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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两面 黑暗中的尖叫 传奇汇聚

  图像屏风是一种像布一样柔韧的东西,像挂毯一样挂在武器库壁龛的屋檐上。电缆拖到墙上闪闪发光的铜插座上,从船对船的vox网络传输图像数据流。这个景象是一个实时信号,被来自Horologii星的干扰减弱了,虽然它看起来是瞬间的,但实际上它比真实事件晚了几分钟,相对论物理学减慢了传输速度,但这似乎与聚集在一起观看的阿斯塔特们无关。

  这次展示来自巴巴鲁斯的毒刺号船头飞机上遥远的探测水晶,这艘轻型护卫舰的任务是跟随jogall世界进行巡航。这些图像正在被后人记录下来。更好的视角无疑会被制作成激动人心的新闻短片,在帝国的各个领域发行。

  “世界之船”的推进器闪着红光,喷口喷出火舌般的聚变火焰,每一个火舌的长度都和刺一样长。在照片的边缘,可以看到一些小型飞船的闪光——航天飞机和雷鹰——带着最后一批帝国军队逃离了这艘世界之船。画面随着整体工艺旋转,烟熏滤清器随着Iotan太阳的升起逐渐消失。

  船舶驱动器正在加速驶离,每经过一个瞬间,速度都在加快。死亡守卫第二连所捕获的推进系统的控制装置已被机械师的熟练人员锁上了。巴巴鲁斯的毒刺对瓶子世界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勾勒出太阳的下落。当珍珠色的圆柱体切入恒星不可见的色球层时,发出噼啪声的巨大电磁能量环在其周围闪烁,摧毁了船尾的太阳能电池板。这些电池板变脆燃烧,折叠起来,就像被蜡烛火焰触摸的昆虫翅膀。宇宙飞船越坠越快,坠入了光球层炽热的等离子体中。船壳上的金属卷成一公里长,露出了融化的金属肋骨。最后,这艘外星飞船通过一个发光的日冕日珥沉没,永远消失在恒星的熔炉中。

  “去了,”莫凯尔喃喃地说,“灰烬和灰尘,所有与死神为敌的人。这是对外族傲慢的恰当终结。”第二连的众人都涌起一阵沾沾自喜的情绪。

  正是他们花了大量的血和火从jogalli手中夺取了防御严密的工程圆顶,才使得太阳俯冲成为可能。他们是外星人飞船最后时刻的见证人,这是很合适的。

  “我不知道船上有多少幸存者,”一名军官看着星星起伏的表面说。

  莫克尔哼了一声。“根本不会。”他转过身,对连长咧嘴一笑。“不错的胜利,嗯,指挥官?”

  “一场漂亮的胜利,”格雷戈尔怨恨地重复道,“但还不够漂亮。他抬头狠狠地看了一眼画廊,加罗站在那里和他的原体谈话。

  “别发火,伊格纳休。就这一次,试着不要把它像徽章一样戴在胸前。”提丰走近了,一般的阿斯塔特在他走近之前就分开了。

  “原谅我,一连长,”

  他反驳道,“就像你说的,当我被迫去看那不值得的奖赏时,我的脾气就容易发作。”

  提丰扬起眉毛。“你在质疑原体的决定吗?小心点,指挥官,这种想法是煽动叛乱的。”

  他靠近另一个人,这样他们的谈话就不会那么公开了。

  “加罗救过女人,还杀过新生儿,就为了这个,他是因为喝多了才这样做?难道军团的标准降得如此之低,以至于我们要奖励这样的行为吗?”

  一连长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回答了他自己的一个问题。“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激烈地反对纳撒尼尔·加罗?他是一位死亡守卫,不是吗?他是你的战友,一个阿斯塔特兄弟。”

  “规矩就是这样!”面对一连长嘲弄的回答激起了格雷戈尔的怒火。“他不适合做死亡守卫!他专横跋扈,总是目中无人!他认为自己比军团里的其他人好得多,对我们其他人来说太骄傲、太好了!”

