时候奥比旺 还觉得热,但现在他庆幸自己听了安德拉的建议,穿着他的保 暖服。
“快到了,”安德拉对他说。 奥比旺跟着安德拉离开公路,进人了一片树林。林中枝 叶茂密,遮住了天空。安德拉灵活地躲过树干。奥比旺十分 紧张地跟着她。终于她停了下来,等着他停在她的旁边。
“我觉得我们得把飞车留在这儿,”她说。“这片树林和公 园相连,我知道一条路通向镜子洞。我们穿过洞后就到圣湖 公园’了。”
他们用树枝掩盖住了飞车。他们的脚踩在树叶上就像踩 在毯子上一样。他们快步穿过了林地,来到一堵石墙前。安 德拉顺着石端往下走,到了小山下,来到一条水流湍急的小 溪。安德拉从小溪里的一块石头迈到另一块石头,奥比旺紧 紧地跟在后面。小溪突然在一个垂直的灰石墙下不见了。
“我觉得你能行,”安德拉回头看着他说。“但是你或许应 该先活动活动。”
奥比旺看见石墙上有个不起眼的裂缝,用肉眼几乎看不 出来。裂缝是由下面的溪水冲成的,有他那么高。安德拉先 把她的救生包从缝里塞过去,然后侧身钻了过去。安德拉身 材苗条,很容易就过去了。但是奥比旺就有点麻烦了。他尽 量让身体变瘦,然后往里钻,他差一点儿就没过去。他伸出一 只手想抓住个东西站稳,但是摸着的是光滑的墙面。
安德拉打开一根发亮的杆子。奥比旺发现自己进到了一 个洞穴,头顶上的石墙是拱形的。石头是深黑色,非常光亮, 他甚至可以照见自己反射的影子。在这儿小溪的水流变得平 缓,就像在黑色地板上一条蜿蜒的银蛇。亮杆发出的光在墙 上来回地移动,显得更亮了。奥比旺眼花缭乱,觉得头顶上有 上千个星星。
“真不可思议,”他说。 “是啊,”安德拉平静地说。“很美,是不是?这种石头叫 马拉博石。它在星系十分稀有,所以特别珍贵。快点儿,出口 在这边。看着脚底下,很滑的。”
她带着他左转右转,终于来到主洞。在出口的地方,洞内 变宽,而且从外边射进一些光亮,照亮了洞内的墙壁。安德拉 不禁轻声叫了一声。她举起亮棍照着墙壁。石头被人凿下来 了,在光滑的石头表面上留下了深深的凿痕。凿下来的石头 堆积在扫描仪旁的地上。在光滑的地面上有一个凹凸不平的 洞,周围堆着那些凿下来的石头碎片。
“他们要开采这石头,”她轻轻地对奥比旺说,她的两眼燃 烧着怒火。“这是我们所有泰罗斯人的神圣之地。看看他们 都干了些什么!”
她从包里取出全息摄像机的时候,手直颤抖。她把镜头 对准那堆石头,又瞄准扫描仪,然后照到地上那凹凸不平的 洞。奥比旺从他包里取出小型摄像机,然后拍摄同样的情景。 现在他们要做出备份,以防万一。他可以把他的摄像机藏在 衣服里。
“快点,”奥比旺催促道。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出洞口。早晨的阳光十分强烈,把冰 凉的石头照得热了起来,冒着水汽的深深的黑水塘周围的黄 沙也被照得发亮。眼前是一座黑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一座马拉博石山,”安德拉半信半疑地说。“肯定是 从洞里弄出来的。”
奥比旺看着笨重的机器和水塘周围的货车。他曾经在班 多米尔星球的采矿场呆过一段时间,所以非常熟悉采矿用的 器械。
“那些是隧道挖掘机,”他指着说。“它们可以挖地几千米 之深。如果有隧道挖掘机,就应该还有一个卸泥土的基地。 那些汽车是‘因特’的。”
“‘因特’的?”安德拉问。 “就是踩踏中子火炮的意思,”奥比旺解释道。“他们的大 炮可以发射火球,炸开岩石。矿井就是这样开出来的。可以 说这里正在进行着大规模的生产。”
他感到身旁的安德拉惊呆了。“这水塘……”她说。“这 里的水曾经是清亮的。”
奥比旺走过去看那水塘。当他探身向下望时,背后救生 包里的缆绳掉进了水中。水里嘶嘶地冒出一股气,他立刻按 住他的救生包,而那根绳子已经溶化了。
他抬头看着安德拉。“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她说,“这个水塘肯定被污染了。咱们再看 看其他的去。”
他们找了几根长棍,来到其他的水塘。他们把长棍伸到 黑色的水底,棍子就烧成了黑色。如果棍子在水里放的时间 稍微长一点,棍子就化为乌有了。
“供给这些水塘的地下水肯定也被化学物质污染了,”安 德拉说。她的声音沙哑。“我小时候爸爸曾经带我到这儿来 过。我们到过公园的每一个角落,而且在水塘里游泳。他死 后,这里曾是我惟一能够找到安慰的地方。”
安德拉抬起头,她那双淡棕色的眼睛泪水汪汪。奥比旺 不知如何来安慰她。要是奎刚在,他会怎么做呢?
