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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一九八七年九月

  妮特在头痛中醒来。她不清楚是前一天刺鼻的液体实验所导致的,还是因为知道自己将在生命中这重要一天结束时,解决六条性命的关系。

  无论如何,她很清楚自己若不赶紧服下治疗偏头痛的药,一切苦心准备终将化为乌有。两颗药应该够了,但保险起见,她还是呑了三颗。她不断看向时钟,整整等了一个小时,才感觉大脑里的微血管逐渐安定,不再搏跳疼痛,落到视网膜上的光线也不像电击般刺眼。

  她将茶杯放在客厅桃花木的柜子上,银制汤匙一字排开,然后小心将混合着天仙子浓缩液的玻璃瓶摆好,这么一来才能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将必要的容量倒入杯子里。

  她第十次演练了整个流程,然后坐下来等待,英格兰立钟的滴答声在耳里回荡。

  明天下午前往马略卡的飞机将要起飞了,巴尔德摩萨繁茂的植被会抚慰她的心灵,往昔的恶魔终于远去无踪。

  不过,在这之前必须先把墓室填满。

  ◆

  妮特流产之后,别人帮忙父亲找到一个寄养家庭,那家庭像收容贱民一样接纳了妮特,而且这种态度似乎永远不会改变。

  寄养家庭的农庄工作繁重,他们将妮特安排在偏远独立的房间,与其他家人的接触仅止于在静默中进行的用餐时间。有一次她想开口说话,马上就被制止要保持安静,或是必须使用得体合宜的语言。家里有两个与妮特同龄的女孩和男孩,但他们正眼都没瞧过她。妮特是个陌生人,家人对待她的态度宛如自己有无限支配权。没有关心,也没有半句亲切友好,只有永无止尽的命令和警告。

  妮特的家距离此处不过二十公里,骑自行车不需要一个小时。但是妮特没有自行车,只能日日期待父亲会来看她。然而他从来不曾出现。

  她在寄养家庭待了快一年半,有天被叫到养父母舒适的房间去。有位警察和她的养父开心的在聊天,但是一见到妮特,表情立刻变了。

  「妮特‧赫曼森,很遗憾通知妳,妳父亲上个星期日在家上吊自杀了。这家好心的寄养家庭奉命成为妳的法定监护人,妳将在此住到二十一岁成年为止。我相信妳应该会感到高兴的。妳父亲最后只留下了债务。」

  没有其他的话语,没有表达遗憾,也没提及葬礼的事。

  他们简短的对她点了个头,表示事情了结。妮特的生命就此崩毁。

  她一个人在田中哭泣,其他人就在一旁交头接耳。有时候,她感觉到寂寞啃食得自己隐隐作痛;有时候,她极度渴望一次烧灼肌肤的抚摸。

  但是由于连抚摸她脸颊的人都没有,所以妮特渐渐学会了生活中没有温柔。

  某个周末,其他女孩搭公交车到城里参加年度市集。她们没有知会妮特,所以她除了揣着口袋里两克朗,站在省道旁竖起大拇指搭便车之外,没有其他选择。

  停下来载她的卡车上刮痕累累,座椅磨损破烂。但是司机脸上挂着笑容。

  看来他不知道她的身分。

  他说自己叫作维果‧莫根森,来自伦纳堡。卡车后头装着熏鱼,要送到年度市集给摆摊的小商贩。两箱满满的鱼散发着烟熏味,海洋的味道浓郁扑鼻。

  其他女孩在旋转木马和游艺靶场之间发现了妮特的身影,看见她一手拿着蛋,一旁还站了帅气敏捷的年轻人时,眼里激射出妮特从未见过的光芒。后来她回想此事了解那是嫉妒,不过当下她只觉得受到惊吓。而她会有那种感受,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天天气和暖,就像她以前和泰格一起度过的夏日一样。维果描述着大海和无拘无束的日子,生动得妮特差点以为自己也曾一同亲身经历,而她体内逐渐升起的那股幸福感,让维果后来毫无阻碍便达到了目的。