  “我们?”提丰逼着指挥官说出他内心所想。

  “巴巴鲁斯之子,卡拉斯,你和我,像Ujioj和Holgoarg这样的男人!出生在我们衰败的家园的死亡守卫!加罗是人类,生于泰拉。他戴着它就像一个神圣的品牌,总是提醒我们他比我们更好,因为他在军团被授予莫塔里安之前就为军团战斗过!”格雷戈尔摇摇头。“他瞧不起我的同伴,瞧不起我们分会里的兄弟情谊,他太傲慢了,不能和我们这些没有地位的人混在一起,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与生俱来的权利,他所拥有的一切!如果帝皇不让他穿那该死的鹰甲,他连给我收拾我装备的权利都没有!”

  “泰米特是泰拉的,胡伦·法尔、索拉克和我们队伍中其他人也是”连长平静地说。“你也恨他们吗,伊格纳休?”

  “他们谁也不用拖着链子沿老路走。没有人因为自己出生地觉得自己比他人优越!”他眯起眼睛。“加罗的行为就好像他有权评判我一样。我不能容忍对这样一个人屈尊降贵,他从小就吃得饱喝得好,而我的家族却为呼吸每一口干净的空气而战斗!”

  “可是莫塔里安自己不也是来自泰拉吗?”提丰恶狠狠地笑了笑,他挑逗鲁莽的格雷戈尔继续说下去。

  “原体的出生地是巴巴鲁斯,”指挥官上了圈套,坚持说。“他现在是,将来也永远是我们中的一员。这个军团首先属于死亡之主,其次才是帝皇。我们应该提醒加罗,他不值得表扬。”

  “恐怕你会更失望。我们的总指挥今天不仅授予加罗上尉军衔,而且他将作为我们代表参加下一次作战会议。”

  格雷戈尔苍白的脸涨得通红。“你是来嘲笑我的吗,提丰?你喜欢在我面前炫耀加罗的荣誉吗?”

  提丰下巴的线条变硬了。“注意你的语气,指挥官。记住你跟谁说话。”他把目光移开。“你是一个真正的死亡守卫,格雷戈尔,一把钝刀,致命而无情,你忠于原体。”

  “千万别怀疑,”阿斯塔特吼道,“否则我就把你的头砍掉,不管你是不是一连长。”

  这个威胁逗乐了一连长。“我永远也不敢做这样的事,但我要问你——你对莫塔里安的忠诚会让你走多远?”

  “他若吩咐,就必临阴间之门,甚至更远处。”格雷戈尔的回答既直截了当。

  提丰仔细地看着他。“即使这违背了更高权威的意愿?”

  “就像卫星吗?”格雷戈尔厉声说,“还是那些填满了泰拉会议的废物?”

  “再高一些。”

  指挥官苦笑着哼了一声。“死神第一,帝皇第二。我说的是真的。如果这让我的价值低于加罗这样的人,那么也许我就是。”

  “正相反,”提丰点点头,“它使你变得更有价值了。伊格纳休,很快就会有强大的力量出现,到时候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了。”

  他轻蔑地瞥了一眼画廊。“那他呢?”

  提丰耸了耸肩,这在他厚重的铠甲上是一个奇特的姿势。“纳撒尼尔·加罗是一名优秀的士兵,也是一名领袖,在这个军团和其他军团中,他赢得了许多阿斯塔特的尊敬。你说过,他是一个如此坚强的人类,当一个决定的时刻到来的时候,有他在原体的身边,那将很有分量。”

  格雷格尔冷笑道。“加罗内心像钢铁一样坚硬。他不会屈服极端的统治。”

  “这就更有理由让原体密切关注他。”提丰粗声粗气的声音变成了粗声粗气的耳语。“然而,我从你的观点中看到了现实,伊格纳休,当选择的时刻到来,加罗不同意——”

  “你可能需要一个钝刀,是吗?”