他回想起在神殿时的一件事。绝地武士戴尔的眼睛瞎 了。她感到无助而愤怒。他记起奎刚是如何平静地正视她的 病痛,然后如何让她关心别的一些事情。
“很遗憾,安德拉,”他对她说。“如果我们揭露了他们,我 们就可以制止他们。现在还不晚。”
她点点头,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咱们于吧。” 安德拉的嘴角显出坚毅的神情,她把全息摄像机对准水 塘。奥比旺用他的小型摄像机照着这一片地区,并摄下了那 些器械。他想在不同的器械上找到表明天外公司的标识或者 名字,但是找不到。
奥比旺着急地皱起了眉头。“我们可以把这个录像带回 去给塔尼的市民们看,但是我们需要把这个和哈纳托斯联系 起来。政府可能会说他们对此一无所知。他们会把责任推到 尤尼发,而尤尼发只要把门一关就完事了。那些真正应该负 责的人却可以逃之夭夭。”
“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安德拉说。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声音。什么东西朝着他们过来了。 奥比旺向安德拉做了一个手势,两人迅速地躲在了货车后面。
两个探测机器人隆隆地开了过来。它们的手里装了火焰 喷射枪,它们的头不停地转动,红外线感应器在闪着光。
“一切正常,”其中一个对着对讲机报告着,“开始。重复, 开始。时
突然一阵尖厉的声音划破天空。大地都在颤抖。 “怎么回事?”安德拉间,她的双手捂着耳朵。 “咱们看看去,”奥比旺说。那两个机器人在马拉博石山 边不见了。
奥比旺和安德拉待在山的阴影里,他们顺着声音找去。 那两个机器人已经关掉了监视模式,所以它们的头不转了。 随着他们接近机器人,那叫声变得越来越大。
当他们转到马拉博石山的另一边,他们看到了另一幅残 破的景象。他们眼前有一大堆沙子,地上还被挖了一个巨大 的坑。声音的来源就是这些金黄的沙子被吸进一个巨大的机 器里时发出的。穿着工作服的工人们在操作着机器。那两个 机器人朝着远处的圆形科技馆开去。
“这些沙子里面有微量的矿物质,”安德拉压过机器的噪 音大声喊着。“他们一定是想提取里面的矿物质。”
工人们正专心地操作着机器,没有人回头理她。安德拉 打开她的全息摄像机,奥比旺也开始录像。
另一队探测机器人从第一个技术馆里出来往院子走去。 “快点儿,”奥比旺催促着。“它们可能又设置在监视模式 了。”他关掉摄像机,把它塞进了他的上衣里。
“我看看我是不是照上了,”安德拉轻声说。 奥比旺看见红外线感应器咔哒咔哒的亮着。他轻声说: “别录了!它们会发现你的。”
“就一下……”安德拉关掉全息摄像机,而这时探测机器 人的感应器开始闪动起来。
“别动,”奥比旺咬着牙说。 机器人的头慢慢地旋转,感应器照着每一个方向。 “看来不妙,”奥比旺轻声说,“有什么东西惊动了它们。 我们最好离开这儿。”
“但是我们还没有拍完呢!”安德拉不同意地说。 “我们拍好的就已经够了,”奥比旺急切地说。“如果我们 被抓住就坏事了。我已经向奎刚做了保证不去冒险。”
他用力向后拉了一把不听话的安德拉。机器人慢慢地转 过来,走过院子朝着他们开过来。奥比旺和安德拉加快了脚 步。
“快点儿,”他催促道。 几秒中之内,他们绕到山的背后,看不见那些机器人了。 他们随即朝着镜子洞跑去。
“闯入者!闯入者!” 喷射枪的烈焰突然打在他们身旁的土地上。奥比旺抽出 他的光剑,挥舞着挡开又一次射来的烈焰。他们几乎就要到 洞口了。
乒乒乒!火焰射到了洞口的墙壁上。墙上崩下的碎石四 溅,一块石片崩到了安德拉的脸上。
“进洞!”奥比旺喊着。 安德拉摸索着进了洞。奥比旺用剑挡着火焰弹,紧紧地 跟在她的后面。
在洞里他们走不了那么快。地上很滑。当他们到达幽暗 的深处时,奥比旺停下了脚步。
“我听不到什么动静,”他说。 “也许他们找救援去了,”安德拉猜测着,“快走,马上就 到出口了。”
奥比旺可以听到潺潺的溪水声,他小心地跟在安德拉的 身后。她在迷宫似的洞中转来转去,然后到达那道垂直的墙。 奥比旺看着她侧身从墙缝中穿了过去。
他们大步来到小溪,从溪水中的一块石头跳到另一块石 头。他们得快点儿。无疑在他们后面很快就会有探测机器人 来进行大规模的搜索。
安德拉快速地在林中穿行,奥比旺匆匆地紧随其后。她 靠在一堵石墙上,然后找到他们掩藏飞车的地方。
他们挪开用来做掩蔽物的树枝。飞车不见了! 他俩面面相舰,目瞪口呆。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噼啪的 响声,奥比旺回身望去。
一队探测机器人呈半圆形包围了他们,它们的手里端着 喷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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