  所以,他开车送她回家时,她允许他的手攀上肩膀;所以,她充满期待看着他,当他将车开到一处树林里,把她拉过去时,她还羞涩得满脸通红;所以,当他套上保险套,说这样只会更兴奋,而且不会有风险时,她也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

  然而,他离开她身上的时候却发现套子破了,美好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她问说会不会怀孕,衷心希望他回答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他会带她一起回家。

  但是他却没有这么说,也不知道她后来真的怀孕。但农庄中其他女孩很快注意到了。

  她们目睹妮特在田里头孕吐,手掩着嘴窃窃私语,简直笑翻过去。

  半个钟头后,她站在怒火中烧的养母面前,对方威胁她若不赶快拿掉孩子,绝对让她吃不完兜着走,而且还会报警。那天稍晚,农庄来了辆出租车载走主人的儿子,免得妮特玷污农庄的伤风败俗行为与他有所牵扯。即使妮特解释对方来自伦纳堡,是她在年度市集上认识的年轻人也无济于事,因为看见他们在一起的女孩说那男人是个无赖,纯粹为了寻欢作乐而诱拐女子上床。

  于是妮特被下了最后通牒:她当天若不去找以前那个医生拿掉肚里杂种,他们就要请求福利局将事情交给警方和当局处置。

  「妳应该知道的。毕竟妳曾经拿掉过一个孩子。」养母语气中没有一丝同情。之后,养父开车载她到医生的家前面,要她手术结束后自己搭公交车回去,他没时间把一整天耗在这上面。他并未祝福她顺利、幸运,不过笑容里似乎透露出了些微歉意,或许还有些幸灾乐祸。

  妮特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他真正的想法。

  ※

  她在粉刷成绿色的候诊室等待,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双手轮流压着膝盖。空气中樟树和药物的味道令她恶心欲吐,医疗器材和检查用床也让她心生恐惧,随着时间的流逝,其他病患一个个消失在诊疗室门后,她听见医生低沉又平稳的声音,却无法使她平静下来。

  她是这天最后一个病人,轮到她的时候,一位比她等待的医生还要年轻许多的人出现,和她亲切握手打招呼。然而他的声音无法让她放下戒心。他说自己对她印象深刻,询问她在新家庭生活得好不好。她只是点了个头,随即落入他的权力陷阱中。

  他吩咐门诊人员下班,然后将门锁上。妮特并不觉得奇怪,她觉得不对劲的是,站在面前即将帮她看诊的是这位年轻医生,而不是他的父亲。除此之外,他还像个相识已久的朋友打量着她。但是除了那次流产,他曾陪同老医生到她家去过之外,他们就只见过这次面。

  「妳很荣幸成为我第一位妇科病人,妮特。我父亲刚将他的诊所交给我,所以我现在就是妳要称呼为医师先生的人了。」

  「可是,我养父打电话联络的是您父亲,医师先生。您知道要怎么医疗吗?」

  妮特不喜欢他站在面前盯着她看的方式,然后他走向窗边拉上窗帘,又转过身来看着她。那眼神彷佛告诉她,在白袍和那双眼睛底下潜伏着非常私密的东西。

  他在她对面坐下,目光终于从她的身躯移开。「是的,我知道。只是很遗憾在这个国家仍然不能随意执行人工流产。因此,妳应该感到高兴的是,我和我父亲一样慈悲。不过这点妳很清楚,对吧?」他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妳一定也知道,今天诊断的过程如果传了出去,我们两个都会有大麻烦。」