  一连长点头。“正是如此”。

  指挥官官露出牙齿,露出野性的微笑。“谢谢您,连长先生。你的忠告使我的坏脾气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忍耐号从扭曲的狂怒中挣脱出来,再次撞向物质的现实,带领着死亡守卫队舰队进入了第63远征军编队。加罗又一次全副武装,全副荣誉装备,站在他的原体的后面,莫塔里安在集会大厅里观察着战帅的军队。加罗站在死亡卫队的两侧,一只手压在厚厚的装甲玻璃上,这扇窗户形成了船头巨大的石质头骨的右眼窝。

  “我兄弟想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荷鲁斯的子嗣果然在这地方聚集了大量的部队。

  加罗不得不承认,自从帝皇亲自率领大远征以来,他很少见到过这样的场面。黑暗中挤满了各种型号和吨位的船只,它们之间的空间里挤满了辅助船只、航天飞机和在外围巡逻的战斗人员。绿色和灰色制服的死亡守卫船的箭头排列,小心翼翼地溜进一个为这个目的而清除的模式。在远右舷,在提丰的旗舰“终点号”船头对面,他看见了一艘华丽的紫色和金色丝缎的巡洋舰,这艘巡洋舰是帝皇之子的,在上面的另一个锚上,挂着一艘蓝色和红色饰边的船,这艘船是第十二军团吞世者的。

  但是,引起他注意并牢牢抓住他的是那艘巨大的战舰,它在他们所有人前面盘旋,孤立在它自己的开放空间的光晕中,被一艘光滑的乌鸦级截击机屏蔽。战帅散发一种如钢锭一般平静厚重的力量。即使从这个距离,加罗也能看到数百座炮塔和两倍于耐力号的大型加农炮。在死亡守卫船展示头骨和星徽的地方,荷鲁斯的旗舰有一个巨大的金色戒指,被一个细长的椭圆一分为二。战帅睁着眼睛看着发生的一切。不久,加罗就带着他同伴的荣誉踏上了那艘船。

  在窗口下方的控制面板上设置的中继器灯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并发生了变化,表明耐力号已经到了。加罗抬头看着他的原体。“我主,一架风暴鸟已经在发射台上为您的出发准备好了。我们已经准备好听从你们的命令,听候你们的召唤。”

  莫塔里安点点头,他站在原地默默观察周围。

  过了一会儿,加罗觉得有必要再说一遍。“我主,我们到的时候,不是奉命立刻去见战帅吗?”

  原体突然咧嘴一笑。“啊,连长,我们从战场进入政治舞台到得太早是很不礼貌的。我们是第十四军团,所以我必须尊重我的兄弟。我必须允许帝皇之子和吞世者先到,否则我就要惹我兄弟们生气了。”

  “我们是死亡守卫,”加罗脱口而出。“我们是首屈一指的!”

  莫塔里安的笑容扩大。“当然,”他同意加罗的说法,“但你必须明白,有时候让我们的同伴认为事实并非如此,要让他们意识到这需要策略。”

  “我……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好处,我主,”加罗承认道。

  原体离开了观察窗。“那就看着办吧,纳撒尼尔。”

  在风暴鸟号船员舱的狭小空间里,加罗又一次觉得自己在原体面前显得矮小了。莫塔里安坐在他对面的舷梯上,身体前倾着,所以他的头离原体的头只有一只手的距离。死神用慈父般的口吻说,加罗聚精会神地听着,他全神贯注地听着这艘小船穿过忍耐号和复仇精神号之间的空隙。

  莫塔里安说,“我们在作战会议分量很重。你手中的数据是即化作吞噬伊斯塔万的烈焰。”听了这话,加罗张开手掌,仔细看了看那卷厚厚的记忆卷轴。“我们有责任把这个背信弃义者的消息告诉战斗兄弟,因为是我的战斗兄弟们听过伊斯塔万脱离帝皇的消息。”

  加罗检查了卷轴。含有如此易挥发的电势的物体是如此无害。这个小小的装置似乎很难宣判整个世界的死刑。在他们离开耐力号之前,原体向纳撒尼尔展示了卷轴上的图像记录,这些图像让纳撒尼尔感到一阵难以摆脱的寒意。

  他又看了一遍,回忆清晰而贴近表面。加罗曾看到一个惊恐的女人的脸出现在大会大厅的旧石器时代的水箱里,那是一种朦胧和阴影的形状,就像某种神秘的幽灵,一心要缠着活人。她是陆军的一名下级军官,一名少校。至少,她是一个穿着制服的人。加罗在跳跃的阴影中瞥见了一堵石墙,那是一支化学蜡烛发出的橙色光的舞蹈。汗水使她灰黄的脸闪闪发亮,她那双焦急的绿眼睛反射出细长的火舌。当她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就像一个被恐怖所击破的人的声音,没有一个凡人能活着目睹这一切。

  “这是一场革命,”她开始说,把话从嘴里挤出来,像是绝望的诅咒。她漫无边际地说着,说着“拒绝”和“迷信”,说着像她这样的一线士兵从来没有相信过的事情。“普拉尔疯了,”她咆哮着说,“那些歌唱的人也跟他在一起。”

  加罗眉头紧锁,他的主人停止了重播,给出了一个解释。“高贵的瓦杜斯·普拉尔男爵是帝皇指定的帝国主义者,在这个星球的首都上,他就是伊斯塔万三的统治者。”

  “他……她的意思是说,整个世界的统治者背叛了泰拉的统治,把一些异教偶像扔进了这个世界?”纳撒尼尔眨了眨眼睛,这个想法对于一个在帝国中地位如此重要的人来说是不合情理的。“为什么?什么样的疯狂能迫使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这就是我兄弟荷鲁斯要我们学的。”

  阿斯塔特仔细端详着这名女子的脸,她的脸在移动中变得模糊不清,因为她转过身去,看着摄相机镜头之外的什么东西。“另一个词,‘战歌者(Warsinger)’,大人,我不熟悉。”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口语化的名字,也许是一种敬语。

  据十多年前第27次远征的记录显示,他们是当地的一个神话,是一群充满幻想的萨满战士组成的队伍。除了关于它们存在的轶事证据外,什么也没有发现。加罗很谨慎,他用一根细长的手指轻敲着ho****th控制器,让录音继续播放。

  这名女子突然用暴力拔出了一支短而重的手枪,在拾起的影像边缘开枪打死了一个模糊的东西。她重新回到视野中,充满了屏幕,她那未受束缚的恐慌从全息图中消失了。“派个人来,随便什么人,”她恳求道。“别这样——”

  接着是尖叫声。

  然后是绝对的噪音,它完全陌生的性质使加罗的肠子打结,他的手指反射性地扣紧一个不存在的爆弹扳机。声音的冲击力把这名女子打倒在地,粉碎了摄像师的图像控制,把回放变成一系列断断续续的快速闪光画面。纳撒尼尔看到了血,石头,撕裂的皮肤,然后是寂静的黑暗。

  “伊斯塔万星系没有任何消息跟进。”莫塔里安平静地说,让加罗去测量和理解他刚才看到的东西。“没有vox传输,没有图像中继,没有占星广播。”

  指挥官僵硬地点了点头。那声尖叫像刀锋一样刺穿了他,它的回声变成了一件武器,刺穿了他的心。加罗摆脱了这种怪异的感觉,回到了他的领主身边。莫塔里安解释说,遇险信号纯粹是偶然被哈洛斯山谷的船员接收到的。哈洛斯山谷是为第十四军团服务的运输补给的船只。在前往位于大角星的死亡卫队第六连舰队途中,该山谷发生了危险的盖勒磁场波动,从无形的地方冒出来进行紧急维修。

  在那里,当这艘船在伊斯瓦尼亚黄道面边缘的太空中漂流时,这条绝望的消息得到了证实。技术专家仔细研究了能量衰减速率、模式衰减等数据,发现这种传输在两年多前就已经被抛入太空。加罗想起了他在全息影像上看到的那个惊慌失措的军官,对她的命运感到很纳闷。她生命中最后的、可怕的时刻被冷冻起来,永远保存着,而她的骨头却躺在那里,被遗忘和腐烂。