  她静静点头,把信封递给他。除了她口袋里五个两克朗硬币之外,信封里装着她这两年来攒下的钱,此外还有一张养母支助的百元钞票,一共有四百克朗。她希望那些钱够付医疗费。

  「妮特,我们还要稍等一会儿。妳必须先躺在诊疗椅上,内裤可以放在那边的凳子上。」

  她照他的话做,然后瞪着摆脚的架子,心想自己可能没办法爬那么高。然而虽然害怕,她仍然必须爬上去,一切感觉是如此虚幻又怪异。

  「喝!」他帮她把腿放在架子上时喊道。妮特躺在诊疗椅上,下体暴露在外,等了好一阵子依旧没动静,让她心生纳闷。

  她抬起头,看见年轻医生一直盯着她两腿之间瞧。

  「妳必须安静躺着。」他摆弄着自己下体,好像正要解开裤头钮扣,让裤子滑下来。

  下一秒,她理解到自己并未看错。

  她先是感觉到他毛茸茸的大腿贴上来,接着一阵搔痒,随即感受到下体受到冲撞,整个身体像把玩具弓往下弯后又马上弹回来。

  「哎哟!」她尖叫。他抽回身,接着更猛力的冲刺,一次又一次。他紧箍着她的膝盖,让她无法踢动双腿,也无法转动身躯。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睁大双眼盯着她两腿之间。

  她想要放声大叫,但喉咙却像被人勒住了,最后他整个人趴在她身上,面部紧靠着她的脸,无神的双眼宛如死去般。这一切一点都不美,和泰格与维果在一起时的感觉完全不同,光是他的气味就让她想吐!

  过了一会儿,她看见他半闭的双眼倏地睁开,直瞪着天花板,然后一阵咆哮大吼。

  随后他穿好裤子,缓缓抚摸她湿滑受伤的阴部。

  「妳现在准备好了。」他说。「就是这么做的。」

  她紧咬下唇,羞耻感在体内蔓延开来,从此深深扎根不再离开。她感觉身体与思想瞬间成了两件分裂的东西,彼此不会作用影响;她感觉自己的命运悲惨,心里气愤难耐,可是又非常、非常寂寞。

  她看见他准备麻醉面罩,心想自己必须离开这里,但是香甜的乙醚味道已扑鼻而至。她昏过去之前,打定主意只要自己能够活着离开,一定要用最后十克朗买一张前往欧登塞的火车票,去那儿打听一个叫「中途之家」的地方。她听说那里会帮助像她这样的少女。她还想,绝对要寇特‧瓦德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倾。

  然而,这个念头却埋下了注定她此生灾难不断的基石。

  ※

  接下来几天,挫败接连降临。中途之家的妇女一开始态度和蔼亲切,端茶给她喝,还握着她的手,似乎诚心帮助她。但是,当她说起强暴、人工流产,并且最后支付了医疗费之后,她们脸色随即一沉,变得异常严肃。

  「妮特,首先妳必须了解,这番话是非常严重的指控,而且我们不明白为什么妳先做了人工流产才来找我们,整件事情完全不合常理。我们必须呈报当局,请妳理解,我们只能处理法律允许的事务。」

  妮特思索了一会儿,考虑是否要告诉他们是寄养家庭安排她接受堕胎手术的。因为寄养家庭认为绝不能让一个受托照顾的少女,因为她自己的行为不检,给农庄里的孩子和其他的佣人立下不好的榜样。但是,妮特没有提起只字词组,她对寄养家庭仍旧忠心耿耿。然而,这种忠诚事后并未为她带来任何好处。

  没多久,办公室来了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请她一起到派出所做说明。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先带她到医院,检验她所言是否属实。

  他们说等检查完毕,她可以回到中途之家过夜。

  检查进行得很彻底,确认了以前真的有动过妇科手术的痕迹。穿白袍的男人将手指插入她体内,穿护士服的女人随后帮她把下体擦干净。

  骼护人员问了她几个关键性问题,她如实回答后,对方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角落也响起忧心忡忡的低语。