  “搜寻人员还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主人?”他问。“也许如果船上的人都被彻底询问过——”

  莫塔里安把目光移开,然后又转回来。“光环谷是大角星之战的牺牲品。它被所有人都弄丢了。幸运的是,在这一令人遗憾的事件发生之前,对伊斯塔万信号的这段录音已被传送到终点号。”在加罗必须接受的问题上,基因原体用铅灰色的语气作了最后决定。

  死神把卷轴放在了连长的手里。“替我背负这个重担,纳撒尼尔。记住,认真观察努力学习。”

  在飞船内部,复仇之魂并不比从远处看更令人印象深刻,着陆舱的广阔空间是如此的宽阔和漫长,加罗想象着有可能在这里停靠一艘小型快艇大小的星际飞船,那里还有空余的空间。仪仗队用传统的军事方式握紧拳头,用手抵胸敬礼,而不是通常的阿奎拉式交叉掌心敬礼。

  战斗队长跟在死亡卫队和莫塔里安后面,加罗后面跟着提丰第一连的一队战士,当第十四军团的分遣队向战帅的旗舰前进时,他们的脚步声像随时会响起的雷声一样,紧跟着他们。加罗忍不住环顾四周,尽可能多地欣赏荷鲁斯的船,把他看到的一切都记在心里。他注意到其他的风暴鸟降落在摇篮里,正在为返程加油,其中一只身上装饰着吞世者咆哮的尖牙,另一只身上装饰着帝皇紫色的羽毛,带有帝皇之子金色的翅膀。

  “我的兄弟福格瑞姆没有光临,这使我们感到很荣幸。”莫塔里安嘟囔道。加罗凑近看了看,发现这艘船并没有悬挂与原体有关的三角旗。的确,他回忆说,在战争舰队中,没有福格瑞姆的攻击舰火鸟号的踪迹。

  他发现自己在想,这是不是他的主人以前提到过的某种政治因素。加罗皱起眉头。他一直以为原体是一个不可侵犯的友爱团体,是地位如此崇高的同志,他们超越了任何诸如竞争或争论之类的琐碎情感,但突然间,这种想法似乎显得天真了。像加罗和格雷戈尔这样的阿斯塔特战士,他们的地位高于普通人,但他们在举止上仍有分歧,这比纳撒尼尔想的复杂得多。那么,如果我们知道,那些凌驾于阿斯塔特之上,就像阿斯塔特凌驾于凡人之上一样的原体,也是同样的差异的牺牲品,会不会感到惊讶呢?

  也许这是件好事,加罗决定。如果原体被提升得过于接近神性,他们可能会忽略一个事实,那就是这是人类的统治权,而他们侍奉帝皇是为了银河系的普通民众的利益。

  在荷鲁斯之子一名成员的带领下,死亡卫队穿过洞穴般的海湾,来到一辆机车厢前,等待着将莫塔里安快速送上复仇之魂的船头甲板和卢帕克尔号的法庭。加罗的目光向上望去,看到了头顶上纵横交错的骷髅架和过道,有些沉重地吊着起重机和武器托盘,另一些则被供仆人和船员使用的t型台环绕着。对于一艘准备进行重大战斗行动的正在工作的星际飞船来说,那里似乎出奇地静。战斗队长原以为会有几十个人聚集在金属陈列室里,观察原始人的到来。即使是在一艘像战帅的私人游艇这样显赫的船上,也很少会同时有来自其他三个军团而不是两个军团的队伍出现在船上。他仔细地看了看,以为会看到荷鲁斯军团的人在观看比赛,但只看到少数几个人,一些甲板水手,别的什么也没看到。加罗摇摇头。如果情况相反,作战会议是在忍耐号上进行,他保证船上的每一个阿斯塔特都会来看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纳撒尼尔,你怎么了?”原体在气垫船前停了下来,打量着他。

  加罗吸了一口气,脑子里那些纠缠不清的想法突然清晰起来。“大人,有人告诉我,第63舰队携带了一支数量可观的记录者。考虑到今天会议的重要性,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在这附近一个人也没有见到记录这件事。”他张开双手环顾四周。

  莫塔里安扬起苍白的眉毛。“连长,您担心您的英雄形象会在某一诗人的打油诗中被歪曲吗?是怕你的名字拼错了,还是别的什么侮辱?”

  “没有,大人,不过我原以为他们会把这次聚会当作一个不同寻常的时刻来纪念的。这不是他们的职责吗?”

  原体皱起眉头。皇帝把艺术家、雕刻家、作曲家、诗人、作家和其他各式各样的创意者的介绍给军团的命令没有得到他儿子们的积极响应,尽管泰拉坚持让人记录阿斯塔特的努力,但军团只有少数人愿意容忍平民的存在。加罗本人对这一观点基本上不感兴趣,但他以一种抽象的方式理解未来几代人可能从对他们使命的真实描述中获得的价值。在他这方面,死亡守卫之主一直小心翼翼地确保十四军团的船只总是在别的地方作战,在那些规模较大的记录者代表团无法到达的地方。

  莫塔里安的性格和他的军团的性格一样,是内向的,注重隐私的,在他不尊重的人面前保持警惕。死神认为记录者不过是不受欢迎的入侵者。

  “加罗,”他回答,“那些墨迹潦草的文人和沙龙知识分子在这里,但他们没有舰队的控制权。战帅告诉我最近几天发生了一件事。一些追忆者失去了生命,因为他们冒险进入了对他们来说不安全的地区。因此,他们的行动受到了更严格的控制,当然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

  “我明白了,”连长答道。“那就往好处想吧。”

  “确实。”莫塔里安走进车厢。“毕竟,我们今天讨论的将是它自己的记录。不需要抄写员或石匠使它不朽。历史会为我们做到这一点。”

  加罗登上舷梯,最后环视了海湾一眼,他的眼角迅速地移动了一下,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只看了一小会儿,但他植入的大脑叶状视器让纳撒尼尔的大脑能够像针一样清晰地处理那一刻的每一个方面。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穿着一件高级记录者的袍子,跟登月舱的钢架和铁轨很不相称。他行动敏捷,鬼鬼祟祟,一直躲在阴影里,一心想着某个他似乎害怕到达的目的地。记录者的手里拿着一张折叠的纸,也许是某种证书或许可。老人用力地喘着气,加罗几乎一看见他,他就走了,钻进了战舰深处不见了的楼梯里。

  人们应该如何看待一个被命名为卢佩卡尔法庭的地方?这个头衔有很大的虚荣心。它似乎带着一种嘲笑的口吻从何鲁斯子嗣的嘴里发出来,仿佛密室在某种程度上是对遥远土地上帝皇的宫廷的一种伪装。加罗走到他该走的地方,他的胸脯因期待的紧张而僵在装饰华丽的铁甲里。他不知道在他面前会发生什么。在跟随乌兰诺的大游行中,当他带领第七连队在看台上检阅时,这位战斗上尉只亲眼见过这位战帅一次。

  但他就在那里,坐在高高的讲台上的一个黑色宝座上,在阴郁而罕见的旗帜下。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他很确定,但他们都是荷鲁斯的存在之光和色彩的模糊反射。加罗感到腿上一阵奇怪的刺痛,仿佛凭肌肉记忆,他有种想跪下的冲动。

  战帅。他的确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完美的阿斯塔特雕塑,英俊而有力,散发着锁链般的力量。他的袍子上系着白金和铜的带子。他穿的盔甲是加罗以前只在艺术品中见过的那种,是用祖绿色的弯曲钢板精心制作的盔甲,上面镶着炭黑制成的吸盘。

  荷鲁斯的一些战斗装备类似于旧的马克 III和现在的马克IV 型,而有些部分则比死亡守卫使用的任何装备都先进。一把奇异的手枪,看上去是用玻璃做成的,夹在兽皮皮套的褶皱里,放在战帅的臀部。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荷鲁斯似乎几乎不受他身上所戴的陶粒和金属的束缚,就好像他肩膀的一个有力的弯曲可能会撕裂并把它们摔下来。