  因此,她相信医生和护士站在自己这边;因此,当她在派出所审讯室遇见笑容满面、仍是自由之身的寇特‧瓦德时,不由得惊恐万分。显然他和那两个制服警察相谈甚欢;显然他身旁那个自称菲力普‧诺维格律师的男人是来让她从此过着悲惨的生活。

  他们请妮特坐下,然后对走进审讯室内的两位女子点点头。其中一位她认识,是中途之家的人,另一位没有表明身分。

  「妮特‧赫曼森,我们和寇特‧瓦德医生谈过,证实妳的确做过刮宫手术。」那个女子说。「这是瓦德医生呈给我们的文件。」她将一份活页夹放在妮特面前桌上,封面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字,下面则是数字六十四,她只看得懂这个。

  「是的,这是妳在瓦德医生那儿就诊的病历表。」律师说。「里头清楚载明,由于不规律的大量出血,必须为妳进行刮宫手术,原因很可能要回溯到妳两年前的流产事件。除此之外,妳的养父母也证实了妳曾和一些陌生男人性交。对吗?」

  「我不清楚什么是刮宫,但是知道这个医生对我做了不该做的事。」她抿紧双唇,努力抑制自己不要发抖,绝对不能在他们面前嚎啕哀叫。

  「妮特‧赫曼森,我是瓦德医生的律师,我必须提醒妳,当妳提出无法证明的指控时,务必要小心。」那个脸色灰白,名叫菲力普‧诺维格的律师说。「妳说瓦德医生为妳进行人工流产手术,而欧登瑟这儿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却没有看到手术痕迹。妳要明白瓦德医生认真负责,医术高明,而且乐于助人,绝不会作奸犯科。没错,妳做了刮宫手术,但那是为了妳好,不是吗?」

  他摇晃身体的姿势彷佛是要拿头撞她,但妮特没有被吓唬住。

  「这个好色的公牛躺在我身上干了我,我尖叫要他停止。他妈的,这就是真相!」

  她环顾四周。刚才那番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我认为妳该小心措辞,避免使用不好的语言,妮特。」中途之家的女子说。「那对妳没有好处。」

  律师甚至意有所指的环顾了周遭人一圈。妮特打从心底痛恨这个人。

  「妳坚称瓦德医生强暴了妳,」他继续说,「针对此点,瓦德医生好心解释说,麻醉药对妳作用特别强烈,这种状况下经常会产生幻觉。妳懂得『幻觉』的意思吗?」

  「不懂,我也完全不在乎。因为他是在替我戴上面罩之前,干了不该做的事。」

  这时,所有人面面相觑。

  「妮特‧赫曼森,假如真要对病人动手动脚,一定会等到对方失去知觉,不是吗?」那个她以前没看过的女人说。「我不得不说,要相信妳比登天还难,尤其是现在。」

  「但这是事实啊!」妮特东张西望,终于彻底明白在场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

  于是她站起来,感觉下体又传来一阵抽痛,内裤也湿了。「我要回家。」她说,「我自己搭公交车。」

  「恐怕没办法让妳离开。要不是收回指控,就是请妳留在这里。」一个警察说完递给她一张纸,并且指着最下面一行。妮特一个字也看不懂。

  「妳必须在这里签名,才可以离开。」

  他们说得倒轻松,妮特必须懂得读和写才行。

  妮特抬起原本望着桌子的眼睛,看向坐在对面的瓦德。两人目光相遇时,她看见他眼底闪现一抹嘲讽,体内不禁涌现全力反抗的意志。

  「不要,他真的做了我所说的事情!」她又重复了一次。

  他们请她在角落那张桌子旁坐下,然后进行讨论。那两位女子似乎认为问题非常严重,她们转向寇特‧瓦德求助时,只见他多次摇头,最后他站起身向所有人一一握手。

  所以,到头来能全身而退的人是「他」。

  两个小时后,她坐在某栋屋子里的一个小房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们告诉她此案会进行审理,到时候将指派一位律师给她。他们还说她的寄养家庭会把她的东西寄来。