  即使在休息的时候,万军之主也是一颗人造的超新星随时准备在瞬间引爆。荷鲁斯的细瞳眼睛的光芒从他的胸膛里闪耀出来,捕捉到飘浮的发光球体所发出的忧郁的光芒。纳撒尼尔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目光从眼前的人身上移开,压下了自己激动的情绪。现在不是敬畏和心不在焉的时候,也不是像一些新手那样昏头昏脑的时候。观察和学习,莫塔里安命令道。加罗就会这么做。

  他的视线越过了另一个阿斯塔特的视线,他穿着荷鲁斯重新命名军团的绿色制服,他站在讲台上,向加维尔·洛肯简短地点了点头。加罗曾经与洛肯和他的一些手下共享一个掩体,在兽人入侵期间。死亡守卫和卢娜狼群在冰冻的平原上战斗了一个星期,色诺斯的血把蓝色的冰染黑了。

  洛肯紧紧地笑了笑,这个简单的姿势让纳撒尼尔的紧张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在附近,他看到了荷鲁斯核心集团的其他成员,摩尼瓦尔——托加登、阿克西曼德和阿巴顿——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闪过他的脑海。四名连长的肢体语言都很微妙,但也不至于低调到加罗看不懂的程度。这里画了几条应力线,一边是洛肯和托加登,另一边是阿克西曼德和阿巴顿。他能从他们没有对视的眼神中看出这一点,加罗认为的战帅军团的一个关键特征就是缺乏那种轻松的同志情谊。在何露斯的子孙中间,隐藏着什么仇恨吗?阿斯塔特们把资料归档,以备日后考虑。

  他的原体正确地推测出帝皇之子们的领主没有参加这次集会。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高级军官,加罗通过亲身经历认识了他,从战斗中的谈论可以看出,他的名声并不怎么好。总指挥官埃冬隆和他的士兵们都穿着非常优雅的战衣,相比之下,身着灰绿相间制服的死亡守卫显得毫无特色。帝皇之子军团有一个花花公子的名声,当其他战士期待战斗的时候,他们会整理自己的盔甲,装饰自己。然而,埃冬隆所携带的邪恶的铁锤和他手下的剑显示了他们明显的军事技能。尽管如此,加罗还是忍不住认为帝皇之子们在这个场合穿得太过了。

  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几乎和荷鲁斯一样威风凛凛,当两位首领交换了一个中立的眼神时,战斗连长发现自己正在衡量吞世者的原体和他主君之间的对抗。在莫塔里安高大而瘦削的地方,安格隆显得又胖又壮。死神苍白的面孔与猩红天使紧握的拳头的面孔,深陷在满是伤疤的果园中的眼睛,是光谱的另一端。仅仅是安格隆的出现,就把潜在的野蛮暴力泄露进密室。

  正如莫塔里安象征着顽强而无声的死亡,他的兄弟原体则是野蛮而凶残的化身。吞世者之主站在宽阔而致命的地方,身穿青铜盔甲,身披一件布满生锈链甲的斗篷,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他挑选的一群人也在他身边,由一个阿斯塔特带队,加罗只知道这个阿斯塔特就是大名鼎鼎的第八连的首领卡恩。与以吹牛著称的埃冬隆不同,卡恩的名字在战争中是残忍的同义词。有谣言说,卡恩造成了屠杀,甚至连最残忍的死亡守卫也难以忍受。

  当荷鲁斯说话时,加罗停了下来,这个声音命令他全神贯注。“有了我们的兄弟莫塔里安,我们就放心了。”战帅站了起来,加罗又一次克制住了想跪下的冲动。纳撒尼尔站的地方附近有一个阴暗的壁龛,一个没有上油的仆人在操纵着一个控制装置,法庭的灯光随着他们面前一个开满鲜花的整体而变暗。他从从莫塔里安手中看到的图像石板上认出了伊斯塔万 III,这是由远程成象器拍摄的轨道照片,有些人对泰拉上最大的卫星——白月亮的明亮形状感到困惑。那么,这就是瓦杜斯·普拉尔背信弃义的卑鄙种子生根的地方。

  荷鲁斯急切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在房间里回荡,他重复着莫塔里安在风暴鸟中告诉加罗的细节,描述了多年前,科拉克斯和他的暗鸦守卫如何离开伊斯塔万,好让他们转向帝国之路。

  “难道我们要假设事实并非如此?”埃冬隆打断了他的话,他的语调变得低沉而讥讽,加罗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看来,自从上次见到总指挥官以来,他的恶劣态度并没有改善。荷鲁斯没有理睬那些直言不讳的阿斯塔特,而是向莫塔里安做了个手势。莫塔里安接过简报,继续讲求救信号的事。纳撒尼尔知道他的线索,把记忆线轴递给等在一旁的服务员,服务员尽职地把它装进了vox控制台。

  视频被公开,向聚集在一起的战士们播放。加罗没有再看一遍录音,而是慢慢地让他的目光越过他的兄弟阿斯塔特的脸,寻找他们对死者的恐慌和恐惧的反应。卡恩也像他的主人安格隆一样,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嘴角挂着一丝微弱的冷笑。埃冬隆高傲的表情仍然保持着,显然是对信使蓬头垢面的样子不屑一顾。荷鲁斯无法辨认,他的脸平静得像一座雕像。

  加罗看向别处,发现了哀悼者。只有托加登和洛肯似乎受到了影响,其中加维尔似乎感受最深。当可怕的杀戮尖叫传来时,加罗已经硬着头皮顶住了,但仍然感到一阵恶心。那时他正在观看罗肯,看见何鲁斯的儿子畏缩不前,正如他自己在忍耐号上所做的那样。加罗公开表达了他的同志的不安。遇险信号所传递的黑暗信息不仅仅是呼救,而是呼吁阿斯塔特们挺身而出,保护无辜。这是一种更深层、更险恶的东西。埃斯特万的记录中提到了最卑鄙、最卑鄙的那种口是心非,帝国的人回到无知的黑暗道路上,并且心甘情愿地这样做。

  一想到这样的事情,死亡守卫就感到恶心。在伊斯塔万,在战斗中面对的不是异族或罪犯,也不是无视帝国真理的愚蠢之人。这个敌人曾经是他们为帝皇服务的战友。他们将与堕落的人、叛徒和叛逃者作战:叛徒。他心中翻腾的厌恶之情变得滚烫,随时可能爆发出愤怒。

  加罗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一刻,军士长向他们展示了合唱之城,这个位于系统第三颗行星上的政府所在地,也是信号的来源。这次袭击规模巨大,四个军团的部队、普通士兵组成的排和泰坦战争机器汇集到普雷多尔宫殿里瓦杜斯·普拉尔的作战基地。纳撒尼尔吸收了每一个细节,把每一个元素都融入了他的记忆。一提到他的首席法官的名字,他又注意到了。

  “你的目标将是与唱诗班城市军队的主力交战。”

  在最高指挥官下达命令后,当他的主人开口说话时,指挥官禁不住感到一阵骄傲。“我欢迎这个挑战,战帅。这是我的军团的天然战场。”

  “在对这个合唱城市的攻击开始之前,有一个目标需要完成,那就是让伊斯塔万埃斯上的监视器保持安静。一旦被蒙蔽了双眼,伊斯塔万 III的捍卫者只会知道报应就要来了。他们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发生袭击。”

  “是啊,”加罗自言自语道,凝视着洞穴的深处,以及它所呈现的城市复杂性的蔓延。合唱城市将成为一个要求苛刻的战场,但这是一个纳撒尼尔已经渴望探索。

  其余的战斗命令很快就下达了。帝皇之子们和吞世者会攻击宫殿,而战帅自己的军团会攻击东边一个重要的宗教圣地,一个叫做塞伦霍尔德的大教堂。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中产生了共鸣,加罗又一次在脑海中反复思考这些奇怪的单词,

  Sirenhold Warsinger…

  这些陌生的字眼不请自来,又使他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一种无法使他解脱的冰冷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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