  换句话说,他们不希望她回去农庄了。

  ※

  在控告寇特‧瓦德一案开庭前又过了好几个星期,但政府当局完全没浪费一丁点儿时间。菲力普‧诺维格炮火猛烈的攻击原告,而法院似乎乐于倾听他的说法。

  妮特被带去做智力测验,也传唤了证人来问讯,这一切全部白纸黑字记录在报告中。

  开庭前两天,妮特与委派给她的律师见了面。律师六十五岁,人很亲切,但是也仅止于此。开庭当天,她置身法庭中,很清楚意识到没人愿意相信她。另一方面,她也逐渐明白,这件案子已经严重到不容其他人忽视了。

  那些证人在陈述供词时,没有半个人想往妮特的方向看一眼。法庭上的空气似乎凝结成冰。

  妮特以前那个可怕的女老师提到她自己掀起裙子、口出恶言、愚笨、懒惰,而且行为不检,至于那位帮她同学施行坚信礼的神父则用了「渎神」和「有恶魔倾向」来形容她。

  于是最后得出了结论:妮特是一个反社会、道德败坏、智能低下的女孩。

  在法庭里的所有人眼中,她毫无疑问属于失败者,最好别让这类人来干扰社会。她说谎成性、奸诈狡猾,而且性格「极不稳定」。没人为她说句好话、为她缓颊,反而全都直接了当指称她不可教化,会带坏他人,影响同侪和她一样叛逆不听话。她明显表现在外的强烈性欲也是个问题;随着性征成熟,等过了青春期后,她的存在更会对周遭环境造成威胁。当她接受比西智力测验得到七十二点四的成绩后,大家一致认为瓦德医生被人污蔑,是恶意中伤与虚假挑拨下的牺牲者。

  妮特提出抗议,并且辩称智力测验问题很愚蠢,接着又补充说她给了瓦德医生四百克朗的堕胎费。但是,养父出庭作证推翻了这一切,他说她绝不可能存下那么多钱。妮特十分震惊,如果不是他说谎,就是养母没有向丈夫透露自己支持了金钱。妮特大叫要他们去询问她,看看她说的是不是实话。但是养母人不在现场,况且也没人有意愿去查明真相。

  最后镇长出现──他亲戚的儿子当初曾一同将妮特丢入磨坊水道中──他建议将妮特安排到少女之家或者是感化院,这么做比为她找新的寄养家庭有帮助。大家都知道她是随便和人上床的女孩,之后又自己去撞石头而导致流产。对一个平和的城镇来说,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污点。

  她对于寇特‧瓦德的指控一一被庭上驳回。

  妮特看见诺维格眼中闪烁着乐趣和贪婪,似乎非常享受自己的角色和公众投注在他身上的注意力。而所谓值得信赖的瓦德医生,脸上从头到尾始终挂着一抹轻蔑的微笑。

  经过几天的诉讼后,法官在某个寒冷的二月天再次要双方进行说明。之后,他向瓦德医生表示遗憾,因为一个说谎成性、反社会少女的说辞,让他经历了一切不堪。

  瓦德经过妮特身边时飞快的对她点点头,故意让庭上看见他的慷慨大度。但实际上只有妮特看见他眼里隐藏着胜利和嘲讽。而在此同时,法官宣判将她这个未成年的十七岁少女交付相关当局,也就是收容智能不足者的机构,让此一道德腐化的生物接受教育,学习纪律,将来才能成为有用之人,为全民福祉贡献一己之力。

  两天后,妮特被移送到派尔林的凯勒疗养院。

  疗养院的主治医生向妮特说明,他不认为她病态反常。如果届时证明她并非智能不足,他将会亲自写信给镇长,希望让她离开疗养院。

  但是,最后这件事没有下文。

  解决此事的人是莉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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